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那声冰冷的“来了”,如同丧钟的余音,瞬间冻结了资料室内本就稀薄的空气。
紧随而至的,是那声撕裂耳膜的“轰隆!!!”巨爆!
并非来自遥远的基地深处。这一次,爆炸点仿佛紧贴着甬道隔壁的某个巨型腔体!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炽热的气浪、碎裂的金属残片和呛人的粉尘,如同决堤的岩浆洪流,狠狠撞在资料室厚重的圆形舱门上!
-哐当——!!! 整扇由厚重合金铸造、布满了铆钉的圆形舱门,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发出令人肝胆俱裂的呻吟!门体向内猛地凸起一个巨大的、狰狞的鼓包!边缘用于密封的、早已老化的橡胶圈瞬间碳化碎裂,化作黑灰簌簌落下!灼热的金属扭曲声刺穿耳膜,门轴处传来不堪重负、即将彻底崩断的**“嘎吱”**巨响!
甬道剧烈震动,天花板和墙壁上沉积了数十年的厚重尘埃、锈蚀碎屑如同黑色的雪崩般轰然落下!细密的裂缝如同蛛网,瞬间爬满了舱门周围的金属墙壁!
“咳咳咳……二叔他们的炸药……这么猛?!”王胖子被呛得剧烈咳嗽,惊恐地看着那扇随时可能崩溃的舱门,“这他娘是要把山都给炸塌了吗?!”
“不对!”黑瞎子捂着剧痛的复眼,声音嘶哑如破锣,暗蓝色液体从指缝渗出,“爆炸方向……不是二爷队伍的位置……是……更深处!是‘它’……在强行突破!”
仿佛印证着他的话,一声比爆炸更令人灵魂战栗的、难以名状的低频嘶吼,穿透了剧烈震动和金属扭曲的噪音,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脑海深处!这吼声并非来自物理意义上的声带,更像是某种庞大意志的痛苦咆哮,带着无尽的恶意与毁灭欲,直接在精神层面炸开!
-“嗡——嘶——嗷!!!” 伴随着这非人的嘶吼,舱门凸起的鼓包处,骤然亮起一片粘稠、蠕动、散发着幽幽青蓝色荧光的网状脉络!这些脉络如同活物的血管,深深嵌入扭曲变形的金属门体中,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增粗、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带动着厚重的舱门向内凸起一大截!
“菌丝……是菌巢的……本体触须!”吴邪脸色煞白,左臂绷带下被原始青铜液滴暂时压制的灼痛感再次蠢蠢欲动,黑金古刀发出低沉的警告嗡鸣。他明白了,这恐怖的存在并非被二叔的枪炮引来,而是它……主动撕裂了岩层和钢铁,硬生生开辟了一条通往这里的血肉通道!目标是什么?是带着原始液滴和那个神秘匣子的他们?还是……那滴正在“进食”的原始青铜液?!
“走!快走!”王胖子发出绝望的嘶吼,拖起几乎无法站稳的黑瞎子。
张起灵早已行动!在舱门被第一次撞击凸起的瞬间,他已扛起那个被冰霜符文封印的沉重保险箱,黑金古刀化作一道幽蓝的流光,狠狠斩向资料室另一侧——靠近那巨大档案柜的、相对薄弱的金属舱壁!
-嗤啦——! 没有选择门轴或结构点,刀锋如同切开黄油般没入冰冷的合金!刀身上凝聚的极致寒气瞬间爆发,沿着刀口向四周疯狂蔓延!厚厚的锈迹和沉积物在极寒下变得脆弱不堪,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和冰晶凝结的“咔嚓”声,一个仅供一人弯腰通过的不规则破口,硬生生被斩了出来!破口外,是更加黑暗冰冷的未知空间!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巨大生物内脏深处的腥甜腐烂气息扑面而来!
“这边!”张起灵的声音冰冷依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第一个弯腰钻了出去。
吴邪强忍着左臂翻涌的剧痛和脑海中的嗡鸣,紧随其后。王胖子几乎是半拖半抱着意识有些模糊的黑瞎子,狼狈地挤过破口。
就在王胖子后脚刚离开资料室的刹那——
-轰隆隆!!!咔嚓——!!! 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撕裂巨响! 那扇饱经摧残、被无数搏动着的青蓝菌丝脉络死死缠绕的厚重圆形舱门,终于被一股无法抗拒的蛮力,如同撕开一张薄纸般,从门框上硬生生撕扯了下来!扭曲变形的金属门板裹挟着断裂的菌丝、喷溅的暗蓝色粘液和灼热的烟尘,如同失控的炮弹般狠狠砸在资料室中央的地面上!
