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色如华，太子妃寝宫。
侧妃宋念娇端着一碗熬制好的参汤，前来为妹妹补补气血：
“那些老太医们常说，血为气之母，气为血之帅。咱们这些女人啊，一生之中十有八九都气血不足，稍有不慎，便会气血亏损，脚下虚浮无力。所以啊，这气血可得补足了才行。好妹妹，快过来喝了它。”
“倒是让姐姐费心了，其实这一次感觉还好。”
太子妃谢明悦接过参汤，轻声道谢。
宋念娇仔细打量着太子妃脸上的神情，以往即便是太医出手，太子妃也会躺在床上疼上好几天，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表情轻松：
“奇怪，那个小太医只是在妹妹肚子上按了几下，就能止痛？”
“姐姐别乱说。”
太子妃的脸蛋瞬间红得通透。
“嘻嘻，妹妹别介意，姐姐只是觉得惊奇。毕竟这后宫之中全是女子，患有此类病痛的不在少数。”
宋念娇依旧大大咧咧地笑道：
“就说咱们东宫女人，足有百余人，而整个皇宫里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如果那小太医的方法真的有效，可就能解救数以千计的姐妹们了。”
“妹妹现在感觉怎么样？”
“能不能详细跟姐姐说说呀？”
“好妹妹，好妹妹，姐姐知道你害羞，可姐姐就是好奇嘛。”
宋念娇搂着太子妃的胳膊，不停地摇晃，带动了波儿。
太子妃尴尬至极，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或许是被问得不耐烦了，她直接翻了个白眼：
“我记得你也有类似情况，改天你宣他过来，让他帮你按一按，不就能亲身体会了吗？”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宋念娇却眼前一亮：“还是妹妹聪明，我都忘了这事儿。算算日子，我的月事也快到了，那前后几天确实也疼得厉害。不如到时候就让他帮我治疗治疗，咯咯。”
“你呀你呀。”
太子妃谢明悦无奈地摇摇头，如此大大咧咧的女子，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这宫中生存下来的。
“咳咳。”
这时，门外走进一人，谢明悦和宋念娇赶忙站起身来行礼。
来人不是别人。
正是前来送药的太子。
太子妃猛地想起，今天睡到中午时，因为太过慌乱，忘了把凤榻上那染血的白布收起来。
若被太子知晓此事，那可就麻烦大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床榻，好在中午吩咐过床上的东西不准乱动，否则被子被掀开，宫女们也会发现。
“不知太子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恕罪。”
太子妃谢明悦赶忙上前一步，有意无意地站在太子和床榻之间，挡住太子的视线。
虽说这样做，是有点做贼心虚，但至少能让自己心里踏实些。
身后的曹公公立刻将熬制好的参汤放在桌子上，退后一步，笑着说道：
“太子得知太子妃今日宫寒发作，今日出宫去校场，一路上都心心念念。回来后立刻让人熬制了参汤，又特意亲自为太子妃送来。”
“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妃生平第一次被太子亲自送药，心中颇为感动，可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太子叹息一声：“爱妃受苦了，本宫最近政务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陪伴爱妃。希望爱妃能好好照顾自己，若能看着爱妃喝下这碗参汤，也能让我心里对你的亏欠少一些。”
“多谢太子，臣妾这就喝。”
太子妃此刻只想让太子赶紧离开，免得发现床榻上的秘密。于是忙端起碗，将参汤一饮而尽。
亲眼看着太子妃把参汤喝完，太子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只因这参汤里暗藏玄机。
又继续聊了几句，太子强忍着内心的厌恶，甚至觉得恶心。
只要一看到太子妃，他就会联想到那沈晏趴在太子妃身上的场景。
对他而言，东宫之中，乃至将来整个皇宫里的所有女人，将来都是他的私有财产，即便自己不用，也绝不容许任何人玷污。
“你在这儿做什么？没事就赶紧回去，别打扰太子妃休息。”
太子扭头看向一旁的宋念娇，语气严厉地呵斥道。
“知道了。”
宋念娇冲着他撇撇嘴，与太子妃告别后，不情不愿地离开太子妃寝宫。
太子再次嘱咐太子妃好好休息，便带着曹公公离开了。
太子妃松了口气，赶忙把染血白布整理好，锁在一个小盒子中，而后她坐在床上唉声叹气，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太子和曹公公站在无人之处。太子小声开口问道：“都按照本宫的吩咐做了吗？”
“老奴按照殿下的吩咐，这次放的药量是昨日的两倍。不过老奴问了开药的太医，称此药用多了，会伤及身体。”
曹公公小声回答。
“没用的东西，如今唯有太子妃怀上龙种，才能彻底解决眼下的危机。否则早晚有一天，我会被老二取而代之。到那时，你就算心怀仁慈，又有什么用？”
太子忍着大怒，重重地冷哼一声。
但很快，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冷冷吩咐道：“算好时辰，去安排那小子吧，把太子妃寝宫周围的所有人都支开。”
“是，殿下。”曹公公赶忙躬身应是，随即快步离去。
......
自打中午沈宴练完功后，并未离开小院，而是转身前往典药局。
他向局里的同僚讨要了几样物件，打算制作一种医用冲洗工具。
宫中女子众多，许多人都没有专属的浴桶用于洗澡，大多只能挤在澡堂一起将就。
如此一来，卫生条件极其糟糕，古代女性罹患妇科疾病的概率高得惊人。
就拿常见的带下病来说，和男性的前列腺炎概率一样，十个女子里，起码有九个会染上。
若是在现代社会，几颗消炎药，或者一瓶妇炎洁就能搞定。再不行只需一个冲鼻子用的塑料壶，加生理盐水，也能解决问题。
可在这个时代，复杂的多，连塑料壶都没用，沈晏只能用动物皮，缝制一个类似水壶的物件来替代。
“擦，又不是要做高压水枪，差不多能用就行！”
沈宴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制作出来的皮质水壶，装满水挤了一下，一道水柱射了出去，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水壶前端连着一根特制的软管，是用皮子精心缝制而成。
“咳咳。”
一道突兀的咳嗽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曹公公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小院内，瞧见沈宴正对着一个水壶捣鼓，一脸的莫名其妙。
沈宴见这死太监冷不丁的出现，吓得差点蹦起来，真想狠狠揍这老东西一顿。
但想到自己的实力......
咳！
沈爷向来是个尊老爱幼的三好青年，当下开口道：“曹公公来得正好，学生想讨些细盐，不知该去哪儿找呢？”
“什么细盐粗盐，先跟咱家走，殿下交代的事情耽搁不得，你应该明白你的职责，莫让太子妃久等。”
曹公公催促道。
沈晏差点翻了个白眼，你个太监急个屁，沈爷才是今晚感情戏的男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