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清璇是被剧痛硬生生撕开意识的。
一大桶盐水毫不留情的泼在了她血肉模糊的后背上。
伤口像是被人用匕首狠狠刺穿了无数次，她猛的蜷缩起身体，再也控制不住的惨叫出声。
盐水顺着伤口渗进皮肉，腐蚀的疼痛让她浑身痉挛。
眼前出现了大片重影，脑海中也只剩一片轰鸣。
“消消毒，别感染了。”苏妙可轻柔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带着虚伪的关切，“清璇，你还好吗？”
林清璇死死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颤抖着抬头，视线模糊地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人。
顾淮凛冷峻的眉眼不带一丝温度，而苏妙可挽着他的手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底藏着恶毒的快意。
“醒了？”顾淮凛淡淡开口，“那就道歉。”
林清璇的指尖深深陷进掌心，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她强撑着支起身体，嗓音嘶哑：“对不……”
话还没说完，保镖猛地按住她的肩膀，狠狠往下一压——
“砰！”
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林清璇疼得眼前发黑，却听见顾淮凛冰冷的声音：“站着道歉，算什么诚意？”
她浑身发抖，屈辱像潮水一样淹没心脏。
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苏妙可掩唇轻笑，故作大度地摆了摆手：“算了淮凛，清璇都这样了，你就别为难她了。”
顾淮凛垂眸看她，眼底竟真的浮现一丝纵容：“听你的。”
他伸手揽住苏妙可的腰，转身就要离开，助理却在这时快步走来，低声汇报：“顾总，陈少他们约您去赛车场，说是有新到的车想请您试试。”
顾淮凛皱了皱眉，刚要回绝。
苏妙可却突然开口：“赛车？清璇以前不是也会吗？”她转头看向林清璇，笑容甜美，眼底却淬了毒，“不如一起去吧？”
顾淮凛的目光落在林清璇身上，晦暗不明。
半晌，他嗤笑一声：“行，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车技有多厉害。”
林清璇瞳孔一缩，仓皇摇头：“不……我不会……”
她早该知道，苏妙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折磨她的机会。
“别谦虚呀，”苏妙可故作亲昵地靠近她，声音却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你以前不是很风光吗？现在装什么可怜？”
顾淮凛眼神一冷：“林清璇，你想清楚再回答。”
他的语气很轻，却让林清璇浑身血液凝固。
她太清楚“后果”意味着什么……
电击、鞭刑、折断的手指、监狱里的毒打……
她闭了闭眼，最终低下头，声音微弱：“好。”
保镖粗暴地将她塞进车里，她蜷缩在角落，后背的伤口黏在座椅上，每一次颠簸都像是撕下一层皮。
赛车场灯火通明，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顾淮凛搂着苏妙可下车时，一群公子哥立刻围了上来，谄媚的打招呼：“顾总，苏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啊！”
有人瞥见狼狈的林清璇，顿时夸张地怪叫一声：“哟，这不是林大小姐吗？怎么混成这样了？”
哄笑声此起彼伏的耳边响起。
林清璇沉默的低着头，掌心的伤口再次崩裂，疼痛却抵不过胸腔里翻涌的耻辱。
顾淮凛没有替她解围的意思，苏妙可更是“好心”的解释：“清璇最近身体不太好，大家别笑话她。”
她越是这么说，那些人的嘲讽就越发肆无忌惮。
“身体不好还来赛车？别是来丢人现眼的吧？”
“听说她偷东西？真是够下贱的！”
林清璇的指尖深深陷进肉里，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顾淮凛冷眼旁观够了，才抬手示意安静。
他让人开了一辆改装过的赛车过来，车门“砰”地一声甩上，震得林清璇心脏一颤。
“上车。”他命令道。
林清璇看着那辆只有资深选手才能驾驭好的赛车，脸色变的惨白。
她很久没碰过车了，更何况是这种极限车型，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
“我……我真的不行……”她绝望地看向顾淮凛，声音发抖。
苏妙可在一旁叹气：“清璇，你这是不给淮凛面子呀。”
顾淮凛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
他不紧不慢的走到林清璇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林清璇，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宽容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林清璇如坠冰窟。
她太熟悉这个语气了。
每次他这样说话，接下来等待她的，一定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我开……”她终于妥协，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顾淮凛冷笑一声，松开她，转身揽住苏妙可：“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林清璇僵硬地坐进驾驶座，手指颤抖地握住方向盘。
引擎启动的瞬间，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后视镜里，顾淮凛和苏妙可站在看台上，周围是哄笑的人群。
她知道，这不是赛车。
这是一场故意用来折磨她的方式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