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蜂巢死里逃生后,苏卓翔在主神空间短暂停留的十几分钟里,神经始终绷得像弦。他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红后主板兑换奖励点后的虚空,那笔3500点的“巨款”,是用命搏来的筹码。每当视线扫过身旁的郑吒——那个在《无限恐怖》原著里如战神般的男人,苏卓翔总会想起电影里郑吒后期的强大,可现在,他们都只是刚起步的“轮回新人”。

“下一场是《咒怨》……”戴眼镜的年轻人,苏卓翔私下叫他小林,正抱着兑换的“基础灵视眼镜”反复研究,镜片后的眼睛满是惧色,“听说那房子里全是怨魂,碰一下就死,咱们这点奖励点兑换的能力,够看吗?”

壮汉叫老刀,兑换完初级格斗术后,正对着空气挥拳,拳风猎猎,肌肉块随着动作滚动,听到小林的话,咧开嘴笑:“怕个鸟!老子这拳头硬得很,管他什么怨魂厉鬼,先揍一顿再说!”可笑声里,苏卓翔听出了一丝发虚——初级格斗术强化的是肉身,对灵体攻击效果未知,老刀心里也没底。

郑吒靠在光球旁,闭目养神的间隙,突然开口:“苏卓翔,你兑换的召唤兽……能对付灵体?”他没睁眼,可话语里的审视,让苏卓翔知道自己藏不住。

“嗯,低阶净灵狐,专门克制怨魂。”苏卓翔干脆坦白,净灵狐从他影子里飘出来,雪白的毛在主神空间的光线下泛着柔光,尾巴尖的淡金愈发明显,“影鼠负责探路,净灵狐主攻,我还兑了灵力亲和,能提前感知灵体。”

郑吒睁眼,眼中闪过赞赏:“你早有准备。”

“看过原著,知道下一场大概是什么。”苏卓翔低头,看着净灵狐在脚边打转,心里盘算着:原著里《咒怨》的死亡率极高,伽椰子、俊雄,还有各种隐藏怨魂,稍有不慎就会被抹杀,必须把每个配角的作用都盘活,团队活着,自己才能活得更久。

主神光球的传送倒计时结束,苏卓翔只觉眼前一白,再睁眼时,自己站在日式古宅的庭院里。潮湿的泥土味混着腐木的腥气,顺着鼻腔往里钻,比蜂巢的消毒水味更让人恶心。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云层低得像要砸下来,庭院里的樱花树开得妖异,花瓣红得滴血,风一吹,纷纷扬扬洒在青石板路上,像是一场血色的雨。

“这、这就是《咒怨》的房子?”小林的声音带着颤,灵视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我……我看到好多影子,在房子里飘!”

老刀握紧拳头,关节泛白:“老子怎么浑身发冷……这破地方邪门得很!”

郑吒抽出腰间不知何时兑换的唐刀,刀身映着他的脸,冷硬又坚定:“别分散,跟紧我。”

苏卓翔放出影鼠,小家伙瞬间没入阴影,红宝石眼睛在黑暗里闪烁,将四周的画面传递到他脑海——古宅的走廊里,怨魂的影子像墨汁般流淌,楼梯拐角处,一个小男孩的身影时隐时现,正是俊雄。

“先探路,影鼠说一楼走廊有怨魂游荡,二楼有个小男孩的灵体,三楼……三楼阴气最重,可能是伽椰子的本体所在。”苏卓翔低声汇报,同时放出净灵狐,让它在周身游走,淡金色的光晕如一层保护膜,将四周不断涌来的阴气隔开些许。

众人刚踏入玄关,“滋啦——”一声,电灯忽明忽暗,惨白的光映得墙壁上的浮世绘扭曲变形,像是恶鬼的脸。紧接着,一阵小孩的笑声从天花板传来,空灵又诡异,听得人头皮发麻。

“在二楼!”小林尖叫,灵视眼镜里,一个小男孩的轮廓从楼梯扶手处显现,正是俊雄。他穿着蓝白校服,脸色惨白如纸,嘴角咧到耳根,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黑暗,手里还拽着个破旧的布偶,布偶的脸和他如出一辙。

俊雄张开嘴,发出高频尖啸,音波如实质利刃,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小林瞬间耳鸣,灵视眼镜差点脱落。老刀被这股音波冲得气血翻涌,踉跄后退两步,胸口泛起青紫色咒印雏形。

苏卓翔迅速调动灵力,让净灵狐在周身形成灵力屏障,淡金色光晕将音波削弱,众人这才勉强稳住身形。“别慌!这是音波攻击,用灵力罩抵消!”他大喊,同时观察俊雄后续动作。

见音波未起效,俊雄把布偶往地上一砸,布偶瞬间膨胀数倍,化作长满黑毛的巨型怪物,四肢如藤蔓般扭曲伸展,抓向老刀。老刀本能挥拳,却发现拳头打在黑毛上像陷入泥潭,力量被疯狂吞噬,手臂上瞬间爬满咒文。

