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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我刚热好一杯牛奶,出租屋的门就被擂得震天响,那力道像是要拆了我这扇薄薄的木门。

我早有预料,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刘翠芬和林浩一脸煞气,像是两尊讨债的瘟神。

“苏柔!你昨天说的信托合同呢?还有你那笔遗产的证明!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刘翠芬越过我,径直冲了进来,一双三角眼在我这不到二十平的小屋里四处搜寻。

林浩跟在她身后,一把将我推到一边,蛮横地喝道:

“少废话!赶紧交出来!死丫头还敢骗我们,看我今天不把东西找出来!”

他粗暴地拉开我本就摇摇欲坠的衣柜门,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拽出来扔在地上。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撞在墙上,肩膀生疼。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看看着他们。

刘翠芬则扑向我的书桌,把上面的几本书和文件哗啦一下全扫到地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养不熟的白眼狼,翅膀硬了想独吞!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整个房间,瞬间被他们翻得一片狼藉,像被洗劫过的战场。

我慢慢地顺着墙壁滑坐在地,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去,肩膀微微耸动,发出了压抑的、细碎的哭声。

“找到了没有?”

刘翠芬气喘吁吁地问。

林浩踹了一脚床沿,骂道:

“没有!这死丫头肯定藏起来了!”

我的哭声适时地大了一些,带着绝望的颤音:

“别翻了……我给你们……”

他们动作一顿,两双贪婪的眼睛齐刷刷地钉在我身上。

我颤抖着手,挪到床边,吃力地掀开厚重的床垫,从夹层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我“万般不舍”地将纸袋递了过去。

林浩一把抢过,粗鲁地撕开,抽出一份我昨晚连夜伪造的“信托合同”。

刘翠芬立刻凑了过去,两人头挨着头,死死盯着那张纸。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遗产总额:贰佰万元整”的字样上时,我清晰地听到了他们倒吸冷气的声音。

两百万!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把他们的理智炸得粉碎,眼睛里瞬间只剩下烧红的贪婪。

刘翠芬的手抖得像筛糠,她抢过那份合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当看到支取条件需要“家庭和睦证明”以及“受益人因结婚、购房等重大事项可申请提前支取”时,她眼中的算计几乎要溢出来。

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脸,下一秒就堆满了虚伪的笑意。

她丢开合同,快步走过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掸着我身上的灰。

“哎呀小柔,你看你这孩子,妈也是急糊涂了,你别怪妈,妈都是为你好啊!”

“你看,这不就简单了吗?只要你结婚,这钱不就顺理成章地拿出来了吗?到时候给你哥买了房,剩下的还都是你的!”

我低着头,用带着哭腔的、怯懦的声音说:

“可……可我没有男朋友……”

刘翠芬和林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眼神里的恶毒和算计,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刘翠芬立刻拍着我的手,笑得更亲热了:

“傻孩子,这算什么事!没有男朋友,妈给你介绍一个!保证家世清白,人品贵重,保管让你满意!”

我抬起头,露出一双被泪水洗过的、看起来无比纯真无害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们口中那个“完美”的女婿,已经为我准备好了。

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把能撬开我金库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