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深夜之下,岑桐攥着个不算大的包袱,靠坐在自家院墙外的槐树下。

简单清点着被丢出来的东西有没有遗漏。

自己才提出分家的事情多久?

这两人也真是够迫不及待的,生怕自己分走他们一点点财产。

屋内灯影晃动,刘静笑声毫不掩饰的传出,“她肯定不敢回来。”

此刻的刘静,声音带着得意,全然没有了最初那番柔柔弱弱的模样,“等过明天天亮了,你去把她那些扔不了的破烂全烧了,省得碍眼。”

岑书国迟疑道,“烧了?那她要是回来闹怎么办?我说了今晚这事儿再合计合计,你就这么把她的东西都丢出去了,也不怕她回来报复。”

“你忘了她之前整出来的那些事儿了?”

很显然,经过岑桐这几次的动手,此刻的岑书国已经有了些许的忌惮。

可有了刘静在一旁的撺掇,这些事情他也开始拿捏不准了。

“报复?”

刘静忽然嗤笑一声,语调满是不屑,“一个没娘的丫头片子,能翻出什么浪来?再说了,这房子是你的,你的东西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闻言,岑桐眸色一沉,月色下的白光落入她的眼底,映照出寒冷的弧光。

岑书国怎么好意思说这房子是他的?

当初若不是原主娘掏空了自己的积蓄建起这个土房,他们结婚的时候都不知道要睡哪儿。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村子里都传起了岑书国是吃女人软饭的男人。

也是因此,岑书国为了摆脱这个嘲讽,发了疯似的学习,最终才算是考上了学问,得到了眼下还算不错的工厂文职的工作。

只可惜......

原主在被卖出去前几日,岑书国就因为个人原因,被工厂开除了。

结果回来后还谎称是自己前段时间工作太累,给厂子里请假了一个多月。

这眼瞧着时间也快到了,他自己的工作怕是还没有着落呢。

到时候事情被拆穿了,她倒是要看看,这刘静还能不能义无反顾的顶着个小三的骂名继续跟着他。

想到这儿,岑桐站起身动了动身子,视线透过窗子看向屋内闪着的丝丝微弱的亮光。

心底逐渐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想起前几日去河边挑水时,听见几个猎户在村口嘀咕,说后山南坡的野猪群这月格外躁动,前儿夜里还拱了老张家的红薯地。

她唇角勾起一丝弧度,眼底泛着冷光。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这房子她要是住不了,那谁也别想占!

后山的夜格外阴冷。

好在原主打小跟着邻居大叔上山打柴,所以对这里的路还算熟悉。

她避开捕兽夹,踩着泥泞往南坡走,越靠近野猪窝,那股混杂着泥土和臊气的味道就越浓。

“呼噜,呼噜......”

前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几团黑影在月光下挪动。

岑桐屏住呼吸,慢慢蹲下身子,喉咙里发出一串低沉的声音。

原本沉睡的几只野猪纷纷醒来,警惕地竖起耳朵,观察四周。

为首的公野猪体型庞大,獠牙在月光下泛着白,眼睛里凶光毕露。

岑桐稳住心神,再次发出声音。

引导着告诉这群野猪,山下一个有槐树和篱笆围着的土房里有食物。

公野猪低哼一声,往前拱了拱鼻子,似乎在判断她的意图。

岑桐见状,从布包里掏出最后一点苞米粒,撒在地上。

公野猪嗅了嗅地上的苞米粒,又抬头看了看岑桐,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咕噜声。

连带着它身后的几头野猪也开始蠢蠢欲动。

岑桐见状知道差不多了,便直接站起身,转身往山下走。

身后,那头公野猪正领着五六头野猪跟在她身后,庞大的身躯在林子里穿梭,踩断枯枝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岑桐加快脚步,一路穿梭在黑夜之中。

......

彼时的山下,屋内的岑书国和刘静已经熟睡。

伴随着“轰隆” 一声巨响,土墙剧烈震动,泥灰簌簌落下。

刘静被从梦中惊醒,还有些茫然的坐起身,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岑书国也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刚点上油灯,紧接着又传来了第二声撞击。

这次是撞在门板上,老旧的木门 “吱呀” 一声裂开缝隙。

此时的岑书国终于反应过来,声音带着颤抖,“是野猪!后山的野猪跑下来了!”

闻言,刘静吓得魂飞魄散,抓着岑书国的胳膊直哆嗦。

“那怎么办?快!你快把它们赶走!”

面对刘静的催促,岑书国只吓得腿打哆嗦,根本不敢靠近。

他连个老坡子都打不过,更别说这几只比人要大上几圈的野猪了。

土坯房本就是靠泥浆粘合,哪里经得住这阵仗。

“哗”的一声,东边的土墙塌了半边。

岑书国和刘静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不敢轻易挪动位置,生怕被这群野猪袭击。

而为首的公野猪嗅觉灵敏,立刻转向厨房的方向,用獠牙一挑,草席飞了起来,金黄的玉米粒和褐色的高粱米撒了一地。

野猪们立刻扑上去,又拱又踩,粮食混着泥土,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岑桐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切,心里没有半分波澜,反而是乐得自在的哼起了小曲儿。

岑书国见此铆足了勇气,想要上前去驱赶,却被一头野猪猛地一拱,摔了个四脚朝天。

很是狼狈。

刘静想去扶,却被倒下的房梁绊倒,疼的龇牙利嘴,好半天没站起来。

“有人吗!快来人啊!”

岑书国终于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对着外面大喊,“野猪!拱房子啦!快来帮忙啊!”

巨大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周围的村民赶来。

村长举着油灯第一个冲过来,后面跟着几个拿锄头的汉子。

当他们看见岑家院子里的景象时,都惊呆了。

半边房子塌了,野猪群还在里面拱食,岑书国和刘静灰头土脸地缩在墙角,浑身发抖。

“野,野猪!野猪来拱我家的房子了!”

岑书国指着屋里,嘴唇都在哆嗦,“你们快把它们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