“物理攻击没用!郑吒,用内力斩布偶核心!”苏卓翔急喊。郑吒唐刀出鞘,初级内力灌注刀身,劈向布偶胸口缠满黑发的符咒——那是布偶核心。刀光闪过,符咒破碎,巨型布偶“轰”地变回原样,瘫在地上成了破布团。

俊雄身影虚化,众人脚下地板开始错位,小林被卷入扭曲空间,只剩惨叫传出。苏卓翔开启基因锁,五感捕捉空间波动轨迹,指挥净灵狐咬住空间裂缝边缘,淡金色灵力如针线,强行将裂缝缝合。小林摔回现实,脸色惨白,灵视眼镜也因空间挤压出现裂纹。

“这小鬼攻击花样太多!得速战速决!”老刀抹了把额头冷汗,郑吒的唐刀再次劈向俊雄本体,刀身内力与净灵狐灵力形成夹攻之势。俊雄躲避间,布偶“啪”地裂开,露出里面缠着头发的符咒,正是伽椰子怨念载体,被苏卓翔抓住机会,让净灵狐一口咬碎。

“咒怨会附身!老刀你别乱跑!”郑吒的唐刀劈向俊雄残留的灵体,刀身附上了初级内力,泛起淡淡的光晕,将灵体砍得四分五裂,可那些碎片很快又聚拢,像甩不掉的影子。

苏卓翔盯着老刀胸口的咒印,净灵狐的灵力探过去,金色丝线缠住咒印,慢慢将其剥离。老刀疼得冷汗直冒,却咬着牙不吭声:“他娘的,这滋味比挨子弹还难受……”

小林在一旁瑟瑟发抖,却强撑着打开灵视眼镜,记录怨魂的行动轨迹:“苏哥,我、我能标记怨魂位置,你们看!”眼镜投射出的光影里,古宅的结构和怨魂分布清晰显现,三楼的阴影最浓,像个吞噬一切的黑洞。

解决完俊雄的试探,众人刚松口气,走廊尽头的衣柜突然“嘎吱”打开,无数黑发倾泻而下,伴随着女人的尖啸,伽椰子的怨魂如潮水般涌来。

苏卓翔的灵力亲和瞬间拉满,大脑被阴气冲击得生疼,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他咬着舌尖保持清醒,指挥净灵狐形成灵力罩,将众人护住。影鼠在前方乱窜,传递回的画面里,四面八方的怨魂都在往这里聚拢,墙壁渗出的血珠连成线,地板下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像是有无数双爪子在爬。

“不行,罩不住太久!”净灵狐的灵力在快速消耗,苏卓翔的额头沁满冷汗,基因锁的力量在体内翻涌,他知道,必须主动出击。

“郑吒,你主攻正面!老刀,你守右侧!小林,用灵视标记怨魂弱点!”苏卓翔一边发号施令,一边调动基因锁的力量,强化后的五感让他能“看”到怨魂的灵力脉络——伽椰子的本体藏在三楼,但这些围攻的怨魂,弱点都在胸口处的黑发团,那是怨念凝聚的核心。

郑吒的唐刀横扫,内力灌注的刀光如匹练,将正面的怨魂砍得溃散;老刀的拳头附上从郑吒那里学来的“寸劲”,虽然对灵体伤害有限,但能暂时打散怨魂的形态;小林的灵视眼镜闪烁不停,精准标记每个怨魂的弱点:“左边第三个,弱点在胸口!右边走廊尽头,有个怨魂的弱点……啊!它朝我扑过来了!”

苏卓翔召回净灵狐,小狐狸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小林身前的怨魂,将其核心的黑发团绞碎,怨魂发出刺耳的尖叫,消散前却在小林手臂上留下一道咒印。

“撑住!我们去三楼,解决伽椰子本体!”苏卓翔嘶吼,基因锁的力量让他的声音带着震颤,走廊里的阴气被这股气势冲得一滞。他知道,拖得越久,咒印积累越多,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阴气里。

三楼的楼梯弥漫着腐臭,每走一步,木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像是有怨魂在脚下拉扯。推开门的瞬间,浓重的阴气几乎将人掀翻,苏卓翔的净灵狐发出不安的呜咽,灵力罩出现细微的裂痕。

房间里,伽椰子的本体以扭曲的姿态贴在天花板上,长发如蛇般游动,眼睛里淌着黑血,嘴角咧出诡异的笑,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咒文,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众人的灵魂上。

伽椰子长发瞬间硬化,如钢针般射向众人。郑吒用唐刀格挡,火星四溅,刀身被崩出缺口;老刀用手臂硬抗,顿时皮开肉绽,咒印疯狂蔓延;小林躲避不及,被发丝贯穿小腿,疼得昏死过去。

