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只见院中站着一名青年。约莫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朱红酒葫芦,背负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他面容俊朗,剑眉星目,此刻却带着几分醉醺醺的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出鞘的利剑,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许七夜。

“阁下是?”许七夜感觉此人气息锋锐,竟有六品巅峰的修为,而且根基极为扎实,绝非寻常武夫。

“好说!”青衫剑客拍了一下酒葫芦,朗声道,“江湖散人,楚元缜!听说京城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一脚踹翻刑部,御前金光护美人,还能把地宗妖人烤成焦炭!特来...讨教几招!”他眼中战意熊熊燃烧,醉意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楚元缜?!许七夜心中一动。这不是原著中那位性格疏狂、剑法超绝、手持地书碎片“人”字卷的侠客吗?他怎么提前找上门了?

“讨教?”许七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这小院刚修好,可经不起折腾。”

“无妨!”楚元缜豪迈一笑,解下背后长剑,连鞘插在地上,“咱们文比!不动真气,只比招式!小爷我新悟了一式剑招,正愁没人试剑!你若能接下,葫芦里这‘醉千秋’分你一半!若接不下嘛...”他嘿嘿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就把你烤妖人的法子告诉我下酒!”

许七夜看着这个嗜酒如命、狂放不羁的剑客,也被他勾起了兴趣。“比招式?有意思。好,我就陪你玩玩。不过,我不用兵器。”他负手而立,气定神闲。

“爽快!”楚元缜眼睛更亮,也不客气,并指如剑,一股无形的锋锐剑意瞬间锁定许七夜!“小心了!接我‘醉里挑灯看剑’!”

话音落,他身形微晃,如同醉汉踉跄,手指却快如闪电般点出!刹那间,仿佛有无数道虚幻的剑影凭空出现,带着迷离的醉意和森然的杀机,从四面八方刺向许七夜周身要害!虚虚实实,变幻莫测,让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这正是楚元缜糅合醉意与剑意创出的奇招!

面对这精妙绝伦的剑指,许七夜眼中《破妄之瞳》微光一闪,那重重虚影在他眼中顿时变得清晰可辨!他脚下《凌波微步》踏出,身形如同风中柳絮,又似水面浮萍,在方寸之地极速闪动,每一次移动都妙到毫巅地避开剑指的锋芒!

“好身法!”楚元缜赞了一声,醉意更浓,剑指变化愈发奇诡刁钻,“再来!‘酒醒只在花前坐’!”

剑势由狂放转为沉凝,如同醉酒醒来的沉思者,指风看似缓慢,却蕴含着千钧力道和无数后手,封锁了许七夜所有可能的退路!

许七夜不慌不忙,看准剑指轨迹,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后发先至,带着《九阳神功》的浑厚意境(不动用真气,只取意蕴),一指点向楚元缜剑指的手腕脉门!这一指,堂堂正正,中正平和,却如大日初升,破尽阴霾,正是九阳神功意蕴所化的——中冲剑意!

“咦?!”楚元缜只觉自己精妙的后招变化被这一指尽数封死,手腕仿佛要被一股灼热的力量点中,不得不撤招回防。

两人你来我往,在小小的庭院中展开了一场精妙绝伦的“文斗”。楚元缜剑招奇诡多变,醉意酣然;许七夜身法飘忽,指法沉稳,每每于不可能处化解攻势,甚至偶有反击。看得闻声出来的许七安、许新年和苏婉目眩神驰,连工坊里的苏大牛也探出头来。

转眼数十招过去,两人身影乍分。

楚元缜拄着剑鞘,喘了口气,醉眼朦胧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痛快!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许七夜,你这身法指法,简直是为破剑而生的!小爷我服了!”他解下酒葫芦,豪爽地扔了过来,“愿赌服输!醉千秋,分你一半!”

许七夜接住沉甸甸的酒葫芦,拔开塞子,一股浓郁醇厚、带着奇异花果芬芳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闻之令人精神一振。他仰头灌了一口,火线入喉,随即化作一股温润的热流散入四肢百骸,竟对真气有微弱的滋养之效!

“好酒!”许七夜赞道。

“哈哈!那是!”楚元缜得意一笑,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醉意朦胧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清明,“许兄,除了喝酒比剑,小爷我来,其实还有件事...我感觉到,‘地书’的气息...似乎就在你附近?或者...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