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我知道以前国霞确实是受了一些委屈。
鸡腿国霞也吃得,您别生气。
只不过孩子还小,难免想要吃点儿好的。
要不,您先把鸡翅膀给孩子吧,免得他一直吵闹,也影响大家吃饭。”
张秀兰心中一句脏话就快呼之欲出。
这些孽障,真是脸皮厚,外加心眼黑。
占便宜都占到自己老妈身上来了,心安理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张秀兰真是怀疑自己怀这些逆子的时候是不是吃了煤。
才把一个两个的生得良心黑得透透的。
“鸡翅膀给你儿子?那你老妈吃什么?”
张秀兰装作听不懂,一脸不理解的姿态反问李国平。
李国平被张秀兰这一反问,给整得不知道如何接话。
想了想,李国平才答道:
“妈,你都好几十岁了,怎么跟一个小孩子较劲?
这盘鸡肉多的是,一人至少也有好几块呢,鸡翅膀就留给宝兴,您吃鸡肉吧。”
张秀兰在此刻,脑海中就回忆起了上一世家里吃这些大菜时自己的境遇。
年轻的时候,自己为了孩子长身体,好的肉都给孩子们,自己吃鸡头鸡屁股。
年老以后,给孩子们当保姆,孩子们专门叮嘱她炖鸡要炖硬一点,不然不好吃,没一个人考虑自己牙都没几颗。
如今自己就给自己夹了一个鸡翅膀,子子孙孙就已经看不下去了。
张秀兰白眼一翻,直接把碗里的鸡翅膀又塞进嘴里啃了一大口,然后对李国平道:
“我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没义务,也没责任必须让给你们任何人。
你儿子是亲儿子,你妈好像就不是亲妈?
你老妈就活该吃差的吃剩的吗?
你们不乐意,可以自己开火做饭,单独一张桌子。
就是顿顿杀猪,我都不管。”
张秀兰这话直接刺中了徐金桂心里的疙瘩,她听到婆婆提到分家,马上就想借着这个话题做文章。
但还没开口,就被李国平一个眼神给按了回去。
李国平见老妈是铁了心不准备迁就孙子了,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闹。
面色铁青的坐了下去,一家人在沉默中吃完了这顿饭。
看着老妈对老大一家越发不善,老二李国安心中暗喜。
夜里两口子在被窝里,聊起白天的闹剧,是笑得浑身发抖。
“诶,你今天看到大哥大嫂的表情没?
简直比川剧变脸还精彩。
大嫂的脸都气得红到脖子根了。”
孙玉香八卦地描述着饭桌上的精彩瞬间,语气中满是嘲笑。
李国安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他叮嘱媳妇儿道:
“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可不能出风头。
等大哥一家把爸妈彻底惹毛,我工作的事儿就基本上稳妥了。
现在咱们就按兵不动,顺着爸妈的心意做事儿就对了。”
李国安平日里看着老老实实,其实背地里丝毫不比他大哥简单。
这两口子如今看准了爸妈和老大两口子之间的关系是剑拔弩张。
对他们来说,再也没有更好的机会去抢老爸玻璃厂岗位名额了。
而这边,老大两口子在饭桌子上再次败下阵,心里的怨气已经达到了顶峰。
“李国平,你今天什么意思?
明明老妈自己都提到了分开开火,不就是暗示我们可以分家吗?
你为什么要让我闭嘴?”
徐金桂刚把李宝兴哄睡着,就立即义愤填膺的质问李国平。
李国平一手摇着蒲扇,一手撑着头,侧躺在凉席上,不紧不慢地说:
“你急什么?
分家哪能说分就分?
这么随口一句就分了家,我们吃什么用什么?
我觉得现在老妈就是在故意用激将法,逼我们自己提分家。
这样她不给我们分家产,我们也没理由反驳。”
还别说,李国平这一番分析,还真就被徐金桂听进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口,对着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然后回到床边,压低声音道:
“你这么一说啊,我还真是觉得有点儿道理。
最近几个月,老妈就跟吃了炸药一样,一点就着。
跟她过去完全不是一个做派。
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感觉,老妈可能就是在打自己的算盘,逼我们主动说分家。”
李国平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态,补充道:
“你看到老二一家没,最近不管爸妈怎么作妖,他们都保持沉默。
说不定啊,就是得了老妈的默许,甚至有可能就是他们私底下商量好的。
等把我们分出去,老二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了老爸的名额。”
徐金桂一听,一脸厌恶的瞥了瞥老二他们房间的方向,嘴里啐了一口。
“呸,不要脸的老二两口子,竟然把小算盘打我们身上来了。
难怪生不出孩子。
你说得对,分家肯定得分,但是我们不能太着急。
况且老妈手里到底有多少存款也没摸清楚,仓促分家只会让我们损失更惨。
等我想想办法,先探探老两口的老底再说。”
自作聪明的李国平和徐金桂,通过一番绘声绘色的自我演绎,还真就讨论出了自认为最佳的方案。
而这边,张秀兰压根儿没工夫和几个儿子周旋。
她一心扑在自己的学习上。
除了每天去地里干农活,其余时间她都是在钻研自己的农业技术和养殖技术。
不仅如此,张秀兰还主动去村委会打听消息,只要有县里的农业技术人员过来讲课,她不管再忙都要抽出时间去学习。
根据上一世的记忆,大概就在两年后,他们这一片就会成为农业示范区域。
到时候会有很多扶持政策和机会。
她必须把这个机会给抓住。
看着自家老妈一反常态的各种举动,家里的人都在暗中观察,不敢轻举妄动。
除了李有财,其他人都以为张秀兰这是在和众人置气,故意疏远儿女。
为了不惹恼张秀兰,老大两口子也在过去好吃懒做的做派上稍微收敛了一些。
老二和孙玉香更是早出晚归,做出一副勤奋刻苦的模样。
生怕老妈觉得他们不上进,再把工作名额留给老大。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个月,直到徐金桂到了预产期,一屋子人这才又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