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让律师以最快的速度，将股权剥离协议送到了陆雨鸢面前。
她看到协议后才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闹脾气，我是真的要和她分道扬镳了。
她疯了一样地冲回公司，闯进我的办公室，眼眶通红。
“顾时闻！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将那份协议狠狠拍在桌上，一如我将沈乔宇的明信片拍在她面前：
“这是我们八年的心血！你怎么能说分就分？你怎么能就这么把我赶走？”
“顾时闻，你......”
她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我古井无波的眼神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颓然地垂下肩膀，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简约大气的男士钻戒。
那枚本应该在敲钟仪式上，戴在我手上的钻戒。
她深吸一口气，竟伏在了我膝头。
“时闻，这次真的是事出有因，你原谅我，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我还想再陪着你一个八年，又一个八年，直到我们八十岁，儿孙满堂......”
她眼中的痛苦和悔恨那么真实，让我有片刻的恍惚。
仿佛我们真的可以回到过去。
仿佛所有的不堪和背叛，都只是一场噩梦。
可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沈乔宇的主治医生打来的，语气焦急：
“陆女士吗？沈先生的情况很不好，他把自己反锁在病房里，谁也不见。”
“他一直念着你的名字，说有非常重要的话，一定要当面对你说。”
陆雨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对着电话，几乎是咬着牙，故作冷静地说：
“我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让他一个人待着。”
说完她便迅速挂断了电话，像是怕自己会后悔一样。
她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我。
“时闻，你看，我没有去了......我选了你，我真的选了你......”
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对在车祸中变形的袖扣，放在她掌心。
与那枚璀璨的钻戒，并排放在一起。
她愣住了。
“陆雨鸢，你想去医院就去吧，别演戏了。”
“你不累吗？”
我指了指那枚戒指，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顺便告诉你，这是沈乔宇喜欢的牌子。我从来都不喜欢这种浮夸的设计，太招摇。”
“陆雨鸢，别再用沈乔宇的喜好来揣测我了。”
“我不是他，也永远不会是。”
陆雨鸢听见了我的话，她愣愣地看着我，像是第一天认识我一样。
看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差点以为，她真的爱我。
可她还是慢慢地站起身，收起了桌上的戒指和袖扣。
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知道，她还是会去医院的。
她永远，都会选择沈乔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