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黄昏
暮色如血，染红了青岚山下的云家村。
十七岁的云澈背着柴捆走在山间小路上，汗水顺着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加快了脚步。今天猎到的这只山鸡，正好给病中的父亲补身子。
澈儿回来啦？"村口的张老汉笑眯眯地招呼，"你爹今天气色好多了，刚才还出来晒了会儿太阳。"
云澈眼睛一亮："真的？多谢张伯照顾！"说着从柴捆里掏出几个野果塞给老人。
转过村口的古槐树，云澈忽然停住了脚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铁锈混合着某种腐朽的气息。夕阳下的村庄安静得诡异，连平日此起彼伏的犬吠声都消失了。
"张伯？"云澈回头，却发现老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阵冷风吹过，云澈背脊发凉。他放下柴捆，轻手轻脚地向自家茅屋摸去。手指刚触到篱笆，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滴在他手背上。
血。
云澈猛地抬头，看见篱笆上挂着一截断臂——那是张伯的！断臂处参差不齐，仿佛被什么野兽硬生生撕扯下来的。
"爹！"云澈顾不得害怕，撞开柴门冲进院子。
院中景象让他如坠冰窟。父亲云山倒在血泊中，胸口被掏出一个大洞。更可怕的是，一个黑影正伏在尸体上啃食着什么，听到动静缓缓转过头来。
那东西有着人形，却浑身长满黑毛，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它的眼睛是浑浊的黄色，瞳孔像猫一样竖着。
"妖...妖兽！"云澈双腿发软。他只在说书人口中听过这种怪物，据说只有仙师才能对付。
妖兽丢下尸体，咧开血盆大口。云澈转身就跑，背后传来"砰"的一声，妖兽直接撞破土墙追了出来。
云澈拼命向村外跑去，耳边尽是惨叫与撕咬声。整个村子已经沦为地狱，他看到李家媳妇抱着孩子没跑出几步就被扑倒，王铁匠举着铁锤反抗却被一爪拍碎了脑袋...
跑到古槐树下时，云澈被树根绊倒。妖兽扑上来，腥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绝望中，云澈摸到腰间砍柴的斧头，用尽全力劈向妖兽脑袋。
"铛！"斧刃像是砍在石头上，震得云澈虎口开裂。妖兽吃痛，一爪子拍在他胸口。云澈喷出一口鲜血，感觉肋骨断了好几根。
我要死了吗？云澈意识模糊间，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滚烫。父亲临终前挂在他脖子上的古玉正在发光！
妖兽突然发出恐惧的嘶吼，连连后退。云澈胸口的古玉越来越烫，一股暖流从玉佩涌入四肢百骸。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伤口在飞速愈合，体内涌动着从未有过的力量。
"啊！"云澈不受控制地仰天长啸，眼中泛起淡淡的金光。他本能地挥拳，这次竟然将妖兽打得倒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棵碗口粗的树。
妖兽爬起身，惊疑不定地看着云澈，突然转身就逃。
"别想跑！"云澈不知哪来的力气，抄起地上的斧头掷出。斧头旋转着追上妖兽，竟将其拦腰斩断！
黑血喷涌而出，妖兽发出凄厉的嚎叫。更诡异的是，一缕黑气从妖兽尸体上飘出，被云澈胸前的古玉吸收。玉佩上的纹路亮了一下，又恢复平静。
云澈跪在地上大口喘息，金光从眼中褪去。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那股力量已经消失不见。
"咦？"一个清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云澈抬头，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凌空而立，衣袂飘飘如仙。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背后悬着一柄青光流转的宝剑。
"区区凡人，竟能斩杀入魔的修士？"女子轻飘飘落下，审视着云澈。
"仙...仙师？"云澈连忙磕头，"求仙师救救我们村子！"
女子摇头："晚了，全村就剩你一个活口。"她忽然注意到云澈胸前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这玉...你从哪得来的？"
"是家父传给我的，说是祖传之物。"
女子沉吟片刻："你可愿随我回玄天宗？"
"玄天宗？"云澈一愣，"是仙门吗？"
"三大圣地之首。"女子淡淡道，"你虽有灵根，但年岁已大，本无缘仙道。不过..."她看了眼玉佩，"你或许有些机缘。"
云澈回头望着化为废墟的村庄，擦去眼泪重重磕头："弟子云澈，拜见师父！"
"我乃玄天宗紫霞峰长老苏清玥，还不是你师父。"女子袖袍一挥，一股柔力将云澈托起，"先随我回宗门，能否留下还要看你的造化。"
苏清玥掐诀念咒，宝剑迎风而涨。她拎着云澈跃上剑身，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
第一次飞行的云澈紧紧抓住苏清玥的衣角，看着越来越小的村庄，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他不知道的是，古玉在他衣内微微发烫，上面古老的纹路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第二章 玄天杂役
穿过云海，眼前豁然开朗。
九座山峰悬浮空中，呈九宫排列。中央主峰高耸入云，隐约可见金顶宫殿。四周八峰如众星拱月，皆有虹桥与主峰相连。仙鹤翱翔，灵泉飞瀑，宛如仙境。
"这就是玄天宗..."云澈看得目瞪口呆。
飞剑落在最外围的一座山峰上。这里建筑简朴，多是青砖灰瓦的院落，与远处金碧辉煌的主殿形成鲜明对比。
"紫霞峰专职杂役弟子。"苏清玥收起飞剑，"你且在此住下，三日后有灵根测试。"
她唤来一名中年执事："赵管事，这是新来的杂役，安排个住处。"
赵管事打量云澈几眼，见他衣衫褴褛，面露鄙夷："又是哪个长老发善心捡回来的？跟我来。"
云澈向苏清玥深深一揖，跟着赵管事走向杂役区。路上不时有身穿灰衣的杂役弟子经过，个个神情麻木。
"你住丙字七号院。"赵管事推开一扇斑驳的木门，"每日寅时起床，先去灵田除草，辰时到炼丹房搬运药材，午时..."
云澈认真记下繁重的劳役安排，最后问道："请问仙长，何时可以修行？"
赵管事嗤笑一声："修行？你以为自己是谁？杂役弟子干满五年，表现优异者才有机会参加外门考核！"说完甩袖而去。
云澈默默整理着简陋的床铺，摸出胸前的古玉。玉佩温润，上面的纹路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些。他想起村里惨状，握紧玉佩："爹，我一定会查出妖兽袭村的真相..."
次日天未亮，刺耳的铜锣声就响彻院落。
云澈跟着其他杂役来到灵田，被分到最偏远的一块药圃。这里杂草丛生，灵气却异常浓郁。
"新来的？"一个满脸麻子的杂役凑过来，"我是王二，在这干了三年了。"他压低声音，"你被分到苏长老的药圃，算走运了。这里的活最轻松，而且..."
"而且什么？"
王二神秘兮兮地说："据说这片药圃地下有灵脉分支，在这里干活，身体会不知不觉被灵气滋养。你看我，干了三年，力气比牛还大！"
云澈将信将疑，开始弯腰除草。果然，随着劳作，他感到一丝丝清凉气息从脚底涌入，疲惫感大减。
中午休息时，云澈取出硬如石头的杂粮馍，就着清水啃食。忽然，古玉微微一热，他惊讶地发现周围的灵气正缓缓向玉佩汇聚。
"这是..."云澈假装挠痒，将玉佩贴在掌心。灵气流入更快了，通过玉佩过滤后变得温顺许多，缓缓渗入他体内。
一下午时间，云澈边干活边偷偷吸收灵气。到日落时分，他非但不累，反而精神奕奕，眼中精光隐现。
接下来两天，云澈渐渐掌握了用玉佩吸收灵气的窍门。他发现药圃东南角灵气最浓，便主动包揽了那片区域的活计。
第三天清晨，所有新入门的杂役被召集到测灵台。
高台上立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灵石，足有一人高。赵管事拿着名册点名："一个个上来，把手放在测灵石上。"
前面十几个杂役大多只能让灵石泛起微光，最好的一个让底部亮起一寸。
"云澈！"
云澈深吸一口气，走上高台。当他的手触到灵石时，胸前的玉佩突然发烫。灵石先是毫无反应，就在赵管事要宣布"无灵根"时，整块灵石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这...这..."赵管事目瞪口呆。金光持续了三息才渐渐消退，灵石上赫然出现了七道金纹。
"七品灵根？！"周围一片哗然。七品灵根在外门弟子中都属上乘，何况是一个杂役！
消息很快惊动了高层。不久，一位紫袍长老驾云而来，正是当日带云澈入宗的苏清玥。
她查看测灵石后，面露讶色："确实是七品金灵根，而且..."她仔细打量云澈，"你已引气入体？"
云澈不敢说出玉佩的秘密，只好低头道："弟子不知，只是这几日在药圃干活，感觉神清气爽..."
苏清玥若有所思："看来是灵田的灵气激发了你的天赋。"她对赵管事道，"从今日起，云澈晋升为外门记名弟子，可修习基础功法。"
就这样，云澈搬出了杂役院，住进外门弟子区域。虽然还是四人一间的通铺，但总算有了自己的储物柜和一套青色弟子服。
领到《玄天炼气诀》后，云澈如获至宝。当晚就在院中打坐，按照功法引导体内灵气运行。
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云澈发现它能帮助自己更高效地吸收灵气。仅仅一夜修炼，他就感到丹田中凝聚出一丝真气，正式踏入练气一层！
第三章 外门风波
一月过去，云澈进步神速。
借助玉佩之力，他已达到炼气三层，这个速度在外门历史上都属罕见。但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他在每月小测中故意压制修为，只表现出炼气二层的样子。
这天清晨，云澈正在院中练习基础剑法，忽然听到门口一阵骚动。
"让开让开！"几个身穿蓝衣的内门弟子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面容阴鸷的青年。
"谁是云澈？"阴鸷青年冷声问道。
云澈收剑行礼："弟子便是。"
"就是你抢了我表弟的培元丹配额？"青年一把揪住云澈衣领，"区区杂役出身，也敢放肆？"
云澈这才明白，原来是前几日资源分配时，原本给一个关系户弟子的培元丹，因为自己测试成绩优异而被重新分配了。
"师兄明鉴，丹药是执事长老按规矩分配的，弟子不敢逾矩。"
"还敢顶嘴？"青年抬手就是一巴掌。
云澈本能地侧身闪避，这一下竟然躲开了。青年一愣，随即大怒："好小子，还敢躲？"说着掌心泛起青光，竟是动用了灵力！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从天而降，隔在二人之间。
"韩阳，你越界了。"清冷的声音响起，一袭白衣飘然而落。
云澈抬头，看到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她眉目如画，肤若凝脂，手持一柄雪白长剑，气质清冷出尘，宛如月宫仙子。
"苏...苏师姐。"韩阳顿时蔫了，连忙行礼。
少女冷冷道："外门资源分配自有规矩，若有不公可去执法堂申诉，私下寻衅是什么道理？"
韩阳额头冒汗："师姐教训的是，我这就带人离开。"说完灰溜溜地走了。
云澈连忙行礼："多谢师姐相救。"
少女看了他一眼："你就是那个七品灵根的杂役弟子？进步倒是不慢。"说完不等云澈答话，便御剑而去。
旁边看热闹的弟子议论纷纷："竟然是苏雨薇师姐！""她可是宗主之女，天生八品灵根的天才！""这小子走运了..."
云澈望着远去的剑光，心中暗叹这才是真正的仙家风采。他摸了摸胸前的玉佩，更加坚定了修行之心。
当晚，云澈正在后山僻静处练剑，忽然听到一阵打斗声。他悄悄摸过去，看到林中空地上，苏雨薇正与三名黑衣人激战。
"幽冥殿的走狗，也敢来玄天宗撒野？"苏雨薇剑光如雪，但明显力有不逮，左肩已经染血。
三个黑衣人都有筑基修为，联手布下阵法将她困住。为首者阴笑："苏大小姐，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免得受苦..."
云澈知道自己修为低微，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他灵机一动，捡起几块石头，用尽全力掷向远处的警钟。
"铛——"钟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什么人？"黑衣人大惊。其中一人朝云澈藏身处打出一道黑光。
云澈拼命闪躲，还是被余波扫中，喷出一口鲜血。但这一干扰给了苏雨薇机会，她娇叱一声，剑光大盛，冲破阵法束缚。
"撤！"黑衣人见事不可为，扔下一枚烟雾弹消失了。
苏雨薇踉跄着走到云澈身边："是你？"她查看云澈伤势，取出一枚丹药塞入他口中，"快服下。"
丹药入腹，化作暖流修复伤势。云澈勉强坐起："师姐没事吧？"
"小伤。"苏雨薇简单包扎了肩伤，"你为何在此？"
"弟子每晚都来此练剑。"云澈老实回答。
苏雨薇看了看他手中的木剑，突然问道："你想学真正的剑术吗？"
云澈一愣，随即大喜："求之不得！"
"明日寅时，到此地等我。"苏雨薇留下一句话，御剑离去。
云澈不知道的是，远处山崖上，苏清玥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手中握着一枚与云澈胸前极为相似的玉佩，喃喃自语："果然是...太虚玉吗？"
第四章 月下剑影
寅时的后山，露水凝重。
云澈提前半个时辰就到了约定地点，将周围落叶清扫干净，又搬来一块平整的石头权当座椅。他握着木剑反复练习昨日学的基础剑招，生怕等会儿在苏雨薇面前出丑。
破空声传来，白衣少女踏着晨雾飘然而至。她看了眼被汗水浸透后背的云澈，微微点头："还算勤勉。"
"师姐早。"云澈连忙行礼。
苏雨薇没有废话，直接抽出长剑："看好了。"她手腕一抖，剑尖绽出七朵银花，在空中凝而不散，"这是玄天宗基础剑法'七星点月'，七剑连环，攻守兼备。"
云澈瞪大眼睛，那七朵剑花仿佛暗合某种玄妙轨迹，让他想起玉佩上若隐若现的纹路。
"你来试试。"
云澈硬着头皮模仿，木剑刚划到第三式就乱了章法。他尴尬地停下："弟子愚钝..."
"手腕太僵，呼吸太急。"苏雨薇皱眉，"剑是手臂的延伸，不是握得越紧越好。"她突然站到云澈身后，右手握住他持剑的手，"感受我的力道。"
少女幽香钻入鼻尖，云澈浑身一僵。苏雨薇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带着他的手缓缓划出完整剑招。说来奇怪，这次木剑仿佛有了灵性，七式剑招一气呵成。
"明白了吗？"
云澈深吸一口气："好像...抓住了点什么。"
"继续练，五百遍。"苏雨薇退到一旁石头上打坐，闭目道，"错一式加一百遍。"
日头渐高，云澈的衣衫被汗水浸透又蒸干，反复数次。他的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但每次要放弃时，就看到苏雨薇静静打坐的身影——她竟真的一直在陪着他。
黄昏时分，云澈终于完成五百遍标准剑招。最后一式收剑时，木剑突然"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还差得远。"苏雨薇睁开眼，"明日此时，换把铁剑再来。"说完御剑离去。
云澈瘫坐在地，却露出笑容。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剑的理解有了质的飞跃，这比修为提升更让他兴奋。
接下来半月，云澈白天完成宗门任务，早晚跟随苏雨薇学剑。这位宗主之女教学严厉，从不夸赞，但云澈的进步肉眼可见——从最初五百遍才能勉强掌握一式，到现在几十遍就能模仿个七八分像。
这夜满月，云澈照例在后山练剑。月光下，他忽然发现胸前玉佩泛起微光，上面的纹路比平日清晰许多。鬼使神差地，他按照纹路轨迹舞动铁剑，竟使出一套从未学过的剑法！
剑招古朴大气，每一式都引动周围灵气震荡。云澈越练越投入，浑然不觉自己已经离地三尺，脚踏虚空如履平地。
"这是什么剑法？"苏雨薇的声音突然响起。
云澈猛然惊醒，从半空跌落。苏雨薇挥袖托住他，眼中满是惊疑："你从哪学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云澈老实交代了玉佩异状。
苏雨薇接过玉佩仔细查看，手指轻颤："这纹路...像是上古云篆。"她犹豫片刻，"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父亲。"
云澈点头，忍不住问："师姐认识这玉佩？"
"不确定。"苏雨薇罕见地露出复杂神色，"但很像古籍记载的'太虚玉'，传说与失传的《太虚剑经》有关。"她将玉佩还给云澈，"继续练刚才那套剑法，我看看。"
在苏雨薇指点下，云澈渐渐掌握了三式陌生剑招。虽然生涩，但威力远超玄天宗基础剑法。有次他全力施展，剑风竟将十步外的巨石一分为二！
"够了。"苏雨薇突然按住他的肩膀，"这三式足够你在宗门大比中自保。记住，不到生死关头不要用，尤其不能在长老面前用。"
"宗门大比？"
"三日后举行，外门弟子皆可参加。"苏雨薇解释道，"前十名可获得幽冥洞天试炼资格，那里有助筑基的灵药。"
云澈眼睛一亮。他现在是炼气五层，若有灵药辅助，半年内冲击筑基并非不可能。
"这个给你。"苏雨薇从储物袋取出一柄带鞘长剑，"精铁打造，比你那破铁剑强些。"
云澈受宠若惊，拔剑出鞘。剑身如一泓秋水，在月光下流转寒芒。他郑重行礼："多谢师姐！"
苏雨薇转身欲走，又停步道："对了，我查过你们村被袭之事。那不是普通妖兽，而是被凶煞之气侵蚀的修士。近半年类似事件在修真界频发，很可能是..."她似乎有所顾忌，改口道，"总之你专心准备大比吧。"
望着远去的剑光，云澈摩挲着新剑，心中暖流涌动。他忽然觉得，这座冰冷的仙门有了温度。
第五章 幽冥试炼
宗门大比如期而至。
演武台上，数百外门弟子捉对比试。云澈凭借扎实基础和那三式神秘剑招，一路过关斩将，最终位列第七。
"不错。"颁奖的执事长老多看了他一眼，"三日后辰时，山门集合前往幽冥洞天。"
回到住处，云澈仔细擦拭着苏雨薇赠的剑。这半个月来，剑身多了几道细小划痕，但锋芒更胜往昔。他给剑取名"霜痕"，以纪念那个月夜。
"云师弟在吗？"门外传来赵管事的声音。
云澈开门，见赵管事捧着个木匣："苏长老让我送来的。"
匣中是三枚青玉般的丹药和一张字条："筑基丹，入洞天前服一枚，危急时再服一枚。——苏"
字迹娟秀中带着锋芒，显然是苏雨薇手笔。云澈小心收好，心中感动更甚。筑基丹珍贵，即使内门弟子也要用贡献点兑换，苏师姐竟一次给他三枚。
三日后，十名获得资格的弟子在山门集合。让云澈意外的是，领队竟是多日不见的苏清玥。
"幽冥洞天是上古战场遗迹，充满机遇也暗藏杀机。"苏清玥扫视众人，"你们只能在第一层活动，为期七日。七日后无论收获如何，必须回到入口。"
她取出一枚枚玉符分发给每人："危险时捏碎玉符，可传送出来——但也意味着放弃试炼。"
众人乘飞舟来到千里外的黑雾峡谷。谷口矗立着两根残破石柱，上面刻满模糊符文。苏清玥掐诀念咒，石柱间渐渐浮现出一道扭曲光门。
"记住，不要深入第二层。"苏清玥严肃道，"那里有连元婴修士都难以应付的凶物。"
云澈随队伍踏入光门，眼前景象骤变。昏暗的天空挂着血色残阳，大地龟裂，随处可见白骨和锈蚀兵器。远处传来隐约兽吼，令人毛骨悚然。
"分组行动吧，范围大些收获多。"一名蓝衣弟子提议。他是大比第三名陈风，筑基初期修为，众人中实力最强。
很快，十人分成三组。云澈与一对姓李的兄妹结伴，他们一个练气六层，一个练气七层，算是中等实力。
"听说洞天里有'幽冥花'，是炼制筑基丹的主药。"妹妹李萱活泼健谈，"我和哥哥若能采到几株，筑基就有着落了。"
三人谨慎探索，陆续发现几株灵草。云澈凭借玉佩对灵气的感应，总能找到灵气浓郁处，收获颇丰。
第二日黄昏，他们在一处废墟中发现眼灵泉。泉水乳白，散发着诱人清香。
"是筑基灵液！"李萱惊喜道，"喝一口抵得上百日苦修！"
三人刚取水准备饮用，地面突然震动。一头形似鳄鱼却长着六足的怪物破土而出，血盆大口直扑李萱！
"小心！"云澈拔剑横斩，精准命中怪物眼睛。怪物吃痛狂吼，尾巴横扫将李宏击飞数丈。
"是六足地龙！至少筑基中期！"李宏口吐鲜血，"逃！"
云澈却迎了上去。他服下筑基丹，灵力暴涨至练气巅峰，霜痕剑绽放三尺寒芒。那三式神秘剑招此刻施展，竟与玉佩纹路隐隐呼应，威力倍增。
剑光闪过，地龙一只前爪应声而断。但怪物凶性大发，喷出腥臭毒雾。云澈屏息急退，仍被些许毒雾侵入口鼻，顿时头晕目眩。
危急关头，他胸前玉佩突然大亮，将侵入毒素尽数吸收！云澈精神一振，抓住机会一剑刺入地龙咽喉，终结了这头凶兽。
"云大哥好厉害！"李萱扶起哥哥，满脸崇拜。
云澈却盯着玉佩发呆——刚才那一瞬，他分明看到玉佩上的纹路组成了一个模糊的"皇"字。
三人平分了灵泉，各自修为大进。云澈感觉距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但他刻意压制着，想在更安全的环境下突破。
第五日，他们发现一座半塌的石殿。殿内中央立着块残碑，上书"诛邪"二字，笔力雄浑，令人望而生畏。
"这字迹..."云澈心头狂跳，竟与玉佩纹路有七分相似！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残碑。
轰隆！
整座石殿突然震动，残碑亮起金光。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向下的阶梯。
"第二层入口？！"李宏大惊，"快走，这危险！"
但云澈仿佛着了魔，盯着阶梯挪不开步。他感到一股熟悉的呼唤从地下传来，与体内血脉共鸣...
