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他比谁都清楚,我为练针法有多努力。
更明白,这双手就是我的命。 可他却移开目光,轻轻拍着我的手背,“你听错了,郎中说你好好静养就行。” 恐惧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我强撑着想去捡那支玉佩。 这是御赐之物,或许出府后能借此求得名医治疗。 沈朝岚却一脚踩住我的手腕,冷笑道,“一个孤女,还想着搬救兵?真是荒唐……” “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京城,谁敢拂了梅家的面子?” 多日来的委屈终于爆发。 “为什么?!我明明说过不要考验了!为什么要废了我的手?!” 我哭得撕心裂肺,几乎崩溃。 梅煜寒却只是冷漠地看着我,起身道,“不过是不再行医罢了,做梅家少夫人,锦衣玉食不好么?” 他转头对侍卫下令,“看好少夫人,不许踏出院门半步。” 他竟真要毁了我的手…… 我呆呆望着床顶,眼中一片空洞。 窗外传来梅煜寒与旁人的对话, “煜寒,你干脆娶了朝岚,陆宁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梅煜寒的回答得斩钉截铁,“纵使阿宁身份低微,我梅煜寒此生,非她不娶。” 梅煜寒…… 你可知道,从此刻起,我再也不会爱你。 你我之间,也绝无回旋的余地。 双手肿痛难消。 不过片刻便疼得我冷汗涔涔,浸透了衣裳。 几乎要了我半条命。 我强撑着从枕下摸出一个包袱,颤抖着解开。 里头静静躺着一本泛黄的名册。 看着上面的字迹,耳边仿佛又响起祖父沙哑的声音,“祖父老了,怕是等不到我们阿宁及笄了。” “这名册上的人,都是爷爷当年在军中的生死之交,爷爷替他们挨过刀箭。” 我知道,这名册上随便哪位,都是能名震四方的大人物。 而当朝首辅,年少时更是受过祖父的恩惠。 幼时家里贫困,祖父宁可带着我沿街乞讨,也从未动过寻他们的念头。 “施恩图报,非君子所为。” 祖父的教诲犹在耳畔。 我又怎么能因为我自己辱没祖父的风骨? 我犹豫了一瞬,终究将名册重新包好。 我昏睡了数日。 忽有一夜,闻到房内一阵异香。 昏迷前,恍惚见沈朝岚的身影潜入房中。 她抓着我的手往什么文书上按去…… 我还未来得及说话,便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枕下的包袱已不翼而飞。 案上只留下一张字条,“想要那些破铁牌,自己来取。” 我浑身发抖。 那是祖父用命换来的军功铁券啊! 可我一个弱质女流,拿什么与那些豪门贵胄相争? 良久,我终是推开窗户,对着檐下的信鸽轻嘘一声。 将血书系在鸽足上,看它振翅没入天空中。 “去吧,去找到那位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