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魏青拱手,低声道:"回公子,那些乞儿是城南“鬼手帮”的人,这帮人表面装乞讨,实则替人干些收账、盯梢的脏活。

领头的姓李,脸上有一道疤,前年因伤人被官府通缉,不知怎么就和鬼手帮搭上了线。”

傅砚修指尖轻叩案几,乌木拐杖斜倚在桌边,拐角处还沾着未擦净的泥渍“鬼手帮的人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想要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就得先摸清他们的底细。”

傅砚修目光微沉,指尖在案几上叩出轻缓却不容置疑的节奏:“鬼手帮虽然是一群市井闲汗集结而成,但也并非穷凶恶极之徒。”

“公子的意思是?”

“你递个消息给魏安,让他想办法混入鬼手帮取得他们的信任。”

“是,公子。”

魏青行礼后退下。

他和魏安都是孤儿,幼时被傅将军收养,因着和傅砚修年岁相当,便一直留在他身边。

将军府出事后,他留在傅砚修身边照顾,而魏安则一直在外打探消息。

是夜,满堂春三楼最里间的包厢。

有三人围桌而坐。

其中一着华衣锦服的男子倚在软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玉扳指,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不是说,对付一个残废,鬼手帮的人绰绰有余,可结果呢?他们连傅砚修的衣角都没碰到。”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闻声,穿着藏蓝色长袍的男人忙跪倒在地,额头抵在地板上,声音里带着惶恐与颤抖:

“大人息怒!此事......此事确实是小人疏忽,鬼手帮虽然不是什么江湖大派,但行事向来利落,我们给的银子也不少,按理说不会出什么岔子。

就是没想到,那傅砚修废了腿竟还有如此本事,他身边那个护卫也是个厉害的,折了好几个弟兄。”

华服男子冷哼一声,手指一弹,那枚玉扳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光,啪地一声摔落在地。

当即四分五裂。

“废物。”

他语气淡漠,透着刺骨寒意:“区区一个残废,竟也值得你接连二三的失手。”

“若非殿下念在你们以往还有几分功劳,今日便叫你血溅当场!”

“谢大人不杀之恩!”藏蓝长袍男子额头抵得更低,身子微微发颤,“属下......属下会再联系鬼手帮的人,一定将功补过!”

华服男子不语,转而看向坐在窗边的另一人。

那是个身着灰色布衣的中年男子,面容普通,毫不起眼,若非坐在这包厢之中,几乎无人会多看他一眼。

“先生,你怎么看?”华服男子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

被唤先生的中年男子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声道:“大人,徐某觉得,这段时间不宜再动手。”

“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大人明鉴。”徐先生点头。

“将军府虽然没了,但傅家军的旧部还在,朝中更是有不少旧臣想要重查傅家一案。”

“今日,傅砚修和鬼手帮的人打了照面,心里只怕是已经起了疑,若是再行动失败,难保他不会顺藤摸瓜查到些什么,他父亲的案子不算什么,若是让他知道当年之事,于殿下才是不利。”

华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缓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换个法,明着来不行,那就暗着来,徐先生,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沉默片刻,徐先生道:“听闻永宁侯府的大姑娘去寻那傅砚修了?”

“先生消息果真灵通,此事殿下已经让我在查了,也不知这永宁侯是教女无方还是和傅家小儿一直暗中有所勾连。”

徐先生哼笑了声:“永宁侯一向胆小如鼠,傅家出事,他跟个鹌鹑似的,屁都不敢放一个,不过,倒是生了个有情有义的女儿。”

“大人方才不是问有没有什么主子吗?徐某觉着,这沈家女,或许可以为咱们所用。”

藏蓝长袍男子从地上爬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声道:“大人,那鬼手帮那边......”

“鬼手帮?”华服男子冷笑一声,“经手了此事的人,全部处理干净。”

“是,大人!”两人齐声应道,眼中皆是一片阴狠。

窗外,夜色渐深,满堂春内依旧灯火通明,丝竹声声,仿佛一场风暴正在这繁华之下,悄然酝酿。

翌日。

沈裳梨几人早早的就起了身。

因着昨日之事,姚氏眼里满是担忧。

“修儿,要不改日再去吧,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们。”

傅砚修宽慰道:“母亲,幼时练武,您一直都教导儿子不可因为遇到挫就轻易退缩,练武是如此,行军打仗是如此,那今日孩儿求医问药自然也是如此。”

姚氏听罢,没有再劝,只让他们在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早点回来。

傅砚修拱了拱手:“孩儿知道。”

待上了马车,沈裳梨第一时间看向傅砚修,问:“昨日之事,魏青可有查到些什么?”

傅砚修神色微顿,随后低声道:“昨日在街市上闹事的那群乞丐是鬼手帮的人,不过他们通常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真正想要对付我的,另有其人。”

“鬼手帮。”

沈裳梨喃喃着,仔细回想着书中的剧情,却发现没有和这个有关的记忆。

这莫非就是她来到这里后产生的蝴蝶效应?

傅砚修看着她:“阿梨,此事并非一日两日能够查清楚的,你无需多虑。”

沈裳梨轻轻点头,想到什么,又冲着傅砚修开口:“砚修哥哥,如果没有头绪,你可以试着从镇北侯入手。”

看小说时,后面的剧情她基本是跳着看的,只隐约记得,傅将军一案牵扯出了不少人,其中一人便是镇北侯。

傅砚修:“阿梨,你怎么突然让我注意镇北侯?”

“我......”

沈裳梨支吾着不知如何解释。

此时,魏青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姑娘可能不知,镇北侯与我家将军曾在边关并肩作战,只是他因陈年旧疾,早早的就卸了兵权,近几年,老侯爷一心求仙问道,早就不理凡尘之事了。”

沈裳梨拧眉。

难道真的是她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