"你们先走。"云澈声音沙哑，"我...必须下去看看。"
不顾二人劝阻，云澈执意踏上阶梯。就在他身影消失不久，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石殿外，猩红的眼睛盯着入口，发出阴冷笑声...
第六章 剑冢深渊
阶梯向下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云澈指尖凝聚一团灵光照明，石壁上满是刀剑劈砍的痕迹。越往下走，胸前的玉佩就越烫，几乎要灼伤皮肤。他不得不将其取出挂在衣外，玉佩散发的金光在黑暗中如灯塔般明亮。
"这下面到底有什么..."云澈喃喃自语。体内血液莫名沸腾，像是回到了全村被屠那晚的状态，却又更加剧烈。
阶梯尽头是一处广阔的地下空间。借着玉佩光芒，云澈看清眼前景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无数长剑倒插在地，形成一片钢铁森林。有些已经锈蚀不堪，有些却依旧寒光凛冽。最中央处，七柄造型各异的长剑呈北斗状排列，拱卫着一座玉石平台。
"这是...剑冢？"
云澈小心穿过剑林，向平台走去。离得近了，他看到平台上刻满与玉佩相似的纹路，正中插着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剑身半没入石中。
就在他距离平台还有十步时，玉佩突然剧烈震动。云澈本能地侧身翻滚，一道黑光擦着他耳边飞过，在身后石壁上腐蚀出一个大洞。
"反应挺快。"阴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一个黑衣人缓步走入金光范围，脸上戴着狰狞鬼面。他右手五指缠绕着黑气，刚才的攻击显然出自他手。
"你是谁？"云澈拔出霜痕剑，警惕地盯着对方。
黑衣人轻笑："将死之人，何必多问。"他忽然抬手，五道黑光激射而出，"要怪就怪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云澈挥剑格挡，霜痕剑与黑光相撞，竟被腐蚀出几处缺口。他心疼不已，这剑可是苏雨薇所赠！
"咦？"黑衣人注意到云澈胸前玉佩，声音陡然变得激动，"太虚玉！果然在你身上！"
他攻势骤然凌厉，招招直取云澈要害。云澈勉强支撑几招就被一掌拍中胸口，倒飞出去撞在玉石平台上，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溅在平台纹路上，异变突生！
纹路如血管般亮起红光，迅速蔓延至中央白剑。整座剑冢开始震动，插在地上的长剑纷纷嗡鸣，仿佛在迎接君王归来。
"怎么可能？！"黑衣人大惊，"你竟然能激活剑冢认主仪式？！"
云澈挣扎着爬起，发现自己的血正被平台吸收。更诡异的是，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股狂暴力量顺着经脉奔涌。
黑衣人突然扯下面具，露出张苍白俊美的脸："记住，杀你的人是玄天宗大长老之子，韩厉！"
他咬破手指，在额头画了道血符。黑气瞬间暴涨，在其背后凝成一头模糊的兽形。云澈瞳孔收缩——那形态与屠村妖兽如出一辙！
"死吧！"韩厉扑来，速度快得拉出残影。
云澈避无可避，绝望中抓住中央白剑剑柄。就在韩厉利爪即将触及他咽喉的刹那，白剑被拔了出来！
铮——
清越剑鸣响彻地宫，刺目白光从剑身爆发。韩厉惨叫一声，身上黑气如雪遇沸水般消融。他怨毒地瞪了云澈一眼，捏碎一枚符箓消失在黑雾中。
白光持续了十几息才渐渐收敛。云澈喘着粗气看向手中剑——通体如冰晶雕琢，剑身内部似有霜花流转，剑格处刻着两个古篆：天霜。
"好剑..."云澈刚赞叹出声，突然跪地痛苦抽搐。体内那股苏醒的力量失控了，所过之处经脉如被烈火灼烧。他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血色纹路，双眼也开始泛红。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玉佩再次发烫，一道清凉气息涌入天灵盖。同时，玉石平台上浮现出一篇金色文字，直接映入云澈脑海。
《太虚剑经·卷一》！
经文如清泉流过灼热的经脉，引导狂暴力量归于丹田。云澈本能地按照经文所述摆出修炼姿势，天霜剑横放膝前，整个人渐渐被一层薄霜覆盖。
不知过了多久，云澈体表冰霜碎裂，睁开眼的瞬间，两道精光如电射出，在石壁上留下深深痕迹。
"炼气大圆满...不，半只脚踏入筑基了！"云澈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又惊又喜。更让他振奋的是，脑海中多了《太虚剑经》第一卷的内容，虽然残缺不全，但精妙程度远超玄天宗任何功法。
他起身向平台深深一拜，突然发现平台侧面还有小字。拂去灰尘，露出几行潦草刻文：
"余奉人皇命镇守此界，然四大凶兽精血不灭，散落人间。后世得我剑经者，当诛邪卫道，不负太虚。—— 天璇子绝笔"
云澈心神剧震。人皇？凶兽精血？这些与屠村妖兽有何关联？玉佩为何能激活剑冢？
正思索间，地面再次震动，剑冢顶部开始坍塌！
"不好！"云澈匆忙将天霜剑收入玉佩——他惊讶地发现玉佩内竟有一方小空间，约莫三尺见方。随手捡了几柄看起来不凡的古剑一并收起，他朝记忆中的出口狂奔。
碎石如雨落下，云澈左冲右突，还是被一块坠石砸中后背，喷出一口鲜血。眼看出口将被掩埋，一道白绫破空而来，卷住他的腰将其拽出！
第七章 凶血初醒
天旋地转中，云澈被人提着衣领拎出废墟。
"苏...苏长老？"他咳嗽着抬头，发现救自己的正是苏清玥。女长老面若寒霜，眼中却藏着一丝担忧。
"不要命了？"苏清玥冷声道，"明知是禁地还敢擅闯！"
云澈低头认错，却悄悄将天霜剑藏得更深些。苏清玥目光在他染血的衣襟上停留片刻，突然伸手按在他额头。
一股温和灵力探入云澈体内。突然，苏清玥脸色大变，像被烫到般缩回手："你...你体内怎么会有...不可能..."
云澈茫然："弟子只是有些内伤..."
"闭嘴！"苏清玥罕见地失态，她快速结印布下隔音结界，厉声问，"你在下面遇到了什么？如实交代！"
面对元婴大能的威压，云澈不敢隐瞒，简略说了剑冢经历，只是隐去了《太虚剑经》的具体内容。
苏清玥听完沉默良久，忽然叹道："果然如此。"她盯着云澈的眼睛，"你可知刚才那人是谁？"
"他说是...大长老之子韩厉。"
"韩厉三年前就死了。"苏清玥的话让云澈毛骨悚然，"他在一次任务中被凶兽精血侵蚀，回来后突然暴毙。现在这个，不过是借尸还魂的怪物。"
云澈想起韩厉背后的兽形虚影，恍然大悟："所以屠村的也是..."
"不错，都是被精血污染的修士。"苏清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但你不同，你体内虽有凶兽精血，却保持了神志...除非..."
她突然抓住云澈手腕，指甲划破皮肤，取了一滴血施法检验。血液在咒语中分成两色，一半漆黑如墨，一半金黄璀璨。
"果然如此！"苏清玥声音发颤，"你体内同时流着凶兽和人皇的血！这怎么可能..."
云澈如遭雷击："人皇？那不是传说吗？"
"万年之前，人皇率领百族镇压四大凶兽，最终同归于尽。"苏清玥低声道，"传说人皇临终前将血脉分散于人族，以待后世有缘人继承遗志。而凶兽精血也不灭，不断寻找宿主..."
她突然按住云澈肩膀："听着，今日之事绝不可告诉第三人，包括雨薇。回宗后我会宣布你在洞天一层受伤昏迷，其他弟子已经提前送回。"
"那韩厉..."
"我会处理。"苏清玥眼中闪过寒光，"大长老这些年动作频频，早该清理门户了。"
她取出一枚玉简贴在云澈额头："这是《清心咒》，每日修炼可压制凶血暴走。记住，在你达到金丹期前，不要轻易动用那股力量！"
回宗路上，云澈心潮起伏。自己身世竟牵扯到上古秘辛，难怪玉佩能激活剑冢。想到父母可能只是养父母，他既失落又莫名释然——至少他们被害不是偶然。
刚到山门，一道剑光疾驰而至。苏雨薇御剑落下，看到云澈安然无恙，紧绷的表情才略微放松："你...没事就好。"
云澈心中一暖："多谢师姐关心。"
"谁关心你了！"苏雨薇瞪他一眼，"只是怕父亲赐我的剑被你弄丢。"说完转身就走，耳根却微微泛红。
苏清玥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背影，对云澈道："你先回去休息，三日后我来检查《清心咒》修习情况。"
回到住处，云澈迫不及待地研究起《太虚剑经》。与玄天宗功法不同，剑经讲究"以意御气，以气御剑"，最高境界甚至能"一剑破万法"。
他尝试按照剑经方法运转灵力，惊喜地发现效率提高了三倍不止！更神奇的是，天霜剑似乎与剑经同源，配合使用时威力倍增。
三日后，云澈正在院中练剑，忽然感到有人窥视。他假装不知，直到那气息靠近到三丈内才突然变招，天霜剑如白虹贯日直刺身后！
"啊！"一声惊叫，剑尖停在苏雨薇咽喉前一寸。
"师姐？！"云澈慌忙收剑，"你怎么..."
苏雨薇惊魂未定，随即怒道："你想杀我吗？"但很快她的注意力被天霜剑吸引，"这剑...哪来的？"
云澈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苏雨薇却伸手轻抚剑身，眼中闪过追忆之色："这是我宗开派祖师天璇子的佩剑，失踪千年竟被你找到..."
"师姐认识此剑？"
"宗祠里有画像。"苏雨薇神色复杂，"此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师姐你。"
苏雨薇松了口气："记住，此剑关系重大，不要轻易示人。"她犹豫片刻，压低声音，"尤其是大长老一系的人。"
云澈心中一动："师姐也察觉大长老有问题？"
"父亲近来暗中调查他，很防备。"苏雨薇没有多说，转而问道，"你剑法进步神速，可是得了什么机缘？"
云澈想了想，决定部分坦白："在洞天里发现些剑道感悟，配合这把剑效果更好。"
"演示给我看。"
云澈演练了剑经中的基础十二式。苏雨薇越看越惊，最后忍不住也拔剑对练。双剑相交，她手中上品灵剑竟被天霜剑斩出个缺口！
"好锋利的剑！"苏雨薇不怒反喜，"来，我教你玄天宗高阶剑法'飞星逐月'，看你能领悟多少。"
两人练到日落西山，苏雨薇香汗淋漓，却满脸兴奋："你悟性比我强多了！这套剑法我学了三个月才入门，你一天就掌握了三成精髓。"
云澈挠头傻笑，忽然想起什么："师姐，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关于人皇和四大凶兽的古籍吗？"
苏雨薇一怔："藏经阁顶层有些残卷，但需要长老手令才能查阅。"她狐疑地看着云澈，"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好奇。"
"少打听这些。"苏雨薇突然严肃起来，"千年前的秘辛牵扯太大，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专心修炼，早日筑基才是正事。"
她临走时回头补充："对了，下月初三是外门晋升内门的考核，你准备一下。"
云澈望着远去的身影，握紧天霜剑。他隐约感觉苏雨薇知道些什么，但显然不愿多说。看来要解开身世之谜，还得靠自己。
夜深人静，云澈取出玉佩仔细端详。在月光下，那些纹路似乎组成了某种地图。他心中一动，将灵力注入玉佩，纹路果然亮起，投影出一幅模糊的山川地形图，某处标记着剑形符号。
"这是...下一部分剑经的位置？"
第八章 内门惊变
初三日，玄天宗钟鸣九响。
外门演武场上，三十余名准备晋升内门的弟子整齐列队。云澈站在队伍中段，天霜剑收在玉佩空间内，腰间只挂了把普通铁剑——这是苏雨薇的建议，避免过早暴露宝物。
高台上，宗主苏墨渊端坐正中，两侧是各峰长老。云澈注意到大长老韩嵩的位置空着，而其子韩厉却站在台下执事队伍中，脸色比上次见面更加苍白。
"考核分三关。"主持长老声音洪亮，"第一关测修为，第二关考实战，第三关验心性。现在开始第一关！"
弟子们依次上前，将手按在测灵碑上。大多数是炼气八九层，少数几个筑基初期引起阵阵赞叹。轮到云澈时，他刻意压制修为，只显示出炼气大圆满的水平。
"云澈，炼气大圆满，合格。"
台下响起窃窃私语。一个入门不足半年的杂役弟子，竟有如此进步，着实令人侧目。云澈余光瞥见韩厉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不由暗自警惕。
第二关是擂台战。云澈抽到的对手是个炼气九层的壮硕弟子，是一对铜锤。
"开始！"
壮汉铜锤呼啸砸来，云澈灵活闪避，只用基础剑法周旋。十招过后，他抓住对方破绽，剑尖轻点其手腕，铜锤当啷落地。
"云澈胜！"
轻松通过前两关，云澈松了口气。就在第三关即将开始时，异变突生！
韩厉突然跃上高台，在韩嵩耳边低语几句。大长老脸色骤变，猛地拍案而起："宗主！刚接到急报，幽冥殿高手正向我宗逼近！"
全场哗然。苏墨渊眉头紧锁："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韩嵩拱手，"请立即开启护山大阵，并派精锐前往拦截！"
苏墨渊沉吟片刻，起身宣布："考核暂停，所有弟子回各自居所待命。各峰长老随我去主殿议事。"
人群开始疏散，云澈却感到一丝不安。他正想找苏雨薇询问，忽见韩厉带着几名执事向自己走来。
"云师弟。"韩厉笑容阴森，"大长老有请。"
云澈后退半步："宗主命我们回住处..."
