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巷的幽暗,被那场突如其来的能量风暴彻底撕裂。血凰簪的邪异魔气、玉佩的灼热白光、叶二本能激发的凛冽剑意,三股力量如同三条狂暴的恶龙,在狭窄的空间里疯狂撕咬、碰撞!
轰隆!!!
实质般的暗红色冲击波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撞在巷子两侧的墙壁上!本就斑驳的砖石如同脆弱的饼干,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碎石簌簌落下!地面被犁出深深的沟壑,尘土混合着血腥气和辣条的辛辣味冲天而起!
“啊——!” 林小胖首当其冲,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惨叫一声,圆滚滚的身体像个破麻袋般被狠狠掀飞,撞在远处的杂物堆上,直接晕了过去。
洛红衣闷哼一声,本就重伤的身体如同风中残烛,被气浪狠狠拍在墙上,哇地喷出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她那双燃烧着地狱业火的眸子死死盯着风暴中心,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血凰簪竟会因一枚残破玉佩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
风暴的中心,叶二感觉自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握住血凰簪的右手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穿刺,冰冷邪异的魔气与玉佩灼热的气息在他手臂经脉中疯狂对冲、撕扯!每一次碰撞都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他体内的《归元剑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冰冷的剑元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向手臂,死死抵御着两股外来力量的侵蚀!
‘妈的!要炸了!’ 叶二内心狂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他感觉自己的手臂随时会被这三股力量撑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腰间那枚残破的玉佩,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那光芒纯粹、温暖,带着一种古老而神圣的净化之力!白光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缠绕上躁动不安的血凰簪,尤其是那颗暗红色的宝石!
嗤嗤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寒冰上!刺耳的消融声响起!血凰簪上爆发出的狂暴魔气,在白光的照耀下,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痛苦的嘶鸣,迅速变得稀薄、溃散!那颗暗红色的宝石,光芒也瞬间黯淡下去,如同被封印了一般,那股冰冷邪异的意念如同潮水般退去!
几乎同时,玉佩散发的白光也迅速收敛,重新变得温润内敛,只是其表面的裂纹,似乎…又加深了一丝?仿佛刚才的爆发消耗了它残存不多的本源力量。
狂暴的能量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
小巷里,尘埃弥漫,一片狼藉。墙壁崩塌了大半,地面坑洼,昏迷的黑衣人躺在碎石中不知死活。林小胖歪在杂物堆里人事不省。洛红衣靠着残存的墙壁,剧烈喘息,嘴角挂着血丝,眼神复杂地看着叶二手中那支光芒尽失、如同凡铁的血凰簪,又看了看他腰间那枚归于平静的残破玉佩。
叶二站在原地,大口喘息,右臂传来阵阵撕裂般的酸痛和麻木。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支不再散发任何波动的黑色发簪,以及腰间的玉佩,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
玉佩…压制了血凰簪?!它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母亲…这枚玉佩…洛红衣…万毒窟…无数疑问如同乱麻般涌上心头。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一个巨大旋涡的边缘,而这旋涡,很可能与母亲苏清漪的过去,甚至她的死因有关!
此地绝非久留之地!能量风暴的动静太大,恐怕已经惊动了城防卫队和各方势力的眼线!
