“木森,现在感觉怎么样?”
霍宴洲轻抚着男孩的额头,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林木森往他怀里蹭了蹭,“我好多啦,谢谢舅舅。
舅舅,你对我真好,就像爸爸一样……我能不能不叫你舅舅,叫你爸爸呀?”“木森,不许乱说话!”
林轻渺立刻出声呵斥,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林木森委屈地噘起嘴,小脑袋耷拉下来。
霍宴洲心头一软,连忙将他搂得更紧些,“可以呀。
木森,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爸爸。”“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在外人面前要保密哦。”
“好耶!爸爸!”
林木森瞬间笑开了花,搂着霍宴洲的脖子晃了晃,“那我们拍张照片吧,爸爸妈妈一起!别的小朋友都有全家福,我也要!”
“好。”
霍宴洲笑着应下,顺势揽过林轻渺的肩膀。
三人脑袋挨在一起,镜头里的笑容明媚又灿烂,俨然一副圆满的全家福。
谁也没留意到,旁边病床上的苏静嫣已经睁开了眼。
她望着那一幕,嘴角只是轻轻扯了扯,连自嘲的力气都没有。
全身像散了架般虚弱,稍稍动一下,骨头缝里就钻心地疼。
一声压抑的呻吟从喉咙溢出,霍宴洲闻声立刻转过头来。“静嫣,你醒了!”他脸上掠过一丝欣喜,快步走过来,“木森好多了,多亏了你。
你……还在生我气吗?”说着,他习惯性地想伸手捏她的脸颊,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亲昵。
苏静嫣头也不回地躲开了。
霍宴洲的手僵在半空,空气瞬间凝固。
“静嫣……”
“我想出院。”
苏静嫣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冷得像冰。她不想再看这一家三口的幸福戏码,不想日复一日地凌迟自己。
她还没卑微到这个地步。
“好。”
霍宴洲捕捉到她眼底的决绝,心口一阵酸涩,终是点了头。
苏静嫣在家躺了半个月,身体渐渐好转。
这半个月里,霍宴洲几乎寸步不离。他每天变着花样下厨,做的全是她爱吃的菜;为了炖一锅合她口味的汤,手上烫出好大一个水泡;
为了逗她开心,每天让人送来最新款的限量包和衣服,家里摆满了她喜欢的香槟玫瑰。
可从医院回来的苏静嫣,像是把“笑”这项技能弄丢了。
霍宴洲看她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沉重。
苏静嫣却始终没什么反应,不感动,也不难过,仿佛连感知痛苦的能力都消失了。
过去七年,霍宴洲一直对她很好,总想方设法哄她开心。
但这绝不是她能容忍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理由。
“静嫣,周五是你生日。
轻渺说想谢谢你,特意为你办了场生日宴。去散散心,好吗?”霍宴洲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
“好啊。”
苏静嫣望着他眼底的深情,终究点了头。
这是他陪她过的第七个生日,也将是最后一个。
她还记得七年前,霍宴洲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飞机,熬得满眼红血丝,只为陪她过二十岁生日。
那晚他们躺在学校天台看星星,他在她耳边说:“以后每个生日,不管你在哪,我都在。”
那天夜里的肌肤相亲,是她第一次尝到爱情的甜。
他说过的承诺,字字句句都还在耳边,可承诺终究成了过眼云烟。
生日宴这天,苏静嫣醒来后,盯着日历上圈住的日期发了很久的呆。
那原本是她和霍宴洲的婚期,如今却成了她与港市顾家继承人的婚期。
过完这个生日,她就会登上飞往港市的飞机。她简单收拾了行李,只装了身份证件和几件换洗衣物。
霍宴洲送的那些昂贵礼物——衣服、包包、首饰,全被她留在了衣帽间。
既然决意分开,这些承载着回忆的东西,也该一并丢弃。
“苏小姐,霍先生让人送来了今晚的礼服。
换上后司机送您去宴会厅。”佣人将一个精致的礼服盒放在床头。苏静嫣懒懒瞥了一眼,点了点头。
以往每个生日,作为霍宴洲的未婚妻,她都是宴会上最耀眼的存在。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