"事关宗门安危，别不识抬举。"韩厉突然出手，五指成爪扣向云澈肩膀！
早有防备的云澈侧身避过，同时拔剑出鞘。韩厉冷笑一声，筑基中期的威压完全释放，周围弟子纷纷被震退。
"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今天必取你性命！"韩厉传音入密，手上黑气缭绕，"太虚玉不是你配拥有的！"
云澈心头剧震，终于确定对方就是洞天中那个黑衣人。他不敢大意，立刻运转《太虚剑经》，铁剑上泛起淡淡金芒。
两人瞬间交手十余招，云澈虽处下风，却凭借精妙剑招勉强支撑。周围弟子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为何突然打起来。
"住手！"一声娇叱，苏雨薇御剑而至，清影剑直取韩厉咽喉。韩厉不得已撤招后退，脸色阴沉。
"韩执事，你为何对考核弟子出手？"苏雨薇挡在云澈身前，剑尖直指韩厉。
"此人勾结幽冥殿，意图不轨！"韩厉厉声道，"苏师姐莫要包庇奸细！"
"胡说八道！"苏雨薇怒斥，"云澈入门以来从未离开宗门，如何勾结外敌？"
韩厉阴笑："那就请他去戒律堂说清楚。"说着吹了声口哨，顿时又有七八名执事围了上来，竟全是韩嵩一系的人。
云澈心知不妙，低声道："师姐，他们冲我玉佩来的。"
苏雨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突然将一枚玉符塞给云澈："捏碎它，去藏经阁！"
云澈毫不犹豫地照做，玉符破碎产生的空间波动瞬间将他包裹。韩厉怒吼着扑来，却抓了个空。
眼前一花，云澈已出现在一座古朴阁楼前。这是玄天宗藏经阁，平日有阵法守护，非经允许不得入内。但此刻阁门大开，似乎有人提前做了安排。
云澈不及多想，闪身进入阁内。刚踏入门槛，身后阵法便重新闭合，将追兵阻隔在外。
"上顶层。"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苏清玥的传音。
云澈沿楼梯疾奔而上，沿途禁制对他毫无阻碍。顶层空间不大，只有几排书架和一张书案。案上摊开着一本古籍，旁边烛火摇曳。
他走近细看，古籍上绘着一幅画像：一位金甲男子持剑而立，眉目如电，气势逼人。最让云澈震惊的是，这男子容貌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人皇轩辕，万年前率领百族镇压四大凶兽的至尊。"苏清玥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看出什么了吗？"
云澈喉咙发干："他...为何像我？"
"不是他像你，而是你像他。"苏清玥轻声道，"你体内流淌着他的血脉。"
她翻开古籍另一页，上面记载着太虚玉的来历："人皇铸九枚太虚玉，分散于各界寻找有缘人。玉中有《太虚剑经》线索，集齐者可获完整传承。"
"所以我是...人皇后裔？"
"不全是。"苏清玥神色复杂，"你还记得我说过，你体内同时有凶兽血脉吗？"
云澈点头，想起自己血液分色的异象。
"万年大劫将至，四大凶兽精血正在苏醒。"苏清玥走到窗边，望向主峰方向，"而人皇血脉也到了该觉醒的时候。你...很可能是这一代的'容器'。"
"容器？"
"承载人皇意志，同时镇压凶兽精血的特殊存在。"苏清玥转身凝视云澈，"这也是韩嵩不惜暴露也要抓你的原因——他早已被饕餮精血控制，想要利用你解开全部凶兽封印。"
云澈如坠冰窟，突然想到什么："那苏雨薇..."
"她没事，毕竟是宗主之女。"苏清玥苦笑，"但我恐怕已被盯上了。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韩嵩，他也一直在找机会除掉我。"
正说着，藏经阁突然剧烈震动！
"他们开始强攻了。"苏清玥快速从书架取下一枚玉简塞给云澈，"这是关于凶兽封印地点的记载，收好。"
她推开一扇隐蔽小门："从这里直通后山，然后..."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正是韩嵩！这位平日道貌岸然的大长老此刻面目狰狞，双眼完全变成漆黑色。
"苏清玥，你果然在这里！"韩嵩声音嘶哑，仿佛有另一个声音重叠其中，"把那个小杂种和太虚玉交出来！"
苏清玥二话不说，袖中飞出一道白光，竟是柄软剑！她与韩嵩瞬间交手数十招，藏经阁在灵力激荡下摇摇欲坠。
"走！"苏清玥厉喝一声，同时捏碎一枚玉符。整座藏经阁突然亮起无数符文，形成禁锢阵法将韩嵩暂时困住。
云澈咬牙冲入小门，身后传来韩嵩的怒吼和苏清玥的闷哼。通道狭窄黑暗，他只能摸索着前行，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出口亮光。
第九章 离别之决
冲出通道，云澈发现自己位于后山悬崖边。远处主峰方向火光冲天，隐约传来打斗声。玄天宗真的遭遇袭击了？还是说...这一切都是韩嵩父子的阴谋？
正犹豫间，一道剑光从天而降。云澈本能地拔剑戒备，却发现来人是苏雨薇。少女衣衫染血，清丽面容上满是焦急。
"你没事太好了！"苏雨薇一把抓住他的手，"快跟我走，父亲已经识破韩嵩阴谋，正在清理门户！"
云澈刚要迈步，突然想起苏清玥的警告，又止住脚步："苏长老她..."
"姑姑被韩嵩重伤，但性命无碍。"苏雨薇急道，"现在宗门大乱，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云澈盯着她的眼睛："师姐，你早知道我的特殊之处对吗？"
苏雨薇神色一僵，随即苦笑："不全知道...但我确实受父亲之命观察你。"她轻抚腰间清影剑，"这剑与你的天霜本是一对，千年前由祖师天璇子与人皇共同铸造。"
悬崖边风声呼啸，云澈思绪万千。原来一切早有安排，自己不过是棋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苏雨薇似乎看穿他的想法，"父亲和姑姑只是想保护你，直到你足够强大。但现在..."她突然转头看向远处，"来不及了！他们追来了！"
三道黑影正快速逼近，气息都在筑基以上。云澈握紧天霜剑，准备拼死一战。苏雨薇却拉住他，指向悬崖下方："跳下去！"
"什么？"
"相信我！"苏雨薇眼中满是坚决，"下面是寒月潭，直通山外河流。我会引开他们，你趁机逃走！"
追兵已至百丈内，云澈别无选择。他正要跃下，苏雨薇突然塞给他一个锦囊："里面有地图和信物，去'流云坊市'找一个叫夜无暇的人，她会帮你。"
"师姐..."
"别婆婆妈妈的！"苏雨薇推了他一把，"记住，在你达到金丹期前，不要回玄天宗！"说完御剑迎向追兵。
云澈纵身跃下悬崖，耳边风声呼啸。下落途中，他看见苏雨薇清影剑光华大盛，竟一人独战三名筑基修士而不落下风。双剑虽分离，但那份默契仍在...
扑通！
刺骨的潭水瞬间淹没头顶。云澈奋力下潜，顺着暗流游向出口。不知过了多久，他浮出水面，已是十里外的河道。
爬上岸边，云澈打开锦囊。里面有一张简略地图，标记着流云坊市的位置；一枚青色玉坠，刻着"苏"字；还有...一缕系着红绳的青丝。
云澈将青丝小心收好，望向玄天宗方向。云雾缭绕的仙山依旧巍峨，却已不是他的归宿。
"我会回来的。"少年握紧天霜剑，转身走向未知的前路。
三日后，衣衫褴褛的云澈来到一座繁华城镇。这里修士凡人混杂，正是地图上标注的流云坊市。
按照苏雨薇的指示，他找到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肆。刚进门，就听见二楼传来清越琴音。掌柜见他面生，懒洋洋地问："打尖还是住店？"
"我找夜无暇。"
掌柜眼神一凝，上下打量云澈："可有信物？"
云澈取出青色玉坠。掌柜接过仔细查看，点点头："随我来。"
穿过曲折回廊，掌柜带云澈来到后院雅阁。推开门，只见一位紫衣女子正在抚琴。她约莫二十五六岁，容貌极美却带着几分邪气，眉心一点朱砂更添妖艳。
"玄天宗的小家伙？"女子琴音不停，眼波流转，"苏清玥那冰块脸还好吗？"
云澈一愣："前辈认识苏长老？"
"何止认识。"夜无暇轻笑，"当年我们还差点成了道侣呢。"她停下琴音，"说吧，她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云澈简略说了事情经过，隐去《太虚剑经》和凶兽精血的部分。夜无暇听完，若有所思地把玩着玉坠。
"韩嵩那老东西果然投靠了饕餮。"她冷笑道，"这些年他暗中拉拢了不少势力，连幽冥殿都有他的人。"
她突然起身走到云澈面前，玉手按在他额头。云澈顿觉一股阴冷灵力侵入经脉，下意识就要反抗。
"别动。"夜无暇语气严肃，"让我看看你体内那东西..."
灵力游走全身，最后停在云澈丹田处。夜无暇脸色连变，最后收回手时竟有些苍白："好家伙，人皇血脉和凶兽精血居然在你体内达成了微妙平衡，难怪韩嵩这么想要你。"
她踱步到窗边，沉默良久才道："我可以帮你，但有两个条件。"
"前辈请说。"
"第一，我要你一滴精血做研究。"夜无暇转身竖起一根手指，"第二，你得拜我为师。"
云澈愕然："这..."
"别急着拒绝。"夜无暇轻笑，"我知道你有《太虚剑经》，但那只是修炼法门。而我...精通各种杀人技。"她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想报仇，光会修炼可不够。"
云澈沉思片刻，突然问："前辈为何愿意帮我？"
"两个原因。"夜无暇伸出两根手指，"一，我和苏清玥的旧情；二..."她笑容变得狰狞，"我和饕餮有血海深仇！"
她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狰狞的伤疤："看到没？这是三百年前被饕餮精血侵蚀留下的。我花了百年才清除干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云澈不再犹豫，单膝跪地："弟子云澈，拜见师父！"
夜无暇满意地点头："很好。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她笑得明媚，却让云澈后背发凉，"首先，我们得解决你体内精血暴走的问题..."
第十章 毒修之道
黎明时分，云澈被夜无暇拎出被窝，带到了醉仙楼地下密室。
这间石室四壁刻满诡异符文，中央摆着个大木桶，里面墨绿色液体咕嘟冒泡，散发出刺鼻气味。
"脱衣服，进去。"夜无暇言简意赅。
云澈瞪大眼睛："这是？"
"九幽腐骨水，筑基修士沾上一滴都会皮开肉烂。"夜无暇露出恶魔般的微笑，"但你不一样，凶兽精血最喜欢这种剧毒。"
云澈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脱去外衣。当他赤脚踏入药液时，钻心剧痛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啊——！"他忍不住惨叫出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又在新肉长出时再度溃烂。这痛苦比当初凶血暴走还要强烈十倍！
夜无暇冷眼旁观："运转《太虚剑经》，引导精血抵抗毒素。"
云澈咬紧牙关，强忍剧痛开始修炼。起初毫无效果，但当他痛到意识模糊时，体内那股狂暴力量终于苏醒了。血色纹路从胸口蔓延，所过之处毒素被迅速吞噬。
一个时辰后，药液颜色变浅，云澈浑身脱力地趴在桶边。皮肤上的溃烂已经愈合，新生的皮肉泛着淡淡玉光。
"效果不错。"夜无暇检查后满意点头，"明天加大剂量。"
就这样，云澈开始了地狱般的修炼。每天天不亮就被丢进各种剧毒药液，正午学习杀人技巧，下午与夜无暇抓来的妖兽生死搏杀，晚上还要研读她收藏的秘籍。
七日后，云澈已经能在"蚀心散"中打坐修炼；半月后，他生吞"断肠草"而面不改色；一个月过去，夜无暇的常规毒药对他完全无效了。
"凶兽精血的适应力果然变态。"夜无暇看着正在"千蛛毒"中练剑的云澈，喃喃自语，"难怪那些老怪物拼了命也想得到..."
这日深夜，云澈正在院中调息，忽然感到胸口玉佩微微发烫。自从离开玄天宗，玉佩一直沉寂，此刻突然异动必有缘由。
他循着感应来到醉仙楼后山，发现夜无暇正在月下舞剑。令人惊讶的是，她手中并非平日的软剑，而是一柄通体漆黑、造型古朴的长剑。
更奇怪的是，当天霜剑从玉佩中取出时，两把剑竟同时发出嗡鸣！黑剑剧烈震颤，夜无暇差点拿捏不住。
"有意思。"夜无暇挑眉看向云澈，"看来我猜得没错。"
云澈不解："师父，这是..."
"此剑名'玄冥'，与你的天霜本是一对。"夜无暇轻抚剑身，"千年前由人皇与天璇子共同铸造，一阴一阳，合称'太虚双剑'。"
她突然将玄冥剑掷向云澈："接住！"
云澈下意识地伸手，两剑相触的瞬间，异象突生！黑白剑气交织成太极图案，照亮了整个后山。一股古老而浩瀚的意志降临，云澈脑海中闪过无数陌生画面：战场、祭坛、封印...还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并肩而立。
"果然如此。"夜无暇声音发颤，"你真是他的转世..."
异象持续了十几息才渐渐消散。云澈大汗淋漓，天霜剑和玄冥剑都恢复了平静。
"师父，刚才那是..."
"剑灵共鸣。"夜无暇难得严肃，"只有原主血脉才能引发这种异象。"她盯着云澈的眼睛，"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韩嵩和幽冥殿对你穷追不舍了吧？"
云澈握紧双剑："因为我可能是...人皇转世？"
"不止。"夜无暇冷笑，"你还记得我说过，你体内有凶兽精血吗？"
云澈点头。
"人皇当年与四大凶兽同归于尽，精血互相侵蚀。"夜无暇解释道，"转世后，你体内同时继承了这两种力量。谁能控制你，谁就能提前解开凶兽封印！"
月光下，云澈脸色惨白。他想起屠村那晚，妖兽确实是被玉佩吓退的。难道父母和村民都是受自己牵连？
"别摆出那副表情。"夜无暇拍拍他的脸，"转世又如何？现在的你就是你。重要的是掌握力量，而不是被力量控制。"
她拿回玄冥剑："明天开始特训第二阶段。月圆之夜，我会帮你尝试完全觉醒人皇血脉。"
第十一章 月下觉醒
月圆之夜，醉仙楼后院布下了复杂阵法。
夜无暇一改平日嬉笑，严肃地检查每一处符文。云澈盘坐阵中，面前摆着三样物品：天霜剑、太虚玉和一枚血色丹药。
"这是'燃血丹'，服下后会强行激发血脉潜力。"夜无暇指着丹药，"过程会很痛苦，但只有这样才能让人皇血脉暂时压制凶兽精血，形成平衡。"
云澈深吸一口气："如果失败呢？"
"爆体而亡，或者被凶血彻底控制。"夜无暇耸耸肩，"不过有我在，顶多残废。"
虽然知道她在开玩笑，云澈还是感到一丝寒意。他拿起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起初只是微微发热，但很快，体内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穿刺！云澈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皮肤下浮现出金色纹路。
"运转剑经！"夜无暇喝道，同时启动阵法。
云澈强忍剧痛，开始按照《太虚剑经》引导体内能量。金色纹路逐渐蔓延，与原本的血色纹路相互纠缠。两股力量在他丹田处形成旋涡，疯狂争夺主导权。
"啊——！"云澈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七窍开始流血。天霜剑自动飞起，悬在他头顶发出悲鸣。
夜无暇脸色大变："不好！"她急忙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血符，"以我精血，助你定魂！"
血符没入云澈眉心，暂时稳住了崩溃的识海。就在这危急时刻，太虚玉突然大放光明，一道虚影从玉中浮现。
那是个模糊的金甲男子形象，与云澈在藏经阁看到的画像一模一样！虚影伸手按在云澈头顶，狂暴的能量瞬间平静下来。
金色与血色纹路不再争斗，反而开始融合，在云澈体表形成完美的太极图案。天霜剑欢鸣一声，剑身浮现出更多古老符文。
虚影渐渐消散，最后看了夜无暇一眼，微微点头。夜无暇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云澈缓缓睁眼，瞳孔中金芒流转，又很快恢复正常。他感到体内力量发生了质变，不仅灵力更加精纯，对天霜剑的感应也更强了。
"成...成功了？"他虚弱地问。
夜无暇神色复杂："不止成功，你还觉醒了'混沌圣体'的雏形。"她指着云澈身上正在消退的太极纹，"这是传说中人皇独有的体质，能同时驾驭正邪之力。"
云澈想起那道虚影："刚才那是..."
"人皇残念。"夜无暇轻声道，"一直藏在太虚玉中守护你。"她突然单膝跪地，"属下夜无暇，参见少主。"
云澈吓了一跳："师父你..."
