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颤抖的手指指向浓雾深处，小脸惨白如纸，声音带着哭腔：“……红的……眼睛……好多……”
李强的心脏猛地一沉！他顺着柱子指的方向极目望去。灰紫色的浓雾如同凝固的幕布，沉重地压在荒原上。起初只是影影绰绰，仿佛风吹草动。但很快，那“晃动”的频率和范围开始变得密集、统一！
沙沙沙……沙沙沙……
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亿万只脚爪同时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如同死亡的潮汐，从浓雾深处滚滚而来！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汇聚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足以碾碎理智的低频轰鸣！
“那……那是什么声音？！” 战场上对峙的双方村民也被这诡异恐怖的声响吸引，暂时忘记了仇恨和恐惧，惊疑不定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雾里有东西！好多！” 一个眼尖的邻村青年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扭曲变调！
浓雾翻滚，如同煮沸的墨汁！
终于，第一波“浪潮”冲破了雾气的边缘！
老鼠！
无穷无尽的老鼠！
它们体型比寻常田鼠大了整整一圈，皮毛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沾满污垢的灰黑色，尖利的门牙外露，闪烁着黄褐色的油光。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那双眼睛——如同被劣质红漆泼过，在昏暗的天光下散发着疯狂而嗜血的猩红光芒！
它们像一股污浊的、散发着浓烈腐臭和血腥气息的洪流，从邻村后方的荒原上汹涌而来！所过之处，稀疏的枯草被瞬间啃噬殆尽，露出黑色的泥土！它们无视地形，翻过土坎，漫过沟渠，目标明确地朝着水渠边聚集的人群疯狂扑来！那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挤作一团疯狂涌动的景象，足以让最勇敢的人瞬间崩溃！
“鼠……鼠潮！是红眼瘟鼠！” 赵铁柱的嘶吼带着绝望的破音，瞬间击碎了战场上最后一丝侥幸！“跑！快跑啊！被咬到就没命了——！”
“瘟鼠！瘟鼠来了！”
“天啊！这么多！”
“救命啊——！”
刚刚还剑拔弩张、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两村村民，此刻面对这远超人类理解范畴的天灾般的恐怖，瞬间陷入了同等的、歇斯底里的恐慌！所有的仇恨和争夺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尖叫着、哭喊着，如同炸窝的蚂蚁，朝着远离鼠潮的方向——也就是黑石村的方向，亡命奔逃！
踩踏瞬间发生！哭喊、惨叫、怒骂、被鼠群边缘扑倒撕咬的绝望哀嚎……混乱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爆发！
“妈！抱紧小雅！” 李河拖着伤腿，声嘶力竭地大喊，试图在混乱的人流中找到母亲和妹妹的身影。
“秀芬！这边！” 李卫国顾不上双臂的剧痛和污秽，用身体死死顶开几个慌不择路撞过来的村民，一把抓住妻子和女儿的手腕，拼命向战场边缘、一处地势稍高的乱石堆冲去！
李强护在家人侧翼，目光死死盯着那如同黑色地毯般迅速蔓延过来的鼠潮前锋。太快了！人群的奔逃速度根本比不上这些疯狂的畜生！跑在最前面的几只红眼巨鼠已经扑倒了几个落在后面的老弱，尖利的牙齿瞬间撕开了皮肉，鲜血和惨叫刺激得后面的鼠群更加疯狂！
“上石头！快！” 李强对着赵铁柱和几个还算镇定的猎户大吼。
赵铁柱如梦初醒，一边挥舞猎叉驱赶扑向人群的零星巨鼠，一边嘶吼：“上石头！上石头！别让它们冲散人群！”
几个反应过来的猎户和青壮，连滚带爬地冲向旁边的碎石堆，捡起石块拼命砸向汹涌而来的鼠群！
噗！噗嗤！
石块砸在密集的鼠群中，溅起一片血花和断肢，瞬间清空一小片区域。但这对于如同潮水般无穷无尽的鼠潮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被砸死的空缺瞬间就被后面涌上的老鼠填满！更多的老鼠绕过碎石攻击区域，从侧翼包抄，尖锐的嘶叫声令人胆寒！
“太多了！挡不住！” 一个猎户绝望地喊道，手臂上已经被一只从侧面扑上的巨鼠咬了一口，鲜血直流！
李卫国护着妻女退到乱石堆下，看着那越来越近、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鼠潮，又看看自己血肉模糊、还在隐隐作痛的双臂（井底怪物造成的伤），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能接住利刃，但面对这铺天盖地的鼠海撕咬，又能护住多少？
“爹！你的手！” 李河看着父亲手臂上被鼠群溅起的污血沾染，伤口边缘的青紫色似乎有扩散的迹象，心急如焚。
“卫国，你怎么样？” 张秀芬紧紧抱着因为巨大恐惧而浑身发抖、小脸惨白如纸的李小雅，看着丈夫手臂的异状，声音带着哭腔。
