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楚宁低头看到「离婚证」三个字时，顿时就愣住了。
什么情况？
秦朗好端端给她寄什么离婚证？
原本有很多事情，她都很疑惑，可此刻，她眼里只有这本离婚证，胸膛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让她不由得一阵心慌。
她弯腰将离婚证捡起，打开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上面写的名字，赫然是她和秦朗的名字。
她和秦朗离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
她再也无法淡定，掏出手机，没有去翻找通讯录，而是快速地敲下了秦朗的手机号。
和以往一样，拨通了过去。
铃声还是熟悉的那个，以往古井无波的心海，这一刻却被音乐声，搅动的翻江倒海。
下一刻，人声传来。
楚宁激动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秦......」
她才刚吐出一个字。
紧接着，机械地女声开始播报：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她眼神一暗，心中不好的预感，正在逐渐放大。
楚宁心烦意乱，手指横飞的快速打出一行字，给秦朗发去。
「秦朗，给你三秒钟，迅速接电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习惯了对秦朗冷言冷语。
毕竟，秦朗弱势，得依靠她活着。
他妈妈的病，虽然治好了，但后续仍需要支付昂贵的费用来调养。
这笔钱，不是普通家庭能拿出来的。
可对于楚宁来说，不过一顿饭钱。
所以她笃定，为了母亲的命，秦朗不会离开自己。
但此刻，她消息一经发出，却是弹出一个感叹号的时候，楚宁错愕不已。
他怎么敢拉黑我？
难道......
他的母亲真的死了，他不再需要我了？
她正愣神间。
陆野死死拽着她的衣袖，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楚宁，一定是我昨天摔坏了他的手镯，他恨上我，所以故意报复我。」
「你找到了他也别跟他吵架，毕竟穷人就这样，我们看不上眼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比命还重要。」
「你和他好好谈谈，他要是实在容不下了我，我就搬走，离开这里，去国外、去非洲，去哪里都行，只要他能开心，不再针对我......」
陆野被带走了，还在喋喋不休的喊叫。
他看似是在劝楚宁不要为她出头。
实则句句都是在指责秦朗不懂事，故意针对、陷害他。
明明这么简单的骗局，楚宁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总裁，此刻却好像傻子一般。
不但看不出来，还被他三两句话，刺激得更加恼火。
「秦朗，你以为拉黑我，说你母亲死了，我就相信你的谎言是吗？你休想，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你和你妈找出来！」
她又恶狠狠地发出去一条消息。
一如既往的弹出一条「双方不是好友」的提醒。
秦朗看不到。
楚宁恼怒地摔了个杯子。
包厢里的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寿星被民警抓走了。
楚宁大发一通火之后，也紧接着结账离开。
这个生日宴，被彻底搅黄，大家叽叽喳喳议论了一会，也纷纷散去。
5
楚宁怒气冲冲的回到家。
闯进了秦朗的卧室。
他们虽然是夫妻，可一直分房睡。
还约法三章，进房间要敲响房门。
可这次，陆野被抓走，楚宁没有耐心再守规矩。
她冲破房门，屋里的用品摆放的整整齐齐。
一切都如旧。
唯独没有秦朗的身影。
她叫来佣人，询问情况。
佣人哆哆嗦嗦说：
「上次您把他妈妈和藏獒关在一起，他将母亲送去医院后，就再也没回来住了。」
楚宁挑眉：
「居然彻夜不归！」
她也想起来了。
那天，多多一直嗷嗷乱叫。
所以秦朗打电话来要钱，她很心烦，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没有搭理他。
可自己回来的时候，不是给他丢了张卡嘛。
就为了这点小事，有什么好闹脾气的。
她拿出手机，想给秦朗的朋友打电话，询问他的行踪。
她站在原地，手指却一直停顿着。
结婚五年。
她才发现，她对秦朗的关注很少。
秦朗好像没什么朋友，每天就是学习、去医院看母亲、帮她处理一些杂活、给她切水果、热牛奶......
