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凉冰终于在与彦的交锋中，赢得了一次彻彻底底的胜利，她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从你们的舰队，出现在费雷泽上空的那一刻起，你们的一举一动，就在我的恶魔一号的观测之下了。”
“然后，我听从主人的命令，切断了你们与梅洛天庭之间的所有联系。”
“所以啊，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在走向一个已经注定了的失败结局。”
“你……明白了吧！”
天使彦的心神，剧烈地颤抖着。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
而且，是这种从头到尾，都被人算计得死死的，完全的一败涂地。
但是，如今自己还在。
或许……还能够拼着一死，冲出费雷去泽。
只要能将消息送回梅洛天庭，那么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不远处。
苏川看着那已经陷入绝境，却依旧在寻找机会的天使彦。
他便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对凉冰随口吩咐道：
“好了，游戏结束，拿下吧。”
“好的，我最伟大的主人！”
凉冰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温柔和恭敬，她柔声应下了苏川的命令。
随后，她则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天使彦。
此刻的天使彦，已经知道正面战斗，是绝无可能了。
她身后的那对纯白双翼，猛地一颤。
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迅速飞出。
那窈窕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上高空，想要逃脱到费雷泽之外的宇宙空间。
奈何，她早已是瓮中之鳖。
凉冰见状，便是完全不慌不忙。
她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了一只手。
瞬间，就有着一只巨大的恶魔之爪，从虚无的空间中探出。
然后，直接将正在高速飞行的天使彦，一把抓住。
另一只恶魔之爪，则是握紧成拳。
然后，毫不留情地，直接一拳，将天使彦给打晕了过去！
一声音爆撕裂了云层，仿佛天空本身都在哀鸣。
天使彦的意识是一片混沌的旋涡。
她身为左翼护卫的骄傲，此刻在绝对的力量鸿沟面前，被碾得粉碎。心神失守，是兵家大忌，而她的对手，凉冰，恰恰最擅长利用这种裂隙。
一个照面，不，甚至连一个完整的攻防回合都算不上。
视野天旋地转，然后便是冰冷的金属手甲扼住喉咙的触感。
她被那个女人，那个曾经的天启王，像拎一只战败的小鸡一样单手提了起来。
凉冰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猩红的眼眸饶有兴致地审视着手中这张混合着不甘与错愕的俏脸。
“啧啧，真狼狈啊，凯莎的小可爱。”
要是搁在过去，她但凡有这种机会，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彦的四肢拧成一团，再欣赏她那引以为傲的生命之火如何熄灭。
毕竟，在没有投靠主人之前，直面神圣凯莎的锋芒，她确实不够看。
但现在，时代变了，大人！
她的背后，站着的是苏川，一个无法用已知宇宙的任何概念去理解的存在。
更别提主人麾下那两位新生的怪物——重获新生的艾兰，以及那个从万年历史尘埃中被重新唤醒的诺星战神。
那两人体内奔涌的力量，已经膨胀到了一个骇人听聞的维度。
区区一个神圣凯莎？
呵呵，不过是日程表上一个稍微靠后点的名字罢了。
既然如此，在享用主菜之前，先好好跟这些天使小宝贝们玩一场猫鼠游戏，岂不快哉？
至于凯莎那个老古董……
凉冰相信，她的审判日，很快，很快就要来了。
与此同时，城邦之内，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窗户、门缝，敬畏地仰望着苍穹。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现在是神仙打架，凡人吃瓜。
他们当然目睹了那一切，虽然绝大多数细节都模糊不清。
天使们的战斗快如流光，凡人之躯的动态视力根本无法捕捉。
在他们眼中，那不过是天空中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光影碰撞和色彩爆炸。
但结果，却是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那个传说中庇佑了费雷泽千百年的神圣使者，被苏川大人身边那位风情万种的女仆，轻描淡写地……摁在了地上。
还有，刚才那个扛着巨斧、肌肉虬结的猛男，他只是朝天上随意地挥了一下。
