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间，这边幸存的将领圈子里，便是议论纷纷，炸开了锅。
那些身经百战的将领们，因为恶魔这种超规格生物的存在，而彻底陷入了恐惧和混乱。
甚至，连最后的一丝战斗欲望，都已然丧失殆尽。
艾妮希德看着众人那副失魂落魄、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的模样。
她的心中，也随之感受到了一股同样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恶魔，明明应该是天使的宿敌。
可现在，却公然介入了凡人之间的战争。
这种战斗，对于她们这些凡人来说，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公平！
于是，就连她这位心志坚毅的女王，也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而忍不住开始大口地喘息起来。
……
远处的凉冰等人，缓缓地降低了飞行高度。
最终，便是那么静静地悬浮在，离地面数十米高的半空当中。
他们的目光，如同审视蝼蚁般，冷漠地投向了前方那片区域。
此刻的艾妮希-德，虽然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后方那股死亡的气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策马向前走了几步，抬头仰望着空中那群形态各异的恶魔。
艾妮希德死死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试图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随即，她便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天空中的恶魔军团，发出了自己的质问：
“你们恶魔，先是派遣那个叫苏川的男人，和这支诡异的黑色骑士降临凡间，对我南方王国的子民，进行惨无人道的肆意残杀！现在，又亲自率领大军出手围剿我们！你们……你们这些来自地狱的渣滓，到底想要做什么？！”
听到艾妮希德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
凉冰的心中，竟然还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丝丝诡异的喜悦。
她竟然……能被误认为是苏川的上线？
这个剧本，听起来好像还挺带感的嘛。
不过现在的她，可不敢再有任何，想着去背叛苏川的作死念头了。
因为那样做的后果，将会是她绝对无法承受的、真正的恐怖。
“呵呵，真不愧是凯莎那个老碧池，亲自选定的接班人啊。这思考问题的方式，倒是跟那群自以为是的天使，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凉冰就那么慵懒地漂浮在半空当中，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语气戏谑地说道：“不过嘛，你这小妞儿，倒还算有那么几分胆色。这一点，本女王倒是很欣赏你哦！”
她的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这副场景，也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天使冷”的小丫头的时候。
对方，似乎也和眼前的艾妮希德一样，自以为是地猜测，是她这位恶魔女王，在幕后操纵了苏川。
然后，才对费雷泽大陆，展开了这一系列的行动。
可是，事实的真相，却往往与她们这些“聪明人”所想象的，正好完全相反。
而听到凉冰这番，近乎于承认了自己是幕后黑手的回应。
艾妮希德那边，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诞和迷茫。
那个领头的女恶魔，刚刚说了什么？
她说自己，是凯莎所选定的接班人？
凯莎这个名字，她当然知道。
那是在整个费雷泽大陆的神话传说当中，都如雷贯耳的、至高无上的诸神之王。
也是统御着所有天使的、最高、最伟大的王者。
可是……这个恶魔，为什么会说，自己是她的接班人？
这……这怎么可能？
然而，还没有等她从这个惊人的消息中，理出更多的头绪。
凉冰便已经好整以暇地看着下方，用一种更加戏谑、更加颠覆三观的语气，继续说道：
“可是，很遗憾哦，小女王。你们的猜测，是完全错误的。甚至可以说，是错得相当离谱，正好与事实完全相反。真相是——苏川，是我的主人。而我，只不过是侍奉在主人身边的一名……小小的女仆罢了！”
她这番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
却如同九天之上降下的惊雷，直接让下方的艾妮希德等人，全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之中！
他们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已经是目瞪口呆，大脑宕机。
他们只能怔怔地看着前方那个，自称“女仆”的、气场强大的女恶魔。
感觉对方刚刚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颠覆常理的荒谬感。
他们都能看得出来，凉冰身上那套华丽而又暴露的战甲，绝非凡品。
而她又站在所有恶魔的最前方，显然在恶魔军团当中的地位，绝对不低。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像是恶魔高层的强大存在。
却……却称呼那个叫苏川的男人为“主人”？
甚至，还自称是他的“女仆”？
所以说……难道那个苏川，才是真正的……恶魔之王？
可是，这个疯狂的猜测，刚刚在他们脑海中浮现，便又立刻被他们自己给否定了。
