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南博高中操场,空气里还带着一丝尚未被阳光驱散的凉意。高三(7)班的学生们穿着统一的黑色练功服,按照高矮顺序站成了几排。脚下的塑胶跑道崭新,旁边专门划出的“演武区”地面则铺着细密的灰色砂石,踩上去沙沙作响,边缘竖立着几块饱经风霜、布满深浅不一凹痕的厚实木桩。
李亚红站在队列中段,调整着呼吸。练功服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踏实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几十道年轻的气息起伏着,像一片初生的森林,蕴藏着勃勃生机,也带着初涉风雨的稚嫩。站在前排的夜子明身姿依旧挺拔如标枪,晨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平静得仿佛一泓深潭。端子木站在李亚红旁边,微微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只有偶尔瞥向演武区木桩时,眼底才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齐天鸿在另一排,像一头精力旺盛的年轻雄狮,正小幅度地活动着手腕脚踝,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燕飞则安静地待在队伍稍后的位置,像一株生长在阴影里的竹子。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班主任卫炎走了过来。他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目光沉静地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那股无形的压力便让所有细微的骚动瞬间平息。
“灵气,”卫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操场清晨的宁静,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每个人意识中激起涟漪,“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它是流淌在天地间的能量,是构成我们自身、乃至这方世界万物运转的基石之一。”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舒展,掌心向上。
没有炫目的光芒,没有剧烈的波动。但所有学生都感觉到,以卫炎掌心为中心,周遭的空气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光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梳理过,变得更加柔和、凝聚。一股难以言喻的“存在感”在他掌心悄然汇聚,温暖、厚重、蕴含着沛然的生机,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磅礴力量。
“它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卫炎的声音继续着,如同在讲述最朴素的真理,“感知它,引导它,让它成为你意志的延伸,身体的延展。”
他话音未落,掌心那股无形的“存在感”骤然变得清晰可见!一层凝练如实质、散发着温润白光的能量体,瞬间覆盖了他整个手掌,如同戴上了一只流动的光之手甲。那光芒并不刺眼,却蕴含着一种纯粹而强大的力量感。
“这是最基础的灵气凝聚——‘灵甲’。”卫炎的声音依旧平稳,“可护身,亦可聚力。”
他目光转向演武区边缘一块半人高的坚硬青石。不见他有任何蓄力的动作,覆盖着温润白光的手掌只是随意地、轻描淡写地朝着青石方向凌空一挥。
嗡——!
空气发出一声沉闷的颤鸣。一道凝练如匹练的白色气劲脱手而出,速度快如闪电,撕裂空气,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破空声,精准地轰击在青石表面!
轰隆!
一声爆响,碎石飞溅!烟尘弥漫中,那块坚硬的青石中央,赫然出现了一个海碗大小、边缘光滑的贯穿孔洞!孔洞周围的石质呈现出高温熔融般的琉璃化光泽。
整个操场死寂一片。只有碎石落地的噼啪声和众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就是灵气!这就是他们的班主任卫炎!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蕴含着何等恐怖的力量!李亚红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鼓里轰鸣。他看着那块被轻易洞穿的青石,又看向卫炎那只已经恢复普通模样的手掌,一股难以遏制的渴望在心底疯狂滋长。力量!这就是掌控力量的感觉!
“灵气境,是登堂入室的第一步。”卫炎收回手,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初期,引气入体,淬炼筋骨,力增数倍;中期,灵气充盈四肢百骸,可短暂爆发,开碑裂石;后期,灵气运转圆融,凝而不散,可初步凝聚武器护甲;巅峰,”他顿了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夜子明和几个前排气息明显更凝练的学生,“灵气充盈如江河奔涌,收发由心,已触摸到更高层次的门槛——道气境的门槛。”
他一边讲解,一边缓步在队列前踱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打着每个学生的心弦。
“道气境,灵气化生为更精纯、更接近天地本源的道气。瞬移腾挪,只在咫尺一念;对灵气的掌控臻至化境,可反弹,可转化,甚至……”他脚步停在队列前方,目光投向远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凝聚出拥有灵性的小型兽宠,如臂使指。”
操场上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几十颗年轻心脏激烈跳动的声音。道气境!瞬移!反弹攻击!凝聚兽宠!这些只存在于传说和教科书里的描述,此刻从卫炎口中平淡道出,却带着一种令人神往的真实感。那是他们仰望的山巅。
“至于山海境……”卫炎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些悠远,“那是真正的大能之境。开辟自身空间小世界,掌中山海,翻覆由心。凝聚的兽宠,亦拥有翻天覆地之威。那是足以坐镇一方的强者,行走的威慑。”
他不再多说,但那寥寥数语勾勒出的景象,已足够让少年们心驰神往,呼吸急促。山海境,对他们而言,如同云端之上的神祇。
“好高骛远,不如脚踏实地。”卫炎的声音陡然转回,带着一种令人清醒的冷冽,“现在,感受你们体内的气!引导它,尝试让它回应你们的意志!”
