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萧向北年少相识,可跟他最先有婚约的却是周轻语。
只是后来周家背信弃义,毁了两家的婚约,将周轻语嫁给了更为位高权重的老永王。
萧向北心死后在一场春日宴上与我一见钟情。
他曾日日踏着暮色为我采来一捧清晨最娇艳的花。
也曾为了坚持要娶我,跟家里大吵一架,甚至被罚跪祠堂,跪坏了一双腿都不肯妥协。
大婚那日,十里红妆更是惹的全城少女都妒红了眼睛。
可一切美好都在三年前的那场灾祸中戛然而止。
周轻语死的惨烈,而我也从此失去了我的爱人。
头皮传来被撕裂的疼,而我却没有传出半声求饶声。
但我这样倔强的神情却更像是惹恼了萧向北。
他重重一脚踹向我柔软的小腹:“沈知意!你现在摆出这幅委屈可怜的样子给谁看?还是说你以为我还会被你心软蒙蔽?!”
男人眼角赤红,看向我的目光如同野兽。
他的所有理智在知道周轻语被虐杀那一天就彻底没有了。
他偏执的认为要是没有我,一切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是我刻意嫉妒周轻语,才会用一条手帕,设计她死于非命。
“萧向北,当年的事我已经陈述过无数次,那条手绢并非出自我手,你只是不信我罢了。”
我嘴角勾起凄凉的笑意。
年少夫妻数载。
我太了解眼前男人的脆弱和软肋。
白月光已死,往日珍爱的朱砂痣如今就变成了脏污又恶心的蚊子血。
“你竟然还敢提起当年?!”
看见我脸上似讽似讥的笑,似乎是被说中了心事般,萧向北双眼痛苦到血红。
“说到底你不过是妒恨轻语与我当年的情分,见不得我对她有一丝照拂,所以才想出这种毒计,借蛮族之手除掉她,好坐稳你这将军夫人的位置!”
男人捏起我的下颌,力道大到几乎要将我捏碎。
“今日是我和轻语大喜的日子,我就是要让你亲眼看见我跟她喜结连理!”
我被扯着头皮硬拽到了喜堂。
而上面赫然摆放的,正是周轻语的牌位。
牌位上面连边角都被人摩挲的圆滑无比,看得出这三年萧向北是有多想念与珍惜她。
这让我心头还是难以自抑的浮现出隐痛。
“你放开我!我凭什么要跪她!我没有错!有错的是你!”
我奋力挣扎着。
只是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滴滴落下。
当年明明我和周轻语都是受害者,选择权从来都不在我一个弱女子手中。
可所有人还是一股脑的将错堆在我身上,仿佛只是因为我活下来就犯了什么大错。
况且我沈家满门忠烈,只跪天地君亲师。
十年前他们就战死沙场,如今我更不能堕了他们的气节。
可面对我的反抗,萧向北只觉得我在侮辱周轻语的灵位。
“你害死了她,却连给她磕头都不愿意,你果然是个没有心的毒妇!”
说罢,他便毫不留情的一脚踩上了我的右腿。
腿骨发出咔哒的骨裂声,疼到我顿时汗如雨下。
“既然不想跪,那这腿也就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