毕竟，在费雷泽大陆流传的所有神话传说当中。
恶魔之王的名字，是叫做“莫甘娜”。
而不是什么，听起来平平无奇的“苏川”。
而且，“莫甘娜”这个名字，一听显然就是个女人。
在许多古老的典籍记载当中。
那位莫甘娜，也一直都是被称之为“恶魔女王”。
就更不可能会是一个男人了。
反倒是……眼前这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妖艳而又强大的女恶魔，更有可能是……
“你……你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的艾妮希德，双眼已经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不解，而变得一片赤红。
她死死地盯着凉冰，一字一顿地嘶吼道：“那个苏川，又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这群混蛋，究竟……究竟是准备对我们的世界，做些什么？！”
看到艾妮希德那双因为愤怒而充血赤红的眼睛。
凉冰的心中，却感到了一阵变态的欣喜和满足。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艾妮希德，跟她那个死对头，神圣凯莎，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所以此刻，看到这个“小凯莎”，被自己逼得双眼赤红、几近崩溃的模样。
她的心中，便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报复性的快感。
那股舒爽的快感，便如同是高压电流一般，瞬间肆虐了她的全身。
让这位堕落的恶魔之王，也是爽到有些欲罢不能。
而在此刻。
艾妮希德自然没有察觉到，对方那龌龊的心理活动。
她依旧是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柄象征着王权的宝剑。
然后，用一种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上方的凉冰。
对比与艾妮希德此刻那有些失态的激动。
此刻的凉冰，却反而要显得是那么的平淡，那么的冷静，那么的……游刃有余。
“我听说啊，天使那边，好像有一种挺有意思的说法。”
凉冰并没有直接回答艾妮希德的问题，反而像是拉家常一样，自顾自地说道：“她们那帮小丫头，好像都说你啊，是那个叫艾兰的小天使的转世。但现在看来嘛，这种事情，好像并不是真的哦。毕竟，当年那个艾兰，可是本女王亲手给捏死的呢。可是你呢，见到本女王，竟然一点都认不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怎么能说，你是艾兰的转世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挑衅。
也带着一种属于胜利者的、高高在上的、猫戏老鼠般的意味。
艾妮希德这边，还未曾来得及对这番话，做出什么反应。
她身后的那群王国将领们。
却是率先感受到，自己的心中，掀起了一阵无穷无尽的惊涛骇浪！
即便是在如今这种，生死一线的危急时刻，他们也还是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什么？！艾妮希德女王陛下她……她竟然是天使艾兰的转世？！”
“天使艾兰！那不是传说当中，那个为了守护我们费雷泽，而英勇牺牲的、真正的天使吗？！是那个被埋葬在神圣祭坛之下的……真神啊！”
“对对对！传说当中，我们南方王国的神圣祭坛，就是为了纪念她而建立的！”
“怪不得……怪不得女王陛下如此英明神武，天纵奇才！原来……原来她竟然是天使的转世之身？”
“这也……这也太离谱了吧！简直比吟游诗人编的故事还要玄幻！”
“而且……而且在传说中，天使艾兰，正是死于恶魔女王……莫甘娜的手中！”
“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意味着……眼前这个女恶魔，她就是……”
……
一时间，所有的将领，都用一种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混杂着震惊、崇敬与恐惧的复杂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艾妮希德。
艾妮希德的红唇，此刻也微微抿起，形成了一个倔强的弧度。
她此刻也感觉到，眼前的现实，都开始变得虚幻、扭曲起来。
即便传说中的天使艾兰，是那么的神圣、伟大而又无私。
但是，她并不想成为谁的转世，谁的替代品。
她，就是她，艾妮希-德！是南方王国的女王！独一无二！
不过，她眼下也并没有时间，去纠结这种虚无缥缈的身世问题。
她便就是那么直直地仰视着凉冰，然后用一种冰冷到极点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反问道：“我是不是艾兰的转世，都无所谓。但是，按照你刚刚的说法，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恶魔女王，莫甘娜？”
“没错，正是在下。”
凉冰也是非常平静地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现在的她，身边有苏川这座大靠山，已经并不怎么害怕凯莎那个碧池的存在了。
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像以前那样藏头露尾，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将目光投向了艾妮希-德，并且用一种充满了戏谑和玩味的语气，说道：“怎么？听到本女王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可有让你，想起什么好玩的东西来啊？比如说，被我亲手捏死时的记忆？”
“呵！”