训练正式开始。大部分学生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努力感应着体内那若有似无的、被称为“气感”的微弱热流,尝试着按照基础导引术的路径运转。演武区里,少数几个已有基础的学生,则开始对着木桩练习最基础的灵气运用——将微弱的灵气灌注拳脚,击打在木桩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李亚红盘膝坐在地上,努力摒弃杂念,按照记忆中的导引法门,试图去捕捉丹田处那一丝微弱的热流。他能感觉到它,像一条滑溜的游鱼,难以捉摸。他集中精神,用意念去牵引,那股热流却忽东忽西,难以汇聚。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他睁开眼,看到前排的夜子明正对着木桩练习。夜子明的动作流畅而精准,每一次出拳或踢腿,都带着清晰的破风声,拳脚与木桩接触的瞬间,能隐约看到一层极其稀薄、近乎透明的白色光晕一闪而逝。他的木桩上,已经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凹痕。
另一边,齐天鸿低吼一声,像一头蛮牛般冲向一根木桩,钵盂大的拳头带着一股悍勇的气势狠狠砸下!
咚!
一声闷响,木桩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顶端留下一个浅浅的拳印,木屑纷飞。齐天鸿甩了甩有些发红的拳头,咧开嘴笑了,显然对自己这一拳的威力颇为满意。他拳头上同样有微弱的灵气光芒一闪而过,虽然粗糙,但力量感十足。
端子木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着木桩猛练,他站在演武区的角落,对着空气缓慢地出掌、收掌。动作看似随意,甚至有些慢悠悠,但李亚红注意到,端子木每一次手掌挥动,他面前的空气都会产生一丝微不可查的扭曲,仿佛有极寒的气息掠过,连光线都发生了细微的折射。他脚下的砂石表面,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看什么呢?”端子木察觉到李亚红的目光,停下动作,走了过来。他额角也渗着细密的汗珠,气息比平时略快一些。
“没什么。”李亚红摇摇头,看着自己毫无反应的双手,声音有些低沉,“感觉……好难。明明能感觉到一点热流,就是抓不住,更别说凝聚了。”他尝试着学齐天鸿那样猛地挥出一拳,除了带起一阵拳风,什么变化也没有。
端子木在他旁边坐下,拿起旁边一瓶水灌了几口,然后看着李亚红:“急什么。你以为人人都是夜子明那种怪物?”他瞥了一眼远处那个动作依旧一丝不苟的身影,“卫老师不是说了,循序渐进。感应、引导、蓄积,然后才是运用爆发。你现在连‘蓄积’的门槛都还没摸到,就想像齐天那蛮牛一样砸出坑?”
