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厕所出来,苏晚意和她的父母像三尊凝固的雕像,僵在餐桌旁。
苏建国脸上那虚伪的“慈爱”已经碎裂,只剩下铁青。 李芸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苏晚意猛地站起来,眼神羞愤。 “沈星回,你什么意思?” 我走到她面前,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门。 “意思就是,饭吃完了。” 我径直往外走。 “你站住!”苏建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色厉内荏的怒吼。 我没有停步。 手腕被一股力量攥住,是苏晚意。 她的手指冰冷,用力到白晳的掌背上爆出根根青筋。 “你不能走!” 我转过头,看着她既慌乱又疯狂的脸。 那张我曾经觉得无比美丽的脸,此刻只让我感到陌生和恶心。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 她的力气,根本无法与我抗衡。 甩开她的手,我拉开了苏家老宅沉重的大门。 门外,夜色如墨。 身后,是李芸尖利的声音。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我坐进车里,发动引擎,引擎的轰鸣声隔绝了身后的一切。 一路上,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闪烁着“苏晚意”三个字。 我任由它响,直到安静。 等我推开空旷的别墅大门。 手机又是一阵急促的震动。 这次是苏明玉发来的消息。 附带一个直播链接。 【我姐夫快死了,还欺负我姐和顾泽哥,大家快来评评理!】 我点了进去。 直播间里,苏明玉哭得梨花带雨,镜头对着病床上的顾泽。 顾泽脸色苍白,挂着氧气管,虚弱地对着镜头挤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 “明玉,别这么说星回……他……他也是病人。” 苏明玉对着镜头,声音哽咽。 “他那是绝症,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占着我姐不放,现在连一个肾都不肯给泽哥你!” “我姐真是太可怜了!” 弹幕疯了一样地滚动。 【这什么绝世大奇葩?自己要死了还不让老婆追求幸福?】 【后面那个肾衰竭的帅哥好可怜啊。】 【那个叫沈星回的真是个短命鬼还作妖!】 【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赶紧离,别耽误人家!】 【这种人留着器官也是糟践,不如早点捐了拉倒!】 #沈星回短命鬼# #顾泽肾移植# #苏晚意沈星回离婚# 几个词条,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攀上了热搜榜。 我看着那些恶毒的诅咒,那些对我生命倒计时的狂欢。 他们不是在劝捐。 他们是在用舆论,判我死刑。 原来这才是苏晚意她葫芦里卖的药。 用最恶毒的方式,将我钉在耻辱柱上,让我成为一个活该被摘掉器官的罪人。 我关掉直播。 房间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