叶二眼神一厉,不再犹豫。他快步走到昏迷的林小胖身边,粗暴地将他扛在肩上(内心:死沉!),然后冷冷地扫了一眼重伤的洛红衣。
“不想死,就自己走!”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刚才的救命之恩(虽然方式诡异)和玉佩的异动,让他无法真的丢下这女人不管,但他绝不会再主动靠近这个危险源。
洛红衣咬着牙,挣扎着扶着残墙站起来,深深地看了叶二一眼,那眼神里有探究,有震撼,有不甘,也有一丝…奇特的复杂。她没有说话,强忍着剧痛,踉跄着朝巷子另一个黑暗的出口走去,红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阴影里。
叶二扛着林小胖,也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与洛红衣相反的方向,迅速消失在弥漫的尘埃中。
片刻之后,尖锐的哨音划破夜空,城防卫队的身影出现在巷口,看着眼前的废墟和昏迷的黑衣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暗香巷的遭遇,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叶二心头。他秘密将林小胖送回驻地(借口是胖子吃坏了肚子晕倒了),并严厉叮嘱他忘掉今晚看到的一切。林小胖虽然懵懂,但对叶二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和敬畏,拍着胸脯保证守口如瓶。
接下来的几天,叶二深居简出,借口“文斗感悟需静心消化”,连大比最后几轮都不再去现场观看(反正百强已定,他无需再出手)。他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静室里,表面上是在“感悟”,实则是在疯狂研究两样东西:一是母亲苏清漪留下的那枚残破玉佩,二是那支同样变得平平无奇的血凰簪。
玉佩依旧温润,只是表面的裂纹似乎更加清晰了些,无论叶二如何用灵力、精神力甚至滴血去试探,它都再无反应,仿佛那晚的爆发耗尽了所有力量。血凰簪更是如同死物,漆黑冰凉,顶端的宝石黯淡无光。
信息太少了…叶二内心焦躁。玉佩和簪子的异动绝非偶然,它们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深刻的联系,很可能指向母亲,甚至指向更大的秘密。洛红衣提到的“万毒窟”…还有那些追杀她的黑衣人,他们口中的“主上”和“血凰簪”…线索零碎,如同散落的拼图,却找不到关键的那一块。
他尝试在记忆碎片中搜寻关于“万毒窟”、“血凰簪”的信息,但原主叶无痕的记忆里,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对这些旁门左道、魔道秘辛知之甚少。叶二第一次对原主的“高冷孤僻”产生了深深的怨念——你倒是多关注点八卦啊大哥!
这种毫无头绪的憋闷感,让叶二无比烦躁。他甚至开始怀念起那些文道大佬的骚扰和秦若雪的论道邀约——至少那些麻烦是摆在明面上的。
就在叶二几乎要被内心的疑惑和焦虑逼疯,准备铤而走险去探探“万毒窟”的底细时,一个足以震动整个中州城的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中州大比,百强排位尘埃落定!
而作为本次大比最丰厚的奖励,同时也是无数天骄翘首以盼的终极目标——“文圣遗泽”秘境的开启名额与进入资格,终于正式公布!
然而,伴随着名额一同公布的,还有一条令人震惊的附加信息:
“因上古文圣遗泽核心区域空间法则近期异常波动加剧,恐生不测。经大夏皇室与三大宗门(天衍剑宗、凌霄殿、稷下学宫)及五大圣地代表紧急磋商,决定临时启用备用秘境——万剑坟场,作为本届大比魁首奖励及部分天骄试炼之地!”
“万剑坟场?!”
消息一出,整个中州城彻底沸腾!无数修士哗然!
“万剑坟场?!那个鬼地方?!”
“传说中上古剑道宗门覆灭的葬剑之地?埋骨之所?”
“里面煞气冲天,剑灵怨念不散,凶险无比!进去的人十死七八!”
“怎么会启用那里?文圣遗泽呢?说好的文道圣地呢?”
“听说文圣遗泽核心区域空间极度不稳,强行开启恐有崩塌之危,只能暂时封闭…”
“万剑坟场虽然凶险,但据说里面残留着上古剑道大能的传承和无数神兵利器的残骸!机缘同样巨大!”
“机缘再大也得有命拿啊!那可是死亡坟场!”
恐惧、疑惑、贪婪、兴奋…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席卷了整个城市。万剑坟场的凶名,在圣文大陆流传已久,那是连许多成名强者都讳莫如深的绝地!
天衍剑宗驻地,议事厅内。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执法长老厉沧澜端坐主位,脸色比平日更加冷硬,如同万载寒冰。他下方,坐着叶无痕(叶二)、叶惊云以及另外几位进入百强的剑宗核心弟子。
“万剑坟场…凶险异常,非比寻常。” 厉沧澜的声音如同金铁交击,冰冷地砸在每个人心头,“此次开启,虽是临时替代,但其中蕴含的凶险与机缘,想必尔等已有耳闻。”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剑锋,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叶无痕身上:“无痕,你身为魁首,按规则拥有一个直接进入的名额,并可指定一支不超过五人的队伍协同进入。宗门…不会干涉你的选择,但需提醒你,此地煞气、怨灵、残留的剑意杀阵…皆可致命!务必慎之又慎!”
