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吃不下了，再吃就要吐了。”
祁述这才作罢，把粥放到一边，抬头看她。
“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纪星妍摇了摇头。
“我想回去了。”
难得的独处，祁述是想跟她多待一会儿的，却没有合适的理由。
“嗯，我送你。”
祁述等她起来，用西装裹住她，把被裹进去的长发一点点理出来。
“回去之后要是又难受了，记得告诉我。”
纪星妍动了动被西装包裹住的手，祁述很高，宽肩窄腰，是很有力量感的身材。
她一六八，长期练舞，饮食管理很严格，身材纤薄，穿祁述的衣服就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太别扭了。
纪星妍把手从西装里伸出来，扯住祁述的衬衫袖子。
“祁述。”
祁述顿住脚步，眼看披上的西装松松垮垮，就要从她肩膀上滑下来，靠过去扯了扯衣服，重新拢紧，语气懒散的问。
“不想穿？”
纪星妍知道他这是不许她拒绝的意思，撇着嘴说。
“我就是觉得这样有点丑。”
祁述被逗笑，长臂一伸，把她揽进怀里，偏头靠近她耳边慢悠悠的说。
“你这发烧都没好，不能见风，丑也得穿，不许嫌。”
“吱呀——”
迈巴赫在小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祁述先一步下车，拉开车门，手习惯性的护在上方。
纪星妍从车里出来，仰头看着祁述。
“今天谢谢你了。”
她声音温软，眸子透亮，道谢道得很真诚。
但祁述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谢谢。
“如果你真要谢谢我，那就告诉我……”
当年为什么突然提分手？
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被判了死刑。
纪星妍没听懂他的言下之意，疑惑的偏头。
“嗯？”
突然的，祁述不想打破现在的相处模式。
一旦旧事重提，就注定不能粉饰太平。
尤其是对于纪星妍这个时不时想要跟他拉开距离的人来说。
“没事，回去记得保暖，生病就不要练舞了。”
她在跳舞方面向来很努力。
舞团的首席，不知道她是付出了多少汗水，努力多少个日夜才换来的。
“嗯。”纪星妍低低应了一声，把头垂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才好像在祁述眼里看到了心疼。
“我走了。”祁述拉开车门上车。
纪星妍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看出几分寂寥的意味。
心头一紧，忍不住出声叫他。
“祁述！”
祁述落在车门上的手猛然一顿，回过头来。
“怎么了？”
纪星妍好像在那一瞬间，看到了脆弱的，难过的祁述，所以下意识把他叫住。
可当人真的转过头来，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她掐了掐手心，鼓起勇气说。
“祁述，你要开心点。”
祁述看着她水润的眼睛，忽地勾起唇角，自嘲一笑。
“开心不起来。”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扎进纪星妍的心里。
虽然祁述什么都没说，但她好似在这话里，听到了明晃晃的指责。
明明她才是让他不开心的始作俑者，怎么还敢来劝他，让他开心？
不觉得虚伪吗？
眼角突然坠下一滴泪。
却在滑落的瞬间，被人轻柔的接住。
“哭什么？”
下巴被抬起，温热的指腹一点点擦掉眼尾的湿润。
“要哭也该是我哭啊。”
擦干眼泪，祁述退开，帮她拢紧外套，不让一点风吹到她。
“进去吧。”
纪星妍脑子木木的，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步子，回头看去。
祁述果然还站在原地没有走。
“我看着你进去。”祁述知道她为什么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