艾妮希德即便此刻身处绝境，也仍旧保持着一番属于王者的气度。
她便是冷笑一声，随之用一种充满了嘲讽和鄙夷的语气，反唇相讥道：“莫甘娜？我当是谁呢。你好歹也是传说中，与诸神之王齐名的恶魔女王，是能够与伟大的天使军团，正面抗衡的一方宇宙霸主。怎么会像你现在这样，做出如此不知廉耻、自甘下贱的事情？甚至还恬不知耻地，给别人当什么……女仆？”
艾妮希德说这番话的时候。
眼中，便也是带着那标志性的，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外加四分的嘲讽。
她此刻，已然是将自己的生死，完全置之度外了。
即便面对的，是传说中凶名赫赫的恶魔女王莫甘娜。
她也绝对不会，再说出任何一句，摇尾乞怜、讨好对方的话语。
因为，她天生就厌恶恶魔！
厌恶那种，视生命为草芥，以玩弄、折磨他人为乐的，肮脏而又下贱的存在！
“切！你这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死样子，倒还真是跟凯莎那个老碧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那么让人讨厌！”
凉冰的眼中，瞬间闪烁过一丝被戳到痛处的愤怒之色。
她冷声说道：“不过呢，本女王今天心情好，倒是可以免费给你解释一下。你之所以会觉得不可思议，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主人，究竟有多么的强大！当你真的有幸，见识到主人那毁天灭地般的真正实力之后，我敢保证，你也会哭着喊着，求着要跪拜在主人的脚下，舔他的脚趾！只不过嘛，到那个时候，主人他老人家，还愿不愿意收你这条落水狗，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种事情，我永远也做不到。”
艾妮希德便是面色冷漠地，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她自认为，自己算不上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但她却也同样有着，属于自己那份，坚不可摧的、永不磨灭的坚定信仰。
她绝对不会因为，某个人拥有着强大的力量。
就真的像是眼前这个，已经彻底堕落的莫甘娜一样，卑躬屈膝，摇尾乞怜地去伺候对方。
轰隆隆！轰隆隆！
后方那如同雷鸣般的、恐怖至极的声音，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逼近。
那正是死亡骑士们，在不断地、高效地进行着杀戮的声音。
他们的推进速度，已经快到了极点。
那是一种，寻常人类的肉眼，甚至都无法捕捉的、超越了极限的速度。
艾妮希德甚至不需要回头去看。
也知道，那代表着死亡的危险，已经迫在眉睫。
“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狗屁恶魔女王！我也不管那个叫苏川的家伙，到底有多么强大！”
艾妮希德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拔出了自己的王剑，剑锋遥遥指向半空中的凉冰，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冷声喝道：“但是我最后再劝你一句，立刻给我让开！否则的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是这样说的。
但却，并没有给凉冰，留下任何一丝一毫的反应机会。
话音未落。
艾妮希德便是猛地一夹马腹，整个人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向着前方悍然冲击！
她已然看得非常清楚。
这群突然出现的恶魔，如今正是为了阻断他们最后的逃生之路，而特意前来埋伏的。
他们，是绝对不可能，会特意为自己让开一条生路的。
即便，她到现在，也依旧搞不清楚，对方与那个神秘的苏川，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诡异关系。
但是现在。
已经没有时间，再让她去思考这些复杂的问题了！
“所有人！听我号令！用尽你们最后的力量，全力向着前方突围！”
艾妮希德在发起冲锋的同时，也是声嘶力竭地，向着身后那些残存的部下，发出了最后的呐喊：“能逃走多少，是多少！不要回头！”
她显然，是已经存了必死的决心。
而她那决绝的、一往无前的冲锋方向。
竟然，正是悬浮在半空之中的恶魔女王——凉冰！
“呵呵，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小烈马。”
凉冰看着下方，那个不自量力地，向着自己发起冲锋的艾妮希德，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随后，她便用一种慵懒而又随意的语气，向着身后的恶魔大军，下达了命令：
“全部都给我抓活的！”
“记住，一个也不许放走！但是，不允许使用任何大范围的杀伤性武器，更不允许你们，毁坏那些已经死去的士兵的尸体！那些，可都是主人重要的财产！”
“是！女王陛下！”
数以万计的恶魔，便是齐声应和下来。
紧接着，他们便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强大气势，如同黑色的瀑布般，向着下方那片，已经被绝望笼罩的区域，俯冲而去！
无数的恶魔，如同蝗虫过境般，发起了毁灭性的冲击。
于是，在这一刻，艾妮希德麾下那本已溃不成军的大军，面临了他们此生，从未遇到过的、前所未有的绝望困境。
后方，是那群如同死神化身般的死亡骑士，正在进行着冷酷无情的追杀。
他们就如同最高效的联合收割机，正在迅速地冲击、收割着所有敢于阻挡的生命。
在他们所过之处。
一切的生命，无论是人是马，都被那股蛮横的力量，彻底地碾压、撕碎。
而他们的前方，则更是传说中，以混乱和残暴著称的、更加恐怖的生物——恶魔军团！