然后，就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那是一个通体闪烁着银辉的庞然大物，此刻却像个破烂的风筝，拖着一道浓密的黑烟，从云端无力地坠落。
对于仍处在铁器与蒸汽萌芽时代的费雷泽人来说，那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他们只能懵懂地猜测，那或许是天使们乘坐的“天舟”？
但他们不傻。
结合眼前的情景，一个颠覆性的事实呼之欲出：天使，输了。而且是惨败。
伟大的苏川大人，仅仅是动用了身边的人，就将传说中的神明彻底击溃。
此情此景，让一小部分人心中五味杂陈，毕竟他们将天使作为信仰供奉了半辈子，这份根深蒂固的情感，让他们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地震。
然而，更多的人，他们的眼神中燃起的，是前所未有的狂热与敬畏。
从今天起，费雷泽这片土地的天，要换颜色了！
千百年来，天使是这片大陆绝对的主宰，是凡人的一切。
可如今，苏川大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倾覆。
这片大陆的归属权，从这一刻起，已经毫无悬念。
所有人都坚信，再也不会有任何形式的抵抗。
用不了多久，整个费雷泽，都将匍匐在骨王神域的旗帜之下！
“这就是……苏川大人的力量吗？！”
“太恐怖了！强大到无法想象！”
“没想到啊，连无所不能的天使，在他的面前也如此不堪一击！”
“废话，那可是主宰！是神上之神！”
“能够归附于骨王神域，是我等凡人毕生的荣幸啊！”
……
整座城池因此而沸腾，欢呼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狂热的海洋。
民众的信仰，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发生着迁变。
从最初高高在上的天使。
彻底转向了此刻深不可测的深渊骨王——苏川。
在这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中，凉冰提着半昏迷的彦，袅袅婷婷地走到苏川身边。
她收敛起所有的乖张与狂傲，小心翼翼地仰望着苏川的侧脸，用一种近乎请求的语气说道：“主人，要不……把这个小家伙和那些俘虏都交给我处置吧？我保证，能给您整点好玩的新花样出来。”
凉冰此刻虽已非天使，甚至与天使文明势同水火。
但要说让她亲眼看着苏川把所有天使都咔嚓掉，她心里还真有点别的想法。
毕竟，她真正恨不得挫骨扬灰的天使，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苏川的目光从不省人事的彦身上扫过，那张美丽的脸庞上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天使彦，凯莎的左翼护卫，现在的实力确实还行，但也仅此而已。
就算杀了，再复活成亡灵，撑死了也就是另一个艾兰的水平。
对于这种级别的高端战力，他现在，还真不是那么稀缺。
毕竟，艾兰和那个复活的死亡战神已经足够用了。
她们俩联手，把之后的凯莎掀翻在地，都绰绰有余。
所以，苏川并不急于将彦也转化为亡灵骑士。
把她留给凉冰玩玩，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他倒是很有兴趣看看，自己这位新收的恶魔女王，究竟能不能把她曾经的同胞给“调教”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毕竟，他未来的征途是整片星辰大海。
总不能把征服的每一个宇宙，都变成一片死寂的亡灵国度吧？
那样的统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见到苏川颔首，凉冰的心中涌上一阵难以抑制的狂喜。
“交给你，可以。”
苏川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得意的凉冰，慢悠悠地补充道：“不过，我可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俘虏越狱’之类的愚蠢故事。要是跑了一个嘛……我正好也想亲眼见识一下，恶魔女王的实力，在一万倍的暴击下，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他话到最后，语气里已经充满了赤裸裸的调侃。
凉冰当然听出了那份戏谑，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实力暴增千万倍？
那听起来固然是梦寐以求的恩赐。
可她现在表示，自己连想都不敢想。
因为想要获得那种层次的力量，代价就是失去现在的“自我”。
到那个时候的她，大概率会变成一个彻底丧失了本我意志、只知道无条件听从主人命令的精致人偶罢了。
“主人您就瞧好吧！”
凉冰瞬间立正，收起所有媚态，恭敬地回应道：“那种事情，绝对，绝对不会发生！”
苏川看着她，含笑点头。
他的确不担心。
随着他麾下的死亡骑士数量日益增多，这小小的监牢，早已被围得如铁桶一般。
那些折翼的天使，插翅难飞。
