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什么玩笑，就凭你这脑子还能进入国家研发团队，白日说梦！你妹妹才是韩家的未来！」

张春水一巴掌扇过来，把我头都打歪。

老公说的对！

清官难断家务事，警察压根没资格管！

「我今天免费帮大小姐洗一下脑子，来人，把书桌上的骨灰罐拿来。」

蓝红光芒映在姑姑眼中，知道警察要来，她更兴奋了，赌徒是没有理智的，永远在追求刺激的路上狂奔，被肾上腺素统治，粉身碎骨也要狂欢。

她命令佣人把我嘴巴打开，拧开骨灰罐，狰狞狂笑。

「草木灰最治出血，大侄女，今天让你妈骨灰给你止止血。」

滔天恨意冲击着四肢百骸，

胃里翻江倒海，

剧烈挣扎下骨灰倒入口腔，粉尘呛进鼻腔，嘴里，呼吸越来越困难，肺里空气逐渐稀薄。

濒死之际，警察砰的一声踹开大门，人群蜂拥而入。

「双手抱头！全部蹲下！」

「警察同志，我们什么都不知情…」

「不可能，他说的居然是真的，救命啊哥！」

「别动我，我可是孕妇！」

「发现两名伤员，立刻抢救。」

嘈杂声，呵斥声，心电仪机械的滴答声，十分钟后，我缓缓苏醒，场面已被全部控制。

「抱歉韩清女士，是我们来晚了。」

「咳咳，我妹妹在哪？」

「医生检查过没有生命安危，已经送到医院治疗，至于其他人…」部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这边自己处理，我们全力配合。」

他说着递来一个小罐子，神情愧疚。

「这是现场发现的粉末，我们努力收集了，您收好。」

「谢谢。」

回旋镖来的太快，爸爸和张春水听到这话面色惨白，浑身颤栗如筛糠。

姑姑刚刚反抗最激烈，这会儿还没清醒。

嘴里的尘灰味相当苦涩，

我拨通妈妈留下的号码，

全体董事会成员半小时内必须全部赶到我家。

「谢谢你们的帮助，请放心，我自己能处理好。」

「文院长还在等着您。」

对了，今天忘记报备行程，

应该也是老文察觉不对，让当地警方追踪。

人群散去，佣人都被带走问话，整个别墅只剩四人。

「先给我解开绳索好不好，清清，是爸爸态度有问题，爸爸知道错了。」

「对，他再不对也是你爸，血肉亲情断不了！」

我眸中闪过一丝讥讽，

现在知道打亲情牌，

晚了！

「我说过，你不是我爸，也不是韩家人。」

「胡闹！我和你妈是一个户口本上的法定伴侣，韩雅，股份转让书还在我手里，求你是给你台阶下，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

「你只是个赘婿！」

我拿出警察塞给我的协议书，

当着他们的面撕碎扬散，纸片雪花漫天飘飞。

美梦破碎，爸爸脸色铁青。

「你们韩家人都是一个德行！见利忘义！当初我就不该倒插门进来，被你们家压迫了几十年！」

「李春山，这么多年，我们韩家到底哪里亏待了你？」

虐待女儿，更改性别，任够玩弄，

畜生都做不出来这种事！

「当年我赘入你家，你爷爷说我配不上你妈！还有，你家的祖宅地皮居然给了一个女人不给我，凭什么！」

「就因为一块地？？我妈送你的珠宝店铺还不如一块地？！」

「那都是她应该给的！」

我震惊到目瞪口呆，祖宅传给自己的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爸却因为这件事嫉恨了二十年！

「你妈也是个表里不一的贱货，我们吃西餐时她居然嘲笑我不会拿刀叉！」

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母亲聚会晚归，爷爷的漠视，纪念日礼物不够贵，吃面加了葱，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对他的好视而不见，对他不好铭记一生。

