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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得救了。
我爸为了我，第一次破例。
所有人都被清空，病房里只有我和父亲。爸爸俯下身，嗓音沙哑，几乎贴着我耳朵。
他轻轻说了几句话。
我整个人浑身一抖，心跳骤停。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重重砸在我脑子里。
大脑一片轰鸣，我感觉像被雷劈中。
说完后，爸爸坐在窗边，目光空洞。
我张了张嘴，声音几乎没有：“爸，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没出声，只缓缓点头。
我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我认识的爸爸，是个救人无数的医生。
是个每次手术前都要站在病房门口闭眼祷告的虔诚之人。
是我从小最佩服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被这几句话困住了这么多年。
“爸，”我开口声音发哑，“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
“我以为可以一辈子不说，可你昏迷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什么都可能失去。”
他站起来靠近我病床，双手抓住我的手臂。
“再等一段时间，等你身体恢复，等你妈妈好起来，我会结束这一切。”
我看着他，第一次发现爸爸眼神苍老，脸上的沟壑比我记忆里深了好几倍。
他之前不是不想说。
他是太怕说了之后一切都毁了，也更怕连累到我和妈妈。
我心里一酸，强忍着泪水点头：“你告诉了我真相，那我们就一起面对。”
“爸你相信我，你以为的事，不一定就真的是你想的那样！”
爸爸愣了一下，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点不一样的情绪。
他把我手握得更紧了，用力点头。
一个月后，我康复出院。
我们没有回家，而是直奔警局。
爸爸一路沉默，嘴唇抿得死紧。
我坐在他旁边，和妈妈一起拉住他的手。
他手心发烫，指尖却冰冷。
到了警局门口，他站在原地，看着那块写着“公安”两个字的牌子，好几秒没动。
妈妈站到他身边，紧紧握住他手腕：“别怕，我们都在，我们陪你一起。”
爸爸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迈步走进去。
警局的灯光和医院不同，冷白刺眼。
我们被带到一个小会议室。
警察还没开口，爸爸突然站起身。
他脸上没了以往的平静，而是一种彻底的坦然。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妈妈，坚定的点点头。
然后看向警察开口：“我要自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