“没事！死不了！” 李卫国咬着牙，目光扫过战场。赵铁柱带着人用石块和武器勉强构筑了一条脆弱的防线，但鼠群正从两侧疯狂包抄，防线岌岌可危！更远处，落后的村民不断被鼠群扑倒、淹没，惨叫声此起彼伏，如同人间地狱！
“强子！想办法！” 李卫国对着不远处正冷静地用石块精准砸翻一只只试图突破防线的巨鼠的李强大吼。
李强眼神冰冷，大脑飞速运转。鼠潮的规模远超预计，硬拼是死路一条！必须找到源头或者驱散方法！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扫过那些疯狂的红眼，扫过远处翻滚的浓雾……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在邻村阵地的后方，靠近鼠潮涌出的方向，地面上似乎散落着一些……暗紫色的、如同破碎花瓣般的物质？
是之前母亲张秀芬“意外”触发爆炸的那种“血肉之花”的残骸！它们似乎被鼠群啃噬过，残留的汁液散发出更浓烈的甜腻腐败气味！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李强脑海：这些老鼠的疯狂……会不会和这些被污染的血肉之花有关？！甚至是……被人为引导？！
就在李强念头急转、试图寻找破局之法的瞬间！
“啊——！”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从不远处传来！
一个黑石村的妇人，为了护住自己跌倒的孩子，被几只从侧面绕过的红眼巨鼠扑倒在地！瞬间，更多的老鼠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蜂拥而上！妇人绝望的惨叫和孩子惊恐的哭喊瞬间被淹没在鼠群令人牙酸的啃噬声和兴奋的嘶鸣中！
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距离不远的张秀芬眼中！
“不——！” 张秀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那是一个母亲目睹另一个母亲和孩子被撕碎的极致痛苦与恐惧！她怀里的李小雅，似乎也被这近在咫尺的、充满绝望和血腥的惨叫彻底击溃了幼小的心灵防线！
“哇啊啊啊——！！！” 李小雅猛地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都要凄厉、都要绝望的哭嚎！那哭声仿佛蕴含着穿透灵魂的力量，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
与此同时！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到极致的无形波动，以李小雅为中心，如同失控的核爆冲击波，轰然爆发！不再是之前可控或半可控的涟漪，而是一场席卷一切的、无差别的心灵风暴！
无形的风暴瞬间扫过方圆数十米！
首当其冲的，正是那些扑在妇人身上疯狂撕咬的红眼巨鼠！
吱——！
尖锐的、充满痛苦和茫然的鼠类嘶鸣声戛然而止！
那几只扑在妇人身上的巨鼠，动作瞬间僵住！它们眼中疯狂嗜血的猩红光芒，如同被泼了冷水的炭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空洞的茫然！它们松开了咬住皮肉的利齿，呆呆地立在原地，小小的脑袋困惑地歪着，仿佛在思考“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这茫然如同瘟疫般，顺着那无形的风暴涟漪，疯狂扩散！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又像是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了某种程序！
以李小雅为中心，半径二十米内，所有正在疯狂奔跑、跳跃、撕咬、啃噬、发出刺耳嘶鸣的红眼巨鼠，动作瞬间定格！
它们眼中那标志性的、令人胆寒的猩红光芒，如同连锁反应般，一片接一片地熄灭！如同黑暗的舞台上，无数盏邪恶的红灯被同时掐灭！
疯狂的嘶鸣声被一片诡异的、此起彼伏的、带着浓浓困惑的“吱吱？”声取代！
它们不再攻击，不再撕咬。有的呆呆地站在原地，用小爪子挠挠脑袋；有的茫然地原地转圈，追着自己脏兮兮的尾巴；有的甚至好奇地凑到刚刚还在撕咬的村民脚边，用湿漉漉的鼻子嗅了嗅，然后发出疑惑的“吱？”声，仿佛在问：“咦？你身上怎么有血？”
二十米外，没有被风暴波及的鼠潮依旧汹涌，猩红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继续朝着人群扑来！但二十米内，已然成了两个世界！
死寂。
比之前李卫国喝止械斗时更加彻底的死寂，笼罩了这半径二十米的“安全区”。
所有还活着的人，无论是黑石村的还是邻村的，无论是正在奔逃的还是正在抵抗的，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匪夷所思的景象！
看着那些刚刚还凶神恶煞、择人而噬的恐怖瘟鼠，瞬间变成了满地乱窜、一脸呆萌、甚至试图和人类“互动”的……傻老鼠！
“这……这……” 赵铁柱张着嘴，手中的猎叉“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妖……妖法……不……是仙术……” 邻村的赵莽看着脚边一只正用鼻子蹭他靴子、眼神纯净（愚蠢）的巨鼠，握着开山斧的手都在发抖。