「老子赘入你家是你们的福气！不然我能找到比韩君如更好的女人！韩家所有财产都是我应得的！！！」

爸爸愤怒嘶吼着，怒目圆瞪，宛如地狱爬出的恶鬼。

阶级差异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沉默着。

「爷爷说的对，婚姻应该门当户对，李春山，你配不上我爸。」

「小清啊，我和你爸还没领证，还不算法定伴侣，你们家事就不关我事了哈」

张秋水讪讪笑着，

像是温柔腼腆的高知妇女，

温柔刀，刀刀取人性命。

「别急啊，等董事会的成员来了你慢慢说。」

话音落地，门外保时捷齐刷刷的停车声响起，在来的路上就有人和他们通过电话，叔伯们知道了所有事。

为首的老者双腿矫健，

抬手就是一龙头拐杖砸在爸爸背上。

「当初你在君如灵前说的照顾幼子，念经祈福，佛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春山，你怎么能对亲生血脉动手。」

「你做这么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吗！

「韩雅才十四岁啊，你个黑心肝的玩意！打！别打死！留一口气！」

保镖团下手很有分寸，

都朝着暗处打，连带着昏睡的姑姑也被揍醒。

叔伯们拉着我的手道歉，他们当初竟然相信李春山说的好话，让他留在这个家，差点害死韩家两个女儿。

「不是你们的错，李春山这种人很有伪装，鸠占鹊巢。」

「多年没见，你也长成大人了。」

黄伯拍着我手，欣慰又愧疚。

「哥！你快让大侄女别打了，我可是咱妈最疼的女儿啊！」

「要打要杀冲我来，你敢伤你姑姑一根毫毛，我和你们韩家拼命！」

「啧，这种血脉真的有延续的必要吗？」

黄老不解。

都说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可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贱蠢到极致的人。

我挥一挥手，保镖团立刻停下。

「你想让我保下小姑？」

「他是你亲姑姑！」

爸爸目光愤恨的盯着我，

仿佛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

「好，张秋水肚子里的孩子和小姑，只能活一个，你们自己选。」

肥胖女人面色一变。

「哥，咱妈临走时可是握着你的手让照顾好我，你必须选我啊！」

「我女儿还是未来的韩家继承人，你必须死！」

涉及到腹中女孩，李春山无法再独善其身，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妈的你比老子先出生老子才叫你一声哥，也是韩君如眼瞎才看上你这个小白脸！自家老婆头七就和别的女人乱搞，你这个不要脸的畜生！」

「你闭嘴！你哪次赌输了，喝到烂醉不是我去救你，李美，你还有没良心？」

「大侄女我给你说，她在你妈头七的时候就把鸡叫到家里，把你妹送去变性也是他的主意。」

「明明是你找不到男人，想让韩雅当童养夫！你撺掇的变性！」

狗咬狗，抖落无数秘密。

在场众人震惊到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是什么东西。

我抓起手边东西给李美劈头盖脸地砸过去，椅子，茶几，古董花瓶，骑在她身上疯狂殴打，拳拳见血致命。

还是黄老担心弄出人命出面劝阻。

「碰这种人别脏了你的手，让我们这些老头子来做就行」

张秋水和李春山吓得缩在角落不敢出声，

手机提示音响起，我划开屏幕，不敢置信得揉了揉眼睛。

「你是蓝魅出来的人？」

张秋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你怎么知道…」

蓝魅，全城闻名的地下夜场，轻轻呼吸一下都会感染病毒，口号是：梅逝艾上你。

李春山一愣，看向妻子，

他前半生被强势的前期压榨，特意找了温柔似水的女人，没想到是鸡？

两人顿时厮打在一起。

「老子说你怎么会伺候人，原来是被x出来的！」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想陪你，别动我肚子！」