叶二内心:‘我有的选吗?不去?人设崩成渣!去了…感觉是去送死!’ 他面上依旧淡漠,只是微微颔首:“弟子明白。”
厉沧澜又看向叶惊云和其他弟子:“惊云,你们若有意进入,需自行争取剩余名额。名额有限,竞争必然残酷。生死自负,宗门…无法提供太多庇护。”
叶惊云脸色沉稳,眼神坚毅,沉声道:“惊云明白。剑道之路,本就在生死之间求索。万剑坟场,虽险亦机缘,弟子愿往一搏!”
其他几位弟子也纷纷表态,或激动,或忐忑,但都难掩对那上古剑道传承的渴望。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叶二刚走出议事厅,就被叶惊云叫住。
“无痕。” 叶惊云的声音依旧沉稳,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不再是过去那种纯粹的疏离和审视。经历了大比,尤其是目睹了叶无痕的“七步一剑”和“文魁”风采后,他对这个弟弟的认知,正在悄然改变。
“大哥。” 叶二停下脚步,语气平淡。
叶惊云看着他,沉默了几息,才缓缓道:“万剑坟场…非同小可。你…多加小心。若组队…”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若有需要,我…或可同行。”
叶二内心微微一动。这是叶惊云第一次明确表达出某种程度的关切,甚至愿意放下身段主动提出组队。看来之前的表现,确实让这位性格内敛沉稳的大哥有所触动。
“多谢大哥好意。” 叶二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队伍人选,我心中已有计较。” 他并未直接拒绝,也未答应,留有余地。
叶惊云点点头,不再多言,只是深深地看了叶二一眼,转身离去。
叶二看着叶惊云离去的背影,内心盘算:大哥实力是强,人也可靠…但队伍名额有限,而且他毕竟是大哥,带着他…总觉得有点放不开手脚飙骚话…还是算了。
那么,人选…
一个名字瞬间浮现在脑海——诸葛明!这家伙脑子好使,阵法推演一绝,在秘境这种地方,一个靠谱的智囊比十个莽夫都管用!而且他对自己的“歪理邪说”接受度极高,是个不错的“捧哏”。
另一个…萧辰!刀宗那冷面煞星,实力绝对过硬,尤其生死搏杀的经验丰富。虽然性格孤傲,但经过几次并肩(主要是叶二单方面“救”过他),也算有了点交情。在万剑坟场那种鬼地方,需要这样一把锋利的刀开路。
林小胖…叶二犹豫了一下。这胖子实力是菜,胆子也小,但胜在忠心耿耿,后勤保障(特别是搞吃的)能力一流,而且是个合格的“气氛组”和“背锅侠”。带他进去虽然风险大,但扔在外面更不放心,万一被人抓去拷问暗香巷的事…
嗯,就他们仨了!’叶二拍板。至于第五个名额…暂时空着,看情况再说。
他刚打定主意,一个摇着羽扇、脸上带着标志性狐狸笑的身影就溜达了过来,不是诸葛明是谁?
“叶兄!恭喜魁首!贺喜魁首!” 诸葛明笑容满面,眼神却贼亮,“万剑坟场…啧啧,好地方啊!煞气、怨灵、上古剑意…多么完美的实验场!多么珍贵的第一手数据!叶兄组队,可别忘了小弟啊!小弟愿效犬马之劳,负责记录环境参数、能量波动、煞气浓度变化、怨灵行为模式…” 他掰着手指头,已经开始规划他的“科研项目”了。
叶二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可。”
诸葛明眼睛瞬间放光,羽扇摇得更欢了:“叶兄爽快!小弟这就去准备观测法器!” 说完一溜烟跑了。
叶二摇摇头,刚想去寻萧辰,一个冰冷、带着锐利刀意的身影就挡在了他面前。
萧辰抱着他那柄标志性的黑色巨刀“断岳”,冷冽的眸子如同寒潭,直直地盯着叶二,言简意赅:“万剑坟场,组队。我,开路。”
叶二内心:……还挺自觉。他同样言简意赅:“可。”
萧辰点点头,转身就走,干脆利落,仿佛只是通知一声。
搞定两个强力打手,叶二刚松了口气,准备去找林小胖,一道清冷如月华、带着淡淡幽香的身影,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
秦若雪。
她依旧是一袭素雅白裙,气质出尘,只是看向叶二的眼神,比以往更加复杂,深处似乎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和…执着?