前有恶鬼索命，后有魔神堵路！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苍穹之上，裂开了一道通往地狱的缝隙。
那些被称为“恶魔”的存在，便如同密不透风的墨色暴雨，向着尘世疯狂倾泻。
这里是属于他们的狩猎场，一个单方面宣告的禁飞区。
他们精准地锁定着地面上每一个散发着强大生命气息的目标，如同盘旋的秃鹫锁定了濒死的野兽。
灼热的能量光束从天而降，发出刺耳的尖啸，将大地犁开一道道焦黑的沟壑。
空气中弥漫着臭氧与血肉烧焦的混合气味，令人作呕。
与费雷泽军团那尚停留在铸剑与挥砍的原始时代相比，这完全是一场来自更高维度的技术霸凌。
简直是拿着激光炮打原始人，就问你怎么输？
轰隆隆！
一声更为沉闷、更具压迫感的巨响，在战场的另一端炸开，大地震颤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并非恶魔的杰作。
而是那些如同移动山丘般的死亡骑士，终于将他们冰冷的铁蹄，踏入了众人最后的防线。
他们挥舞的巨兵卷起狂风，声势骇人，仿佛能一击将城墙都轰出个窟窿。
但在苏川那道无形的精神指令下，这些恐怖的杀戮机器，却又诡异地收敛了至少七成的力道。
毕竟，主人要的是能喘气的俘虏，而不是一滩毫无价值的肉泥。
……
面对这天罗地网般的绝境，幸存的将军们面如死灰。
他们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瞳孔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悲壮。
随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策马狂奔，化作一道道决绝的流光。
他们都是女王艾妮熙德最忠诚的剑与盾。
此刻，他们唯一的念想，就是能多逃出去一个，为女王，为这个王国，保留下一颗复仇的火种。
只要香火未断。
希望，便尚未熄灭。
然而，理想这玩意儿，总是被现实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现实，冰冷得像一块万年玄冰。
别忘了。
此刻的天空，是恶魔的领地。
他们那超高的机动性，简直就像开了全图挂，每一个逃亡者的位置，在他们眼中都亮得像黑夜里的电灯泡。
“找到你了，小老鼠。”
伴随着戏谑的低语，一道黑影俯冲而下，带起的音爆云在半空中炸开。
逃亡的将军只觉眼前一黑，随即天旋地转，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从马背上掀飞，重重地砸在地上，脑瓜子嗡嗡作响，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精准的“活捉”操作，自然源于凉冰的特别授意。
她已经将调教艾妮熙德，视作一场有趣的游戏。
而对于艾妮熙德这种天生的王者，单纯的武力压迫和强权统治，恐怕只会让她变得更加刚硬。
想让她那高傲的头颅真正低下？
或许，只有用她在乎之人的性命作为筹码，才能撬开她坚不可摧的心防。
现在。
这些忠心耿耿的将领，就是送到她手边最好用的“工具”。
所以，凉冰才大发慈悲，特意让他们多活一会儿。
而风暴中心的艾妮熙德。
此刻，她正用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决绝，迎向了那个名为凉冰的，深不见底的恐怖存在。
她们之间的差距，不是溪流与江海，而是萤火与皓月，是深渊两侧遥不可及的峭壁。
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比性。
不客气地说，现在的艾妮熙-德，甚至连站在凉冰面前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在冲锋。
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里，没有丝毫退缩。
她想为她的部下们，哪怕多争取一秒钟的逃亡时间。
这是她作为女王，所能践行的、最后的职责。
她手中的王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烂的银色轨迹，剑光如瀑，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华。
单论剑技，她已臻化境。
“啧，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凉冰甚至懒得抬手格挡，百无聊赖地撇了撇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吐槽道：“不愧是凯莎那个碧池钦定的接班人，骨子里都透着一股让人不爽的倔劲儿！”
轰！
那凝聚了女王全部力量与意志的剑锋，结结实实地劈砍在凉冰的肩上。
结果，连一丁点火星都没冒出来。
凉冰甚至感觉像是被微风吹了一下，有点痒。
她伸出两根手指，像折断一根枯枝般，轻描淡写地捏碎了那柄精钢铸就的长剑，然后反手掏出一条闪烁着暗紫色能量的锁链。
她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慢条斯理。
就这么当着艾妮熙德的面。
一圈，又一圈，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在这份足以碾碎星辰的绝对力量面前，艾妮熙德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她甚至连咬舌自尽，都成了一种奢望。
“啧啧，这小脸蛋，这小眼神，确实有几分女王的范儿。”
凉冰用指尖轻轻勾起艾妮熙德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笑容玩味地说道：“不过呢，同为女王，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最好乖乖听主人的话，否则的话……”
她的话并未说完。
