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英停放好一辆破的自行车,神色匆匆呼唤着谢寄辞的名字。
她简短的叙述情况。
谢家老大谢墨白修理房屋,踩空梯子摔落,摔折了腿,卫生所不肯收,说是得去城镇的大医院动手术,不然腿就保不住了。
谢寄辞神色紧迫,即刻动作利索收拾东西放进筐子,背着背篓阔步前行。
他回头望了眼宋嫣,夺过她手里的饭盒,放进背篓,捡起掉落的斗笠,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给她戴上。
谢寄辞阔步离开,看向杜兰英,冷沉的脸没有表情,他指了下宋嫣,“她脚崴了,你载她回去。”
杜兰英目光落到宋嫣身上,瘦弱娇小的身躯站在那里,乖巧文静,戴着斗笠只看到圆润的小脸,仓惶的摇头,“我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谢寄辞不由分说,强硬的推着她的后背,拦腰把她抱到后座上,浑身的肌肉紧绷着,胸膛起伏的热气喷洒在她的后背,“坐好。”他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扶着前面的抓手。
一触即分。
笼罩着全身的热气骤然消失,宋嫣反应过来时,谢寄辞背着背篓大步流星离开,宽阔挺拔的背影被阳光拉长。
杜兰英明白儿子的想法,若是他载着宋嫣,只怕会传出闲话。
她迅速跳上车,嘱咐宋嫣抓紧,安慰她,“谢寄辞的身体比牛还壮,浑身使不完的力气,不用担心他。”
宋嫣点了点头,也不再推脱。
脑海里回忆着杜兰英的话,她记得谢墨白出事的节点并不是现在,而是在谢寄辞进去后。
现在结果发生改变,时间线反而提前了,前世书里谢墨白出意外耽误救治,成了残废。
如今既然她回来了,断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对了。
宋嫣福至心灵,记起空间的灵泉水,当初她只喝了一口,浑身的酸痛感就消失了。
不知道能不能治疗谢墨白的腿。
到达村口,杜兰英本来想送宋嫣回家,但宋嫣坚持要跟着去,她拗不过载着宋嫣到家。
谢寄辞已经到家,冷峻的脸还淌着热汗,褂子和裤子都湿透了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硬邦的大腿肌肉线条。
谢寄辞看到宋嫣时,漆黑的眸子暗了一瞬,没有理她,他从村长家借了辆牛车,正准备往镇上赶。
谢墨白自然注意到宋嫣的存在,沉肃素雅的目光望了一眼谢寄辞,眸子敛着,情绪冷淡。
他苍白的脸色没有血色,眉心一颗泪痣妖冶脆弱,病态瘦弱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痛恨自己是个累赘。
本想就此了结。
谢寄辞及时赶过来,踹开门,一巴掌打醒了他。
谢寄辞一双黑眸凛着寒光,目光森凉,他说,“死,容易,活着不仅仅为自己,有责任,有挂念的人。”
“肯努力,不放弃,日子总会变好的。”
经历那件事后,谢寄辞性情孤僻沉默,那是谢墨白再次从他的眸光中看到神采。
谢振霆从屋里出来,看到宋嫣的身影,目光也是一滞,他蹙着眉,严肃的脸上满是急色,似乎受到情绪冲击,他咳嗽了几声,脸色涨红。
“你出来做什么?我和寄辞陪着去医院就成,你快回屋避着风。”杜兰英焦急,催促着他回屋。
谢振霆英朗沉肃的表情如常,眸光探查又扫了一眼宋嫣,他第一次见宋嫣就觉得熟悉,如今再看宋嫣的那双眸子愈发亲切。
却是想不起是谁来……
谢振霆老实回屋,不想给家里人添乱,念叨着宽慰杜兰英别太心急。
一旁宋嫣自然注意到谢振霆的目光,书里面谢振霆被查,流放乡下,心底受不了巨大的落差,郁郁不得志,一场感冒后染了咳疾,最后发展成为肺病。
如今看,还没到严重不得根治的地步,只是乡下医术本就匮乏,只能用药先将养着。
谢寄辞安置好,沉默走到宋嫣身后,语气冷冽,“你回去吧。”
宋嫣正想着事情,受到惊吓,下意识后退撞到一个坚挺炙热的胸膛,抬头是谢寄辞凌厉俊朗的脸,狭长的双眸勾着,目光深邃幽沉与她对视。
谢寄辞粗糙炙热的手掌还放在她的肩上,意识到什么,他骤然松开,退后几步。
“谢寄辞,你可不可以让我试一下,我可能有办法能治疗。”她手指拉着谢寄辞的衣角,一双眸子恳求的看着他,闪烁着坚定的神采。
一旁杜兰英焦急催促着,“谢寄辞,墨白的病情经不起耽搁了,没有把握的事情,不值得拿你大哥的健康冒险。”
她话语直白,基于家人的立场,她不可能拿谢墨白的健康来陪宋嫣开玩笑。
宋嫣年纪轻,从来没接触过医学,卫生所的人都治不好,何况一个年纪轻轻没有经验的小姑娘。
杜兰英拉着宋嫣的手,语重心长劝说,“小嫣,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墨白的情况严重,救治不及时很可能……”她语气急迫,嗓音哽咽,“我们的家庭实在不能承受更多了。”
宋嫣紧拽着他的衣角,娇媚的脸神情认真,漂亮的眼睛闪烁着光彩,坚定冷静,不是随口一提,不是心血来潮。
“谢寄辞,你不能拿大哥的健康开玩笑,事分轻重缓急。”
“好,你不去,我带着墨白去。”杜兰英急的团团转,口干舌燥着试图喊醒谢寄辞。
“有几分把握?”谢寄辞嗓音听不出情绪,黑眸沉沉盯着她的脸,神情认真严肃。
他了解她的性子,娇纵有小性子,但在大事上拿的清分寸。
他记得她闲暇时喜欢看中医书籍。
“我会尽全力。”宋嫣卷翘的睫毛下一双眼睛闪烁,她听到谢寄辞的话,这是愿意让她试一试。
前世她钻研过中医古籍,嫁给江知礼后也一直没有放弃,她擅长穴位针灸,刚才看过谢墨白的情况,针灸后再喝灵泉水,或许能试一下。
“好。”
“大哥你的意思?”谢寄辞神色严肃,郑重的盯着谢墨白。
“试一试又何妨?”谢墨白云淡风轻,病态苍白的脸上映着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