一只难以形容的巨大造物,堵在了被撕裂的甬道入口!
那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生物肢体,更像是菌巢本体延伸出来的、由无数粗壮如成人手臂的青铜色和灰白色菌丝拧结、融合、增殖而成的恐怖触须!触须的直径几乎塞满了整个甬道口,表面覆盖着粘稠发亮的暗蓝色“粘液铠甲”,铠甲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呼吸般开合的幽蓝孔隙!孔隙深处,是无数细小如砂砾、闪烁着怨毒光芒的“眼睛”!触须的顶端并非尖锥,反而如同巨大的、布满层层叠叠角质皱褶的吸盘!吸盘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不断收缩蠕动的漆黑孔洞,一股股肉眼可见的、带着强烈精神污染的青黑色能量涟漪正从中扩散开来!
-“嘶——嗡——!!!” 吸盘中央的孔洞猛地扩张,发出一声更加尖锐、更加非人的啸叫!一股无形的强大吸力瞬间笼罩了整个资料室!地面上那些被张起灵粉碎的肉泥粉末、散落的化学试剂结晶、甚至破碎的金属碎片,都如同铁屑遇上磁石般,被凌空卷起,疯狂涌向那漆黑的吸盘孔洞!更可怕的是,距离吸盘较近的几具覆盖着薄冰的日军研究员尸体,其表面的冰壳瞬间融化,尸体如同失去了骨架般开始软化、拉伸、扭曲,被那恐怖的吸力一点点拖拽着向吸盘挪去!
它在吞噬!吞噬一切蕴含物质和信息的存在!
吴邪四人所在的新空间,似乎是一条更加宽阔、但结构异常扭曲的维修通道或巨大管道。通道内壁不再是规整的钢板,而是覆盖着厚厚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暗褐色凝结物,踩上去粘稠湿滑。空气浑浊得令人窒息,消毒水的味道被一种更强的、如同巨型生物胃袋腐烂的腥甜恶臭覆盖。通道两侧,堆满了大量扭曲变形的金属构件、断裂的粗大管道、以及一些被厚厚污垢覆盖、无法辨认的机器残骸,形成杂乱的障碍物。唯一的光源,是远处通道尽头隐约透出的一抹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病态的青绿色幽光。
“跑!别回头!”王胖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他背着黑瞎子,深一脚浅一脚,在湿滑粘稠的地面和杂物堆中拼命向前挪动。
张起灵扛着保险箱,身形依旧矫健,但速度明显受到肩上重负的拖累。他手中的黑金古刀始终保持着出鞘的姿态,幽蓝的刀芒如同黑暗中唯一的路标,驱散着四周粘稠的黑暗和渗透骨髓的恶意。
吴邪紧跟在张起灵身后,汗水浸透了后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腥臭。他左手死死捂住左臂,那里如同埋藏了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原始青铜液滴带来的压制效果正在急剧衰退!灼痛感如同苏醒的火山岩浆,顺着臂骨疯狂上涌!绷带下的皮肤,青铜脉络的轮廓变得愈发清晰、灼热,甚至开始传来一种……细微的脉动感!仿佛那条青铜手臂内部,有另一个心脏在苏醒、搏动!与之对抗的黑金古刀嗡鸣声也变得急促尖锐,刀柄处的裂痕肉眼可见地在蔓延、加深!冰与火的对决濒临彻底失控的边缘!
更糟糕的是,精神层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身后那巨大吸盘发出的、带着精神污染的青黑色能量涟漪,如同粘稠的沥青,不断冲刷着他的意识。无数破碎的、绝望的、饱含恶意的低语碎片,如同钻入脑髓的蛆虫,试图瓦解他的意志: -【融入……永恒……】 -【抗拒……痛苦……消亡……】 -【钥匙……打开……门……】 -【复写……完成……新生……】
“呃……”吴邪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眼前阵阵发黑,脚步虚浮,差点被地上的扭曲管道绊倒。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右臂!
是张起灵!他没有回头,只是用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稳稳地托住了吴邪摇晃的身体。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带着张起灵独特气息的冰冷意志,顺着那只手传递过来。这股意志并非温暖,反而如同万年寒冰,瞬间刺入吴邪混乱灼热的脑海,将那些疯狂的低语碎片短暂冻结!左臂的剧痛也为之一滞!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稻草,让吴邪濒临崩溃的意志重新凝聚。
“撑住。”张起灵低沉的嗓音在震耳欲聋的噪音和嘶吼中,清晰无比地传入吴邪耳中。
身后,那恐怖的菌巢触须显然并未满足于吞噬资料室内的残骸。“砰!轰隆!!”伴随着剧烈的撞击和金属撕裂声,它那庞大的、覆盖着粘液铠甲的身躯,正在强硬地挤碎甬道口边缘的金属结构,强行钻入这条维修通道!无数断裂的金属碎片和崩飞的碎石如同子弹般四射飞溅!通道在它蛮横的挤压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墙壁扭曲变形!