他的存在感很低，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待一下午，她都能忽视秦朗的存在。
因为他太安静了。
总是安安静静地等着她吩咐。
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伸出一只手。
好像他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如今，看不到他的身影，心里忽然觉得有一块地方空了。
她想起父母催婚时的话：
「要什么爱情，顺便找个人结婚过日子得了，反正时间久了都一样，习惯了......」
习惯，是种很可怕的感觉。
而她，好像习惯了秦朗在身边。
佣人常来打扫卫生，忽然眼尖，看到了什么，急忙指着一处汇报道：
「小姐，这里盒子里是姑爷放证件的地方，上次我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可现在，不光是姑爷的证件，连他母亲的也都不在了。」
「姑爷是不是......走了啊。」
楚宁挑眉，坚定的摇摇头：
「不可能，这里的东西他都没拿，能去哪里？」
「估计是做了亏心事，怕我罚他，所以带着他妈一起躲了起来。」
幼稚。
她心里暗暗腹诽。
她最多也就罚他们关个禁闭，或者吓唬一下。
又不会真的下狠手。
躲什么？
听到她的话，其他佣人面面相觑。
楚宁发现异常，见状，冷声道：
「说！」
佣人叹息：
「小姐，您婆婆上次就已经被藏獒咬死了啊。」
「准确的说，是送到医院去的时候，还剩一口气。」
「他还打电话找我们借钱，可是没多久，他就把钱都还回来了。」
「说是谢谢我们的好意，但是他妈妈走了，用不上了。」
6
楚宁瞳孔一缩，心中剧烈不安。
不对啊。
陆野明明说过，那些藏獒是他精心饲养的，根本不会咬人，而且还拿链子拴住了，又咬不到，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佣人见楚宁今天多次提及秦朗，便大胆发言：
「小姐，你和陆先生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式了。」
「姑爷才是您的丈夫，你应该好好对他才是......」
闻言，楚宁神色一冷，轻哼一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秦朗向来会用一些小手段收买你们，让你们多往家里带点东西。」
「平日里我不说，只是睁一眼闭一眼，不代表我不清楚。」
「你们为此向着秦朗也就罢了，可你们还是要分清楚，谁才是给你们发工资的人。」
「现在立刻在房间里翻找，他岂能舍得这荣华富贵的生活，一定在房间里留了线索，都给我找！」
被这么一呵斥，佣人们也不敢再开口。
给楚宁搬了把凳子，她们便开始翻找起来。
秦朗待人温和，从来不把她们当做奴仆使唤，空了还会给她们搭把手。
犯了错误也不计较。
她们都乐得跟秦朗打交道。
可陆野来了之后，矫情、脾气又大。
早上喝份粥，不是说咸了、就是说淡了、或者煮的不够熟、又或者煮得太烂了......
总之，总能找到理由让她们重新做。
把她们折腾得够呛，楚宁来了之后，还要茶里茶气地倒打一耙：
「你别怪她们，我又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只是个客人，她们不好好对待我，也是正常。」
于是，她们就要因此被楚宁责骂。
要是敢回嘴，就扣工资。
不同意就收拾东西滚蛋。
陆野没来之前，楚宁很好说话，活也不多，待遇也很不错，大家都舍不得丢了这份工作，所以忍气吞声。
如今，被楚宁误解，也都只能将委屈咽进肚子里，默默地翻找。
忽然有个佣人翻出了本日记，递到了楚宁的面前。
楚宁手指落在那些熟悉的文字上，纸张慢慢翻着。
好像第一次走进了秦朗的世界。
秦朗父母恩爱，自幼他就是被宠着长大了。
可惜，上天给他们家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早早地收走了父亲的性命。
看着秦朗一笔笔记下，母亲为了抚养他长大，天不亮就要起床做包子，再推车到学校门口卖。
空了还会去别人店里帮工，就是为了给他更好的生活。
同学们嘲笑他，院里的小朋友欺负他。
他都不在意，边努力学习，边帮忙一起摆摊，分担母亲的压力。
后来，他不负众望，考入了重点高中。
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惊艳了他一生的女孩......