"我本是天璇子座下'玄冥使'转世。"夜无暇苦笑，"当年奉命潜伏幽冥殿，结果任务失败差点丧命。没想到三百年后，竟真的等到了人皇归来。"
云澈扶起她："我还是我，不是什么少主。"
夜无暇摇头："血脉觉醒后，你会慢慢恢复前世记忆和能力。这是宿命，逃避不了。"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醉仙楼方向火光冲天，隐约听到打斗和惨叫。
"不好！"夜无暇脸色骤变，"有人袭击醉仙楼！"
两人急忙赶回，眼前的景象让云澈血液凝固——醉仙楼已成废墟，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全是酒楼伙计和客人。
废墟中央站着四个黑衣人，为首的是个面色惨白的青年，手持一柄骨剑，浑身散发着阴冷死气。
"幽冥殿少主，冥九幽！"夜无暇瞳孔收缩，"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冥九幽看到二人，咧嘴一笑："夜使者，好久不见。这就是你藏起来的小宝贝？"他贪婪地盯着云澈，"人皇血脉果然美味，隔着十里都能闻到香味。"
云澈怒火中烧，天霜剑自动飞入手中："是你杀了这些人？"
"蝼蚁而已。"冥九幽轻蔑道，"本少主今日来，是要请云公子去幽冥殿做客。"他身后三名黑袍人同时释放威压，竟然都是金丹期！
夜无暇将玄冥剑横在胸前："带他走？先过我这关！"
"叛徒还敢嚣张？"冥九幽冷笑，"殿主有令，死活不论！"
三名黑袍人同时出手，黑气化作狰狞鬼首扑向夜无暇。她挥剑斩灭两个，却被第三个击中肩膀，顿时黑气缠身。
"师父！"云澈想上前相助，却被冥九幽拦住。
"别急，咱俩玩玩。"冥九幽骨剑轻挑，地面突然伸出无数白骨手臂抓住云澈双脚！
云澈挥剑斩断骨手，却见冥九幽已经逼近，骨剑直刺心口！危急关头，体内太极图案再次浮现，天霜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太虚剑诀第一式——破晓！"
剑光如旭日初升，照亮了整个废墟。冥九幽惨叫一声，胸前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血喷涌而出。
"不可能！"他惊恐后退，"你才筑基初期，怎么能伤我？！"
云澈自己也吃了一惊。这一剑远超他平日水准，仿佛身体本能地使出了前世掌握的剑招。
三名黑袍人见少主受伤，立即放弃夜无暇回援。其中一人扶住冥九幽，另外两人左右夹击云澈。
"少主，此子古怪，先撤为妙！"
冥九幽怨毒地瞪了云澈一眼："今日之伤，来日必百倍奉还！"说完捏碎一枚黑色玉符，四人被黑雾包裹，瞬间消失无踪。
云澈连忙查看夜无暇伤势。她肩头黑气已经侵入经脉，脸色灰败如死人。
"没事...死不了。"夜无暇虚弱地说，"但这里不能待了，幽冥殿很快会派更多人来。"
她强撑着站起来，从废墟中挖出个储物袋："我早准备好应急物品，咱们立刻离开。"
"去哪？"
"北境雪原。"夜无暇咳嗽几声，"那里有处上古遗迹，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你身世的线索。"
她看了眼满地尸体，眼中闪过愧疚："这些无辜者...都是因我而死。"
云澈握紧她的手："不，是因为我。"他望向北方，眼神坚定，"我会变强，强到足以终结这一切。"
当夜，两道身影悄然离开流云坊市，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们不知道的是，千里之外的一座黑色宫殿里，冥九幽正跪在大殿中央，向王座上的黑影汇报着什么。
黑影听完，发出沙哑的笑声："混沌圣体？有意思...传令下去，活捉云澈者，赏元婴丹一枚！"
第十二章 雪原追兵
离开流云坊市第七日，气温骤降。
云澈呼出的白气在眉睫上结了一层薄霜。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雪原，狂风卷着雪粒呼啸而过，能见度不足十丈。
"穿过这片雪原，就是寒冰谷。"夜无暇裹紧狐裘，脸色比雪还白。她肩头的伤被寒气一激，又开始隐隐作痛。
云澈递过酒囊："师父，喝点暖暖身子。"
夜无暇接过抿了一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云澈心头一紧——幽冥殿的"蚀骨掌"比她预想的更棘手。
"没事。"夜无暇擦去血迹，强打精神，"再走三十里有个猎户小屋，我们今晚在那过夜。"
暮色四合时，两人终于找到那间被积雪半掩的木屋。屋内积满灰尘，但至少能挡风遮雪。云澈迅速生起火堆，又用天霜剑削了些木屑助燃。
火光映照下，夜无暇的脸色更显憔悴。云澈小心帮她脱下狐裘，发现肩头伤口周围的血管已经变成诡异的黑色。
"毒素蔓延了。"云澈声音发紧，"必须马上处理。"
夜无暇虚弱地摇头："没用的...蚀骨掌毒需要特定解药..."她突然抓住云澈的手，"听好，如果追兵来了，你不要管我，直接往北跑。寒冰谷最深处有块万年玄冰，用你的血..."
话未说完，她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昏死过去。
"师父！"云澈急忙扶住她，触手滚烫——伤口感染引发高热了。他翻遍储物袋，找出所有可能有用的丹药，却不知哪种对症。
屋外风雪呼啸，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云澈咬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入夜无暇口中。血液中蕴含的人皇之力或许能缓解毒性。
果然，片刻后夜无暇的呼吸平稳了些。云澈继续用灵力为她逼毒，同时警惕地注意着屋外动静。幽冥殿的人绝不会轻易放弃追杀。
夜深时分，云澈正往火堆里添柴，突然感到胸前的太虚玉微微发烫。这是危险的信号！
他立刻熄灭火焰，将夜无暇移到墙角阴影处，自己则屏息潜伏在门后。约莫半刻钟后，雪地上传来轻微的"咯吱"声——有人踏雪而来！
"血迹到这就断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肯定躲在里面。"
"小心点，那小子能伤到少主，不简单。"另一个声音提醒道。
门被猛地踹开，三个黑影谨慎地踏入屋内。借着月光，云澈看清来者都穿着幽冥殿服饰，为首者脸上有道狰狞刀疤。
刀疤脸抽了抽鼻子："有血腥味，刚离开不久。"他走向尚有温热的火堆灰烬，"火还是热的！分头追！"
就在三人转身的刹那，云澈暴起发难！天霜剑如白虹贯日，直取最后面那人的后心。剑锋入肉的闷响中，那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在这！"刀疤脸大喝一声，与同伴同时出手。两道黑气化作锁链缠向云澈。
云澈挥剑斩断一条，却被另一条缠住左腿。刀疤脸趁机欺身而上，掌心黑气缭绕："蚀骨掌！"
千钧一发之际，墙角突然射出一道紫光，精准命中刀疤脸手腕。他痛呼一声，掌力偏斜，只擦过云澈肩膀。
夜无暇不知何时醒了，正倚墙而立，手中玄冥剑泛着微弱紫光。但她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一招过后又软倒在地。
"师父！"云澈分神之际，被另一名幽冥殿弟子一脚踹中胸口，倒飞出去撞塌了半边墙壁。
"先杀夜无暇这个叛徒！"刀疤脸恶狠狠地说，朝墙角走去。
云澈目眦欲裂，体内血液瞬间沸腾。他不再压制那股狂暴力量，反而主动引导它流向四肢百骸！
"吼——！"非人的咆哮从云澈喉咙里迸发。他的右臂瞬间膨胀变形，皮肤被暗红色鳞片覆盖，五指化为利爪。更可怕的是，他的意识竟然保持清醒！
刀疤脸骇然回头："凶兽化？！不可能！主上明明说..."
话未说完，兽化的利爪已经穿透他的胸膛。云澈抽出手臂，刀疤脸的尸体如破布般瘫软在地。最后一名幽冥殿弟子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
云澈没有追击，而是迅速回到夜无暇身边。兽化开始消退，但全身经脉如被烈火灼烧般剧痛。他咬牙忍住，检查夜无暇的情况。
"你...竟然能控制凶血..."夜无暇虚弱地惊叹，"不愧是...少主..."
云澈一愣："你叫我什么？"
夜无暇似乎神志不清，喃喃道："玄冥使...参见少主...三百年前...属下失职..."说着又昏了过去。
云澈将她小心放平，处理完伤口后守在旁边。屋外风雪渐歇，月光透过破败的屋顶洒落，照在夜无暇苍白的脸上。云澈第一次注意到，她眉心那点朱砂下似乎藏着个极小的符文。
"玄冥使...三百年前..."云澈轻声自语，"你到底还知道多少秘密？"
第十三章 冰谷之谜
黎明时分，夜无暇的高烧终于退了。
云澈整夜未眠，一边警戒一边为她疗伤。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缝射入时，他惊讶地发现夜无暇眉心的符文在光照下微微发亮。
"这是...契约印记？"云澈想起曾在古籍上看过，上古修士会与追随者订立灵魂契约，主仆之间会有特殊感应。
夜无暇睫毛轻颤，缓缓睁眼。看到云澈憔悴的面容，她轻声道："你该不会...守了一夜吧？"
云澈递上水囊："感觉如何？"
"死不了。"夜无暇挣扎着坐起，检查了下伤口，"蚀骨毒居然退了七八成...你用了什么方法？"
云澈犹豫片刻，还是坦白了自己主动引导凶血的事。
夜无暇听完，神色复杂："能在筑基期就控制凶血，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个。"她突然严肃起来，"但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凶血每激活一次，侵蚀就会加深一分。"
云澈点头，转而问道："昨晚你叫我'少主'..."
夜无暇表情一僵，随即苦笑："看来瞒不住了。"她指着眉心符文，"这是灵魂契约，我前世是天璇子座下玄冥使，奉命守护人皇一脉。转世后记忆残缺，直到看到你觉醒混沌圣体才完全想起来。"
她艰难起身，向云澈行了个古老礼节："玄冥使夜无暇，参见人皇少主。"
云澈连忙扶住她："别这样，我现在只是云澈。"
"血脉觉醒后，前世记忆和能力会逐渐恢复。"夜无暇认真道，"这是你的宿命，也是我们的希望。"
云澈沉默片刻，问出了困扰已久的问题："如果我是人皇转世，为什么体内会有凶兽精血？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无暇摇头："我记忆不全，只知道当年决战时人皇做了某种牺牲...真相可能藏在寒冰谷的万年玄冰中。"
两人收拾行装继续赶路。云澈处理了三具尸体，从刀疤脸身上搜出一块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九幽"二字。
"幽冥殿的追杀令。"夜无暇检查后说，"看来冥九幽对你志在必得。"
她突然剧烈咳嗽，一口黑血吐在雪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小坑。
"师父！"
"没事...余毒而已。"夜无暇擦擦嘴角，"我们得加快速度，幽冥殿很快会派更强的人来。"
接下来的路程，夜无暇情况时好时坏。有次她差点从雪坡滑落，幸亏云澈眼疾手快拉住。到了第三天，她几乎是被云澈半搀半背着前进。
"前面...就是寒冰谷。"夜无暇指着远处两座雪峰之间的隘口，"谷底有上古禁制，能暂时挡住追兵。"
进入隘口后，温度骤降。两侧冰壁高耸，形成天然迷宫。夜无暇指引云澈左拐右绕，最终来到一处冰洞前。
"就是这里。"她虚弱地说，"洞底玄冰能压制我的毒素...你按我说的做..."
冰洞内部比想象中广阔，仿佛整座山都被掏空了。中央矗立着一块十丈高的蓝色玄冰，寒气逼人。奇怪的是，冰中似乎封着什么东西。
云澈按照夜无暇的指示，割破手掌将血涂在玄冰表面。血液很快被吸收，冰层内部亮起金色纹路。
"现在...把我的手也放上去..."夜无暇气若游丝。
云澈照做。当两人的血同时在冰面晕开时，整块玄冰突然变得透明！云澈这才看清，冰中封着的竟是一柄金色长枪！
"人皇兵'破军'..."夜无暇眼中闪过激动，"果然在这..."
她话未说完，洞口方向突然传来巨响！整个冰洞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他们来了！"夜无暇推了云澈一把，"快去取枪！"
云澈冲向玄冰，却见冰中金枪突然自己震动起来，发出嗡嗡鸣响。与此同时，他体内的太虚玉也剧烈发烫！
"用剑劈开冰层！"夜无暇喊道。
云澈举起天霜剑，全力斩下。剑锋触及冰面的刹那，整块玄冰轰然炸裂！冲击波将他掀飞数丈，金枪却悬浮原地，散发着耀眼金芒。
洞口处，五个黑影疾驰而来。为首者全身笼罩在黑袍中，气息比冥九幽还要恐怖数倍！
"幽冥殿左护法！"夜无暇脸色惨白，"金丹大圆满...快，握住破军枪！"
云澈扑向金枪，就在他手指即将触及枪杆的瞬间，一道黑光从后方射来！
"休想！"黑袍人厉喝。
夜无暇咬牙掷出玄冥剑，勉强挡下黑光。但她自己也因灵力耗尽而瘫倒在地。
云澈趁机一把抓住破军枪。刹那间，一股浩瀚意志顺着手臂涌入脑海，无数陌生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
金戈铁马的战场...四分五裂的天空...四头遮天蔽日的凶兽...还有站在祭坛上，将长枪刺入自己胸膛的金甲男子...
最后一个画面尤其清晰：金甲男子——人皇轩辕——在生命最后一刻，竟主动吸收了四凶兽的精血！
"原来如此..."云澈恍然大悟，"不是同归于尽，而是...融合！"
破军枪似乎认可了他，金光内敛，变得朴实无华。云澈感到体内力量暴涨，竟暂时踏入了金丹期！
"人皇传承？！"黑袍护法惊怒交加，"杀了他！"
五名幽冥殿高手同时出手，黑气化作漫天鬼影扑来。云澈不躲不闪，破军枪轻轻一划。
"太虚枪诀第一式——星河坠！"
枪尖迸发璀璨星光，如银河倾泻。黑气鬼影触之即溃，五名追兵被星光吞没，连惨叫都没发出就灰飞烟灭！
一枪之威，恐怖如斯！
但云澈还来不及高兴，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强行使用超出境界的力量，反噬来得又快又猛。他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走到夜无暇身边，也昏了过去。
昏迷前，他隐约看到夜无暇挣扎着爬向自己，嘴里喊着什么...
"少主...记忆...封印..."
第十四章 记忆旋涡
黑暗。无边的黑暗。
云澈感觉自己漂浮在虚无中，没有形体，没有知觉。不知过了多久，一点金光在远处亮起，如晨曦刺破夜幕。
金光越来越近，逐渐化作一幅幅流动的画面——
雄伟的黄金宫殿中，身着龙袍的男子负手而立，面容与云澈有七分相似，却更显威严。他面前跪着九名装束各异的修士，其中两人云澈认得：一个是年轻时的天璇子，另一个赫然是夜无暇的前世！
"九位爱卿，凶兽即将破封，此战关乎人族存亡。"人皇声音低沉，"朕将亲赴前线，尔等按计划行事。"
画面跳转。破碎的苍穹下，四头如山岳般巨大的凶兽肆虐大地：形似猛虎却生有双翼的穷奇、羊身人面的饕餮、状如黄囊的混沌，以及虎首牛身的梼杌。人族修士死伤惨重，尸横遍野。
人皇手持破军枪独战四凶，枪芒所至，空间崩裂。但凶兽不死不灭，每次被击溃都会迅速重组。
"陛下，祭坛准备好了！"天璇子满身是血地喊道。
人皇回头看了一眼矗立在尸山血海中的祭坛，眼中闪过决然。他突然变招，破军枪划出玄奥轨迹，竟同时刺穿四凶兽头颅！
"以吾之躯，为天下炉！"
人皇将破军枪倒转，刺入自己心脏！四凶兽发出凄厉嚎叫，精血被强行抽离，顺着枪身涌入人皇体内。他的皮肤开始龟裂，金甲下的躯体时而膨胀如兽，时而收缩成人，痛苦万分。
"陛下不可！"天璇子想要阻止，却被狂暴的能量掀飞。
人皇七窍流血，却露出释然的笑容："朕...找到了...第三种可能..."他的身体开始消散，"不是镇压...也不是毁灭...而是..."
画面突然模糊，云澈感到一阵剧烈头痛。他挣扎着想要看清最后发生了什么，却只捕捉到几个零碎片段：
天璇子抱着人皇残破的铠甲痛哭...九枚太虚玉被分发给九位使者...夜无暇的前世接过玄冥剑，立下血誓...
最后的画面是一块冰晶，里面封印着一滴七彩液体。冰晶被放入祭坛深处，祭坛则沉入北境雪原...
"啊——！"
云澈猛地坐起，大汗淋漓。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冰屋内，夜无暇正在旁边调制药剂。
"醒了？"夜无暇放下药杵，"你昏迷了三天。"
"三天？"云澈声音嘶哑，"我看到了...人皇的记忆..."
夜无暇神色一凛："看到多少？"
"全部...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清。"云澈揉着太阳穴，"人皇不是与凶兽同归于尽，而是主动融合了它们的精血...为什么？"
夜无暇沉默良久："我也不清楚全部真相。只知道人皇发现了一个关于凶兽本质的秘密，才做出这个选择。"她递给云澈一碗药汤，"先把药喝了，你的经脉受损严重。"
云澈这才注意到自己体内情况——经脉像干涸的河床般皲裂，灵力运行滞滞。这是过度使用破军枪的反噬。
"破军枪呢？"
"在那。"夜无暇指向墙角。
金色长枪静静倚在冰墙边，光华内敛。云澈尝试召唤它，枪身微微一颤，却没有飞过来。
"它认你为主，但你现在太虚弱，无法驾驭。"夜无暇解释道，"人皇兵器都有灵性，需要慢慢磨合。"
云澈艰难地挪到破军枪前，伸手抚摸枪身。接触的刹那，枪杆上浮现出几个模糊的符文，与他体内的太虚玉产生共鸣。
"这些符文..."
"上古云篆，记载着《太虚枪诀》。"夜无暇说，"与《太虚剑经》同源，但更侧重力量运用而非技巧。"
她突然咳嗽起来，脸色发白。云澈这才注意到她右臂缠着的新绷带："你的伤..."
"余毒未清，不碍事。"夜无暇勉强一笑，"现在当务之急是帮你恢复。幽冥殿不会善罢甘休，更危险的可能还在后面。"
正说着，冰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云澈和夜无暇同时警觉，破军枪自动飞入云澈手中，尽管他现在连举起它都困难。
"谁？"夜无暇厉声喝问，玄冥剑已在手。
帘子被掀开，一个白衣女子站在门口。她约莫二十出头，面容姣好却毫无血色，长发如雪般纯白。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左眼碧蓝如冰，右眼却是兽类般的竖瞳！
"凌霜。"女子简短地自我介绍，"我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云澈心头一震："同类？"
"梼杌精血的持有者。"凌霜的竖瞳盯着云澈，"但我与你不同，我是...自愿的。"
第十五章 冰原合围
"自愿？"夜无暇冷笑，"凶兽精血会侵蚀神志，没人会自愿接受。"
凌霜不置可否，径直走到火塘边坐下。她动作优雅，却带着某种野兽般的警惕。
"三年前，我所在的村落被雪妖袭击。"她平静地叙述，"濒死之际，一滴精血落入我口中。奇怪的是，我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而是与梼杌的意识达成了...平衡。"
云澈与夜无暇对视一眼。这种情况闻所未闻，通常被凶兽精血侵蚀的人要么彻底疯狂，要么被完全控制。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夜无暇仍不放松警惕。
凌霜指了指鼻子："梼杌对同类气息很敏感。你们在寒冰谷激活破军枪时，就像黑夜中的火炬。"她突然转向云澈，"你在寻找真相，对吗？关于人皇和凶兽的。"
云澈心头一跳："你知道什么？"
"不多。"凌霜摇头，"但我体内的梼杌意识偶尔会...泄露一些记忆碎片。人皇当年融合精血并非为了毁灭凶兽，而是..."
