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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难得的阳光恰巧地照到了她身上。

恍惚间,江念渐渐感到了一丝暖意。

她揉了揉眼,看到魏染尘就站在不远处,他正搀着唐施诗从车上下来。

俩人一前一后,站定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只觉得恍惚。

“要你缝的礼裙,缝好了没有?”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委屈却化作一滩苦水被江念咽进肚子里。

“缝、缝好了。”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眼角发肿。

抽离之时,唐施诗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哎呀,姐姐的手怎么出那么多血,都怪我,如果我不告诉染尘哥哥这件事,姐姐也就不用受这个苦了。”

唐施诗假模假样地蹲下来,接过她手里的裙子说。

眼神里到处都充斥着对她那双手的嫌弃。

“这只是她欺负你应该付的一些代价罢了,施诗,对待伤害你的人根本不必善良。”

说完,他又瞥了她一眼,鄙夷冷漠。

“把她带进来。”

魏染尘对着身后的佣人说,转脸就温柔地对着唐施诗笑,搀着她就往屋里走。

江念瘫坐在地上,胸口却像是被剜了一刀,此时在不断地往外渗血。

唐施诗抱着她缝了一夜的礼裙端详着,表情却突然骤变。

“染尘哥哥,这个礼裙缝的和我事先穿的完全不一样,手法也很粗糙。”

她生气地又将它扔在了江念的面前。

“一双学画画的手,竟然连缝个礼裙都缝不好。

真是废物。”

魏染尘的眼里满是厌弃。

她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江念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痛,痛到她难以呼吸。

“说来还要谢谢染尘哥哥送我的平安符,让我这几天终于能睡上一个好觉。”

当唐施诗将自己脖子上的平安符晃到江念面前的时候,她一阵恍惚。

那是她去寺庙一步一磕头,整整磕完了九百九十九级阶梯为他求来的。

她头都磕破了,却只愿他能平安康健,万事遂昌。

如今,他却把这个平安符随手给了她。

“没有什么东西比能让咱们施诗睡个好觉更重要。”

魏染尘边说边宠溺地摸着她的头。

“魏染尘,那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

是你送给我的又怎样?现在我把它送给施诗也就是想把平安送给她。”

江念的话直接被他打断,她的喉咙像是塞了浸水的棉花,一时说不出一句话。

心像是被放进了绞肉机里,绞得她痛不欲生。

“既然你要走了,房间里的那幅画你也带不走,就把它放到拍卖会上卖了吧,卖的钱,也好拿去给施诗的母亲治病。”

江念犹如雷击,心脏也被这句话电得麻木。

“魏染尘,那是我花费三年时间才画完的。

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

可他只是淡淡一句,“不知道!”

丝毫不管她的歇斯底里。

这幅画是她强忍着人工大脑的不适感和疼痛感日日夜夜熬出来的。

那时候魏染尘就坐在她身边,江念一边画,他一边喂她吃水果。

直到卧室的画被拆下,摆在了江念的眼前,她的心就这样被魏染尘碾成了碎片。

她趴着朝自己的那幅画爬去,身后传来的是唐施诗的讥笑,而身前,魏染尘就这么俯视着她。

“不卖就砸了,你自己选。”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反抗的坚决,像是在等她低头。

“不要、不要!”

江念哭得声音沙哑,看向他的眼神里都是乞求。

魏染尘眸间一顿,佣人就立马上前,不管她如何挣扎把她的手抓住,在自愿授权那一行按下了手印。

“从今以后,这幅画与你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