李亚红苦笑了一下。道理他都懂,但看着别人或多或少都有了进展,自己却还在原地踏步,那种焦灼感挥之不去。他下意识地看向队伍另一侧,燕飞独自一人盘膝坐在一棵老槐树的阴影下,闭着眼睛,仿佛与周遭的喧嚣隔绝。他坐得异常端正,呼吸悠长而平稳,几乎微不可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清秀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亚红敏锐地察觉到,燕飞周围的空气流动似乎比别处更慢,更沉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梳理过,连飘落的树叶在靠近他身体尺许范围时,轨迹都发生了微不可查的偏转。
这家伙……李亚红心中微动,燕飞对气息的掌控似乎异常精妙,走的是一种与他们截然不同的路子。
“别看了,燕飞那小子怪胎一个。”端子木显然也注意到了李亚红的视线,撇撇嘴,“他那是家传的龟息路子,讲究静水深流,跟我们这种硬桥硬马的不一样。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自己的‘气’捋顺吧。”
李亚红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浮躁,重新闭上眼睛,将意念沉入丹田。这一次,他不再急于求成地去“抓”那股热流,而是尝试着去“倾听”,去“感受”它在体内的自然流动轨迹。摒弃了急躁的意念牵引,那股微弱的热流反而变得清晰了一些,像一条温顺的小溪,在特定的经络路径中缓缓流淌。虽然依旧微弱,但似乎……更听话了一点?
就在他心神稍定,沉浸在这种缓慢的引导状态中时,一个略显尖锐、带着刻意亲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哎呀,亚红同学,还在努力感应呢?真是刻苦啊!”
李亚红睁开眼,只见一个身材不高、脸上堆着过分热情笑容的男生站在旁边,正是学生会的干事孙小川。他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板,目光却越过李亚红,带着毫不掩饰的讨好,投向不远处正在指导另一个学生动作的夜子明。
“子明会长刚才还特意提到你呢,”孙小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学生都隐约听到,“说亚红同学……嗯,基础虽然薄弱了点,但这份坚持的精神值得肯定。”他脸上的笑容像一张精心画上去的面具,话里的意味却让人格外不舒服。
李亚红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这种“肯定”,带着居高临下的施舍和暗藏的轻视。他看向夜子明,对方似乎并未留意这边,依旧专注地指导着那个学生,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但李亚红捕捉到了,在孙小川说话时,夜子明嘴角那抹熟悉的、带着玩味和掌控感的弧度,几不可察地加深了一瞬。
一股无名火在李亚红心底悄然升起,又被强行压了下去。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孙小川一眼,没有接话,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对方聒噪的声音隔绝在外。
“切,不识好歹……”孙小川讨了个没趣,低声嘟囔了一句,悻悻地走开,继续他的“巡视”工作去了。
上午的体能和灵气感应训练结束,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向食堂。李亚红和端子木、齐天鸿、燕飞四人走在最后。
“呸!那个孙小川,狗腿子一个!”齐天鸿愤愤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刚才孙小川那阴阳怪气的话他也听到了,“夜子明指使他来恶心人的吧?妈的,真想一拳把他那假笑的脸砸平!”
“省省力气吧。”端子木双手插在练功服口袋里,语气冷淡,“打了他,正好给夜子明递刀子。卫老师能压一次,还能次次都压得住?”
“那就这么忍着?”齐天鸿梗着脖子。
“实力。”一直沉默的燕飞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得像山涧的泉水,“有实力,就没人敢惹。”他说话时,目光平静地掠过远处夜子明被一群干事簇拥着的背影。
李亚红默默地走着,咀嚼着燕飞的话。他摸了摸自己依旧毫无灵气波动的手掌,上午被孙小川激起的憋闷感,此刻化作了更深的、沉甸甸的渴望,沉在心底。他需要力量,需要能够挺直腰杆、不被随意评头论足的力量。
下午是实战对练课,地点依旧是演武场。砂石地面在午后阳光的炙烤下蒸腾着热气。学生们被分成两人一组,在划定的区域内进行基础格斗技法的对练。
“嘿嘿,亚红,咱俩一组!”齐天鸿摩拳擦掌,咧着嘴凑过来,眼中闪烁着兴奋好战的光芒。他本就比李亚红高大半个头,此刻穿着贴身的练功服,更显得肌肉虬结,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李亚红点点头,摆好基础格斗架势。他知道齐天鸿的力量和爆发力在同龄人中绝对顶尖,自己必须依靠更灵活的身法和技巧周旋。
“小心了!”齐天鸿低吼一声,没有任何花哨,一个箭步冲来,右拳带着沉闷的风声直捣李亚红胸口!这一拳又快又猛,显然是将上午练习的粗浅灵气运用也加了进去,拳锋处隐隐有微弱的气流汇聚。
李亚红瞳孔微缩,不敢硬接,腰身猛地一拧,脚下步伐交错,险之又险地侧身避过。拳风擦着他的衣襟掠过,刮得皮肤生疼。
“好!”齐天鸿见一拳落空,不怒反笑,攻势更猛。他双拳连环,如同两柄沉重的战锤,大开大阖,每一击都势大力沉,逼得李亚红连连后退,只能依靠灵活的步法和格挡勉强招架。砂石地面上被齐天鸿沉重的脚步踏出一个个浅坑。
砰!李亚红架住齐天鸿一记凶狠的肘击,巨大的力量震得他双臂发麻,脚下不稳,踉跄着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滚烫的砂石上,瞬间蒸腾起一小片白气。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纯粹的肉身力量对抗,他完全处于下风。
“哈哈,再来!”齐天鸿打得兴起,再次扑上。
这一次,李亚红没有再退。他看着齐天鸿带着沛然力量冲来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猛地吸一口气,将全部意念沉入丹田,疯狂地去催动、去挤压那股微弱的热流!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引导,他要将它逼出来,凝聚起来,哪怕只有一瞬间!
