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登等人刚将视线投向那个孩子,便被眼前一幕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骇然地看到,那个孩子手中的刀高高举起,又迅猛落下,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狠劲,仿佛眼前之人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刀起刀落间,鲜血飞溅。
那个孩子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脸上溅满了鲜血,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动作毫无半分犹豫,每一击都精准且有力,似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宣泄在这砍杀之中。
那一系列的举动,让敏登感觉眼前的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身经百战、冷酷无情的杀手。
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小孩吗?
下手竟如此狠毒!
看清楚被砍之人的脸后,敏登陡然瞪大了眼睛,瞳孔瞬间急剧收缩,满脸的惊愕与难以置信。此人竟是他花重金雇佣的老猫手下——狂牛。
敏登还记得,先前在自己的别墅区,狂牛像尊战神般杵在那儿,扛着沉重的重机枪,对着围上来的特警疯狂扫射。
铺天盖地的火力,打得那些特警根本无法靠近,那个家伙强悍的实力和疯狂的作战风格,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可现在,那个体型几乎是那个孩子两倍的壮汉狂牛,竟像只待宰的羔羊,被那个孩子生生砍下头颅?
这怎么可能?
敏登心中的疑惑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不息。
狂牛的战力他再清楚不过,在雇佣兵圈子里也是响当当的狠角色,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栽在一个孩子手里?
难道是狂牛遭了致命偷袭?还是中了什么陷阱?又或者,这孩子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强大势力?
一连串的疑问在敏登脑海中飞速盘旋,让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
就在这时,那个孩子猛地回过头来,目光扫过敏登一行人,眼里恰到好处地掠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漾起几分惊喜,扬声问道:“你们好!莫非你们是医疗队的同志?太好了!这是个坏人,我把他交给你们处理。”
敏登心头骤然一动,忙不迭压下刚要扬起的手势,示意手下切勿开枪。
一旦枪声响起,他们苦心经营的伪装便会彻底戳穿,后续麻烦定然接踵而至。
他略一沉吟,脸上迅速漾起和善的笑意,语气也刻意放得亲切温和,缓步上前问道:“小朋友,这人的头颅是你砍下来的?他是被谁所杀呀?”
那个孩子举着沾满血污的手,朝敏登虚弱地招了招,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仿佛还未从惊魂中挣脱:“同志,你靠近一些,我悄悄告诉你。”
这时,一名手下快步凑到敏登身旁,压低声音急道:“老板,这情形不对劲!千万别靠近他,这孩子邪门得很,绝非寻常孩童,留着必是祸患,不如赶紧解决掉他,咱们尽早脱身,免得节外生枝!”
另一名手下也跟着劝道:“是啊,老板,您看他方才下手的狠劲,绝非善类,万一他还有同伙潜伏在侧,咱们就麻烦了,不如直接动手吧!”
敏登眯起双眼,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他心中虽也掠过几分忌惮,但转念一想,这孩子就算有些手段,终究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能有多大能耐?难不成还能翻了天去?别说一个孩子,便是身强力壮的成年人遇上他们,也不过是片刻间便会殒命。
再看那个孩子的神情,既带着怯意,又像是憋着股报仇的执拗,或许是附近猎户的孩子,父母遭了狂牛的毒手,才会愤而砍下他的头颅。
何况,这个孩子瞧着瘦骨嶙峋,脖颈细细的,身形小小的,脑袋却显得格外大些,眼睛虽大却没什么神采,怎么看都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孩童。
再者说,多问几句总是好的,若能从对方口中套出些信息,既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还能将对方抓来当人质,助自己顺利转移。
这是一举两得。
至于后续如何处置,待会再做打算也不迟。
心念电转间,敏登暗暗打了个手势,示意手下按兵不动,先稳住这孩子再说。
随即,他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走上前轻轻握住孩子的胳膊,柔声道:“小朋友说得是,我们正是医疗队,你是不是受了伤?叔叔这就给你瞧瞧。”
然而,他话音刚落,咫尺之内,陈榕的动作快如闪电,甚至让人来不及捕捉他的身影。
他双手如两把坚硬的铁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将敏登的双手反扭过来,力量之大,让敏登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便被死死压制住。
与此同时,不知何时出现在陈榕手中的匕首,已然如毒蛇吐信般,精准且迅速地架在了敏登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轻轻贴上敏登的肌肤,一丝鲜血缓缓渗出。
几乎同一时刻,陈榕另一只手如鬼魅般探向敏登的口袋,速度快得如同幻影。
敏登只感觉眼前一花,口袋里的手枪便已被陈榕夺了过去。
紧接着,“唰”的一声,陈榕毫不犹豫地转身,手中的手枪已然对准敏登的手下。
“砰砰砰……”
枪声如爆豆般接连响起,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陈榕的手臂如机械般稳定且迅速地扣动扳机,每一次枪响,都伴随着敏登一个手下的惨叫。
敏登带来的七个手下,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有效的反应,便一个接一个地中弹,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接连倒了下去。
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愕与恐惧的神情,似乎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生命便已消逝。
敏登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愕然与难以置信,仿佛见了鬼一般。
玛德,被孩子骗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副瘦弱皮囊下,竟藏着如此骇人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