7
楚宁一阵错愕。
秦朗和她居然是同学吗？
她怎么不记得了？
她急忙找人要到了毕业照片，在一个个簇拥的人头中，她看到了后方，稚嫩的秦朗正在偷偷看她。
楚宁叹了口气，继续翻看。
她家境好，长的又漂亮，学习成绩也好，深受老师的看重。
可这就让很多女生心生嫉妒，练手排挤，孤立她。
父母忙于生意，面对她想要转学校的诉求充耳不闻，认为她就是太矫情，熬几年就直接出国留学，回来就是高端人才。
可只有楚宁知道，恶意满满的校园霸凌，险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好在那个时候，有个人默默地帮她。
风雨无阻的给她带早餐。
帮她欺负回去。
她才能撑到出国留学。
她只读完了大学就回来接手家族产业，并没有继续深造。
她再次踏入了这个令她厌恶的校园，只是为了寻找曾经守护她的骑士。
后来，她找了很多方法，有人告诉她，一直默默帮助她的人，名叫陆野。
楚宁就此和他结识，轰轰烈烈地谈了几年恋爱。
直到家人催婚。
这个高傲的男人不愿意放弃学业入赘。
断崖式跟楚宁分手，并且申请了转院生的名额，去海外深造。
楚宁一度绝望到活不下去，直到遇到秦朗。
一个为救母亲，不再读研的穷学生。
长的和陆野像。
既然父母非要她嫁人，只要不是陆野，嫁谁不是嫁？
可直到现在，她将这整篇日记翻完，震惊到无以复加。
秦朗才是当年保护她的人？
她一直都认错了人？
她不敢相信。
可是这日记上面记载的清清楚楚。
每一件事的细节都写的很到位。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的人，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她浑浑噩噩的起身，都顾不上佣人递来的另外一份文件。
直接拿着日记本，冲到了警局。
民警听了她的述求后，允许她去见陆野。
见到楚宁来，陆野还以为她是来保释自己的，正兴冲冲地朝着楚宁那边走去。
「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楚宁冷眼看他：
「陆野，高中时期保护我的那个人是你吗？」
陆野一愣，淡然一笑：
「都那么久远的事了，你还提这些干嘛？」
他的话让楚宁的心越来越冷：
「我问你，高一第一次月考时，她们将我的笔替换成了消失笔，你做了什么？」
陆野眼神闪烁：
「时间太久远，我有点忘了。」
秦朗的笔记本里记载的清清楚楚。
他早就盯着这几个女生，发现她们趁着课间休息，偷偷替换笔芯之后。
他也偷偷调换。
最后的结果是，那几个人统统考零蛋，当着全班学生的面，被批评，还被叫了家长。
这么大的事，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楚宁大怒：
「是不记得了，还是你冒充了别人的功劳，这些根本不是你做的！」
8
楚宁这才想起来。
和陆野在一起后，她好几次提及学校时期的事，陆野总是含糊的说不记得了。
起初楚宁以为，他是有什么隐情，不想揭伤疤。
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陆野是冒充了别人的功劳。
陆野挑眉：
「是秦朗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他要是诬陷我，你只相信他，那我也没有办法。」
事到如今，他还想狡辩。
可楚宁却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事情的真相，她会自己调查清楚。
等她回到家，佣人才小心翼翼递上一份文件：
「这是在姑爷房间找到的，您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
楚宁看到上面的离婚协议书顿时一愣，翻开一看更加懵逼了：
「我什么时候签的字？」
她恍惚间，这才想起来。
那一天秦朗是拿着份文件来找她。
她以为他来找自己要钱，所以看都没看就签字了。
没想到居然是离婚协议书。
原来从那时开始，秦朗就有了离婚的打算。
那时她却对秦朗的情绪，毫无察觉，一心陪着陆野。
她无法想象，那一刻，秦朗该会有多么难受。
她忽然叫来了佣人：
「你们觉得陆野是个什么样的人？」
佣人们面面相觑，不敢开口。
楚宁看到了屋里的监控，也不再逼迫她们。
家里装了监控，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
她错愕地看着那个和在自己面前既然不同的陆野，这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有多荒唐。
陆野背着她，一次次欺负秦朗，戏耍这些佣人。
最后还要倒打一耙。
可自己却像是被猪油蒙了心。
不看证据，只听信他一个人的话，处罚所有人。
楚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深深地后悔。
这时，视频里出现了一个画面。
秦朗背着浑身是血的母亲，朝着外面冲去。
她瞳孔微缩，想起了什么......
9
秦朗的母亲，真的出事了？
她再次叫来佣人，询问秦朗母亲住院的医院名字。
她特意赶过去了一趟。
也看到了那份尸检报告。
医生摇头叹息：
「是被恶犬活活咬死的，送来的时候只剩一个口气了，其实已经晚了，救不回来了，实在是太惨了。」
楚宁踉踉跄跄，险些站不稳。
他的母亲真的死了......