丹田处那股温顺的热流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强烈的意志和不惜代价的催逼,骤然变得狂暴!它不再沿着导引的路径流淌,而是像一匹受惊的野马,在狭窄的经脉通道里左冲右突!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从小腹蔓延开来!李亚红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凝聚到一半的意念瞬间溃散,刚刚强行提起的一口气也泄了。
完了!看着齐天鸿那越来越近、带着无匹力量的拳头,李亚红心中一片冰凉。这一下若是砸实了,非得在床上躺几天不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无声无息地搭在了李亚红的左肩上。
一股温润、浑厚、如同大地般磅礴的力量,瞬间从那手掌涌入李亚红体内。这股力量是如此的精纯和强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如同一位高明的牧马人,轻而易举地便安抚驯服了李亚红体内那匹狂暴的“野马”。那股在经脉中左冲右突、带来撕裂痛楚的热流,在这股外来力量的引导下,如同百川归海,瞬间被梳理得温顺平和,重新回归到正确的导引路径之中。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李亚红煞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身体也不再颤抖。他甚至感觉那股被强行梳理过的热流,似乎比之前更凝练了一丝。
与此同时,齐天鸿那势在必得的一拳,在距离李亚红胸口不足半尺的地方,被另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掌稳稳挡住。
啪!
一声轻响,如同拍打在厚厚的皮革上。齐天鸿那足以撼动木桩的凶猛拳劲,撞上那只手掌的瞬间,竟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没有激起一丝气浪。
李亚红猛地扭头。
班主任卫炎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身旁。他一只手搭在李亚红的肩头,另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挡下了齐天鸿的拳头,身形稳如山岳,连衣角都没有飘动一下。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平静地看着惊愕的齐天鸿,又转向心有余悸的李亚红。
“欲速则不达。”卫炎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洪钟大吕,敲在李亚红心头,“灵气运转,首重心境平和,意念专一。强行催逼,轻则气脉受损,重则根基尽毁。”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李亚红的身体,看到他刚才体内那番危险的景象。
“是……是,卫老师!”李亚红连忙低头,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冒了出来,心中充满了后怕和感激。
卫炎松开手,那股温润的力量也随之消失。他看向还有些发懵的齐天鸿:“力量不错,但发力过于刚猛直接,不懂收束,浪费了至少三成。下次出拳,试着留一分力,让灵气在击中目标的瞬间再爆发。”
“哦……哦!明白了,卫老师!”齐天鸿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应道。
卫炎没再多说,转身走向其他小组。仿佛刚才那惊险一幕和神乎其技的出手,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李亚红站在原地,感受着肩头那残留的、令人安心的力量余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重新恢复平静、却似乎多了一丝韧性的丹田。他抬起头,望向卫炎那沉稳如山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重和坚定。
引路人……真正的引路人,原来在这里。
远处树荫下,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夜子明,缓缓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落在李亚红身上,又扫过卫炎离去的方向,最后停留在李亚红那只似乎并无异常的左肩上。他嘴角那抹习惯性的、掌控一切的弧度,第一次微微收敛,变得有些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