“叶魁首。” 秦若雪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石,悦耳却带着一丝距离感,“万剑坟场开启在即。此地凶煞,非一人之力可渡。清雪不才,愿与魁首同行,或可于文道法咒之上,略尽绵薄之力。” 她微微欠身,姿态优雅,语气看似商量,却隐隐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叶二内心警铃大作:又来?!秦姑娘!秦圣女!饶了我吧!带你去?那我还怎么研究玉佩和簪子?还怎么偷偷吐槽?万一你跟洛红衣撞上…修罗场啊!
他正要开口婉拒(用最装逼的方式),秦若雪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清冷的眸子直视着他,朱唇轻启,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意味深长:“魁首那夜…在暗香巷,似乎遭遇了些…有趣的事情?清雪恰好…知道一些关于‘血凰簪’的…传闻。”
轰!
叶二心神剧震!瞳孔猛地一缩!暗香巷!血凰簪!她竟然知道?!是城防卫队泄露了消息?还是…她或者凌霄殿,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玉佩的秘密绝不能暴露!洛红衣这条线索也不能断!
他看着秦若雪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威胁!也是交易!带上她,换取她对暗香巷之事的沉默,甚至可能获得关于血凰簪的情报!
叶二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直刺秦若雪!周身那股压抑的剑意隐隐有爆发的趋势!
秦若雪却毫无惧色,依旧平静地与他对视,只是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空气仿佛凝固,充满了无形的火药味。
几息之后,叶二眼中的锐利缓缓敛去,重新恢复了那种深潭般的漠然。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可。”
秦若雪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微微颔首:“多谢魁首。清雪定不负所望。” 说完,飘然离去。
叶二站在原地,看着秦若雪离去的背影,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咆哮:‘淦!被拿捏了!这女人!果然不简单!万毒窟…血凰簪…玉佩…现在又加上凌霄殿的圣女…这趟万剑坟场,怕不是要变成大型狼人杀现场?!’
组队名单,以一种叶二完全没预料到的、充满了胁迫和算计的方式,强行凑齐了:叶无痕(队长,兼人形挂件与吐槽役)、诸葛明(智囊兼数据记录狂)、萧辰(人形凶器兼开路机器)、林小胖(后勤兼吉祥物)、秦若雪(监视者兼情报提供者?)。
叶二感觉自己的“坟场观光团”还没出发,就已经充满了不祥的气息。
三日后。
中州城以西,三百里外,断魂山脉。
此地山势险恶,怪石嶙峋,终年笼罩着灰黑色的瘴气,连阳光都难以穿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和腐朽的气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飞鸟绝迹,走兽无踪,一片死寂。
这里,便是“万剑坟场”的入口所在。
此刻,断魂山脉深处一片巨大的山谷盆地边缘,早已是人头攒动。来自各大宗门、王朝、世家的修士,以及获得名额的百强天骄及其队伍,密密麻麻地聚集在此。人数虽众,却诡异地保持着一种压抑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盆地中央。
那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景象!
整个巨大的盆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从大地上挖去!深不见底!盆地边缘的岩壁陡峭如刀削斧劈,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如同干涸凝固了千万年的血迹!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盆地之中!
视线所及,并非黑暗的深渊,而是…剑!无穷无尽的剑!
断剑!残剑!锈迹斑斑的古剑!插满裂痕的巨剑!扭曲变形的细剑…如同荆棘丛林般,密密麻麻地插满了整个盆地!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地面,只有一片由无数废弃、破损、失去光泽的金属构成的“剑之坟冢”!
这些剑,并非死物!
肉眼可见的、浓郁到化不开的灰黑色煞气,如同粘稠的雾霭,从无数剑骸之中升腾而起,在盆地上空翻滚、凝聚,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煞气云海!云海之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痛苦、充满怨毒的人形虚影在无声地嘶吼、挣扎!那是上古剑修陨落后残留的怨念和不甘所化的怨灵!
呜——呜——呜——
凄厉、尖锐,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剑啸声,并非来自某一柄剑,而是从这片无边无际的剑冢深处,从每一寸土地,从每一缕翻腾的煞气中发出!如同亿万亡魂的哀嚎,汇聚成一首永不停歇的死亡挽歌!仅仅是这声音,就足以让修为稍弱者心神失守,气血翻涌!
整个盆地,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通往地狱的伤口!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破败和绝望的气息!
这里,就是万剑坟场!上古剑道宗门覆灭的葬地!神兵利器的最终归宿!生者的绝境!