“它追来了!太快了!”王胖子回头瞥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那巨大的吸盘孔洞如同深渊之眼,死死锁定着他们四人!
“瞎子!还有招吗?!”吴邪嘶哑地吼道,他能感觉到张起灵传递来的那股冰冷意志正在快速消耗,而身后的恐怖存在带来的压迫感却在几何级数倍增!
黑瞎子趴在王胖子背上,气息微弱。青铜复眼表面的裂纹已经蔓延至整个晶面,仿佛随时会彻底碎裂!暗蓝色的粘液几乎覆盖了他半张脸。他艰难地抬起那只握着符文匕首的手,匕首的光芒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
“我……试试……”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染满自己“灵血”的手指,颤抖着点在自己眉心开裂的复眼之上!
“噗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水泡破裂的闷响。
一股粘稠、散发着微光的暗蓝色液体,如同被挤压的果冻般,从复眼最核心的裂纹处泌了出来!这液体不再是渗出,更像是……主动剥离!带着一种魂飞魄散般的决绝!
黑瞎子沾着这股核心“灵血”的手指,猛地向后一挥!
粘稠的暗蓝色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并未落地,而是在脱手的瞬间猛然膨胀、扩散!
嗡! 空气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开一圈肉眼可见的、暗蓝色光纹涟漪!这光纹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瞬间扫过他们身后数十米的空间!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光纹所过之处,通道墙壁上那些原本缓慢蠕动、试图拦截他们的普通菌丝,如同遇到了克星般瞬间枯萎、碳化!地面上粘稠的暗褐色凝结物也发出“滋滋”声,被腐蚀出清晰的痕迹。 更关键的是,那只刚刚挤入通道、散发着滔天凶焰的巨大菌巢触须,其表面搏动着的青蓝脉络和吸盘孔洞中扩散的青黑涟漪,在接触到暗蓝光纹的瞬间,竟然猛地一滞!像是被投入滚烫铁块的油脂,发出剧烈的“嘶嘶”声!虽然未能真正阻止它的前进,却如同在最凶猛的野兽面前竖起了一道无形的烈焰屏障,让它庞大的身躯痛苦地扭曲、痉挛了一下,追击的速度陡然减缓!
“呃啊——!”黑瞎子发出一声濒死野兽般的惨嚎,身体猛地一抽,彻底瘫软在王胖子背上,那只诡异的青铜复眼……彻底黯淡下去!所有的裂纹都失去了幽光,变成了一片死寂的灰败!粘稠的暗蓝色液体如同泪痕,不断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
“瞎子!瞎子!”王胖子感觉背上的人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机,吓得肝胆俱裂。
“快走!他燃烧了自己复眼的本源!”吴邪的心沉到了谷底,瞎子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换来这片刻的喘息!
张起灵已经拉着吴邪冲到了通道的尽头。那抹病态的青绿色幽光,来自一个巨大无比的、向下倾斜的圆形管道入口。入口直径超过五米,边缘是厚重的、布满腐蚀坑洞的合金结构。管道内壁覆盖着厚厚的、闪烁着青绿色磷光的粘稠菌膜,如同某种巨型生物的食道内壁。一股股带着强烈腐蚀性和腥甜腐烂味的潮湿气流,正从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这诡异的管道入口,仿佛是通往地狱深渊的喉咙!然而,它却是眼前唯一的生路!
就在四人即将冲入管道口的刹那——
滴答…滴答…滴答… 那熟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滴水声,再次在吴邪的耳边响起!清晰得如同就在脚边!
吴邪猛地低头!
只见在他脚下湿滑粘稠的地面上,一滴液态的、泛着冰冷青铜光泽的金属液,正如同幽灵般,沿着地面细微的坡度,朝着他们刚刚逃出的资料室方向——确切地说,是朝着那正在缓慢蠕动吞噬的原始青铜液滴的方向——无声地、坚定不移地“流淌”过去!
是它!那滴被张起灵命名为“钥匙”的原始液!它竟然……跟了出来?!是什么时候?!它如何脱离那个被冻结的裂缝?它为何要返回资料室?是去吞噬更多的残骸?还是……感觉到了后方菌巢触须的威胁,要去……对抗?!
这个念头疯狂而荒诞!一滴液体,要去对抗那如同山岳般的恐怖触须?!
然而,更让吴邪头皮炸裂的还在后面!