手爪牙齿齐上阵，

两人把对方都挠的满脸是血。

「你个千人睡万人骑的婊子！不准怀上我的种。」

「这不是你的。」

那孩子是怎么来的？

谎言被戳穿，张秋水干脆说出真相，目光哀怨

「我花重金请了店里头牌播种的，还好一发入魂，是个女孩…对了，你没觉得菊花疼吗？」

静，死一般的安静。

一向以大男子主义自居的李春山如遭雷劈，反胃至极，

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是病原体，

就连他的特色花都被展开，难怪最近难受的很。

汹涌的呕吐声回荡客厅，

李春山半跪在地上，当晚吃的全部食物都给吐了出来。

「我，我全身长红点，长痘，也是你们传染的。」

「嗯哼～」

李春山吐到神色恍惚，抬眼未来一片黑暗，往前是艾的深渊，往后是吸血鬼妹妹，自己能依靠的只有女儿。

「清清，宝贝，我马上让她把孩子打了，都是爸爸一时糊涂，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发誓余生绝对你们姐妹好的，以后你生的孙子爸来带，再也不出去乱搞了！」

「你现在还有脸说这些！」

又是一拐杖砸在脸上，

男人半口牙都被打落，却还在努力辩解。

「我只是犯了天下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又不是死罪！清清，原谅爸爸吧！」

黄老沉沉喘气。

「你把自家的妹妹看的那么重，把韩家女儿置于何地！韩雅才十四岁啊！你要她下辈子怎么活！」

「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你没这个机会了」黄老摇摇头「你发过誓，也签过字，如有新欢净身出户，从今往后，韩家产和你没半毛钱的关系。」

「不可能！！！」

过往记忆浮现，男人脸色惨白，他好像…真的签过协议…

「别忘了你的身份，赘婿，李春山。」

我眼眸弯弯。

「妈给过你机会，只要你不在家兴风作浪，韩家能保你一生荣华富贵，但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可我是韩雅的亲爸，没有爸的孩子会有心理阴影的，你们也不想让韩雅韩清过没有父亲的生活吧。」

「清清啊，爸爸真的知道错了！」

虚伪的泪水落下，却再也激不起我半点情绪。

我摇摇头。

「你不是知道错，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而且你真的很蠢，股份转让协议需要经过董事会同意才生效，单纯签字就是一张废纸。」

李春山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碎。

他呆呆坐在原地，恍惚灵魂被抽走，只盛一具空洞躯壳，任由妹妹撕打。

翌日清晨，

全球所有安洋集团的产业都迎来它的新主人，韩清二字传遍新闻媒体联播，最年轻ceo登上微博热搜。

妹妹在药物治疗下恢复清醒。

「姐，你终于回来了。」

「对不起，是姐姐没看好你，让你受苦受难，以后姐就留在h市陪你，好不好？」

「真的？！」

妹妹惊喜万分，

眼中终于出现了十四岁小孩该有的光芒。

我一边联系国外医学大拿给妹妹做治疗手术，一边在集团四处奔波，忙到脚不沾地。

好消息是：变性手术做的不干净，可以修复，不影响后半生。

坏消息：上级给的假期快要到了。

「老文，我妹才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不能一个留在h市，我求求你」

「那你总不能带个小孩进实验室，除非…」

离别终会到来，

与叔伯们告别时，我才得知李春山几人近况。

张秋水后被送往国外园区，当初她怎么对小雅的，现在万倍返还，肚皮鼓了又平，平了又滚，子宫报废后被卖到黑市做成人彘，现在生不如死。

「李美呢？」

「送到杜宾饲养基地了，负责处理繁殖业务，她最擅长这块。」

天道轮回，恶有恶报。

李春山被赶出韩家，身无分文，他过了几十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压根不可能打工，便去夜场卖身。

我妈生前的好友知道此事，雇人轮番‘照顾’他，

现在烂到骨子里了，物理意义上的骨头。

女佣管家助纣为虐，也都以相关罪名进入监狱，没个十年出不来。

我即将回归医药事业，把公司大权交给母亲故友一同掌管，百分百放心。

登机提示音响起，黄老看着我身边的小不点。

「小雅也跟着你去？」

「嗯，组织同意了」

毕竟智商一百八的化学天才不好找，所有题目小雅全部做对，激动得文博士几夜都没睡着。

这次经历后，我领悟到婚姻只是拖累女人事业家庭的道理，

不会再做出母亲当年的举动，

余生都投入到医药事业中发光发热。

窗外万里无云，我抚摸着妹妹柔软的长发，心中一阵温暖。

乌云已过，未来一片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