“神迹……李家小女娃……是神仙下凡啊……” 一个幸存的老人喃喃自语，老泪纵横。
李卫国和李河也彻底懵了，看着被张秀芬紧紧搂在怀里、因为能力彻底爆发而小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如同虚脱般软倒、陷入深度昏迷的李小雅，又看看周围这画风突变、荒诞到极点的“傻鼠乐园”，一股巨大的寒意和后怕瞬间席卷全身！
这能力……太可怕了！也太危险了！
“别愣着！防线！守住这圈子！” 李强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厉声咆哮，打破了死寂！他指着李小雅能力爆发形成的、那泾渭分明的“傻鼠区”边界，“外面还有老鼠！守住这个圈！别让它们冲进来！”
他的吼声惊醒了呆滞的众人。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一切！赵铁柱、赵莽，这两个刚才还恨不得砍死对方的汉子，此刻竟不约而同地捡起武器，带着还能动弹的青壮，自发地冲到了“傻鼠区”的边缘！他们背靠着那无形的、由傻鼠构成的“隔离带”，用石块、木棍、猎叉，拼命地砸向、戳向那些依旧疯狂、试图越过边界冲进来的外围鼠群！
噗嗤！啪！
石块和武器落在鼠群中，暂时遏制了它们的冲击。傻鼠区内的村民也反应过来，老人、妇女、孩子，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土块，加入到防御的行列中。暂时安全的区域，形成了一个脆弱但有效的临时堡垒。
李强冲到家人身边，迅速检查李小雅的情况。小丫头呼吸微弱，体温低得吓人，显然是能力透支过度。“妈，抱紧小雅，别让她着凉！” 他快速吩咐，同时目光锐利地扫过父亲李卫国的手臂。伤口沾染的井底怪物粘液和鼠群污血混合，青紫色蔓延的范围似乎扩大了，隐隐透着一丝不祥的暗红。
“爹，你的手……”
“别管我！先顾小雅和挡住老鼠！” 李卫国咬着牙，忍着剧痛和一阵阵袭来的眩晕感，抄起地上一根断裂的锄头柄，也冲到防御圈边缘，用还能使力的左手狠狠砸向一只试图扑进来的巨鼠！
战斗在“傻鼠区”的边缘激烈地进行着。有了喘息之机，村民们的抵抗变得有序了一些。但鼠潮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外围的红眼巨鼠依旧无穷无尽，如同黑色的海浪，一波波冲击着脆弱的防线。伤亡依旧在增加，防线在一步步地被压缩。
李河拖着伤腿，焦急地看着战况，又看看昏迷的妹妹和父亲手臂上越来越深的异色。怎么办？他的能力需要水！可这里只有干涸的土地和血污！
就在防线摇摇欲坠之际，李强的目光再次锁定了邻村阵地后方，那些散落在地、被鼠群啃噬过的暗紫色血肉之花残骸！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河子！” 李强猛地看向弟弟，指着远处那些残骸，“看到那些紫色的花渣了吗？用你的能力！目标：那些东西！情绪：愤怒！质问它们为何引来鼠潮！但记住……选‘普通’！一定要选‘普通’！”
李河瞬间明白了哥哥的意图！那些残骸被鼠群啃噬过，上面必然沾染了鼠群的唾液甚至……血液！而血液，也是“水”！
一股被鼠潮威胁、家人受伤、妹妹昏迷点燃的滔天怒火瞬间冲垮了李河的理智！他死死盯着那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紫色残骸，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就是这些东西！引来了鼠潮！害了这么多人！
他不再犹豫，集中起所有的愤怒和意念，对着那片残骸的方向，嘶声怒吼：
“为什么——！！！”
嗡——！！！
熟悉的河流波动轰然降临！但这一次，带着前所未有的暴烈和质问！
“愤怒的质问者哟……”
宏大的声音仿佛带着雷霆之怒，响彻战场上空！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片散落着暗紫色血肉之花残骸的地面上方，空气剧烈扭曲！
一滴纯粹由熔岩凝聚、散发着毁灭气息、仿佛能焚尽万物的金色液体！
一滴由万载玄冰雕琢、冻结灵魂、寂灭生机的银色液滴！
一滴普通的、混浊的、沾着泥土和暗紫色汁液的……污水！
三滴液体悬浮在空中！
“你质问的，是这滴蕴含‘焚世业火’、可净化污秽、燃尽鼠潮，然其力狂暴、恐焚尽十里、生灵俱灭的金露？”
金色液体散发出灼热的高温，空气都为之扭曲！
“还是这滴蕴含‘寂灭冰魄’、可冻结灾厄、冰封鼠群，然其性酷寒、恐冰封大地、生机断绝的银滴？”
银色液滴散发出刺骨的寒意，地面瞬间凝结白霜！
“亦或是……这滴普通的、虽污秽不堪、却已无活性、可任其渗入大地、归于平凡的污水呢？”
普通的污水滴浑浊不堪，缓缓旋转。
抉择再现！带着毁灭的气息！
“普通的！我要那滴普通的污水！” 李河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他不敢赌！范围太大了！
选择落定！
金露银滴瞬间崩散消失。
那滴浑浊的普通污水滴轻轻一颤，如同被赋予了使命，猛地坠落，精准地滴落在最大的一块暗紫色血肉之花残骸上！
嗤——！
