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季允礼结婚五年,我发现他有非常严重的洁癖。
只是后来, 当我亲眼看见他自然而然接过前妻的酒杯时才明白, 原来洁癖这东西,也是可以分人的。 而可笑的是,作为季允礼的妻子。 我和外人别无二致,也是他洁癖的对象。 可我孟玉棠,庞大孟氏的嫡系大小姐。 在我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委曲求全’这四个字。 当我推开包厢。 里面的氛围有些许凝滞。 季允礼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上前握住了我的手。 将我带到主位,和自己并肩坐下。 我抬眼看着脸色发白的林月容。 心中嗤笑。 可能这就是上流社会约定俗成的东西。 不管家里发生什么。 但在外人面前,必须保有对方的体面和尊严。 而季允礼。 更不可能允许一丝一毫影响公司股价的事情流传出去。 周围人的谄媚在我和季允礼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只有我这个妻子知道。 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了右下角的位置上。 宴会结束后。 我先一步在车边等待。 却见季允礼和林月容并肩走出来。 而他的右手边,还牵着一个小女孩。 脸上带着让我恍惚的柔和。 我知道,那是他和林月容的女儿。 只是当真真切切看到三人并肩而行时。 我荒唐地认为,我才是那个外人。 “允礼,你先送孟小姐回去吧。”林月容看着我,有些忐忑。 我眼眸微眯,轻嗤开口。 “作为主家,哪有让客人送的道理?林小姐,你有些不知身份了。”我看着她眼神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林月容未曾想到我如此直白,尴尬不已。 季允礼眉头轻皱,但没有说什么。 “爸爸,”小女孩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眶泛红,“就是这个阿姨抢走了你吗?” 我视线下移,做不出来和一个孩子计较的蠢事。 “贝儿,”季允礼蹲下身,用手擦去她的眼泪,“她是爸爸妻子,你也可以叫妈妈。” 我眉心皱了皱。 “季允礼,你知不知道现在爆出联姻的丑闻,公司进军海外会产生融资困难?”我收回眼神,继而淡漠看向他。 “孟小姐,我和贝儿这次回来只……” “林小姐,别人说话时不插嘴是基本礼貌。”我扫了她一眼,带着寒光。 季允礼叹息片刻,适时开口打断了这种对峙。 他的眼神同样没什么情绪起伏,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玉棠,你想得是不是有些严重了,在场那些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在这种淡漠的眼神中,我总是溃不成军的那一个。 我努力将情绪压下去。 喜怒不形于色,是每个继承人的必修课。 “贝儿刚回国没有去处,今晚我会带她回家,明日再走。” 我微微点头,尽管不喜欢林月容。 但孩子本身就是无辜者。 回到别墅,我有些郁结于心。 那种淡淡的憋闷感。 在我的顺风顺水的人生里,只有季允礼给过。 或许对于他,我从来都不是胜券在握的那一个。 花园里,看着鱼塘的小金鱼,我有些失神。 “孟小姐,”林月容不知何时站到了身后,神色带着急迫,“把允礼还给我吧。” 我未动,喂下最后一点鱼料后才转过身,淡漠看着她。 “你的教养,就是让你大半夜在别人妻子面前说这种话的?” 林月容脸色白了白,眼神有些泛红,“当年离开,是因为他要和你联姻,你觉得对我和贝儿公平吗?” 我低着头嗤笑了两声。 “公平?”我走上前,像是听见了天方夜谭,“和我谈公平?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蠢。” 林月容朝后退了一步,险些站不稳。 那种屈居人下的屈辱感快要将她撕碎。 “孟玉棠!”林月容失态走上前,眼神带上偏执,“你知道吧,我和他从来都没有结束过。” 说着将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露出来。 我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暗光,转瞬即逝。 上前挑起了她的肩带,勾唇讥讽。 “玫红色,艳俗。” 林月容看着我离去的背影,脸色涨红,眼底像是淬了毒的毒蛇。 转身离去的瞬间。 那些伪装的疲惫倾泻而出。 微凉的晚风吹拂在脸上。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叫做一个人的困局。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又让自己真的沉沦。 那么先沉沦的那一个,是要付出代价的。 然而季允礼。 在我孟玉棠的人生里,只有退场,没有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