她对比了一下日期。
原来，那天秦朗回来收拾东西，是带着母亲的遗物先去焚烧。
多多叼走了他母亲最爱的衣裙撕毁，他才会生气的动手。
想清楚了一切后，楚宁更加心痛了。
她对此事完全不知情，还逼着他母亲出来给一条狗道歉。
甚至让保镖按着秦朗，强迫他磕头。
她光是回想起那一幕幕，都心疼到无法呼吸。
不敢想象，当时的秦朗该有多痛。
难怪，他向来情绪内敛，平时开心、难过都不表露，可那一天，他却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因为那天，他失去了此生唯一的亲人。
他没有母亲了。
楚宁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哽咽哭泣了一会儿，抹了把眼泪，打去一个电话。
查一查秦朗母亲葬在何处。
秦朗一定会在那附近出没。
到时候，她要跟他坦白一切，重新开始。
手下人的动作很快。
楚宁去到墓地。
那是一块偏僻的地方，要价不高。
可秦朗还是卖了不少东西，才能支持母亲下葬。
秦朗母亲的墓碑前，有个大洞。
里面的骨灰盒，被人带走了。
楚宁挑眉：
「这是什么情况？」
负责人叹息一声，歉意道：
「秦先生母亲下葬的当天，就有人来盗墓，将他母亲的遗物挖走了。」
「是我们的疏忽，我们跟秦先生道歉了，可他不肯原谅我们，要带着母亲葬到别处去。」
另外有人叹息道：
「谁知道呢，这里葬的都是些穷鬼，不知道有什么好偷的。」
「听说秦先生随葬了一个祖传的玉镯，估计太值钱被盯上了。」
「唉，也是惨啊，那天雨下的很大，盗墓贼心也恨，偷走了东西就算了，还砸坏了骨灰盒。」
「秦先生一点点将混杂着泥土的骨灰拾起，我光看着他那可怜的样，心都碎了。」
10
楚宁心脏狠狠揪起。
她想起来她和陆野喝交杯酒的那天。
秦朗将陆野打了一顿。
说是摔坏了个手镯，不会就是这个吧？
她急忙找商家调取监控。
亲眼看到陆野是故意摔坏的，而且还在秦朗面前低语，看表情好像是在威胁。
楚宁忽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险些摔倒。
原来，那天打人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陆野挖了他母亲的坟，还故意摔坏了母亲的遗物，来刺激他出手。
她想起那天，咬牙不语，闷着头捡玉镯的秦朗，她的手死死抓着胸前的衣物，心脏剧烈的抽痛。
疼的她泪水决堤，呼吸不畅。
她的心真是太狠了。
难怪秦朗会毫不留情的离开。
是她做错了，是她错信了陆野。
寂静地屋中，只有她忏悔的哭声传荡，没有人敢来打扰。
过了许久，她再次出来，眼神更加冷厉，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陆野违规饲养藏獒，还纵狗杀人。」
「另外，他还挖坟偷东西，我会请最好的律师，给我重判他！」
陆野敢对秦朗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她苦苦等候，直到陆野被判刑后。
她才去到秦朗的家乡去找他。
空气清晰，没有城市的浮躁，一切都岁月静好。
她也看到了平日里没见过的秦朗。
穿着朴素的衣衫，在帮着老乡耕种。
他满头大汗，可脸上却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笑容。
不知不觉，她站在田埂上看了许久。
往日，有严重洁癖的她，这次就像是忘了一般，在泥泞的地里走着。
过了许久，秦朗才看到她，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却都陷入了沉默。
将人领进屋。
这个向来高傲的楚宁却首次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跟着他忏悔道歉：
「秦朗，是我错了，我以为高中时期帮助我的人是陆野，所以才会跟他在一起。」
「我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你。」
「这么些年来，我亏待你了，还听信他的话，将你的母亲和藏獒关在一起，害死了她。」
「哦对了，咬伤你的那只畜生，我已经宰了它。」
她挥挥手。
有人提着一条死狗，丢在了秦朗的面前。
正是那只叫做多多的泰迪狗。
秦朗没有反应。
做错事的是人，狗只是被陆野利用的工具罢了。
似乎是看出来秦朗的心思，楚宁将一个视频推到了秦朗的面前：
「他害死你的母亲，还挖你母亲的坟，我已经让他坐牢，替你报仇了。」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
可眼前的秦朗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之色。
楚宁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哀求道：
「我错了，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开始吗？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秦朗摇摇头：
「破镜难圆，做过的事不会变，受过的伤害也忘不掉，你走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楚宁如遭雷击。
却死活不愿意离去。
为了挽回秦朗，她跪在门口道歉，大雨瓢泼，直到她晕倒被人送去就医，秦朗都没有理会她。
这一刻，她才彻底绝望，明白这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被她弄丢了。
她回去了，可还是时不时来这里看看他，慢慢弥补他。
不论他接不接受道歉。
只要能多看他几眼，楚宁就心满意足了。
（完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