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里,心率检测的仪器仍旧不断滴答响着。
病房内安静的可怕,傅西洲刚踏入一步,就倏然浑身僵住,再也无法动弹。 ......竟然真的是纪星晚。 身后顾诀听说有人来看23号,好奇驱使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一男人站在门口,握着门把手却只敢站在门口观望。 “你是这姑娘男朋友?” 话音刚落,付可欣就小跑了过来,“西洲!西洲你要去哪——” 四目相对,顾诀眯了眯眼,“看来是我猜错了。” 傅西洲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开口:“她怎么了?” “车祸,被撞了十几米远,被送来的时候半只脚在鬼门关悬着。”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是她什么人,手术签字时电话死活打不通,今天这是......” 顾诀一向嘴损,但他的猜测倒也确实没错。 出事那天确实给傅西洲打了无数电话,只可惜他那时忙着给已经胎死腹中的孩子挑衣服。 ......没来得及而已。 见傅西洲一言不发,顾诀便有八成确定那天没接电话的人确实是眼前这位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西洲,我们走吧。” 付可欣上前就要来拉傅西洲,可惜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病床上的纪星晚,丝毫不动。 “西洲,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人家的病房,我们等会还要去——” 傅西洲忽然转身怒吼道,“你他妈给我闭嘴!” 一时间,病房猝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的声响十分刺耳。 “纪星晚躺在这里你要去去哪!” “你说去哪!” 他猛然的暴怒将付可欣吓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是被吓傻了一般,表情僵在脸上好几秒都没有任何变化。 顾诀靠在一旁抱臂看戏。 三角恋? 但看着又不像。 这么大的肚子,床上躺着的女孩是三? 可不过一会,这个答案又被否定。 傅西洲平复了下心情,转身道,“医生,麻烦你一定救活她,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 顾诀皱眉,“你胡说什么呢?” 傅西洲一愣。 “做手术命悬一线的时候你不在,她生命体征平稳,活的好好地又来咒人家死,你到底是她谁啊?” “那她怎么——” “她这是自己不愿意醒来,我们再努力也没办法。” 话音刚落,顾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免多说了一句。 “不过她不愿意醒倒是能理解,遇到你这么......”他停顿了下,似乎在组织措辞,“遇到命都快没了打电话求救也能关机的人,谁愿意醒。” 顾诀的话犹如一道尖刺扎向傅西洲的心底,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后悔那天过生日时没能与她好好吃一顿饭。 从小到大每年他的生日她都会亲手准备礼物和蛋糕,甚至懂事到给傅家上下每一个人准备礼物,连保姆阿姨也从没落下过。 纪星晚无父无母,幼时在亲戚家飘零了两三年才辗转到傅家被收养,出车祸时没人在她身边。 ......一定很孤独吧。 不知道为何,傅西洲心底那点愧疚在某一刻被清晰放大,后悔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身后的付可欣仍旧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自己要做手术的事。 “西洲,你怎么不理我......” “我预约了明天的手术,你能陪我进去吗,我一个人害怕......” “宝宝在我肚子里我真的没办法做到平静,你就当我是产前抑郁,安慰安慰我吧,我真的没办法了。” 她不断哭诉着,可傅西洲却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病床前,看着呼吸微弱、平静躺在床上的纪星晚。 “西洲,你理一理我好不好?” “西洲......” “滚出去!”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