她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冰屋剧烈摇晃，冰晶簌簌落下。
"他们来了。"凌霜站起身，竖瞳收缩，"比预计的还快。"
夜无暇强撑着站起："谁？"
"幽冥殿主...还有你们玄天宗的大长老。"凌霜语出惊人，"两批人马从不同方向逼近，半刻钟内就会合围这里。"
云澈脸色大变。幽冥殿主至少是元婴大能，再加上金丹大圆满的韩嵩，以他们现在的状态绝无胜算！
"你怎么知道这些？"夜无暇质问。
"我在雪原游荡三年，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凌霜走向门口，"信不信由你，但若想活命，最好立刻跟我走。"
又是一阵剧烈震动，冰屋顶部已经出现裂痕。云澈咬牙抓起破军枪："跟她走！"
三人迅速收拾行装。凌霜带路，穿过一条隐蔽的冰缝，进入地下隧道。身后不断传来轰鸣，追兵显然发现了冰屋。
隧道蜿蜒向下，温度却反常地升高。凌霜解释这是通往地热湖的路，追兵不敢轻易深入。
"为什么帮我们？"途中云澈忍不住问。
凌霜回头看了他一眼："梼杌精血让我看到了一些...未来的片段。"她指了指自己的竖瞳，"在那些画面里，你是唯一能阻止大劫的人。"
隧道尽头是一处地下洞穴，中央是冒着热气的湖泊。湖边散落着几间简陋石屋，看起来有人长期居住。
"这是我的临时据点。"凌霜说，"追兵一时找不到这里。"
夜无暇检查了云澈的伤势，给他服下几枚丹药。云澈尝试运转《太虚剑经》，惊喜地发现经脉修复速度比预期快很多。
"是人皇血脉的恢复力。"夜无暇感叹，"配合我的丹药，最多两天你就能恢复七八成实力。"
凌霜在湖边处理一条怪鱼，手法娴熟。云澈注意到她指尖偶尔会伸出利爪，又很快收回。
"你刚才没说完，"云澈走到她身边，"人皇融合精血是为了什么？"
凌霜动作一顿："根据梼杌的记忆碎片，四大凶兽并非天生邪恶。它们本是天地法则的化身，因为某种扭曲才变得暴虐。"
"人皇发现这点后，决定以自身为容器，尝试净化精血。"她将鱼肉切成薄片，"但中途出了意外，导致精血散落人间。"
云澈想起自己体内的凶兽精血和人皇血脉，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我是..."
"新一代的容器。"凌霜直视他的眼睛，"人皇转世加上凶兽精血，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夜无暇走过来："就算如此，现在四凶精血分散各处，有些可能已经被彻底污染。云澈要怎么收集它们？"
"我不知道。"凌霜坦然道，"但梼杌精血告诉我，答案在北境最深处——葬神谷。"
"葬神谷？！"夜无暇失声惊呼，"那是连元婴修士都有去无回的绝地！"
凌霜正要解释，突然脸色大变！她猛地扑向云澈，同时喊道："小心！"
一道黑光穿透洞顶直射云澈后心！凌霜用身体挡下这一击，肩头顿时被腐蚀出一个血洞。
"找到你们了。"阴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洞顶破口处，韩嵩阴鸷的脸庞浮现，身后站着十几名修士。
更可怕的是，另一侧岩壁突然融化，一个全身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缓步走出——幽冥殿主亲至！
"跑！"凌霜忍痛推了云澈一把，"湖底有通道！"
夜无暇毫不犹豫地拉起云澈跳入热湖。入水瞬间，云澈看到凌霜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雪白长发变成鬃毛，右臂彻底兽化...
"她..."
"别回头！"夜无暇拽着他下潜，"她在为我们争取时间！"
湖水出乎意料的深。两人潜了约莫二十息，终于发现一条水下隧道。就在他们即将进入隧道时，一股恐怖的吸力突然从身后传来！
云澈回头，只见湖水正在形成一个巨大漩涡，而漩涡中心赫然是幽冥殿主的身影！他双手结印，竟是要抽干整片湖泊！
"走！"夜无暇将云澈推向隧道入口，自己却被吸力拉扯回去。
千钧一发之际，破军枪突然金光大放，主动带着云澈冲向夜无暇。枪尖划过水流，竟将幽冥殿主的吸力斩断！
两人趁机钻入隧道。身后传来幽冥殿主愤怒的咆哮，但奇怪的是他没有追来。
隧道另一头是个小洞穴，有通道通往地面。爬出水面后，云澈和夜无暇瘫坐在地，大口喘息。
"他们为什么不追？"云澈不解。
夜无暇脸色凝重："葬神谷...我们可能已经进入它的辐射范围。即使是幽冥殿主也不敢轻易涉险。"
她检查了下方向，指向远处一座被乌云笼罩的山峰："那里就是葬神谷入口。凌霜说的没错，答案可能真的在那里...但我们要想清楚，以现在的状态进去，九死一生。"
云澈握紧破军枪，感受着体内两股力量的流动。人皇记忆、凶兽精血、太虚玉、破军枪...一切线索都指向那个神秘的山谷。
"我们别无选择。"他看向夜无暇，"师父，你伤势未愈，不如..."
"闭嘴。"夜无暇瞪了他一眼，"玄冥使岂能弃少主而去？"
两人相视一笑，搀扶着向那座阴森山峰走去。他们不知道的是，身后远处的雪地上，一个半人半兽的身影正默默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兽瞳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第十六章 葬神绝地
乌云笼罩的山峰近在眼前，却仿佛永远走不到。
云澈拄着破军枪，每一步都在深雪中留下鲜红足迹。他的靴子早已磨破，脚趾冻得失去知觉。身旁的夜无暇情况更糟，脸色惨白如纸，右臂伤口又开始渗出黑血。
"休...休息一下..."夜无暇靠着一块冰岩滑坐在地，呼吸急促。
云澈担忧地看着她。自从离开热湖，幽冥殿的蚀骨毒再次发作，夜无暇的高烧始终未退。他取出最后一枚解毒丹，却被她推开。
"留着...前面更危险..."
云澈强行将丹药塞进她嘴里："别废话，吃下去。"
夜无暇勉强咽下丹药，虚弱地笑了笑："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师父..."
"也是玄冥使，对吧？"云澈在她身边坐下，"现在能告诉我更多了吗？关于你的前世。"
夜无暇沉默片刻："三百年前，我是天璇子座下九使之一，负责监视幽冥殿。"她望向乌云深处，"后来发现幽冥殿主被饕餮精血侵蚀，正要上报，却遭暗算...转世后记忆残缺，直到在醉仙楼见到太虚玉才逐渐恢复。"
她突然抓住云澈的手："少主，葬神谷里有座祭坛，上面刻着《太虚剑经》第二卷。你必须得到它，才能完全掌控体内力量。"
云澈正想追问，地面突然震动！远处雪峰上的乌云剧烈翻滚，隐约露出一个漆黑的谷口。
"入口出现了！"夜无暇强撑着站起来，"快走，它只会开放一个时辰！"
两人跌跌撞撞地向谷口奔去。随着距离缩短，云澈胸前的太虚玉越来越烫，破军枪也开始微微震颤。
谷口处矗立着两根残破石柱，上面刻满难以辨认的古老符文。踏过石柱的刹那，云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屏障。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不是想象中的冰雪世界，而是一片灰蒙蒙的荒原。天空呈现诡异的暗红色，没有太阳却亮如白昼。更奇怪的是，远处几块巨石竟然悬浮在半空，完全无视重力！
"这里是..."
"法则混乱之地。"夜无暇神色凝重，"小心，不要碰任何看起来不正常的东西。"
两人谨慎前行，很快遇到第一道难关：一片看似普通的草地，但草叶全部倒着生长，根须暴露在空气中。
"重力反转区。"夜无暇捡起一块石头扔进去，石头立刻向上"坠落"，消失在云端，"绕过去。"
绕行途中，云澈发现地上散落着许多兵器残骸和枯骨。有些骨头呈现诡异的结晶化，在暗红天光下闪烁着妖异色彩。
"以前来探险的人？"
"大部分是。"夜无暇指着一具相对完整的骸骨，"看那服饰，应该是五十年前失踪的玄天宗三长老...元婴中期修为。"
云澈心头一凛。连元婴大能都陨落在此，他们这两个伤残人士能行吗？
像是看出他的担忧，夜无暇笑了笑："我们有太虚玉和破军枪，他们可没有。"
正说着，前方突然飘来一团黑雾。夜无暇脸色大变："噬灵雾！快跑！"
黑雾如有生命般追来。云澈搀着夜无暇拼命奔逃，却发现黑雾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被追上，破军枪突然自动飞起，枪尖迸发金光，在黑雾中撕开一条通道。
"冲过去！"
两人险之又险地穿过缺口，黑雾在身后重新合拢。云澈气喘吁吁地回头，只见黑雾中隐约浮现出几张痛苦的人脸，很快又消失不见。
"那是什么？"
"被吞噬的修士残魂。"夜无暇心有余悸，"噬灵雾能吸干修士的灵力和魂魄，是葬神谷最危险的东西之一。"
接下来的路程更加凶险。他们绕过会发出致命声波的晶簇，避开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还在夜无暇指引下破解了一个上古杀阵。
两个时辰后，精疲力尽的两人终于来到谷地中央。这里矗立着一座金字塔状的祭坛，通体由某种黑色石材砌成，表面刻满与太虚玉相似的纹路。
"就是这里。"夜无暇难掩激动，"《太虚剑经》第二卷就刻在祭坛顶部。"
云澈刚要上前，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太虚玉变得滚烫，破军枪也剧烈震颤起来。
"有人来了！"夜无暇猛地回头。
远处，三个身影正快速逼近——黑袍翻飞的幽冥殿主，道貌岸然的韩嵩，还有...半人半兽的凌霜！她被一条符文锁链捆住，由韩嵩牵着，显然已经沦为俘虏。
"跑不掉的。"幽冥殿主声音沙哑，"把太虚玉和破军枪交出来，本座给你们个痛快。"
云澈握紧长枪："休想！"
"冥顽不灵。"韩嵩冷笑，突然一掌拍在凌霜背上，"去，杀了他们！"
凌霜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身体彻底兽化，变成一只通体雪白的梼杌！但与普通梼杌不同，她眼中还保留着一丝人性化的挣扎。
"少主小心！"夜无暇推开云澈，自己却被梼杌一爪拍中胸口，喷血倒飞出去！
"师父！"云澈目眦欲裂，破军枪金光大盛，"我杀了你们！"
"太虚枪诀第二式——月陨！"
枪芒如流星坠地，直取韩嵩咽喉。幽冥殿主冷哼一声，袖中飞出一面骨盾挡住这致命一击。但令他意外的是，枪芒竟然穿透骨盾，余威仍在韩嵩肩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怎么可能？！"韩嵩捂着肩膀后退，"这小子明明只有筑基期！"
"破军枪专克邪祟。"幽冥殿主眯起眼睛，"看来得本座亲自出手了。"
他双手结印，身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饕餮虚影。虚影张开血盆大口，恐怖的吸力瞬间笼罩云澈！
云澈将破军枪插入地面，死死抓住枪杆抵抗吸力。但枪身开始一点点松动，眼看就要被连根拔起...
"少主！"夜无暇突然从侧面扑来，玄冥剑直刺幽冥殿主后心。这一剑时机角度都妙到毫巅，正是幽冥殿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档！
"找死！"幽冥殿主仓促转身，饕餮虚影随之调转方向。
夜无暇不躲不闪，任由虚影吞噬自己左臂，玄冥剑却去势不减——
嗤！
剑尖刺入幽冥殿主右肩，带起一摊黑血。幽冥殿主发出痛苦的嘶吼，饕餮虚影随之消散。
"玄冥剑...专破元婴！"夜无暇惨笑着倒下，左臂已经化为白骨。
"师父！"云澈冲过去抱住她，心如刀绞。
幽冥殿主受伤不轻，暂时退后调息。韩嵩见状，突然咬破手指在凌霜额头画了道血符："梼杌，彻底释放你的力量！"
凌霜发出凄厉的嚎叫，体型再次暴涨，眼中最后一丝人性也消失了。她张开巨口，朝云澈喷出一道冰焰！
千钧一发之际，云澈体内两股力量同时暴动。人皇血脉与凶兽精血不再对抗，反而形成某种微妙平衡。他的右臂瞬间覆盖上暗金色龙鳞，五指化为利爪，一爪撕碎了袭来的冰焰！
"这是...混沌圣体雏形？！"幽冥殿主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可能！人皇当年都没达到这个境界！"
云澈没空理会他们的惊讶。他抱起昏迷的夜无暇，转身冲向祭坛。身后，韩嵩和幽冥殿主同时出手，黑气与骨矛呼啸而来！
就在攻击即将命中时，祭坛突然亮起耀眼金光，将云澈二人笼罩其中。黑气与骨矛撞在光罩上，瞬间化为乌有。
"该死！"幽冥殿主怒骂，"他激活了祭坛认主仪式！"
云澈无暇顾及外面的叫骂。他小心翼翼地将夜无暇放在祭坛底部，自己则沿着台阶向顶部攀登。每上一级台阶，太虚玉就亮一分，体内的力量也活跃一分。
当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屏住了呼吸——
祭坛顶部平整如镜，中央悬浮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冰晶，冰中封印着一滴七彩液体。冰晶周围的地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正是《太虚剑经》第二卷！
但最令人震惊的是，冰晶上方还漂浮着一个半透明的金甲虚影，面容与云澈在记忆旋涡中看到的人皇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继承者。"虚影睁开眼睛，声音直接在云澈脑海中响起，"我等你很久了。"
第十七章 人皇真意
"您是人皇...陛下？"云澈声音发颤。
虚影微微摇头："只是一缕残念，守护着最后的真相。"他指向冰晶中的七彩液体，"这是当年我从四凶精血中提炼出的'本源'，也是你此行的目的。"
云澈不解："本源？"
"四大凶兽并非天生邪恶。"人皇残念解释道，"混沌代表'无序'，饕奇代表'争斗'，饕餮代表'贪婪'，梼杌代表'固执'。它们本是天地法则的一部分，因某种扭曲才变得暴虐。"
他挥手展现四幅画面：混沌如灰色雾霭滋养万物生长；穷奇如烈焰推动文明进步；饕餮如沃土孕育丰饶；梼杌如磐石守护秩序。
"我当年尝试彻底消灭它们，却发现这会导致天地失衡。"人皇继续道，"于是改用融合之法，试图净化扭曲，恢复平衡。可惜..."
画面变成惨烈的战场，人皇胸口插着破军枪，四凶精血疯狂涌入他体内。
"我失败了，但找到了新的可能——转世。"人皇残念凝视云澈，"你就是那个可能。同时拥有人皇血脉和凶兽精血，有望完成我未竟之事。"
云澈如遭雷击："所以我体内有..."
"穷奇精血。"人皇确认道，"屠村妖兽是被饕餮精血侵蚀的修士，感应到你的气息才袭击村庄。"
他指向祭坛下方的战斗："那个女孩体内是梼杌精血，幽冥殿主体内有饕餮精血，韩嵩则被混沌精血控制。加上你的穷奇精血，四凶已现其三。"
"还差一个穷奇精血持有者？"
"不，你体内就是穷奇精血。"人皇纠正道，"还差的是...算了，时间不多了。"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光罩外，幽冥殿主和韩嵩正在联手攻击。凌霜化身的梼杌也在疯狂撞击，光罩已经出现裂痕。
"快！触摸冰晶！"人皇残念急道，"它会引导你找到《太虚剑经》第二卷的核心！"
云澈将手按在冰晶上。刹那间，七彩液体化为雾气顺着手臂流入他体内。一股浩瀚信息流冲入脑海，正是《太虚剑经》第二卷的全部内容！
与此同时，人皇残念开始消散："记住，不要试图消灭凶兽，而要...调和..."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找到天璇子...他知道..."
残念完全消失的刹那，祭坛光罩轰然破碎！幽冥殿主和韩嵩狞笑着冲上来，凌霜化身的梼杌也张开血盆大口。
云澈来不及消化新获得的剑经内容，本能地抓起破军枪。但令他意外的是，枪身突然变得轻如无物，仿佛与手臂融为一体。
"太虚枪诀第三式——天崩！"
枪出如龙，金光如瀑。这一枪的威力远超之前，竟将冲在最前的韩嵩当胸贯穿！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大洞，发出最后一声惨叫，身体迅速被金色火焰吞噬。
"小畜生！"幽冥殿主又惊又怒，饕餮虚影再次浮现，"本座要生吞了你！"
云澈感到体内力量正在飞速流逝。刚才那一枪消耗太大，短时间内无法再使出同等威力的攻击。而幽冥殿主虽然受伤，仍是实打实的元婴大能！
危急关头，祭坛上的经文突然亮起金光，化作一条光带缠绕在破军枪上。枪尖处浮现出一个微小的金色旋涡，散发出恐怖的吸力。
"这是..."
幽冥殿主见状，脸色大变："空间裂隙？！"他转身就逃，却为时已晚。
金色旋涡急速扩大，瞬间将幽冥殿主和梼杌卷入其中！云澈死死抓住破军枪，看着幽冥殿主在旋涡中挣扎，最终被撕成碎片。只有一缕黑气逃逸而出，消失在天际。
旋涡随后吞噬了梼杌。但在最后一刻，云澈看到凌霜的人类形态短暂恢复，向他投来感激的一瞥...
风暴平息，葬神谷恢复死寂。云澈瘫坐在祭坛上，浑身脱力。他看向下方，夜无暇已经苏醒，正艰难地向祭坛爬来。
"师父！"云澈跌跌撞撞地跑下去扶她。
夜无暇左臂只剩白骨，脸色惨白如纸，却露出欣慰的笑容："成...成功了？"
云澈点头，将人皇告诉他的真相简要说了一遍。夜无暇听完，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难怪太虚玉会选择你。"
她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少主...我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别胡说！"云澈红了眼眶，"我带你出去找大夫！"
"听我说完..."夜无暇抓住他的手，"《太虚剑经》第二卷中...有一式'回天'...能重塑肉身...但需要..."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昏死过去。云澈急忙探查她的脉搏，还好，虽然微弱但还算稳定。
他小心地抱起夜无暇，看向祭坛。《太虚剑经》第二卷的内容已经深深刻在脑海，其中确实记载了一式"回天诀"，能修复受损的肢体和器官。但施展此术需要达到金丹期，而且消耗极大。
"必须先离开这里..."