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溢而出的威胁意味，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加令人心寒。
艾妮熙德冷笑一声，脸上的肌肉因屈辱而微微抽搐。
她猛地扭过头去。
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凉冰那副小人得志的恶心嘴脸。
凉冰也不在意，耸了耸肩，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仔，随手将她带回了城墙之上。
此时此刻。
那些恶魔中的精锐战士，也早已高效地完成了他们的“捕鼠游戏”。
他们将那些昏迷不醒的费雷泽高级将领，像一串串待售的腊肉，齐刷刷地丢到了苏川的面前。
至于那些剩下的普通士兵。
他们已经彻底沦为了待宰的羔羊，在这场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游戏中，连成为猎物的资格都没有，便被恐怖的能量洪流所吞噬。
……
高耸的城墙之上。
城主看着那些曾经需要他仰视、如今却如死狗般被捆在地上的将军们。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一半是兔死狐悲的痛惜，另一半，则是赌对未来的、病态的狂喜。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多么的“英明神武”！
于是，他“扑通”一声匍匐在地，用一种近乎咏叹调的夸张语气，高声赞美道：
“我主苏川，您果然是降临费雷z泽，拯救我等于水火之中的至高神明！是您，带领我们终结了艾妮熙德的暴政，让自由之光重归大地，让世界恢复了朗朗乾坤……”
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为苏川编织着不存在的“功德”。
仿佛苏川不是侵略者，而是拯救了整个宇宙的超级英雄。
听到这番令人作呕的无耻谄媚。
那些被俘的将军们瞬间被点燃了怒火，一个个目眦欲裂。
他们眼中喷涌的怒焰，几乎要将这个老东西当场焚烧成灰。
想当初。
他们还天真地以为，这个满脸褶子的城主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者。
却万万没有料到。
这个老登的脸皮，竟然比城墙的拐角还要厚！
一时间，城墙上咒骂声、斥责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唯有艾妮熙德，始终沉默不语，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投向那个跳梁小丑。
这一切，她早就预料到了。
如今，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只是想亲眼看一看，那个能让恶魔女王都甘愿为仆的男人——苏川，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也想看一看。
这个让她输得一败涂地、输得体无完肤的男人，到底长着怎样的一副面孔。
也就在这时，苏川的目光，穿越了人群，落在了她的身上。
在他的身后。
一个身影如同最忠诚的影子，与他形影不离。
当艾妮熙德的视线触及那个身影的瞬间。
她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娇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被一道来自灵魂深处的惊雷劈中。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变得尖锐：“她……她是谁？！”
“她么？神圣天使，艾兰，曾经凯莎女王座下最锋利的剑——神圣左翼。”
苏川的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他欣赏着艾妮熙-德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轻笑道：“而且，根据某些有趣的猜测，她似乎……和你之间，有着那么一丢丢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哦。”
“什么？！”
当“天使艾兰”这四个字，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进耳中时。
艾妮熙德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十二级的风暴洗礼。
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几欲崩塌。
她的双眼，死死地、死死地，钉在了艾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上！
而在艾妮熙德的身后。
那些原本还在唾骂城主的将军们。
此刻也清晰地听到了苏川的话。
他们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集体被施了石化魔法。
所有人的眼神，都从愤怒，转为了极致的、难以置信的惊骇。
因为，他们生长于费雷泽这片古老的土地。
每一个人的童年，都是听着天使艾兰的传说长大的。
他们也清楚地知道，传说中的英雄，早已陨落在恶魔之王的手中。
刚刚那个自称“女王”的恶魔还说过。
她说，他们的艾妮熙德女王。
极有可能，就是那位传奇天使艾兰的转世。
可是现在，那个叫苏川的男人，竟然说，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就是艾兰本尊？！
这……这tm开什么宇宙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