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时车帘飘开。
沈如云倚在秦川肩上，望着我的眼神分外嚣张。
等回到状元府时，已经是黄昏。
正房的卧室内，秦川正在陪沈如云猜字，嬉笑的声音穿过纸窗阵阵传来。
“夫人，老爷说……今夜要宿在如云小姐这里。”
丫鬟小心翼翼打量我的神色。
秦川恩师故去后，他亲自将沈如云接到府上住。
更是以恩师遗愿为由，将她奉为上宾安排在正房。
以往一见到秦川踏入正房，我便要闹得全府不得安宁。
如今却是再不关心，只余胸口丝丝扯痛，攥着剑柄朝我房间走。
我花了三炷香时间收拾东西，末了才提笔给远在边关三月未有来信的将军哥哥写信。
“哥，我不想当状元夫人了。”
“爹的另一半兵符我接了，和离后我就去找你。”
我和秦川的婚事，全赖我哥“仗势欺人”。
起因不过是秦川跨马游街时，我惊鸿一瞥。
回府便抽了风似的要学写字。
我哥笑我棒槌一样的脑袋竟然也会开窍，却也朝太子借了文士好好教我启蒙。
这一传二二传十，待传到圣上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故去老将军府的小女儿，为了新科状元秦川抄千卷经书祈福。
圣上恻隐之心顿起，大笔一挥给我和秦川赐了婚。
一连三年过去，我一头热的挑子都凉了，秦川也没能多看我一眼。
更是连个维系感情的孩子也没能生下。
也许这就是命中无缘强求不得吧。
早上在厅内吃饭时，秦川扶着沈如云过来了。
意外撞见我，秦川愣了一瞬，才朝我解释。
“云儿身体不适，我这才扶着她过来。”
沈如云眉眼一耷又要扮可怜。
我懒得听，直接将鱼片粥放在她面前。
“闭嘴，吃饭。”
沈如云委屈地看一眼秦川，拿起勺子却是干呕一声，险些吐出来。
秦川慌忙遣人去请大夫。
我不冷不热刺了句。
“昨夜刚同住，今日就怀孕。
这可真符合世家礼仪啊！”秦川一瞬间变了脸色，一巴掌拍在桌上。
“谢无双，你怎可平白污蔑云儿清白？”
“她尚未出嫁，还是良家女！”
沈如云也哭哭啼啼，满眼怨怼。
“无双妹妹说话为何如此难听，我和川哥哥只是师兄妹，我们是清白的！”
两个清白的人依偎在一处，我看得胸口直发闷。
门外大夫匆匆而来，一诊之下当即大声恭喜。
“恭喜状元郎状元夫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沈如云惊喜地捂住嘴巴。
秦川脸上更是狂喜，直接封了十金打赏大夫，更是全府摆宴大庆三天。
挥霍完喜悦后，秦川才注意到坐在桌边的我。
“无双，我只是一直没孩子太高兴了……”
秦川想着措辞，拉着我的手向我解释。
我只觉得他手里像拿着刀子，一下一下捅在我的心里。
先前讽刺不过忍不下气随口乱说。
结果却只有我信了他们还保持着最后的底线。
“这可是圣上赐婚，秦川，你没想过若我禀明圣上，你们会有什么后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