污水滴接触残骸的瞬间，那块残骸如同被强酸腐蚀，瞬间冒起大股浓烈的、带着刺鼻甜腻腐败味道的白烟！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排斥和净化意味的规则力量，以那块残骸为中心，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瞬间扩散开来，扫过周围所有沾染了血肉之花汁液或气息的地面！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排斥和净化意味的规则力量，以那块被污水滴中的血肉之花残骸为中心，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瞬间扩散开来，扫过周围所有沾染了血肉之花汁液或气息的地面！
这股力量无形无质，却带着一种源自规则层面的“洁净”与“排斥”。它扫过的瞬间，那些散落在地、被鼠群啃噬过的暗紫色残骸碎片，如同被点燃的枯叶，瞬间冒出更加浓烈的白烟，发出“滋滋”的声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焦黑、最终化作一撮撮毫无生机的灰烬！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发生了！
这股规则性的“净化”力量，似乎顺着血肉之花残骸与啃噬过它们的红眼巨鼠之间那无形的污染联系，如同精准制导的毒素，瞬间逆流而上！
吱吱吱——！！！
二十米外，那些依旧疯狂冲击着防线的红眼巨鼠，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它们冲锋的势头猛地一滞，发出一片痛苦而混乱的尖锐嘶鸣！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这些老鼠眼中那疯狂嗜血的猩红光芒，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开始剧烈地、不稳定地闪烁起来！忽明忽暗！时而猩红如血，时而黯淡茫然，时而又变成一种混乱的、如同信号错乱般的杂色光斑！
“吱吱？”
“吱嘎——！”
“嘶……？”
混乱的、意义不明的嘶鸣声取代了之前统一的疯狂咆哮。鼠群冲锋的阵型瞬间大乱！有的老鼠原地打转，有的互相撕咬起来，有的则茫然地停下脚步，用小爪子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原本如同黑色铁板一块、悍不畏死的鼠潮洪流，此刻仿佛被投入了巨石的泥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自我消耗之中！
冲击防线的压力骤然减轻！
“有用！李河兄弟的法术起效了！” 赵铁柱又惊又喜，看着外面乱作一团的鼠群，精神大振！
“趁现在！砸！狠狠地砸！” 赵莽也看到了希望，抡起斧头劈飞一只混乱中撞到跟前的巨鼠。
防线上的村民士气大振，石块和武器如同雨点般砸向混乱的鼠群，效果比之前好了数倍！
李强看着外面混乱的鼠群，眼神却依旧凝重。混乱只是暂时的，根源未除！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鼠潮后方，那片翻滚的浓雾深处。刚才李河的能力发动时，他清晰地感觉到，浓雾中似乎有一股极其隐晦、冰冷而充满恶意的意志波动了一下！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就在这时！
“呃……” 一直强撑着战斗的李卫国，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左手拄着的断木棍“哐当”一声脱手掉落！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瞬间变得灰败！他受伤的右臂上，那原本只是边缘泛着青紫色的伤口，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乌黑发亮！伤口周围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凸起，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一丝丝极淡的、带着硫磺和腐肉混合气味的黑气，正从伤口中缓缓渗出！
“爹！” 李河和李强同时惊呼！
张秀芬看着丈夫手臂的异变，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昏迷的女儿。就在这时，她无意间瞥见自己衣襟上——那是之前李卫国徒手接粪叉时，滴落在她衣角的几滴黄绿色污秽液体旁边，竟然沾着一点极其细微的、闪着微弱银芒的粉末！那是李强从井底拓印符文时，兽皮边缘蹭在她衣服上的、极其细微的符文颜料碎屑！
看着那点微不可察的银粉，又看看丈夫手臂上那不断蔓延的、透着邪异紫色的乌黑伤口，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直觉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张秀芬的脑海：
“卫国……你的手……那些脏东西……这银粉……”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尝试，朝着丈夫那乌黑发亮、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伤口……轻轻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