云澈刚迈出一步，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祭坛上的经文开始一块块剥落，整个葬神谷似乎要崩塌了。
"不好！"
他抱紧夜无暇，用尽最后力气向谷口奔去。身后，大地裂开深渊，吞噬了整座祭坛...
当云澈终于冲出葬神谷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崩塌声。他回头望去，只见那座乌云笼罩的山峰正在缓缓沉入地底，仿佛从未存在过。
怀里的夜无暇呼吸越来越弱。云澈知道，必须尽快找个安全地方尝试"回天诀"。但放眼望去，只有茫茫雪原...
就在这时，远处雪地上出现几个黑点，正快速接近。云澈警觉地举起破军枪，却在看清来者时愣住了——
是苏雨薇！她带着一队玄天宗弟子御剑而来，脸上写满焦急。在她身后，还有几个穿着不同于玄天宗服饰的修士。
"云澈！"苏雨薇远远喊道，"坚持住！"
云澈腿一软，跪倒在雪地里。在失去意识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第十八章 天机初现
刺骨的寒意中，云澈感到一股暖流从胸口蔓延。
他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张朝思暮想的容颜——苏雨薇正跪坐在他身旁，双手结印按在他胸口，一缕缕冰蓝色灵力不断注入他体内。
"师...姐？"云澈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苏雨薇眼圈泛红，手上法诀却纹丝不乱："别说话，你体内两股力量失衡了。"
云澈这才注意到周围环境——这是一间简朴的石室，墙上挂着几盏青铜灯，火光幽蓝。夜无暇躺在不远处石台上，几名陌生修士正在为她疗伤。其中一位白发老者格外醒目，他手持罗盘状法器，正对着夜无暇的白骨左臂施法。
"这是...哪里？"
"天机阁的临时驻地。"苏雨薇简短解释，"我们在雪原搜寻了七天，才找到你们。"
云澈想撑起身子，却感到全身经脉如被万千钢针穿刺，疼得闷哼一声。
"说了别动！"苏雨薇瞪他，眼中却满是担忧，"你强行融合了'本源'，又过度使用破军枪，没爆体而亡已经是奇迹了。"
她手法娴熟地取出几根银针，刺入云澈周身大穴。针尖触及皮肤的刹那，云澈感到一股清凉气息游走全身，暂时压制了灼痛感。
"你的医术..."
"这一年我可不是在游山玩水。"苏雨薇轻声道，"父亲派我去了药王谷修习。"
云澈这才注意到她的变化——眉宇间少了些青涩，多了几分沉稳。清丽依旧，却更添风韵。腰间悬着的清影剑也焕然一新，剑鞘上多了几道玄妙纹路。
"玄天宗...还好吗？"
苏雨薇手上动作一顿："大长老一系已被肃清，但韩嵩死后，他安插的暗桩纷纷叛逃，带走了不少秘典。"她压低声音，"更麻烦的是，幽冥殿虽然元气大伤，但饕餮精血逃逸了..."
正说着，那位白发老者走了过来。他看上去六七十岁，面容慈祥，双眼却亮如星辰，仿佛能洞穿人心。
"醒了？"老者笑眯眯地说，"老朽墨玄子，天机阁现任阁主。"
云澈想要行礼，却被老者按住肩膀："躺着吧，你现在动一下都疼，是不是？"
墨玄子三指搭在云澈腕上，闭目感应片刻，突然"咦"了一声："混沌圣体雏形？有意思..."他转向苏雨薇，"丫头，你的'冰心诀'火候不错，但还缺了关键一环。"
不等苏雨薇回应，墨玄子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贴在云澈眉心。玉简亮起柔和白光，云澈顿觉脑中一片清明，体内躁动的力量也平静了许多。
"这是..."
"《太虚静心咒》，与人皇同源。"墨玄子收回玉简，"能助你平衡体内两股力量。"
云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神识竟能内视到体内状况——丹田处，金色的人皇血脉与血色的凶兽精血如阴阳鱼般缓缓旋转，中间悬浮着一滴七彩液体，正是从祭坛获得的本源。
"前辈是天机阁的人？为何要帮我们？"
墨玄子捋须微笑："天机阁世代守护人皇秘密，等待'容器'出现。你体内不仅有穷奇精血，还有经过净化的本源，正是我们要找的人。"
"容器？"云澈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此事说来话长。"墨玄子看了眼仍在昏迷的夜无暇，"等玄冥使醒了再一起说。现在，你先休息。"
他转向苏雨薇："丫头，给他服一颗'养神丹'，然后你也去休息。搜寻七日不眠不休，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苏雨薇点头称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云澈注意到她手腕上多了一道伤疤，看样子是新伤。
"这是..."
"练习新剑法时不小心划的。"苏雨薇轻描淡写地带过，倒出一枚青色丹药喂给云澈，"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丹药入腹，云澈感到一阵倦意袭来。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苏雨薇偷偷抹了下眼角...
第十九章 双剑共鸣
鸟鸣声唤醒了云澈。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阳光透过纱窗洒落，空气中飘着淡淡药香。试着活动四肢，疼痛已经减轻大半。
"醒了？"
夜无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云澈转头，看到她倚门而立，左臂竟然完好如初！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显然伤势未愈。
"师父！你的手怎么了"
"天机阁的'塑形丹'效果不错吧？"夜无暇走进来，活动了下新生的手臂，"虽然暂时不能用力，但总比缺胳膊少腿强。"
她在床边坐下，神色复杂："墨老头把大概情况都告诉我了。没想到天璇子祖师当年还留了这么一手..."
云澈正想追问，房门再次打开，苏雨薇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到云澈醒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恢复清冷模样。
"喝药吧。"
云澈接过药碗，两人手指不经意相触。刹那间，他腰间的天霜剑与苏雨薇的清影剑同时发出清脆鸣响，自动脱鞘而出！
两柄剑悬浮在半空，剑尖相对，缓缓旋转。更惊人的是，剑身上各自浮现出一道虚影——天霜剑上是个金甲男子，清影剑上则是个白衣女子。两道虚影对视一眼，竟微微颔首致意，随后消散不见。
"这是..."云澈目瞪口呆。
"剑灵共鸣。"墨玄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人踱步进屋，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双剑，"看来传言不假，太虚双剑内确实封印着人皇与天璇子的部分残魂。"
苏雨薇收回清影剑，俏脸微红："前辈，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们的缘分早在千年前就已注定。"墨玄子意味深长地说，"好了，既然都醒了，随我去正堂吧。有些事，该让你们知道了。"
正堂内，墨玄子命弟子奉上灵茶，然后布下隔音结界。他取出一卷古朴竹简铺在案上，上面刻满了云澈熟悉的纹路——与太虚玉如出一辙。
万年前，人皇发现四大凶兽本质是天地法则的具现。墨玄子指着竹简上的图案，混沌主无序，穷奇主争斗，饕餮主贪婪，梼杌主固执。它们本无善恶，但因某种扭曲变得暴虐。
竹简上浮现出四幅画面，与人皇残念展示的类似，但更加详细。
人皇尝试过镇压、消灭，都失败了。最后他决定以身合道，主动融合四凶精血，试图净化其中的扭曲。
墨玄子叹息，可惜功败垂成，只提炼出一滴本源。
画面变成人皇陨落的场景，与云澈在记忆旋涡中看到的一致。
临终前，人皇将计划托付给天璇子。"墨玄子继续道，他们创造了九枚太虚玉，分散各界寻找合适的'容器'——也就是能同时承载人皇血脉和凶兽精血的特殊体质。"
云澈摸着胸前的玉佩："所以我是..."
"不完全是转世，更像是...精心设计的载体。"墨玄子解释道，"你的灵魂中有人皇印记，但记忆和人格都是独立的。这样既能继承力量，又不会被前世束缚。
夜无暇若有所思，难怪少主能控制凶血，原来那本就是净化过的'种子'。
种子？云澈和苏雨薇异口同声。
墨玄子点头："葬神谷祭坛上的本源，加上你体内的穷奇精血，都是经过人皇初步净化的'种子'。若能集齐四凶种子，或许能重塑平衡。"
他转向云澈："你现在能感应到其他精血的位置吗？"
云澈闭目内视，尝试沟通体内那滴七彩本源。片刻后，他睁开眼东南方向有个模糊的感应，很微弱。
应该是饕餮精血。墨玄子分析道，幽冥殿主虽死，但精血逃逸，必会寻找新宿主。他看向南方，至于梼杌精血...
凌霜...云澈想起葬神谷中那个半人半兽的女子，"她还活着吗？"
墨玄子摇头，肉身已毁，但梼杌精血被一股神秘力量引导向南去了。我怀疑是天璇子的手笔。天璇子祖师还活着？苏雨薇惊讶道。
不确定。墨玄子捋须，但《太虚剑经》第三卷确实在他手中。若能找到他，很多谜题都能解开。
夜无暇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云澈连忙扶住她，师父！
没事...夜无暇勉强一笑，塑形丹的副作用而已。
墨玄子为她把脉，眉头紧锁，玄冥使伤及根本，需要'九转还魂草'才能根治。他看向云澈，巧的是，这种灵草只生长在南方炎狱山脉。
云澈与苏雨薇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想到——这不正是梼杌精血前往的方向吗？
我去。云澈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苏雨薇纠正道，父亲命我协助天机阁，自然要同行。
墨玄子拍板，三日后出发。
玄冥使留下养伤，我派两名弟子随你们南下。
当夜，云澈在院中练剑，熟悉新领悟的《太虚剑经》第二卷内容。剑招比第一卷更加玄妙，每一式都暗合天地至理。
进步不小。云澈回头，看到苏雨薇站在廊下，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师姐还没休息？
睡不着。苏雨薇走到他身边，犹豫片刻，这一年...你过得好吗？
云澈收剑入鞘，还好，夜师父待我如子。
他顿了顿，你呢？
玄天宗...还好吗？
宗门元气大伤，但根基未损。苏雨薇轻声道，"父亲一直很自责，没能早点发现大长老的阴谋。
两人沉默片刻，同时开口，那个...你先说。云澈笑道。苏雨薇低头看着自己的剑，清影剑和天霜剑...真的是人皇和天璇子的佩剑吗？墨前辈是这么说的。
那剑灵显现时...“苏雨薇声音越来越小，”他们为什么对我们点头？
云澈心跳加速，也许是因为...
他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墨玄子匆匆赶来，脸色凝重，探子来报，北境蛮族正在集结，还有幽冥殿余孽混杂其中！
冲我们来的？云澈握紧天霜剑。不止。墨玄子沉声道，他们似乎找到了天璇子隐居的线索，想抢先下手。
苏雨薇立刻做出决定，我们提前出发，赶在他们前面！
墨玄子沉吟片刻，也好。我让两名弟子护送你们连夜离开，我和其他人留下来牵制追兵。
云澈回屋简单收拾行装，特意检查了破军枪和太虚玉。当他转身时，发现夜无暇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个小木盒。
“师父...!”拿着。夜无暇将木盒递给他，里面有三枚'爆元丹'，危急时刻服用，可短暂提升一个大境界，但代价是三天内灵力全失。云澈郑重收下："您的伤..."
有墨老头在，死不了。
夜无暇难得露出温柔神色，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先保全自己。你是人皇计划的希望，比我们任何人都重要。"
云澈鼻头一酸，您永远是我师父。夜无暇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去，背影略显佝偻。
一炷香后，云澈和苏雨薇在两名天机阁弟子陪同下，悄然离开驻地，向南进发。他们不知道的是，高处山崖上，一个浑身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正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第二十章 炎狱之路
南行第三日，气温明显升高。
云澈解开领口两颗扣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们已离开雪原，进入丘陵地带。远处隐约可见连绵的赤红色山脉，在烈日下如同燃烧的火焰。那就是炎狱山脉？云澈指着远方问道。
天机阁弟子莫雨点头，正是。山脉中心有座活火山，九转还魂草就生长在火山口附近。
另一名弟子莫风补充道:“但那里也是火灵聚集之地，寻常修士靠近就会被烤成熟肉。”
云澈摸了摸胸前的太虚玉，玉佩微微发烫，似乎在呼应远处的热量。自从离开天机阁驻地，他体内的穷奇精血就变得躁动不安，仿佛受到某种召唤。
苏雨薇注意到他的不适，怎么了？
没事，“只是...”
云澈话未说完，突然脸色一变，猛地将苏雨薇扑倒在地！
一支黑箭擦着云澈后背飞过，深深钉入前方树干。箭尾缠绕的黑气瞬间将整棵树腐蚀成一摊脓水！
“敌袭！”四人迅速背靠背结成防御阵型。四周灌木丛中传来窸窣声响，十几个身影缓缓现身——有披着兽皮的北境蛮族，也有黑袍裹身的幽冥殿余孽。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手持一张狰狞骨弓。反应挺快。独眼壮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把太虚玉和那小子留下，其他人可以滚了。"
莫雨冷笑，幽冥殿什么时候和北境蛮子混在一起了？
各取所需罢了。独眼壮汉拉开骨弓，一支新的黑箭凭空凝聚，"最后问一次，交不交人？
云澈拔出天霜剑，废话少说！“找死！”独眼壮汉松弦放箭，黑箭离弦瞬间竟分裂成数十支，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结阵！莫雨莫风同时掐诀，一道青色光幕升起挡住箭雨。但光幕很快被腐蚀得千疮百孔，眼看就要破碎。
苏雨薇清叱一声，清影剑化作一道白虹冲天而起，剑光如扇面展开，将剩余黑箭尽数击落。云澈趁机突进，天霜剑直取独眼壮汉咽喉。
来得好！独眼壮汉不躲不闪，从腰间抽出一柄骨刀迎上。
刀剑相撞，云澈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这蛮子竟有筑基后期的实力！
更麻烦的是，其他敌人也围了上来。莫雨莫风被五六个幽冥殿修士缠住，苏雨薇则陷入三名蛮族战士的围攻。云澈余光瞥见她剑法精妙，暂时不落下风，但时间一长必败无疑。
分心可是会送命的！独眼壮汉狞笑着挥刀斩向云澈脖颈。
云澈仓促闪避，仍被划破肩膀，鲜血顿时浸透衣衫。疼痛反而让他冷静下来，体内《太虚剑经》自动运转，剑招陡然变得缥缈难测。太虚剑诀第一式——破晓！剑光如旭日初升，独眼壮汉惨叫一声，持刀的右臂齐肩而断！但诡异的是，断臂处没有流血，反而涌出大量黑气，瞬间又凝聚成一条新的手臂！
“饕餮赐予的力量，岂是你能理解的？”独眼壮汉狂笑着，体型开始膨胀，皮肤表面浮现出黑色鳞片。
云澈心头一震，这人竟被饕餮精血改造过！
变异后的独眼壮汉速度力量暴增，云澈很快落入下风，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最危急时，一道白虹从天而降，清影剑精准刺入独眼壮汉后心！
师姐！云澈惊喜地看到苏雨薇摆脱围攻赶来支援。
专心应敌！苏雨薇召回清影剑，与云澈背靠背站立。四周敌人已增至二十多个，莫雨莫风也负了伤，形势岌岌可危。
用哪招?云澈低声道。苏雨薇微微点头，试试。
两人同时变招，天霜剑与清影剑交叉相击，发出清脆鸣响。刹那间，双剑光芒大盛，竟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阴阳合璧！太极图急速旋转，化作剑气龙卷风将敌人卷入其中。独眼壮汉首当其冲，被绞成肉泥，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其余敌人也非死即伤，侥幸活着的纷纷逃窜。
剑气消散后，云澈和苏雨薇同时脱力跪地。这一招消耗太大，两人灵力几乎见底。
没事吧？云澈关切地看向苏雨薇。
苏雨薇摇摇头，刚要说话，突然脸色大变，小心身后！
云澈本能地前扑，却还是慢了半拍。一支黑箭从背后密林射出，直取他后心！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剑光从天而降，将黑箭斩为两段。
什么人？！密林中传来惊怒交加的吼声。
回答他的是一声清越剑鸣。只见一道白影在林中几个起落，随即传来数声惨叫。片刻后，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白衣人飘然而出，手中青锋滴血未沾。
多谢前辈相救。莫雨莫风连忙行礼。
面具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云澈身上《太虚剑经》第二卷，你已领悟多少？云澈心头一震，前辈如何知道...
剑招有形无神，火候还差得远。面具人打断他，声音清冷如泉，炎狱山巅见。说完纵身一跃，化作剑光消失在天际。好快的御剑术！莫风惊叹，至少是元婴大能！
云澈望着面具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此人剑法出神入化，却对《太虚剑经》如此了解，莫非真是...，先离开这里。"苏雨薇打断他的思绪，"刚才的动静会引来更多敌人。
四人迅速收拾行装，向炎狱山脉进发。云澈注意到苏雨薇走路时有些跛，仔细一看才发现她右腿被划了道口子，鲜血已经浸透裤管。
你受伤了！云澈不由分说将她背起。
放我下来！苏雨薇挣扎了一下，小伤而已...
别动。云澈语气坚决，刚才若不是你及时提醒，我早被那黑箭射穿了。
苏雨薇不再挣扎，乖乖趴在他背上。云澈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轻轻拂过自己后颈，带着淡淡的幽兰香气。
莫雨找了处隐蔽山洞让众人休整。云澈小心地为苏雨薇清理伤口，敷上金疮药。伤口不深，但边缘泛着诡异的黑色。箭上有毒？苏雨薇摇头，不是毒，是火灵之气。炎狱山脉附近的武器都沾染了火毒。
云澈尝试用《太虚剑经》中的疗伤法门为她驱散火毒，但效果不佳。莫雨查看后说需要特定的寒性草药中和。我去找。云澈起身就要出洞。
等等。苏雨薇拉住他，天快黑了，明天再说。"
夜幕降临，莫雨莫风在洞口轮流守夜。云澈坐在洞内篝火旁，看着苏雨薇的睡颜。她眉头微蹙，似乎伤口还在疼。水!苏雨薇在梦中呓语。
云澈连忙取水喂她。苏雨薇半梦半醒间抓住他的手，别走，危险!我不走。云澈轻声承诺，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夜深时分，云澈突然感到体内穷奇精血异常躁动。南方传来的热浪似乎刺激了它，血色纹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他连忙运转《太虚静心咒》，却收效甚微。
呃啊...云澈痛苦地蜷缩起来，右臂开始兽化。
动静惊醒了苏雨薇。她见状立刻强撑着坐起，双手结印按在云澈额头，冰心诀，定！
冰蓝色灵力涌入云澈体内，暂时压制了凶血暴走。但苏雨薇自己也因动用灵力而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歪倒在云澈怀里。
师姐！云澈连忙扶住她，发现她又昏了过去。
这一夜，云澈寸步不离地守着苏雨薇，同时警惕着自己体内的变化。天亮时分，莫雨带来个坏消息，山下发现大队人马，看装束是北境蛮族和幽冥殿的联军。
至少有五十人，带队的是个金丹期。莫雨神色凝重，"我们被包围了。
第二十一章 火灵暴走
必须突围。
云澈检查了下天霜剑和破军枪。一夜调息后，灵力恢复了七八成，但苏雨薇仍昏迷不醒，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火毒攻心了。莫雨探了探苏雨薇脉搏，再不治疗恐怕会损伤经脉。
云澈握紧拳头，我带她先走，你们断后。
不行！莫风反对，敌人有金丹期，你们单独走太危险。
正争论间，洞外突然传来嘈杂声。莫雨潜到洞口查看，脸色大变，他们找到这里了！正在搜山!
