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傅兆铭摇下车窗,心里有不解,也有点不快,自己并没有任何违章,不明白为何拦停他的车。
“什么意思呀?”芈靓也偏头看向交警。
交警敬了个礼,“对不起,请稍等。”话落,他给后面的同事打了个手势。
后面路段的交警也看到了司南那辆车,这要是搁司南十七八岁的时候,开上这么牛掰的车早横冲直撞跑前面去了。
这几年经中东地区战火的洗礼,见证了生死的无常,他性子沉稳多了,又不是急着办什么公务,他原本并没打算使用优先特权,打算排队通行。
但苏婳看见对面车道上被拦停的车辆像是傅兆铭的,她说:“难得等,要是让优先通行就不等吧。”
交警这时过来了,司南摇下车窗,在交警行过礼后抬手回了一礼,没等他开口,七七先探过头,甜甜一笑,“مرحبا ، العم القبعة !帽子叔叔,你好呀!”
七七年龄虽不大,可因跟着司南到处跑,一些非正式的社交场合司南也总带着她,是以造就她的社牛属性。
她还知道这种场合先飙句阿拉伯语,也是没谁了。
“小朋友,你好。”交警看到满头卷发的小家伙乐了,跟着打直手臂,示意司南往前开。
“谢了。”司南抬手又行了个礼。
“姐......”在司南开车打傅兆铭的车身边过时,苏泽看到了傅兆铭,虽没见过几回面,他仍一眼认出他。
也看到了坐在副驾上的女人。
苏婳同样看到了,她还看到她女儿坐在后排兴高采烈。
她既选择结束一段错误的婚姻,那么,他是否婚内出轨于她而言都没什么意义,也不愿再去深究。
没必要把心力再投入到错付的人身上。
她示意苏泽不必理会,决定离婚这事昨晚她已告知苏泽,只说是性格不合,别的一字未提。
“就这样放过他?”苏泽年少气盛,看到傅兆铭边上坐了个女人,他不打算放过,虽然他和苏婳聚少离多,可血缘亲情就是这么神奇。
哪怕相隔千山万水,也宛如有根无形的纽带,将亲人的心牢牢绑在一处。
他侧目看向司南。
司南给了他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继而说:“你姐是不想为不必要的人浪费时间精力。”
当年,苏婳为了傅兆铭征战校园论坛,曾拉来向来毒舌的司南帮自己大杀四方。结果司南在点开傅兆铭主页后,疑心他是设套故意接近苏婳,私下里让人调查过有关傅兆铭的一切,自然也是认得傅兆铭的。
其实何止他找人调查过傅兆铭,苏婳的爸妈同样委派人调查过,在知道他品学兼优只是家境不大好后,他们才慷慨解囊为苏婳购置了高档小区的住宅。
他们对傅兆铭是满意并认可的,故而苏婳才不要兰姨通知他们,打算自己找个时间再告知父母。
“凭什么外交车辆就享有特权呀。”芈靓看眼傅兆铭,不满地嘀咕句,脸色比他还难看。
“哎呀,别说啦,好好开车。”陆玉清是知道儿子心病的,她年轻守寡,后又下岗,靠着做保姆将儿子拉扯大。
为她给人做保姆,傅兆铭年少时经常被同学耻笑。
她至今仍清楚记得,傅兆铭十岁那年母子俩吃着饭,他忽指着电视里的人说,等他长大要做个那样的人。她问哪样的人?她从来不看新闻联播,也不知他指的人是干嘛的?傅兆铭就说了,是外交官。
还说,等他做了外交官再没人敢轻视他!
但外交官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能轻易当上的?
她当时就泼了他凉水,嘱咐他好好读书,将来能找份体面的工作就不错了。
所以,这些年来,傅兆铭对她或多或少有些埋怨,嘴上虽没说,可她知道,心里是怨她的。
这会看见外交车辆优先通行,知道傅兆铭心里肯定不好过。
知子莫若母。
看着优先自己驶向收费口的黑牌车,傅兆铭此刻的心情一言难尽!
外交官是他遥不可及的梦,也是他心底最深的痛。
为早日工作自力更生,他只能选择就业空间大的计算机专业,放弃年少时的梦想。
“爸爸,开快点,开快点,超过前面那个车。”傅佳瑶因为靓靓阿姨不高兴黑车先过去了,她也跟着不高兴,解开儿童座椅安全带站起,指着前面司南开的车喊着让他超过去。
“瑶瑶,快坐好,不可以随便站起来,知道吧?”芈靓扭头,又叮嘱自己儿子,“恺恺,你也一样,不可以站起来,很危险的。”
“我知道,妈妈,你早跟我说过,我记着呢。”恺恺说着,伸手去拉瑶瑶,“快坐好。”
“你呀,看恺恺哥哥多听话啦,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啊?再自己解开安全带,奶奶生气了,当心打你小屁屁。”陆玉清重新给她扣好安全带,斜目剜了她一眼。
小丫头片子,真是有蛮讨嫌的。
“爸爸,开快点。”傅佳瑶还牵挂着超过去让靓靓阿姨开心。
傅兆铭也觉前车开得慢了点,别是个新手司机,开辆外交车又如何?他当不了外交官为必还超不了外交车辆?
这么一想,他往左视镜瞄了眼,稍稍提了点速,但今天高速上车太多了,快车道的车主发现他有超车迹象也跟着提速。
前车依旧不紧不慢。
快车道的车辆一辆紧跟一辆,寸步不让。
踏马的!
现在的人素质真是太差了!
傅兆铭忍不住暗爆句粗口,芈靓往后看看,也蹙着眉头说:“我平时开车看见有人想变道,都会点一下刹车,让一让。”
“让了,也没多大个事,可有些人就是故意不让,好像让你超了车就显得他很无能一样,真是的。”
“慢点慢点啦,安全第一。”陆玉清在后面说了句。
好在高速路段只有30多公里,不过下了高速国道上车更多,好些都是怕高速堵车打市里一路开过来的,无一例外都是奔着一年一度赛龙舟而来。
下了高速,傅兆铭很快发现外交车似乎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司机也非他所想的是个新手。
总是精准的预判他每一次变道,并抢先一步逼退他,害得后车一个劲摁喇叭问候他。
搞得他很是火大。
“那人有病吧?”芈靓这时也看出了不对劲,两弯细眉又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