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被保镖拖进书房时,膝盖已经磨得血肉模糊。
顾言清站在巨大的显示屏前,手指在平板上轻点,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 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小童。 我的小童独自站在一片荒芜的山野中,粉色裙子在风中剧烈抖动。 她抱着双臂,小脸惨白,眼泪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镜头拉远,三条岔路像毒蛇般从她脚下延伸出去。 一条通往幽暗森林,一条指向悬崖,只有中间那条隐约可见公路的微光。 “你疯了,她才五岁。” 我嘶吼着扑向屏幕,却被保镖一脚踹在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 顾言清蹲下来,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陈秋琳:“求她。” “秋琳心软,说不定会可怜你。” 我死死盯着这个鸠占鹊巢的女人。 她歪着头,指尖绕着发梢,眼里闪烁着猫戏老鼠的快意。 “扑通…” 我的额头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求求你...陈小姐...放过我女儿...” 每说一个字,我就磕一次头。 温热的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我感觉世界变成一片血红。 “哎呀,姜姐姐这是做什么。” 陈秋琳娇呼一声,突然扑进顾言清怀里,“言清哥,我好害怕...她这样好像要杀人...” 顾言清的表情立刻软化了。 他搂住她的细腰,手指暧昧地摩挲着她裸露的后背:“别怕,有我在。” 我跪爬过去抓住他的裤脚:“言清,看在我们十年夫妻的份上…” “十年?” 他冷笑一声,突然揪住我的头发,“这十年你除了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还给了我什么?” “秋琳比你温柔一千倍,一万倍。” 陈秋琳趁机贴上去,红唇擦过他的脖颈:“言清哥,人家头好晕...” 顾言清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他一把抱起陈秋琳,临走前回头看我:“你不是运气好吗?那就祈祷女儿和你一样好运。” 门锁咔哒一声。 隔壁很快传来床垫的吱呀声和陈秋琳做作的声音。 保镖将我绑在椅子上,正对监控屏幕。 “妈妈...妈妈...” 小童的哭声像刀子一样捅进我的耳朵。 她开始往中间那条路走,却被突然窜出的野狗吓得转向森林方向。 “不,宝贝别去那边。” 我疯狂扭动,绳索勒进皮肉,“看右边,公路在右边啊。” 小童听不见。 她蹲下来抱着膝盖哭泣,小皮鞋已经沾满泥泞。 监控画面突然分割,另一块屏幕显示顾言清正将陈秋琳压在身下。 两人交缠的身影投在墙上。 “畜生...你们不得好死...” 我咬破嘴唇,血滴在胸前。 恍惚间想起结婚那年,顾言清跪在雨中向我求婚,说会一辈子保护我和未来的孩子。 屏幕里的小童突然站起来,朝森林深处走去。 夜色吞噬了她小小的身影,只有啜泣声还通过扬声器传来。 “乖...回来...妈妈在这里...” 我徒劳地呼唤,声音哑得不成调。 隔壁的动静越来越大,混合着陈秋琳夸张的尖叫。 突然,监控画面闪烁了一下。 还没等我看清,画面又恢复正常。 小童已经彻底消失在黑暗的森林中,只有她断断续续的哭声证明她还活着。 我数着她的每一声抽泣,在脑海中描绘她走过的每一寸路。 隔壁终于归于平静时,小童的声音也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了。 天亮时,顾言清终于餍足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衬衫松散地挂在身上,脖颈上还残留着暧昧的红痕。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姜生,戏演够了吗?” 他踢了踢我的膝盖,“秋琳心软,只是吓唬吓唬你,别装得跟死了人一样。” 我缓缓抬头,视线落在一旁的监控屏幕上。 我的小童,才五岁的小童,躺在滚烫的沙地上。 小小的身体已经被烈日灼伤,皮肤干裂渗血,嘴唇皲裂得不成样子。 她的哭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只剩下本能的抽噎。 “妈妈……疼……” 那一瞬间,我的灵魂仿佛被撕成碎片。 我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到顾言清面前。 他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就为了这点事,你要离婚?” “签字。”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嗤笑一声,接过笔,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 眼神轻蔑得像在打发一个无理取闹的乞丐。 “行,既然你要闹,那就彻底点。” 他朝保镖抬了抬下巴,“让她净身出户。” 保镖粗暴地扯开我的衣服,陈秋琳兴奋地掏出手机,对着我录像,笑声尖锐。 “姜姐姐,你这副样子真适合发到网上呢。” 我麻木地站着,任由他们羞辱,眼睛却死死盯着监控里的小童。 直到最后一刻,我的女儿还在等我。 “滚吧。” 顾言清搂着陈秋琳,像赶苍蝇一样挥手。 我赤着脚,衣衫不整地走出别墅。 烈日灼烧着我的皮肤,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在彻底晕倒前,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拨通了那个尘封多年的号码。 “宋居寒……救我……” 最后的意识里,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轻柔抱起,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 黑暗吞噬我之前,我恍惚听见男人低沉压抑的声音。 “姜生,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