云澈背起苏雨薇，没时间了，分头行动。你们往东引开追兵，我往西直奔炎狱山。
莫雨莫风对视一眼，点头同意，保重！
两人刚离开不久，东面就传来打斗声。云澈趁机背着苏雨薇向西潜行。山路崎岖，加上要躲避巡逻，行进速度极慢。苏雨薇的呼吸越来越弱，身体却烫得吓人。
坚持住，云澈不断给她渡入灵力，但效果微乎其微。
正午时分，云澈找到一处隐蔽岩缝暂时休息。他取出水囊想给苏雨薇喂水，却发现水已经温热。炎狱山脉的酷热远超想象，连岩石都烫得无法久触。
唔!苏雨薇突然轻哼一声，微微睁眼。师姐！你感觉怎样？热!苏雨薇声音细如蚊蚋，"体内像有火在烧。云澈急中生智，取出天霜剑贴在她额头。剑身寒气暂时缓解了灼热感，但治标不治本。
得找到九转还魂草，苏雨薇虚弱地说，别管我了，别说傻话。云澈坚定地说，我一定会治好你。
他重新背起苏雨薇，继续向山脉深处前进。随着海拔升高，温度不降反升。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呼吸都变得困难。
转过一道山脊，眼前豁然开朗——前方是座巨大的火山口，岩浆在深处翻滚，热浪扑面而来。火山口边缘的岩壁上，零星生长着几株通体雪白的小草，在赤红背景中格外醒目。九转还魂草！云澈大喜。但下一刻，他的心又沉了下去。通往火山口的路上，十几个身影正严阵以待——北境蛮族和幽冥殿的联军已经抢先一步！
等你很久了。为首的是个黑袍老者，气息深沉如海，赫然是金丹期大修，老夫幽冥殿三长老冥骨，特来取你性命。
云澈小心地将苏雨薇放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后：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冥骨冷笑，区区筑基，也敢口出狂言？他一挥手，上！活捉那小子，女的杀了！
十几名修士同时扑来。云澈深吸一口气，天霜剑与破军枪同时出鞘！太虚剑诀第二式——月陨！剑光枪芒交织，如星河倾泻。冲在最前的三名修士瞬间被绞成碎片，但后面的敌人很快补上。云澈虽勇，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落入下风。
小子，乖乖受死吧！冥骨亲自出手，枯瘦的手掌化作漆黑鬼爪抓向云澈天灵盖！
云澈仓促横枪抵挡，却被震得虎口开裂，连退数步。金丹期的实力远超筑基，这一掌就让他受了内伤。
不过如此。"冥骨嗤笑，"真不明白殿主为何对你如此重视。
云澈擦去嘴角血迹，那就让你见识下！他不再压制体内穷奇精血，反而主动引导它流遍全身。血色纹路迅速蔓延，右臂完全兽化，气息暴涨至筑基大圆满！
凶兽化？！冥骨脸色微变，难怪殿主要你的血！
云澈不给对方思考时间，兽化右爪直接拍向冥骨面门。冥骨仓促闪避，仍被爪风扫中肩膀，黑袍顿时撕裂，露出下面森森白骨——这老鬼竟将自己的身体炼成了半骨半肉的状态！
小畜生！冥骨大怒，白骨双手结印，万鬼噬心！
无数冤魂从他袖中涌出，发出凄厉嚎叫扑向云澈。这些怨灵无视物理防御，直接钻入云澈七窍，撕扯他的神魂！
啊——！云澈抱头惨叫，兽化状态开始不稳。
眼看就要被怨灵吞噬，一道清冷剑光突然从天而降，将怨灵尽数斩灭！云澈抬头，只见那个青铜面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战场上空。
以大欺小，幽冥殿还是这般不要脸。面具人声音冰冷。冥骨如临大敌，你是何人？面具人不答，剑指一划，青色剑光如银河倾泻。冥骨仓促祭出一面骨盾抵挡，却被剑光连人带盾劈成两半！
一剑秒杀金丹期！
剩余敌人吓得魂飞魄散，四散逃窜。面具人也不追击，飘然落在云澈面前。
前辈!云澈勉强维持清醒，救我师姐!面具人看了眼昏迷的苏雨薇，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丢给云澈，给她服下，可暂缓火毒。
云澈连忙照做。药液入喉，苏雨薇的呼吸果然平稳了些。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云澈诚恳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面具人沉默片刻，名字早已遗忘，如今只号'青冥'。他指向火山口，你要的九转还魂草就在那里，但火山即将喷发，取草后立刻离开。".
前辈为何帮我们？受人之托。青冥转身欲走，又停步道，记住，炎狱山巅见。说完化作剑光消失在天际。
云澈不敢耽搁，强忍神魂剧痛向火山口攀爬。热浪炙烤着他的皮肤，汗水刚渗出就被蒸发。饕奇精血在高温下越发躁动，随时可能再次暴走。
终于爬到火山口边缘，云澈伸手去摘最近的一株九转还魂草。就在指尖即将触及草叶的刹那，火山突然剧烈震动，岩浆喷涌而起！
不好！云澈拼尽全力摘下一株药草，转身就跑。身后岩浆如怒龙出海，热浪几乎将他后背烤焦。千钧一发之际，他纵身跃出火山口，顺着陡坡滚落。
不知翻滚了多久，云澈终于停在一处平台上。他浑身是伤，但死死护着那株救命的药草。艰难地爬回苏雨薇身边，将药草揉碎喂她服下。
药草入腹，苏雨薇体表的赤红迅速消退，呼吸也变得均匀。云澈长舒一口气，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血色海洋上。远处有座金色小岛，岛上站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在向他招手。云澈想游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下沉!
云澈！云澈！焦急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云澈睁开眼，看到苏雨薇正拍打自己的脸。她气色好了很多，眼中满是担忧。
你终于醒了！苏雨薇松了口气，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火山已经喷发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云澈试着活动身体，每块肌肉都酸痛不已。穷奇精血暂时沉寂，但体内灵力近乎枯竭。
能走吗？苏雨薇扶他坐起。云澈点点头，在她搀扶下勉强站起。两人互相支撑着向山下走去。身后，火山喷发的浓烟遮蔽了半边天空，如同末日景象。
药草有效吗？云澈问道。嗯，火毒全清了。"苏雨薇轻声说，"谢谢你冒险救我。
云澈笑了笑，师姐不也救过我吗？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没有提那个拥抱。但云澈注意到，苏雨薇扶着自己的手，比之前握得更紧了些...
第二十二章 山巅会面
炎狱山脉主峰之巅，罡风如刀。
云澈和苏雨薇互相搀扶着攀登最后一段峭壁。自从火山喷发后，山脉大部分区域已被岩浆覆盖，唯有这座最高的山峰依然耸立。
青冥前辈说的'炎狱山巅'，应该就是这里了。云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九转还魂草虽然治好了苏雨薇的火毒，但他自己的伤势还未痊愈，每走一步都牵动全身疼痛。
苏雨薇抬头望了望近乎垂直的岩壁，我先上，再拉你。
不等云澈反对，她已经轻盈跃起，清影剑在岩壁上凿出几个借力点，几个起落便到了顶端。一条白绫从上方垂下，云澈抓住它，借力攀了上去。
山顶平台不过十丈见方，中央矗立着一块形如剑锋的黑色巨石。巨石前，青冥剑客负手而立，青铜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来得比预计晚。青冥声音依旧清冷，伤势影响？云澈拱手行礼，多谢前辈关心，已无大碍。
青冥转身，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太虚剑经》第二卷，修至第几式了？
只领悟了前两式。云澈老实回答。
青冥微微颔首，以你修为，已属难得。他指向那块黑色巨石，此为'试剑石'，全力攻击它。
云澈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拔出天霜剑。他深吸一口气，运转《太虚剑经》，剑身泛起淡淡金芒。
太虚剑诀第一式——破晓！剑光如旭日初升，重重斩在试剑石上。巨石纹丝不动，表面甚至没有留下痕迹。
形似神不似。青冥评价道，再来。云澈咬牙，使出第二式"月陨"。这次剑光如流星坠地，声势浩大，但试剑石依然毫发无损。
花哨有余，威力不足。青冥摇头，看好了。他并指如剑，轻轻向前一点。没有炫目的光芒，没有惊人的气势，只是一道朴实无华的青色剑气。
嗤！剑气没入试剑石，竟将其一分为二！切面光滑如镜，显示出恐怖的掌控力。这...云澈目瞪口呆。《太虚剑经》第三卷，重意不重形。青冥淡淡道，你太执着于招式表象，忽略了剑意本质。
云澈若有所思：前辈是说，我该专注于剑意而非剑招？悟性不错。青冥难得赞许，天璇子当年创此剑经，本就是为了引导修行者感悟天地至理。招式只是载体，真意才是根本。
他忽然转向苏雨薇，丫头，你也试试。苏雨薇一怔，我未习《太虚剑经》用你自己的剑法。苏雨薇点头，清影剑出鞘，剑光如水，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
玄天宗'流云剑法'，第三式'飞星逐月'。青冥一眼看破，形神俱佳，但缺了点什么。
他走到苏雨薇身后，右手轻轻握住她持剑的手放松，感受剑的呼吸。
苏雨薇身体一僵，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青冥带着她的手缓缓划出一道剑痕，动作看似简单，却蕴含某种玄妙韵律。
剑不是工具，而是你身体的延伸。青冥的声音变得飘渺，人剑合一，方得真谛。
随着他的引导，清影剑突然光芒大盛，剑身上浮现出更多古老纹路。更惊人的是，天霜剑也自动出鞘，与清影剑共鸣起来！
两道剑光交织，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太极图案。图案中心，隐约可见两个模糊人影相互行礼。这是...云澈瞪大眼睛。
剑灵显形。青冥松开苏雨薇的手，天霜与清影的剑灵，也是它们最初的主人。
苏雨薇脸颊微红，刚才的亲密接触让她心跳加速。她偷瞄了云澈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连忙移开视线。
青冥走到被劈开的试剑石前，从裂缝中取出一块青色晶石，《太虚剑经》第三卷，就在其中。
云澈惊讶道：原来经书藏在试剑石里？不是藏，是考验。青冥将晶石抛给云澈，唯有领悟剑意真谛者，方能破石取经。
云澈接过晶石，触手冰凉。他尝试用神识探查，却被一股无形力量阻挡。
以血为引。青冥提示道。
云澈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晶石上。血液迅速被吸收，晶石绽放耀眼光芒，化作一道青光没入他眉心！
海量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云澈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太虚剑经》第三卷的内容远比前两卷深奥，每一字都重若千钧，压得他神识剧痛。
坚持住。青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是剑意灌顶，熬过去对你大有裨益。
云澈咬牙硬撑，额头青筋暴起。体内穷奇精血似乎受到刺激，开始躁动不安。血色纹路从胸口蔓延，右臂逐渐兽化。
云澈！苏雨薇想上前相助，被青冥拦住。让他自己面对。这是必经之路。兽化蔓延至半边身体，云澈的面容也变得狰狞起来。但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眼神依然清明，甚至比平时更加锐利。
我看到了，云澈声音沙哑，"剑意的本质...青光渐渐收敛，灌顶接近尾声。云澈体表的兽化特征开始消退，最终完全恢复正常。他瘫坐在地，大口喘息，汗水浸透衣衫。成功了吗？苏雨薇紧张地问。云澈缓缓点头，眼中精光未散，第三卷...太玄妙了...
青冥满意地点头，能在灌顶中保持神志，还控制了凶血暴走，不错。他忽然摘下面具，"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青铜面具下，是一张与天霜剑灵一模一样的脸！您是...云澈震惊得说不出话。天璇子一缕分魂所化的剑灵。青冥——或者说天璇子——平静地说，本体将我分离出来，守护《太虚剑经》第三卷，等待有缘人。
苏雨薇倒吸一口冷气，那真正的天璇子祖师。不知所踪。青冥摇头，千年前人皇陨落后，他便隐居避世，连我也不知去向。
云澈消化着这个惊人事实，前辈指引我来此，就是为了传承剑经？
不止。青冥望向远方，还为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真正的使命。
第二十三章 混沌来袭
山巅罡风呼啸，青冥的白袍猎猎作响。
人皇当年融合四凶精血，并非完全失败。他背对云澈二人，声音飘渺，他提炼出了一滴本源，也就是你在葬神谷得到的那滴七彩液体。
云澈想起融入体内的那滴奇异液体，那到底是什么？
净化的种子。青冥转身，眼中闪烁着智慧光芒，人皇发现，彻底消灭凶兽会导致天地失衡。于是他改变策略，尝试净化精血中的暴虐，保留其法则本质。
他指向云澈，你就是为此而生的容器，能同时承载人皇血脉和凶兽精血。这不是巧合，而是精心设计的转世。
苏雨薇若有所思，所以云澈能控制凶兽化，因为那本就是净化过的精血？
不错。青冥点头，但四凶精血分散各地，有些已被彻底污染。你的使命就是集齐它们，完成人皇未竟之事。
云澈心头一震：所有屠村妖兽。是被污染的饕餮精血宿主。青冥确认道，幽冥殿主也是。而你体内是净化过的穷奇精血，葬神谷得到的是本源，凌霜体内则是半净化的梼杌精血。
苏雨薇突然想到什么，还差混沌精血。话音未落，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眨眼间笼罩了整个山巅。
混沌雾障！青冥脸色大变，不好，是北境蛮族大祭司！
雾气中传来沙哑的笑声，天璇子，好久不见。
一个佝偻身影从雾中走出，手持骨杖，全身笼罩在灰色长袍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灰白。
混沌尊者。青冥冷声道，你竟敢离开北境老巢？
为了这小子，值得冒险。混沌尊者——北境蛮族大祭司——用骨杖指向云澈，"把他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青冥冷笑，就凭你这具分身？
试试便知。混沌尊者骨杖顿地，雾气瞬间凝成无数触手缠向三人！
青冥剑指一划，青色剑气斩断大部分触手。但仍有几条漏网之鱼袭向云澈和苏雨薇。
太虚剑诀第三式——天隙！云澈天霜剑出鞘，剑光如电，精准斩断触手。这一剑比之前更加凝练，显然灌顶让他实力大进。
苏雨薇也不甘示弱，清影剑舞出道道白光，将逼近的雾气驱散。
有点意思。混沌尊者怪笑，但还不够。他咬破手指，将血涂在骨杖顶端。骨杖顿时活了过来，化作一条灰白巨蟒扑向青冥！青冥不躲不闪，并指如剑直刺蟒头。两者相撞，爆发出恐怖气浪，将山顶岩石都削去一层！
云澈和苏雨薇被余波掀飞，险些跌落悬崖。勉强稳住身形后，他们震惊地看到青冥竟被巨蟒缠住，一时难以脱身。
别管我，对付他本体！青冥喝道，这只是分身，实力不及本体三成！
云澈和苏雨薇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出手。天霜剑与清影剑再次共鸣，太极图案浮现，剑气威力倍增！阴阳合璧！双剑合击之下，混沌尊者不得不后退避让。但他很快稳住阵脚，骨杖一挥，雾气凝成一面盾牌挡住剑光。
雕虫小技。混沌尊者冷笑，突然张口喷出一团灰气。
灰气迎风便涨，化作一头模糊的巨兽虚影，形如黄囊，六足四翼，面目混沌不清。正是四大凶兽之一的混沌！
虚影发出无声咆哮，一股诡异波动席卷而来。云澈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五感瞬间错乱——眼睛听到声音，耳朵看到画面，鼻子尝到味道。
感官混乱，是混沌的天赋能力！"青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闭目凝神，用神识感知！
云澈强忍眩晕闭上眼，尝试用神识锁定敌人位置。但混沌虚影的干扰太强，神识如陷泥沼，寸步难行。
师姐！云澈大喊，你在哪？
没有回应。耳边只有混沌尊者阴森的笑声和混沌虚影的诡异波动。
突然，一道清凉气息从背后传来，苏雨薇的手搭上他肩膀：我在这。
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洗涤了云澈混乱的感官。云澈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合璧剑阵？
嗯。两人背靠背站立，天霜剑与清影剑交叉相抵。双剑共鸣产生的清光暂时驱散了周围灰雾，为他们争取到一丝喘息之机。
这样下去不行。苏雨薇低声道，混沌虚影干扰太强。"
云澈突然想到什么，《太虚剑经》第三卷中有一式，定风波，专破幻术迷障。但我还没完全掌握!