不过，苏川可没打算在这个还处于冷兵器时代的星球上久住。
少了太多现代文明的乐子，实在是有些无聊。
他已经开始盘算着，等这边事了，就动身去地球那边转转。
那里的花花世界，生活才叫真正的享受。
“对了，我伟大的主人！”
这时，凉冰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想对她们进行一点小小的‘思想工作’，可能需要的时间会比较长。毕竟，天使那套顽固的意志，可不是人类能比的。”
苏川轻轻转身，背对着她，随口说道：“无妨。”
“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等得起。”
地牢深处，阴冷潮湿。
凉冰按照她的恶趣味，重新“装修”了牢房。
所有的囚犯都被分开关押。
艾妮熙德，作为凉冰准备重点“关照”的对象，自然是享受了单间的待遇。
而天使冷、灵溪等人，则被关押在另一边的囚牢里。
艾妮熙德麾下的那些将军们，则被丢进了第三个区域。
虽然牢房彼此独立，但拜凉冰刻意为之的“好心”，她们的监牢被设计成可以互相看见，甚至可以对话的格局。
这简直就是一场公开处刑。
此刻，艾妮熙德正在和不远处的天使们低声交谈。
连日来的打击，并没能彻底摧垮这位女王的意志，她的精神状态在同伴的鼓励下，正奇迹般地缓慢恢复。
因为她看到了“希望”——那些传说中的天使。
所以，她渴望着逃出这座牢笼，带领南方的子民们，重新脱离那个光听名字就邪气凛然的“骨王神域”。
骨王神域？
这名字，怎么听都像是反派大魔王的窝点好吗！
而在她身侧，天使冷等人为了让这位年轻的女王宽心，正不厌其烦地讲述着天使文明的辉煌。
她们描绘着天使的正义秩序如何辐射无尽的星海。
她们诉说着梅洛天庭那足以令宇宙诸神为之颤栗的强大力量。
……
只是，这些宏伟的叙事，终究显得太过遥远。
眼下的现实是，她们的确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像待宰的羔羊，无力地等待着遥不可及的救援。
艾妮熙德虽然听得心潮澎湃，对天使的伟大充满了向往。
但她同时也是一位君主，洞察人心的本能让她能够察觉到，这些美丽而强大的天使，其实也只是在安慰自己。
她们的言语中，并没有任何能够打破僵局的实际方法。
她们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只是为了让自己重新拾起信心，至少，不会绝望到说出“投降”二字。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天使们对自己释放出的善意，浓烈得有些不同寻常。
可她不明白，这份善意，究竟源自何处？
……
就在艾妮熙德苦苦思索这份善意的来源时，另一边牢房里的将军们，心中却燃起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们在此之前，对天使的存在将信将疑。
但在亲眼见识过苏川那碾压一切的恐怖力量之后，他们才深刻地认识到，那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抵抗的维度。
因此，他们反而在心中，不自觉地开始期待着天使的真正降临。
如今，他们在这里亲耳听到了天使们口中描绘的伟大蓝图。
所以，心中自然也期待着，能够有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或期待，或喜悦之时。
牢房外的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沉重的金属摩擦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牢房中的所有人，瞬间将目光投向了那扇厚重的铁门。
每个人的心脏，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期待。
难道是……
天使真的杀过来了？是来拯救她们的援军吗？！
在众人那灼热得几乎要将空气点燃的期盼目光中。
“吱嘎——”
牢房的大门，终究是被一股巨力粗暴地推开。
紧接着，几个踉踉跄跄的身影被推了进来。
当看清那些身影身上那熟悉的银色甲胄时……
“真的是天使！”
一瞬间，巨大的喜悦如同电流般击中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种绝处逢生的狂喜，让她们几乎要呐喊出声。
只是，那抹刚刚爬上脸颊的喜色，却又在下一个瞬间，被冻结，然后寸寸碎裂，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她们都看到了，那些新来的天使，身上的铠甲呈现出一种狰狞的破裂状，上面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和深深的凹陷。
每一位天使的脸颊上，都沾染着早已干涸的血污与尘土。
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赫然便是在泥泞中折翼、从云端坠落的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