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就直说。”
湛薇微微皱眉。
“去你办公室说吧。”
顾泽环顾了一下，注意到了四周投来的吃瓜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决定去办公室。
湛薇没开口，走向办公室，算是默认了。
“薇薇，有件事我想求你。”
办公室只有两人，顾泽没什么顾虑了，在确认湛薇有在听他说话后，故作为难的姿态继续讲述。
“其实我回国的原因，是想完成我妈的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
“你知道的，大学的时候，我妈就特别喜欢你，后来我们分开后，我妈一直都在挂念你，每次通话的时候，都在责怪我把你弄丢了。”
顾泽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观察湛薇的表现，自然注意到她皱起的眉头，感受到她心中已经有些不悦。
但还是不愿意放弃：“她的心愿是让我把你娶回家，但我知道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假装我女朋友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她。”
“不能。”
湛薇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拒绝了。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之前的事情已经把老公惹毛了，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我知道这个请求让你很为难，但我还是开口了，只是因为，我妈她...”
顾泽说着，红了眼眶。
“她怎么了？”湛薇果然追问。
“她癌症晚期，这是她临死前的心愿，所以我刚回国第一时间没回家，而是来找你，就是想完成她的遗愿，但是，我知道怕是完不成了。”
顾泽流露出痛苦神色，泪水也掉落出来。
湛薇沉默了，脑海中飘过回忆，顾母曾经对她确实挺好的。
每次跟顾泽回家，她总是会准备很多湛薇爱吃的饭菜，早早的准备好各种零食，礼物。
没想到几年过去，她竟然得了癌症，不久就要与世长辞，还真是人生无常啊。
感受到了她的内心的挣扎，顾泽心中窃喜。
“这件事回头再说吧。”
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不再是像刚刚那般果断的拒绝，就有商量的余地，目的达成，顾泽识趣的退出了办公室。
晚上，湛薇刚进家门，就闻到香气扑鼻的饭菜。
如同往常一样，陆昭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看看这是什么，老公，生日快乐。”
陆昭接过礼物，打开，是一块儿价值不菲的手表。
手表的整体风格是奢华的未来感，跟陆昭很搭，很明显是用心精挑细选的。
但却不知为何，精美的礼物拿在手中，陆昭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开心。
“谢谢老婆，有心了。”
陆昭淡淡的回应，湛薇挂在脸上的笑容僵持住，可很快她就调整过来，在陆昭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快戴上试试，我来帮你戴。”
“挺合适的，很好看。”
“老公，我们切蛋糕吧，一起许个愿望。”
“蛋糕呀，已经扔掉了，吃饭吧。”
陆昭终于找到了不开心的原因。
隔夜的蛋糕，虽然看上去还是一样的诱人，但浅尝一口，已经变质了。
他和湛薇的婚姻是不是也一样呢？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都很正常，陆昭会每天准备好早餐，晚餐。
可又一切都很不正常，以前的陆昭欲望挺强的。
可这些天，哪怕换上最好看的睡衣在他面前万种风情，陆昭都不为所动。
他很少笑了，或者说，很久没笑了。
不再嬉皮笑脸的叫自己薇薇安，不会在自己下班后，贴心的帮自己换鞋子。
反而，越来越喜欢抽烟，有时候回到家，客厅已经被他弄的乌烟瘴气的。
湛薇偶尔会想，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陆昭他，是不是不爱自己了？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不可能不爱自己了。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爱自己，陆昭都不可能不爱的。
抽空带陆昭一起出去旅游散散心吧，湛薇默默下了决定。
平静的下午，陆昭正躺在沙发上刷视频，突然收到湛薇的消息。
原来是她早上去上班，电脑忘记拿了。
下午开会要用，给陆昭发消息让他帮忙送一下。
陆昭赶到湛薇公司的时候，没有进去。
以前都是如此，他和湛薇隐婚的消息，公司里也只有小部分人知道，例如张宇。
发消息给湛薇，却迟迟没有回复。
等了二十分钟，陆昭实在不耐烦了，才拿起电脑进去。
“你好先生，请问你找谁？”
“我找你们湛总。”
面对前台的询问，陆昭礼貌回应。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我给她送个东西就下来。”
“不好意思先生，没有预约不可以进的哦。”
前台小妹始终保持微笑服务。
“那你用座机给她办公室打个电话，她手机可能静音了。”
“先生对不起，我们湛总吩咐过，不允许我们往她办公室打电话的，您可以自行联系。”
这是前台小妹委婉拒绝的方式，毕竟想见他们湛总的人很多。
有些人湛总根本不认识，要是来个人找她，就给她打电话，那还不乱套了？
陆昭脸上浮现出不悦，却也不好发作，毕竟人家前台小妹也没办法，这种事不能迁就于她。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的传来：“怎么回事小李？”
前台小妹闻声望去：“顾总监好，这位先生想见湛总，说要给湛总送东西。”
陆昭神情呆滞，这位顾总监不是别人，正是顾泽。
一瞬间，仿佛天旋地转，陆昭只感觉脑袋昏昏的，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噢，湛总正在开会呢，陆先生是来送电脑的吧？可以交给我，我帮你转交给湛总，或者你也可以放前台，等湛总下来拿。没办法，我们公司有规定，外人是不能随意进出公司的，希望陆先生能理解。”
顾泽微笑着，眼神中满是得意，还有挑衅。
他此时此刻的姿态，仿佛是这个公司的主人一般，而陆昭则成了他口中的外人！
还真是讽刺啊！
此刻的顾泽，非常希望陆昭会冲动之下对他动手，最好像那天晚上一样，狠狠给自己两拳。
而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喊保安将他驱逐。
静静的欣赏着，陆昭在自己老婆的公司，被人驱逐的场景！
他喜欢看到陆昭难受到歇斯底里的样子。
可出乎意料的是，陆昭竟然平静的可怕，他所有的挑衅都仿佛没被看到一般。
陆昭指尖划过电脑外壳上贴着的猫咪贴纸——那是去年湛薇撒娇要他帮忙贴的“防丢标志”。
金属外壳冰凉刺骨，他轻轻放在前台大理石台面。
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听到一句：“听说陆先生求婚的时候，说要给心爱的妻子全世界？挺巧的，曾经在更衣室里，我也对我女朋友说过一样的话，看来我跟陆先生都是深情的人呢。”
陆昭离开的脚步骤然停顿，瞳孔猛缩，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指节捏的发白的拳头微微颤抖。
就在顾泽以为他终于忍不住就要出手的时候，陆昭暂停的脚步却又继续。
路过垃圾桶，随手扯下婚戒，没有一丝犹豫，更懒得多看一眼。
粘上屎的蛋糕，再甜都没法吃了。
而现在的湛薇，对于陆昭来说，就如同这样的蛋糕。
我已经亮出了底线，你却仍然触碰。
争吵已经没有意义，陆昭着手去准备离婚协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