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单反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在阳台回荡。
我说完那句话后，阳台出现了长达三秒钟的诡异寂静。
苏雯举着相机的手微微发抖，镜头折射的阳光在她脸上切出一道苍白的线条。“小雨你说什么？”周雅最先反应过来，手指在我臂弯里不自觉地收紧，“什么法庭证据？你别吓我们啊。”
“开玩笑的啦。”
我笑着挣脱她的手，指了指写真架，“你们布置得这么专业，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拍商业大片呢，我就随口一说。”郑媛干笑两声打圆场：“是新闻系的作业啦，雯雯要交人像摄影作业，所以弄得正式点。”
我走向写真架前预留的位置，帆布上喷绘的是我上学期在校园歌手大赛上的照片。
当时周雅就站在第一排，特意拍下了这个仰角镜头。
现在回想起来，从那个时候起，她们就已经在暗中收集我的影像素材了。“站这里吗？”我故意偏过头问，余光却在扫视阳台的每个角落。
上一世，这个位置是经过她们精心设计的，能拍到我最好看的侧脸——后来，那张照片成了某交友平台的招牌照片。“再往左一点。”
苏雯调整着光圈，声音听起来有些发紧，“对，抬头，看我手指的方向。”我配合地摆出姿势。
“用我手机也拍几张吧。”我掏出手机递给郑媛，“帮忙录个花絮？留作纪念。”这个要求让她们有些措手不及。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最后周雅接过手机：“我来吧，媛媛你去帮雯雯打反光板，效果好点。”完美。
现在我的手机里，有她们拍摄过程的全程录像，而她们不知道的是，我早已开启了云端同步。拍摄持续了四十分钟，期间我不断提出各种角度的自拍请求。
苏雯的额头渐渐渗出细汗——以她的专业程度，竟然没有发现，我在刻意制造她们取得我肖像证明。“够了够了，内存卡要满了。”
当周雅第三次更换镜头时，苏雯终于叫停了拍摄。回屋后，我当着她们的面，把合照发到了宿舍群：“今天辛苦大家啦，等我修完图就发朋友圈。”
“原图也发我们一份呗？”郑媛立刻说道，“想收藏高清版的，以后看了也能想起今天。”
周雅跟着补充：“你那张单人照特别好看，我们想拿来当屏保。”
还是和上一世一样的套路。
先索要原图，再逐步索取更多私密照片。我低头操作手机，把在阳台拍的三十七张照片全部打包发送——与此同时，我的微博小号自动更新了九宫格精选，每一张都标注了时间。
“你们不会拿我的照片去行骗吧？”我不轻易地问了一声。
苏雯举着相机的手僵在半空，镜头里我的笑容像淬了毒的刀。
郑媛下意识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反光板，铝合金边框在瓷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小雨你......”周雅的声音发颤，精心维持的温柔面具出现裂痕。
我注意到她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屏幕上还停留在AirDrop传输界面——我的照片正在她的设备里生成副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