山谷边缘,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修士,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发白!即使是那些见多识广的老辈强者,此刻也面色凝重,眼中充满了忌惮。
“嘶…这就是万剑坟场?比传闻中还要恐怖!”
“好重的煞气!我感觉真元运转都滞涩了!”
“那剑啸…听久了感觉灵魂都要被撕碎!”
“这…这真的能进去吗?”
“机缘?怕是有命拿没命享啊…”
恐惧和退缩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一些实力稍弱、或心志不坚的修士,已经萌生了退意。
天衍剑宗的队伍也在其中。厉沧澜长老面色冷峻如铁,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剑意,将身后的叶无痕等人护住,隔绝了部分煞气和剑啸的侵袭。
叶二站在队伍前方,玄衣在煞气之风中猎猎作响。他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目光深邃地俯瞰着下方那片恐怖的剑之坟冢。
内心弹幕早已刷爆:
‘卧槽!这特效!这建模!这氛围渲染!满分!’
‘这得死多少剑修才能搞出这么大场面?上古剑道宗门是集体自爆了吗?’
‘煞气浓度超标!PM2.5爆表!建议佩戴防毒面具!’
‘剑啸声波频率…嗯,在次声波和超声波之间反复横跳?难怪伤神魂!’
‘怨灵…能量体生命?存在形式…类似于强磁场束缚下的等离子体?’
‘原主大爷!您这被动挂…能免疫精神污染和煞气侵蚀吗?在线等!挺急的!’
就在众人被这死亡坟场的景象震慑得心神摇曳之际。
轰隆隆——!!!
盆地深处,那无边剑冢的核心区域,猛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有什么沉睡了万古的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大地剧烈颤抖!山谷边缘碎石滚落!
只见那翻滚的煞气云海中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动,疯狂地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灰黑色漩涡!漩涡之中,电闪雷鸣!无数怨灵虚影发出更加凄厉绝望的嘶嚎,被漩涡无情地吞噬!
漩涡中心,空间开始扭曲、折叠!一道巨大无比、边缘闪烁着刺目血光的空间裂缝,如同狰狞的巨口,缓缓地、带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在漩涡中心被强行撑开!
裂缝之后,并非虚无,而是隐约可见一片更加荒凉、死寂、插满了如山岳般巨大断剑的…黑暗世界!一股比外界浓郁十倍、百倍的凶煞、锋锐、死亡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从裂缝中汹涌喷薄而出!
万剑坟场秘境入口——开启!
“入口已开!持有秘境令牌者,速速进入!入口只能维持一炷香时间!” 一个洪亮、威严、如同惊雷般的声音响彻山谷,压过了凄厉的剑啸!是坐镇此地的圣域强者在宣告!
随着声音落下,早已按捺不住的各方势力队伍,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巨大、狰狞、如同地狱之口般的空间裂缝,蜂拥而去!
“冲啊!机缘就在眼前!”
“富贵险中求!拼了!”
“快!别让别人抢了先!”
贪婪瞬间压倒了恐惧!无数道身影化作流光,争先恐后地投入那血光闪烁的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我们也走!” 厉沧澜长老沉声道,目光扫过叶无痕等人,“记住!活着出来!”
叶二深吸一口气(吸了一嘴煞气,差点呛到),压下心中的吐槽和一丝对未知的忐忑(主要是怕自己装逼失败),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装的)。
“走!”
他低喝一声,玄衣身影化作一道黑色流光,一马当先,朝着那吞噬一切的血色裂缝,义无反顾(内心: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希望还能回来吃火锅!)地冲去!
身后,诸葛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科研光芒,羽扇都忘了摇,紧跟着冲入。
萧辰面无表情,抱紧断岳刀,一步踏入。
林小胖脸色惨白,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火锅保佑”,被一股气浪推着滚了进去。
秦若雪最后看了一眼叶无痕决然的背影,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白裙飘动,也消失在血光之中。
就在叶二的身影即将没入那血色裂缝的瞬间!
嗡——!
腰间那枚一直沉寂的残破玉佩,再次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震动起来!这一次,震动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明确的——指向性!
它所指向的方向,赫然是那裂缝深处,那片死寂黑暗世界的最核心区域!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地吸引着它,呼唤着它!
叶二心神剧震!
‘核心区域?!玉佩的目标在哪里?!’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还未等他细想,血色光芒瞬间吞没了他的视野!一股强大无比的空间撕扯力传来,天旋地转的感觉瞬间淹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