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娘娘,您腹痛是否仅在月事来潮之时出现?来潮前几日,腹部可有坠胀之感?”
沈宴思索许久,问话是门艺术,既不能让病人觉得问题难以回答,又不能让其对此掉以轻心。
太子妃快要羞死了,轻咬嘴唇,微微点头:“确实是在来潮前后。”
“来潮结束后,疼痛是否有所减轻?”
“似是有所减轻了些。”
太子妃再次点头,接着脸上一怔。很快听出了话中深意,若是经痛,难道意味着自己要来潮了?
沈宴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的诊断。
经痛大多是在经期前后,或经期出现的周期性腹痛。
而宫寒腹痛通常会持续存在,与月事周期的关联相对较弱。
当然,仅凭这一个问题还不能百分百确诊,毕竟眼前这位是太子妃,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一国之后,诊断必须万分小心谨慎。
况且从某种意义上,算是他沈晏第一个女人,可不能马虎。
此外,既然天意不可违,那就尽最大可能,哪怕伟哥拌饭,
也要让太子妃怀上!!!
接下来,沈宴又询问了疼痛时的具体感受,诸如是否如刀绞般剧痛、有无坠胀感或腰酸,疼痛能否忍受,是否曾痛到冷汗淋漓、恶心呕吐等情况。
对于这些问题,太子妃还能勉强镇定地作答。
然而沈宴接下来的问题,却让太子妃瞬间绷不住了,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手指着沈宴,连说了几个“你”,却又一时语塞。
“还请太子妃体谅,在医者眼中,并无男女之分,唯有健康与疾病的区别。”
沈宴神色庄重,言辞恳切说道:“太子妃身份尊贵无比,学生必须慎之又慎地确定病情,否则一旦治疗有误,极有可能引发诸多不必要的严重后果。”
“刚才你用的手法,明明效果显著,这样还不能确定病情吗?”
太子妃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便后悔不迭。
她凤体尊贵,被人那般治疗,已然有失皇家尊严,这种事怎能随意提及?
“难道你还想像今天这样痛苦吗?”
“难道你还想像今天这样,让无数人为之担心吗?”
“难道你还想像今天这样,亵渎你的凤体,被急救吗?”
豁然,沈宴站起身来,一字一顿:“倘若太子妃不愿继续配合,学生不再追问便是。”
“不......”
太子妃不禁脱口而出,犹如被重击,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子,扎进心底。随后全身力气一下子没了:“你说的对,医者行医,不分男女,你问吧。”
哈!
沈爷我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三言两语就破了太子妃的防。
咳咳!
沈晏严肃的再次询问关于某些方面的问题。
“颜色偏暗,有血块,血块排出后,腹痛确实能减轻些。”
太子妃脸红心跳,感觉被人剥开肠衣,隐私显露无疑,隐隐出现别样快感,很奇怪的感觉!
这进一步印证了沈宴的判断,因为宫寒所致的来潮,多表现为稀淡、色浅,并无明显血块。
“你能根治我的病症吗?”
太子妃见沈宴表情严肃,还以为自己的症状极为严重,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确实被宫寒问题困扰已久,此刻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以,不过学生所用的治疗方法,想必刚才太子妃也有所体会,需要每日进行一次,以半月为一个疗程,再配合药物治疗,三个疗程下来即可痊愈。”
沈宴如实回答。
三个疗程?
太子妃暗自惊呼一声,脸蛋再度红透,只因按压的部位太过靠近隐私。
一次两次或许还能忍受,可三个疗程下来,她担心自己会不会出现“尴尬之态”。
况且这种事,一旦传扬出去,她这太子妃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一时间,她陷入两难之境,无助地抬头看向太子离去的方向,却发现人早已不见踪影。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哀怨。
两人是政治联姻,可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如今自己正被病痛折磨,作为丈夫却走得干干净净,毫无踪影?
她又想起刚才痛得死去活来的场景,泪眼朦胧地喃喃道: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如今算是彻底明白了。难怪宫中女子个个都自嘲红颜薄命,原来除了自己心疼自己,哪还有什么真情可言?”
她不禁想起那首诗“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可怜红颜多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
“太子殿下其实也很关心您。”
沈宴顺着太子妃的目光看向太子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一咧,心中明白太子妃为何如此伤心。
他表面上像是在说宽慰的话,实则有意无意地拱火。
“呜呜呜......”
听到这话,太子妃更加伤心欲绝,不禁痛哭起来:
“我倒不敢奢求他能真心关心我,哪怕只是表面做做样子也好啊。他倒好,明知我病痛难忍,却悄然离去,就算是半路夫妻,怕也不至于如此薄情寡义吧。”
后面这两句话,她声音小得如同蚊虫嗡嗡,不敢大声直言。
沈宴看似沉默不语,实则心中冷笑:你两此生怕是老死不相往来,一旦生下龙种,也将代表你太子妃的命运到头了。如今之计,只有你我强强联手,诞下龙子,再想办法除了太子才是正确之举。
不过这种事现在说出来,估计要被告发,只能徐徐图之,先攻陷太子妃信任再说。
“好了,没想到在你面前发了这么些牢骚,还望你别把这些话传出去。”
“刚才太子妃有说什么吗?”
“你倒是个有趣的人。”
太子妃抿嘴一笑,心情也随之好了些许,对眼前小太医的抵触情绪稍稍减轻了些,但还是不敢做决定。
不是她不相信沈宴的医术,而是怕外人不信,一旦答应,别人怎么猜测两人关系?太子怎么看待这事?
“治疗的事情,本宫还得和太子商量商量,你且等召唤便是。”
她从头发上取下一根发簪:“这只发簪就当作本宫给你的诊费。”
望着太子妃离去的背影,沈宴暗自摇头,已经看出太子妃一是纠结自身名誉,二是不信自己的医术。
看来接下来有必要在东宫露几手,把名声打出去。
“若是这个傻女人知晓昨夜在她房间与之欢好的男人,是我沈晏,不知会作何反应?”
离开长廊后。
沈宴本想去寻找太子殿下,却忽然想起太子已经出宫。
他又想到自己还有一瓶丹药未领取,不过东宫戒备森严,即便他拥有典药局典药使的身份,也不能随意走动。
最后无奈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发现里面已经坐着一个太监正在等候。
他好奇地上前行礼:“不知公公有何事要吩咐?”
“你就是典药局的沈宴?”
这位公公姓严,单名一个松字,是典玺局局丞,官居从五品宦官职位,负责辅助局郎管理玺宝翰墨宝物等各类物品。
“正是学生。”
“从现在起,你便是典玺局的纪事奉御一职,也不知道你小子走了什么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