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内狂徒?”
张益达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侧过头,看着满脸都写着兴奋的温宇:
“你这名字,听起来怎么也不像个正经账号。”
“嘿嘿。”
温宇一笑,这可算是问到了他的舒适区,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机灵地转向一旁,那个正拿着麦克风,一个劲儿把丰满胸脯往张益达胳膊上蹭的苏兰。
“苏兰姐,我问你个问题,眼前有两个账号,一个叫‘小张按摩’,另一个,叫‘十八厘米体育生情感热线’。你告诉我,你更想点开哪个的推送看看?”
苏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一般的身子在张益达怀里一阵乱颤,风情万种:
“第一个账号叫什么来着?人家都没记住。”
温宇得意地一拍大腿,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对面的果盘上:
“看到了没,张律师!这就叫抓眼球!现在是快销时代了,一本正经的东西根本就没人看!”
“你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温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脸上带着几分侥幸的后怕,又有几分掩不住的炫耀:
“全网喷杨甜甜的自媒体那么多,成千上万个,她为什么单独起诉我一个?还要花大价钱请律师团,非要把我送进大牢?不就是因为我的标题骂得最狠,视频剪得最阴阳怪气嘛!”
张益达斜睨了他一眼,忍不住吐槽他:
“你还挺光荣,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在号子里练习踩缝纫机了。”
苏兰在一旁被逗得花枝乱颤,胸口山峦的起伏更加剧烈了,温宇则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挠了挠头,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这不是有您在嘛,不过这不重要。”
他赶紧把话题拉了回来,生怕张益达拒绝这个千载难逢的提议。
“总而言之,张律师,咱们可以合作起号,我负责后期的制作、视频剪辑还有直播的运维,你负责出镜,收益呢,咱们三七分,我三,您七!”
温宇急切地伸出三根手指,态度诚恳得不能再诚恳。
“这完全不耽误您开律所接案子,还能给您带来不少人气,简直是一举两得。您觉得怎么样?”
说归说,笑归笑,张益达心里却已经开始飞快地盘算,温宇的这个提议,确实让他动了心。
上一世的他,是个完全脱离了网络时代的顶级律师,可这一世不同了,虽然靠着一场惊天翻盘的官司在业内打响了名气,但“律政黑洞”这个糟糕透顶的外号,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洗不掉。
自己又没有挂靠的大律所,想接大单基本不可能,而他绑定的【金牌律师系统】,其奖励机制,是严格根据案子的难易程度来结算的。
那些鸡毛蒜皮的民事纠纷,就算赢上一百场,估计也奖励不了什么好东西,想要获得真正的好处,就必须接触那些更棘手,更离奇,甚至更危险的案子。
从鱼龙混杂的网上筛选案源,利用巨大的流量来吸引那些走投无路的委托人,倒确实是个不错的门路。
“行,那咱们就合作,回头我就拟份合同。”
温宇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激动地刚想再敬一杯酒,包厢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一个年轻的姑娘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脸上还挂着清晰的泪痕,温宇下意识地以为她走错了包厢。
谁料那姑娘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奔向了苏兰。
她附在苏兰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焦急万分地说了几句话。
原本还笑意盈盈,满面春风的苏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妩媚的眼波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对着张益达和温宇挤出一丝略带歉意的笑容。
“张律师,温先生,你们先喝着,我去处理一点事情,马上就回来。”
说着,她利落地抄起桌上一瓶没开的啤酒,用牙直接咬开了瓶盖,仰起优美白皙的天鹅颈,咕咚咕咚两口就把一瓶冰凉的啤酒给干了。
“这一打酒,算我的,玩得开心点。”
她将空酒瓶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哒哒”声,带着一股风风火火的凛冽气势。
张益达看着她迅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是单纯的好奇,又或者,就是单纯地想去上个厕所。
他放下酒杯慢悠悠地站起身,双手插兜,若无其事地跟在后面,借着廊的里灯光,他看见苏兰的身影,拐进了不远处另一个包厢。
张益达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走到那间包厢门口,透过门上那块小小的玻璃窗,往里随意地瞥了一眼。
包厢里的气氛,剑拔弩张,苏兰正紧紧搂着一个烂醉如泥的年轻姑娘,似乎在交涉什么。
在她们对面的沙发正中央,坐着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大金链子小手表,脖子上挂的文玩串儿比龙眼还大,一看就属于财大气粗的社会人。
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西装笔挺,像是会所经理的人,正对着苏兰低声呵斥着什么。
苏兰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她一边强颜欢笑护着身后的姑娘,一边跟那两个人激烈地据理力争。
下一秒,异变陡生!
沙发上那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毫无征兆地抓起桌上的轩尼诗酒瓶,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对着苏兰的头上砸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琥珀色的酒瓶瞬间爆开,黏稠的酒液混着殷红的血水,顺着苏兰光洁的额头流了下来,淋了她满脸。
苏兰踉跄了一下,坐在了地上。
张益达没有立刻冲进去充当英雄,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像个无事发生的过路人,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包厢。
温宇正搂着一个妹子,声嘶力竭地对唱着《孤勇者》,唱到“爱你孤身走暗巷”时,嗓子都快劈了叉。
张益达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宇被这一下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歌声戛然而止。
“张……张律师,你干嘛呀?”
“你不是要直播普法吗?这不就来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