我助你。苏雨薇毫不犹豫，将你的剑意引导给我。
云澈迟疑道，太危险了，万一...信我。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云澈心头一暖。他不再犹豫，将刚领悟的剑意通过相连的手腕渡给苏雨薇。
苏雨薇娇躯微颤，显然承受着巨大压力。但她咬牙坚持，清影剑上的纹路越来越亮。
就是现在！云澈喝道。
两人同时出剑，剑光如涟漪般扩散。所过之处，混沌雾障如春雪消融，混沌虚影也发出痛苦嘶吼，身形淡化了许多。
可恶的小辈！混沌尊者怒喝，灰白双眼竟流下血泪，混沌噬天！
残余的雾气疯狂涌动，混沌虚影再次凝实，而且比之前更加庞大。它张开无形的巨口，朝云澈二人吞噬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从天而降，将混沌虚影钉在地上！原来是青冥终于摆脱巨蟒，及时出手。
走！青冥挡在二人面前，这不是你们能对付的敌人！
混沌尊者狞笑，晚了！
他骨杖一挥，混沌虚影突然自爆！恐怖的冲击波将青冥掀飞，云澈和苏雨薇也被余波震得吐血倒飞。
青冥在半空稳住身形，脸色凝重到极点。他双手结印，周身浮现出九个青色光点，排列成玄奥阵型。
九星连珠，剑破苍穹！九个光点连成一线，化作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剑斩向混沌尊者。后者仓促抵挡，却被一剑劈成两半！
不！混沌尊者发出不甘的怒吼，身体化为灰雾消散。混沌虚影也随之湮灭。
青冥飘然落地，身形却变得透明了许多，显然消耗过大。
前辈！云澈连忙上前搀扶。
无妨。青冥摆摆手，这只是分身溃散，本体还在北境某处沉睡。他看向云澈，你看到了，混沌精血已被彻底污染，比饕餮精血更危险。
云澈心有余悸地点头。刚才那一战若非青冥出手，他们必死无疑。
记住，四凶精血必须集齐净化。青冥的身影越来越淡，下一站，南方沼泽，梼杌精血!
他的声音逐渐微弱，最终完全消散，只留下那副青铜面具当啷落地。
云澈捡起面具，心情复杂。短短半天内，他得知了太多震撼的真相，需要时间消化。
我们接下来，苏雨薇刚开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师姐！云澈这才注意到她脸色惨白，你受伤了？
刚才引导你的剑意，经脉有些受损。"苏雨薇勉强一笑，休息下就好。云澈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找个安全地方疗伤。
放我下来！苏雨薇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因牵动伤势而放弃，随便你吧。
云澈抱着她向山下走去，小心避开可能埋伏的地方。苏雨薇轻得像片羽毛，发丝间淡淡的幽香让他心跳加速。
云澈。走出一段后，苏雨薇突然轻声唤道。如果真如青冥前辈所说，我们是天璇子和人皇的传承者她声音越来越小，云澈脚步不停，不管前世如何，今生我就是我，你就是你。
他低头看向怀中佳人，正对上她明亮的眼眸。两人目光相接，一时无言。山风拂过，带走了未尽的言语，却带不走心头那份悸动!
第二十四章 鬼沼迷雾
南行第七日，空气变得潮湿闷热。云澈和苏雨薇穿过最后一片丘陵，眼前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沼泽铺展到天际，灰蒙蒙的雾气在水草间流动，偶尔露出几个浑浊的水洼。这就是鬼沼？云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南方湿热的气候让他很不适应，体内穷奇精血也变得躁动不安。
苏雨薇展开地图核对，按墨玄子前辈给的线索，梼杌精血应该就在沼泽深处。她收起地图，眉头微蹙，据说这里时间流速异常，常有修士进去后转眼苍老，或者停留数月外界才过一天。
云澈蹲下检查地面，沼泽边缘还算结实，再往里就难说了。他站起身，看向苏雨薇，师姐伤势如何？
已无大碍。苏雨薇活动了下手腕，倒是你，穷奇精血在高温下更易暴走，进去后要格外小心。
云澈点头。自从离开炎狱山脉，他体内的穷奇精血就变得异常活跃，尤其在情绪波动时，血色纹路会不受控制地浮现。
两人谨慎地踏入沼泽。起初还能找到坚实地面，但随着深入，落脚处越来越软，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雾气也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十丈。
不对劲。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苏雨薇突然停步，"我们好像回到原处了。
云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棵歪脖子枯树静静矗立，树皮上的剑痕正是他半刻钟前留下的记号。
迷阵？云澈拔出天霜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苏雨薇摇头，不像人为布置。可能是沼泽本身的特性。
她取出清影剑，在掌心划了道小口子，滴血在剑身上。血液被剑刃吸收，剑身顿时泛起淡淡白光。
以血引路。苏雨薇解释道，清影剑有感应灵脉之能，或许能找到正确方向。
云澈效仿着将血滴在天霜剑上。双剑同时亮起，指向雾气深处某个方向。
两人循着剑光指引前进。这次没有再绕圈子，但环境越发诡异——水洼中倒映的不是天空，而是扭曲的陌生景象；雾气里偶尔闪过人影，走近却空无一物；最奇怪的是，明明感觉走了很久，太阳位置却几乎没变。
时间真的变慢了，云澈喃喃道。他弯腰想摘一片草叶研究，却发现手指直接穿过了草茎，仿佛那只是幻影。
苏雨薇突然拉住他前面有人，雾气中，一个佝偻身影缓缓走近。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衣衫褴褛，赤着双脚在沼泽中行走，却如履平地。
千年了终于等到，老者声音沙哑如磨砂，人皇的继承者
云澈握紧天霜剑："前辈是？"
守墓人，也是囚徒老者抬起脸，浑浊的双眼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惨白，梼杌精血的容器。
云澈心头一震。这老者竟是被梼杌精血侵蚀的宿主！但与其他宿主不同，他似乎还保持着理智。
您没被精血控制？老者苦笑，控制？不是共生他伸出枯瘦的手，皮肤下隐约可见血色纹路，梼杌精血固执，我也固执斗了千年，谁也赢不了谁。苏雨薇谨慎地问，前辈在此等我们，有何指教？指教？呵呵，老者咳嗽几声，带你们...去见它真正的梼杌精血
他转身向雾气深处走去，脚步飘忽如鬼魅。云澈和苏雨薇对视一眼，决定跟上。
随着深入，雾气渐浓，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老者身影时隐时现，稍不留神就会跟丢。更诡异的是，周围开始出现各种幻象。
云澈看到了小时候的村庄，父母在田间劳作；苏雨薇则看到了玄天宗的练武场，父亲在指导她剑法。这些景象栩栩如生，仿佛触手可及。
别碰！老者突然回头警告，幻象有毒，腐蚀心智
云澈连忙收回差点碰到童年家园的手。幻象随即扭曲消散，露出后面狰狞的沼泽真容——哪里是什么田园，分明是尸骨遍地的坟场！这是?
鬼沼的真面目，老者继续前行，千年来无数寻宝者葬身于此!
苏雨薇脸色发白，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云澈悄悄靠近，轻声道，别怕，我在。
简单三个字，却让苏雨薇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重现坚毅之色。
又走了一刻钟，雾气突然散开，露出一片圆形空地。中央是个石台，上面悬浮着一团暗红色液体，缓缓蠕动如活物。
梼杌精血，老者停下脚步，"比千年前更暴虐了。
云澈胸前的太虚玉突然发烫，体内穷奇精血也躁动起来。他能感觉到石台上那团精血的呼唤，仿佛在邀请他靠近。
小心。苏雨薇拉住他，可能有诈。
老者突然转身，惨白的眼睛直视云澈，人皇血脉加凶兽精血，你能平衡它!
我该怎么做？接受它，不抗拒，也不屈服老者声音越来越弱，我寿元将尽，撑不住了精血即将暴走。
老者话音刚落，石台上的暗红液体突然沸腾起来！老者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龟裂，骨骼伸长，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只形似猛虎却生有獠牙的怪物！
梼杌！云澈拔剑在手，师姐小心！
完全兽化的老者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扑向云澈。速度之快，几乎拉出残影！
云澈仓促举剑格挡，被震退数步。梼杌力大无穷，每一爪都带着破空之声。更可怕的是，它周身环绕着诡异的力场，任何攻击靠近都会被扭曲偏转。
太虚剑诀第三式—天隙！云澈全力一剑，终于破开力场，在梼杌肩上留下一道伤口。但怪物恍若未觉，反手一爪拍在他胸口，将他击飞数丈！
云澈！苏雨薇清影剑出鞘，剑光如雪，暂时逼退梼杌。她扶起云澈，没事吧？
云澈咳出一口血，没事，这怪物比炎狱山脉的混沌分身还强！"
梼杌不给两人喘息之机，再次扑来。苏雨薇挥剑迎上，却因实力差距被一爪拍飞，撞在远处石壁上，口吐鲜血。
师姐！云澈目眦欲裂，体内穷奇精血瞬间暴走！血色纹路爬满全身，右臂完全兽化。他不再压制这股力量，反而主动引导它流遍全身。
吼!半兽化的云澈与梼杌撞在一起，两者都是力大无穷之辈，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地面颤抖。但梼杌毕竟是完全体凶兽，很快占据上风，将云澈按在地上，血盆大口咬向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闪过，清影剑精准刺入梼杌右眼！怪物吃痛松口，云澈趁机翻身而起，天霜剑直刺其腹部。一起上！
苏雨薇不知何时已回到战场，虽然嘴角带血，但剑势丝毫不乱。两人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夹击梼杌。然而凶兽防御惊人，普通攻击难以造成实质伤害。
用那招！苏雨薇突然喊道。
云澈会意，两人同时变招，天霜剑与清影剑交叉相击，剑鸣清脆。太极图案再次浮现，但这次更加凝实，几乎化为实质。阴阳合璧！
剑气如龙，绞向梼杌。怪物怒吼着撑开力场抵抗，但这次太极剑气竟穿透力场，直接斩在它身上！
梼杌胸前被斩开一道巨大伤口，暗红血液喷涌而出。但它并未倒下，反而被彻底激怒，体型再次膨胀，气息暴涨！
不好！云澈拉着苏雨薇急退，它要拼命了！
梼杌仰天长啸，周身空间都开始扭曲。石台上那团精血突然飞起，融入它体内。得到精血补充，梼杌伤势瞬间愈合，气息更胜从前！
它吸收了全部精血！苏雨薇脸色惨白，我们不是对手。云澈握紧天霜剑，突然想到什么，师姐，还记得青冥前辈说的吗？剑意才是根本。
他拉起苏雨薇的手，我把《太虚剑经》第三卷的剑意传给你，我们神识共鸣，或许能激发双剑真正的力量!
不等苏雨薇回应，云澈已运转剑经，将领悟的剑意通过相连的手渡给她。苏雨薇闷哼一声，显然承受着巨大压力，但她咬牙坚持，全力接纳这股陌生剑意。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两人的神识短暂交融，彼此的记忆、情感如走马灯般闪过。云澈看到了苏雨薇从小到大的孤独修炼；苏雨薇则看到了云澈村庄被屠那晚的绝望。
更神奇的是，天霜剑与清影剑自动飞起，在空中合二为一，化作一柄晶莹剔透的长剑！剑身一面霜白，一面青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双剑真形！云澈福至心灵，握住剑柄。苏雨薇的手也同时覆上，两人合力挥出一剑。太虚剑诀第四式——开天！
剑光如银河倾泻，所过之处空间撕裂！梼杌的力场如纸糊般破碎，怪物发出凄厉哀嚎，被剑光一分为二！
暗红精血从梼杌残躯中涌出，试图重组。但剑光余威未消，将其牢牢禁锢。精血剧烈挣扎，却无法逃脱。
云澈松开苏雨薇的手，双剑自动分离。他走向那团精血，伸出手，来吧!
精血犹豫片刻，突然如箭般射入云澈掌心！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云澈跪倒在地，体内两股精血开始激烈冲突。啊!
第二十五章 神识交融
血色纹路如蛛网般在云澈体表蔓延。
梼杌精血入体后，立刻与原有的穷奇精血展开争夺。两股凶兽之力在他经脉中厮杀，每一刻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云澈！苏雨薇跪在他身旁，却不知如何相助。
云澈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他尝试运转《太虚剑经》平衡两股力量，但效果甚微。更糟的是，胸前的太虚玉也开始发烫，似乎要压制不住暴走的精血。
就在危急关头，已经死去的梼杌残躯突然蠕动起来！从怪物头颅中飘出一缕微弱白光，化作老者的虚影。
坚持住，老者声音虚弱，"梼杌精血，特性是固执，不要对抗要引导，云澈强忍剧痛，怎么引导，它们是水 你是容器，老者虚影越来越淡，接纳但不被填满
云澈依言而行，不再抗拒精血的流动，而是像疏导洪水般引导它们在特定经脉中运行。奇迹般地，痛苦开始减轻，两股精血渐渐平静下来
老者露出释然的微笑，千年等待，终于解脱，他看向苏雨薇，丫头，看好他凶血融合还有最后一关
虚影消散前，老者突然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小心幽冥殿主，他话未说完，虚影便彻底消散在空气中。云澈和苏雨薇面面相觑，不明白老者临终警告的含义。
随着梼杌精血被驯服，沼泽的雾气开始散去。云澈这才发现，他们所在之处根本不是沼泽，而是一座古老祭坛的废墟。石台是祭坛中心，周围刻满了与太虚玉相似的纹路。幻象消失了。苏雨薇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上古时期封印梼杌精血的地方。
云澈尝试站起来，却因脱力而踉跄了一下。苏雨薇连忙扶住他，两人身体紧贴，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我没事。云澈轻声道，却没有推开她。苏雨薇耳根微红，却没有松手，你现在感觉怎样？
很奇怪，云澈内视己身，两股精血暂时和平共处了，但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他忽然想起老者的话，最后一关是什么意思？
苏雨薇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她犹豫片刻，刚才我们神识交融时，我好像看到了你的一些记忆。
云澈心头一跳：我也看到了你的。他顿了顿，师姐小时候很孤单吧?
苏雨薇眼神一黯：宗主之女的身份，注定没什么朋友。她突然抬头，你恨那些屠村的妖兽吗？
恨!云澈声音低沉，现在我明白了，它们也是被凶兽精血控制的可怜虫。
两人沉默片刻，同时开口那个是什么，你先说。云澈笑道。
苏雨薇咬了咬唇，神识交融后，我好像能隐约感觉到你的情绪。
云澈一怔，我也有这种感觉！他试着集中注意力，果然能捕捉到苏雨薇心中的一丝羞赧，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双剑共鸣的副作用。苏雨薇松开扶着他的手，假装整理衣襟来掩饰脸红，应该会慢慢消失的。
云澈点点头，却莫名有些失落。他弯腰捡起天霜剑，手指不小心碰到苏雨薇捡清影剑的手。一瞬间，两人如触电般缩回手，心跳加速的感觉通过神秘联系清晰传递给对方。
该该离开这里了。苏雨薇转身走向祭坛边缘，声音有些不稳。
云澈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废墟。沼泽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雾气散去后，能看到远处连绵的青山。
幽冥殿主的警告，云澈想起老者临终的话，他说他不是什么？
苏雨薇沉思道：可能想说幽冥殿主的真实身份？青冥前辈提过，幽冥殿与天璇子有仇
等等！云澈突然想到什么，青冥前辈是天璇子的一缕分魂，他说过本体不知所踪，会不会幽冥殿主就是
天璇子的叛徒弟子？苏雨薇接上他的思路，这样就说得通了！他熟知人皇和天璇子的秘密，所以才能找到那么多凶血宿主！
云澈越想越觉得可能：而且他能同时驱使饕餮和混沌之力，普通修士根本做不到这点。
两人正讨论着，远处天空突然出现几个黑点，快速向这边移动。有人来了！苏雨薇警觉地拔剑。
黑点渐近，竟是三只巨大的黑雕，每只雕背上都站着一名修士。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面容阴鸷，身穿紫黑长袍。
幽冥殿的服饰！云澈低声道，但不是普通弟子。
三只黑雕在祭坛上空盘旋。紫袍男子俯视下方，目光如电，果然在这里！杀我殿主，盗我圣血，今日必取你性命！
云澈和苏雨薇背靠背戒备。来人气息强大，至少是金丹中期，再加上两只黑雕上的筑基巅峰修士，形势不妙。
阁下何人？云澈扬声问道，为何污蔑我们？
紫袍男子冷笑，本座幽冥殿左护法冥河！小子，别装糊涂了。你在炎狱山脉杀我殿主分身，夺走饕餮精血，真当我幽冥殿无人知晓？
云澈心头一震。原来混沌尊者竟是幽冥殿主的分身！难怪实力如此恐怖。
那饕餮精血本就不是你们的！苏雨薇冷声道，强取豪夺还有理了？
冥河狞笑，牙尖嘴利的丫头，待会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一挥手，布阵！
两名随从立刻从黑雕背上跃下，分站两侧，与冥河形成三角阵势。三人同时掐诀，一个黑色光罩迅速成型，将云澈二人困在其中。
幽冥锁魂阵！冥河大笑，此阵专克神魂，看你们如何逃脱！
光罩内，无数黑色细丝如活物般游动，一旦触碰就会钻入体内，侵蚀神魂。云澈尝试用天霜剑斩击光罩，却被反弹回来。
没用的。冥河得意道，此阵乃殿主亲传，元婴以下无人能破！
苏雨薇尝试清影剑，同样无功而返。黑色细丝越来越密，两人能活动的空间不断缩小。
师姐，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斩开梼杌力场的吗？云澈突然低声道。
苏雨薇眼睛一亮，但我们现在灵力所剩无几。
试试才知道。云澈握住她的手，这次不用剑意共享，直接神识共鸣！
两人十指相扣，闭目凝神。奇妙的是，经历过一次神识交融后，这次几乎水到渠成。两人的意识再次短暂融合，天霜剑与清影剑自动飞起，在头顶交叉旋转。
这是...冥河脸色微变，双剑合璧？不可能！除了天璇子与人皇，没人能做到！
就在他惊疑不定时，双剑突然光芒大盛，化作一道金银交织的光柱冲天而起！幽冥锁魂阵如蛋壳般破碎，两名筑基修士直接被气浪掀飞，口吐鲜血。冥河仓促后退，还是被剑气余波扫中，紫袍撕裂，胸口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撤！"他咬牙下令，跃上黑雕背脊。两名手下也勉强爬上雕背，三人狼狈逃窜。光柱渐渐消散，双剑落回主人手中。云澈和苏雨薇因灵力耗尽而瘫坐在地，但脸上都带着胜利的喜悦。
我们成功了，云澈气喘吁吁地说。
苏雨薇点头，突然皱眉：但他们逃回去报信，幽冥殿肯定会派更多人来。
云澈挣扎着站起来得尽快离开这里，他伸手拉起苏雨薇，先去附近的城镇休整，再想办法应对。两人互相搀扶着离开祭坛废墟。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