就在他低头看到那滴青铜液的瞬间,通道尽头那巨大管道入口内壁覆盖着的厚重青绿色菌膜深处,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两点猩红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浸透了鲜血的红宝石,充满了纯粹的、贪婪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吸走的恶意!直勾勾地……锁定了吴邪怀中的黑金古刀!
紧接着,菌膜剧烈蠕动起来!一只覆盖着粘稠青绿色菌毯、隐约可见人类五指轮廓、却巨大得如同挖掘机铲斗般的腐烂巨手,猛地从菌膜深处探了出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和刺鼻的腥风,撕裂空气,狠狠地朝着吴邪——或者说,朝着他怀中那柄维系着最后平衡的黑金古刀——抓了过来!
-前后夹击!真正的绝境!
前方是深渊巨口(管道)中探出的腐烂巨爪! 后方是暂时受阻却随时会撕裂蓝光屏障的菌巢触须! 脚下是诡异返回的原始青铜液滴! 体内是濒临彻底爆发的青铜化反噬! 而瞎子……生死不明!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浓重,如同实体般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生死刹那——
张起灵动了!
他没有去挡那只抓向吴邪的腐烂巨手,也没有理会身后逼近的菌巢触须,甚至没有看脚下那滴诡异的青铜液。
他的目标,是那个被他扛在肩上的、被冰霜符文封印的沉重保险箱!
在吴邪和王胖子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张起灵猛地发力,将这个承载着“第七资料分析室”最深秘密的金属箱子,如同投掷一颗沉重的炮弹般,狠狠地砸向了管道深处那只腐烂巨手探出的源头——那片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粘稠菌膜中心!
同时,他另一只手中的黑金古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致幽蓝寒芒!刀锋并非斩向巨手,而是狠狠刺入脚下粘稠湿滑的地面!
-“凝!” 一声冰冷的、仿佛来自亘古冰川的低喝,从张起灵紧抿的唇间迸出!
以刀锋刺入点为圆心,一股浩瀚无匹的极寒领域瞬间爆发!蓝白色的冰晶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疯狂地沿着地面、墙壁、甚至空气急速蔓延、凝结!
-咔嚓!咔嚓!咔嚓! 通道尽头的景象瞬间凝固: 扑向吴邪的腐烂巨手,在距离他身体不足半米处被厚厚的蓝白色坚冰死死冻住,凝固在狰狞的抓握姿态! 管道入口处蠕动的青绿色菌膜,连同深处那两点猩红的光芒,也被瞬间冰封!如同一幅诡异的巨型浮雕! 就连空气中弥漫的腥甜腐烂气息,似乎也被这极致的寒气冻结、沉降下去!
这冻结一切的领域甚至短暂波及到了后方:那暂时被黑瞎子“灵血”光纹阻挡的菌巢触须,其表面覆盖的暗蓝色粘液铠甲也瞬间凝结出厚厚的白霜!
整个通道,瞬间化作一片幽蓝死寂的冰封地狱!
代价是巨大的! 张起灵握刀的手臂猛地一颤,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脸色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如同他释放出的寒冰般透明!一缕刺目的鲜红,无声地从他紧抿的嘴角溢出,滴落在冰封的地面上,瞬间冻结成一朵凄艳的冰花!
他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仿佛下一刻就会倾倒在这片由他自己创造的极寒领域之中。
“小哥!”吴邪和王胖子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呼!
这冻结无法持久!无论是前方的巨爪还是后方的触须,都在冰层下剧烈震颤,冰面发出密集的爆裂声!被砸入菌膜的保险箱,其表面的冰霜符文也正在被浓烈的青绿色腐蚀性能量疯狂侵蚀,光芒明灭不定!
“跳下去!”张起灵强撑着身体,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虚弱和急促,指向那个通往深渊的巨大管道口!
那里,是三面夹击中唯一的生路!
吴邪没有丝毫犹豫,左手死死抱住濒临失控的黑金古刀,右手猛地抓住张起灵冰冷的手腕。王胖子背着彻底昏迷的黑瞎子,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吼叫,纵身跃入了那散发着青绿幽光、如同巨兽食道般的黑暗深渊!
冰冷、粘稠、带着强烈失重感的黑暗瞬间将他们吞没。
在下坠的狂风和震耳欲聋的冰块碎裂声中,吴邪最后回头瞥了一眼那片迅速远离的冰封战场。
他看到: 那滴在地面蠕动的原始青铜液,在寒冰蔓延而至的刹那,如同融化的水银般,轻易地“渗入”了冰层之下,继续坚定不移地朝着资料室的方向“流淌”。 而被冰封的通道尽头,那个被保险箱砸中的位置,厚厚的冰层深处,那两点猩红的光芒……依旧在微弱而怨毒地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