苏卓翔开启基因锁,指挥净灵狐用灵力缠住发丝,硬生生将其扯断。断发落地化作黑雾,又开始侵蚀众人脚踝。

天花板浮现血色咒文,如活物般爬向众人,接触皮肤就燃起幽蓝火焰,郑吒的皮夹克瞬间碳化,后背被烧得血肉模糊。苏卓翔让净灵狐释放净化灵力,将咒文逐一焚烧,可每净化一道,伽椰子的怨力就增强一分,净灵狐的毛发都开始黯淡。

伽椰子张开嘴,喷出无数怨魂碎片,钻入众人眉心。郑吒只觉脑海中浮现被虐杀的画面,意识开始模糊;老刀青筋暴起,陷入狂暴状态,对着空气乱挥拳头;苏卓翔强忍灵魂剧痛,调动基因锁压制,同时让影鼠去探查房间暗角——他记得原著里,古宅地下藏着关键线索。

影鼠顺着阴气薄弱处,钻进地板裂缝,在地下室发现积灰的医疗箱。它用爪子扒开腐叶,咬出一份泛黄病例——正是伽椰子丈夫佐伯刚雄的精神病历,记载着他因精神分裂家暴妻儿的暴行,这才是伽椰子怨念爆发的根源!

“找到关键物品了!”苏卓翔通过契约感应到影鼠的发现,大喊着让净灵狐分出灵力,将病例拖回。病例现世的瞬间,伽椰子的怨力出现紊乱,攻击节奏暂缓。

伽椰子怨力暴走,房间空间彻底凝固,众人像被按在琥珀里,连呼吸都困难。苏卓翔耗尽基因锁力量,让净灵狐与病例产生的“因果之力”共鸣,病例上的文字化作金色锁链,缠住伽椰子本体。

“郑吒!机会!攻击核心!”苏卓翔声嘶力竭。郑吒咬碎舌尖,精血喷在唐刀上,刀身泛起血色光晕,劈向伽椰子腹部怨力球。净灵狐也化作光箭,直射核心,两股力量相撞,炸得房间支离破碎。

老刀和小林被震得摔倒在地,身上的咒印疯狂蔓延,小林的灵视眼镜摔碎,鲜血从七窍流出,却还在大喊:“苏哥!郑哥!别管我们,解决她!”

郑吒的唐刀再次劈出,内力与伽椰子的阴气碰撞,炸出刺眼的光,可伽椰子只是扭动身体,躲开攻击,长发如利刃般刺向郑吒,划破了他的皮夹克,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咒印瞬间蔓延。

苏卓翔的基因锁再次开启,五感放大到极致,他看到伽椰子的怨力球在崩溃边缘,只要再加一击——他捡起地上的碎玻璃,将基因锁的力量注入,化作利刃,冲向伽椰子腹部的核心。

“去死吧!”

玻璃刺入怨力球的瞬间,整个古宅陷入死寂,伽椰子的身体如泡沫般消散,只剩下漫天飞舞的黑发,和渐渐消散的阴气。

“叮!主线任务‘存活咒怨轮回’完成。基础奖励点800,全队存活额外奖励1500点已平分(每人375点)。”

“检测到击杀伽椰子本体,额外奖励2000点。”

“检测到特殊物品‘佐伯刚雄病例’,可兑换奖励点2000点,是否兑换?”

“检测到队员老刀、小林身负严重咒印,是否消耗500点奖励点治疗?”

苏卓翔没犹豫,选择“治疗”与“兑换病例”。一道白光闪过,老刀和小林的咒印消散,两人虚弱地咳出黑血,却还活着。影鼠叼着病例残骸,蹲在苏卓翔脚边邀功,净灵狐也因吸收伽椰子部分怨力,毛发变得更加蓬松,尾巴尖的淡金几乎凝成实质——这是隐性强化,后续能力有望突破。

“苏哥……谢了……”小林勉强挤出个笑,老刀别过脸,瓮声瓮气:“老子记住这份情了……”

郑吒擦去嘴角的血,看着苏卓翔:“你小子,够狠,也够稳。”他的唐刀上还沾着伽椰子的怨力,却掩不住眼里的赞赏。

苏卓翔看着自己剩余的奖励点:3500(初始) + 800 + 375 + 2000(本体奖励) + 2000(病例兑换) - 500(治疗) = 7175点。加上净灵狐的隐性强化,他知道,下一场轮回,筹码更重了。

净灵狐和影鼠依偎在他脚边,古宅的阴影彻底消散,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可苏卓翔知道,这只是无限轮回里的一站。

他望向主神光球,眼底的光比之前更亮——藏锋于召唤,露刃于生死,这无尽的恐怖轮回,他要一步步,走到最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