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和萧君黎一个受伤的手下坐在外面赶车。
乔嘉茵坐在车里这才发现萧君黎也负了伤。
胳膊上的刀口往外渗着血。
“你没事吧?要不送你去医馆?”
她有些好奇,萧君黎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人追杀?
他接手萧家产业后,将昔日萧方强占的良田尽数归还百姓。
整顿家业时定下章法,绝不许萧家再效仿二叔那样横行乡里。
还开放了曾被萧方垄断的米行、酒坊、药铺等营生,允许各家公平经营。
城中百姓纷纷赞叹,萧家这回总算出了位有良心的主事人。
“不用。”
萧君黎捂着伤口,满头大汗,“烦请乔姑娘送我去城南的一处宅院。”
乔嘉茵应下,还是忍不住问了他被黑衣人追杀的缘由。
萧君黎告诉她,这都是他二叔萧方造下的孽。
萧方在世时,曾与临城另两家小有权势之人沆瀣一气,做了不少鱼肉百姓的事。
如今他接管萧家力行整顿,自然断了那两家的财路。
所以才会容不下他。
乔嘉茵听完对他有那么一丝丝同情,但到了萧君黎说的宅院后又满腔郁愤。
有钱人真可恨啊!
闲的没事买这么大一座宅子空着?
这样气派的宅子,她不知再努力多少年才能住上?
由于萧君黎和仅剩的一个手下都受着伤。
乔嘉茵只能派绫罗去请大夫过来。
“今日多谢乔姑娘出手搭救。”
大夫给萧君黎包扎好伤口后,他温声说道。
“唉——”
乔嘉茵纠正他的话,“是你连累我的。”
他轻笑一声,点了点头:“对,按理说,我们该仇视对方,没想到乔姑娘还是帮了我。”
他二叔死于乔嘉茵亲弟弟之手,乔父死于萧家之手。
他们应当誓不两立,不共戴天才对。
但萧君黎看得出来,她并不在乎乔家人的死活。
从醉仙楼第一次见面,她故意将矛盾往乔家父母身上引时,他就明白了。
乔嘉茵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我倒是不想帮你,但方才那样的情况下,我不帮行吗?”
她若一直坐在车里不出去,怕是车都要被劫了。
萧君黎面带歉意笑了笑:“今日确实是我连累了乔姑娘,姑娘想要多少报酬,尽可开口。”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马车被箭扎了那么多窟窿,对方怎么着也该给点赔点钱。
“我倒是还好,只是我的手下今日因为你,又是挨打又是跑腿的,怎么也该给些补偿吧?”
今日她们主仆俩没出事,是她自己够强。
若她们没什么自保的能力,今日就真被对方害惨了。
她们俩都该得到补偿。
她看向绫罗,朝对方微微挑眉:
“绫罗你说,给萧大掌柜跑腿请大夫,该要多少跑腿费?”
绫罗突然被点,有些怔愣,想了半天支支吾吾道:
“怎么着也得……一两吧?”
在她看来,跑腿出去请个大夫而已,要一两已经算昧着良心了。
乔嘉茵却是两眼一黑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
“什么一亿两?你这丫头张口就胡说八道呢?我大启国库也没这么多呢!”
绫罗:“?”
萧君黎:“……”
她看似严厉地呵斥绫罗一顿,转头又堆了笑脸:
“萧公子别生气,我这丫鬟没见过世面穷疯了,您给她一百两意思意思得了,嘿嘿。”
萧君黎听着她的话抿唇轻笑,点着头答应:“应该的。”
绫罗心里直突突,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嘟囔:
“主子,我没想要那么多……”
“要什么金手镯?!”
乔嘉茵突然拔高声音,回头看了眼桌上放着的金手镯:
“我发现你这人就是不知足,一百两还不够吗要什么金手镯?!”
桌上的金手镯是萧君黎脱掉外衫包扎伤口时拿出来的。
乔嘉茵只扫了一眼就惦记上了。
绫罗震惊又委屈地想解释:“我……”
“快闭嘴吧你!”乔嘉茵急忙打断她。
萧君黎失笑,扬起好看的唇角,拿起桌上放着的手镯端详:
“这镯子原是我今日巡查铺面时,见花样不俗,想拿回去送给二叔家的堂妹,既然姑娘喜欢,尽可拿去。”
“呃呵呵……你说这丫头真是的……”
乔嘉茵在绫罗身后不动声色拿胳膊杵她,示意她过去接下。
绫罗悄悄瞥她一眼,不自在地走过去,双手接下:“多谢萧大掌柜。”
萧君黎移目看向乔嘉茵:“那乔姑娘你呢?想要什么报酬?”
她脸上扬起笑意,似是认真想了想道:“我这人好说话多了,可不会张口就吓死人的胡来。
主要是为了救您,我的马车都被弄坏了,那可是我平日唯一代步,也是最喜欢的马车。
萧大掌柜就随便打发我二百两就行。
不过区区救命之恩,可千万别送什么玉佩类的贵重之物,我可是一点都不敢收。”
说着话,她眼睛还往对方腰间挂的玉佩瞟了一眼。
萧君黎又被她这番话逗笑,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玉佩随手取下递过去:
“乔姑娘看得上,是它的福气,还请务必收下,银两我也会一并奉上。”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乔嘉茵说着不好意思,手已经将玉佩接过来:
“既然萧大掌柜非要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极力压住上扬的嘴角,手持玉佩当着萧君黎的面就在烛灯上照了起来。
萧君黎非但不觉得她贪财,反而觉得她率真可爱。
随即命看管宅院的老管家取来银票奉上。
乔嘉茵美滋滋收了钱,就准备离开:
“既然收了萧大掌柜的钱,我们日后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今日只当没有见过,告辞。”
她拉着绫罗要走,身后萧君黎的声音响起:
“乔姑娘就这么急着和萧某撇清关系?”
乔嘉茵顿住脚步,脸上重新绽开笑容回过头:
“我和萧公子有仇啊!关系清算您也轻松不是?省的日后又多一个仇家。”
说完,她挥了挥手里的银票,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君黎看着她的背影,唇角都是笑意。
声音低低地道了句:“哪有那么容易?”
坐上马车,乔嘉茵把其中一百两抽出来给绫罗。
却见对方正将那个金手镯递过来。
“干什么?”乔嘉茵将银票塞进她手里,“这是为你讨的,就是你的了,好生拿着吧!”
绫罗惊愕不已,急忙推辞,却被乔嘉茵喝住,不许再推让。
两人回到家已是夜里亥时。
乔嘉茵推开大门准备进去时,却见门内站着满脸阴郁的景绽和朝她扑来的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