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只想抓住他的衣领，问个清楚，问个明白。
然而，我还没碰到他。
“啊！打人了！救命啊！”陈默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顺势摔倒在地，脸上充满了惊恐。
“顾老师，你要杀了我吗......”
两名调查组的老师立刻冲上来，一左一右，像架着犯人一样，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放开我！放开！”
我挣扎着，但徒劳无功。
校领导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顾清姿！你太放肆了！”
“证据确凿，还想殴打学生！简直是毫无悔改之心！我们教育界的队伍里，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毒瘤！”
那一刻，我停止了挣扎。
我看着满屋子的人，看着他们脸上那种“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被架出了会议室。
调查组当场认定，我贪污、骚扰学生的罪名全部成立。
鉴于我态度恶劣，毫无悔改之意，学校决定立即解除我的聘用合同。
最终的处理结果将在三天后，召开全校师生大会，进行全网直播宣布，以肃清风气，以儆效尤。
我像一个行尸走肉，走出行政大楼。
昔日见面热情打招呼的同事，此刻纷纷避之不及，像躲避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远远绕开。
路过的学生们对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快看，就是她，那个学术妲己！听说私生活乱得很！”
“听说要被开除了，真是大快人心！我们A大不需要这种人渣。”
“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不要脸，真是瞎了我的眼！”
那些声音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耳朵里，扎进我的心里，鲜血淋漓。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我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挤满了来自陌生号码的辱骂短信和未接来电，每一个字都在诅咒我下地狱。
妈妈的电话锲而不舍地打了进来。
我颤抖着接起，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妈妈带着哭腔的责备声。
“清姿啊！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糊涂事啊！现在网上都传疯了！”
“你爸气得都犯了高血压住院了！你......你赶紧跟学校认个错，争取宽大处理吧！咱们家几代书香门第，丢不起这个人啊！”
“妈，我没有......”
“你还嘴硬！”妈妈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失望：“证据都摆出来了！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你赶紧回来，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我还没来得及再解释，又一个电话无情地插了进来，是我的男友周哲。
我挂断妈妈的电话，近乎麻木地接起周哲的电话。
“顾清姿，”他的声音冰冷：“网上的事，我看到了。”
“周哲，你相信我，我......”
“我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吧。”他冷漠地打断了我：“我需要冷静一下，我们周家也绝对接受不了一个有污点的儿媳妇。”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紧接着，一条短信冰冷地弹了出来，是房东发来的。
“顾老师，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今天有人往我家租的房子门上泼红油漆了！”
“我的房子都快被毁了！你这个情况......房子我不租了，限你三天内搬走！不然我报警了！”
同事的疏远，学生的指点，父母的责备，男友的抛弃，房东的驱逐......
一瞬间，天塌地陷。
我站在行政楼下，看着来来往往、充满了生机的人群，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没过我的头顶，将我寸寸淹没，让我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