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泠水清醒了过来,她站起来打量四周,发现以公交车站台为圆心,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雾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蚕食着周边的景色。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已经看不见一米外的东西了,就连马路的车辆行驶声也全都消失不见,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夏泠水和陆齐铭。
陆齐铭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情形,岌岌可危的世界观又要坍塌了。
“怎么办?”
夏泠水还算淡定,“灵异公交车要出现了。”
她的目光看向白茫茫的一片,似乎下一秒就要有一辆公交车撞破雾气而来。
两个人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静静地等待。
凌晨十二点半,夏泠水听见了车轮滚动的声音,她循着声音望去,只见白茫茫的雾气中有两盏大灯亮起,摇摇晃晃地朝着他们这边过来。
“这……”
“嘘。”
夏泠水示意陆齐铭先别说话,陆齐铭噤了声。
当公交车离他们一米远时,夏泠水才看清公交车的整体,车身破旧生锈,前窗玻璃碎的只剩下一小块摇摇欲坠地挂在那,猩红色的数字闪过444,驾驶座上的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脸色分外苍白。
车子停在了夏泠水和陆齐铭的面前,车门“刹”的一声打开,没有人下车,司机僵硬着扭过头看向两人,用眼神催促着他们快点上车。
陆齐铭在与司机对视的那刻,脊背发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夏泠水率先上车,从口袋里掏出了四枚硬币,“我和他一起的。”
司机冷着脸没有说话,缓缓注视着两人,直到两人上车,他才僵硬着转移视线。
夏泠水站在中间看车厢,车里坐的满满当当,没有空座位了。
头顶的车灯忽明忽灭,车厢里的人冷漠地干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新上车的两个人。
陆齐铭:“没有位置了。”
夏泠水伸手拉住头顶的吊环:“站着吧。”
陆齐铭显然是第一次坐公交车,司机毫无征兆地启动公交车,他没有任何准备,手死死地拉着手环,人却像一条长虾弓起身子,身体不受控制地来回晃动。
就在这时,他的臀部被一只手狠狠一掐。
陆齐铭瞳孔地震,他猛然回头,发现身后根本没有站人,所有人都在座位上坐着。
难道是他的错觉?陆齐铭也不确定了。
他刚准备放松,屁股又被一只手快速地掐了一下,陆齐铭浑身的血气直往头顶冲,肺里像塞了团火。
忍不了了!
“到底谁——” 吼声卡在喉咙,他看清身后 “乘客” 们的脸,却见灰布衫老妇人的手还保持着抬起的姿势,指节泛着青黑,指甲缝里像是渗着泥。
周围那些低垂的脑袋,不知何时都微微转了角度,黑洞洞的眼窝、青白的脸,无声地盯着他,像是在看猎物。
车厢里的“乘客”越来越不对劲。
穿校服的女孩低着头,露出的手腕上布满黑紫色的尸斑;西装革履的男人翻着报纸,纸张摩擦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而他摊开的手掌,指甲缝里塞满了暗红色的泥垢。
“停车。”
陆齐铭看向忽然出声的夏泠水,他心都要不跳了,陆齐铭腿抖成了方便面。。
大姐,你看看周围鬼啊!
所有鬼的动作都停了。
穿蓝布衫的老婆婆缓缓转过头,浑浊的眼球上蒙着一层白翳,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弧度,露出黑黄的牙齿。
穿校服的女孩抬起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汩汩地往外渗着水。
司机的笑声从驾驶座传来,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他没有回头,却像是长了眼睛,声音穿透死寂:“……原来,还有活的啊。”
那些“乘客”正缓缓站起来,肢体转动时发出骨头摩擦的“咯吱”声,他们的目光像冰冷的蛇,密密麻麻地缠了上来。
要是在电影中看见这种场景,陆齐铭只会不屑地说一句“烂片”,但真实地出现在了陆齐铭眼前,陆齐铭要昏厥了。
他刚想拉住唯一的依靠夏泠水,却看见夏泠水凭空掏出了一把电锯,拉响了电锯。
“嗡——”
陆齐铭捂住了耳朵,惊讶地发现车厢里的所有鬼都冷静了,不敢再动。
夏泠水笑着来到了司机旁边,“你插翅难逃了。”
司机显然很叛逆,张口就骂:“你他吗。”
叛逆的下场就是横尸街头,成为无名男尸。
陆齐铭死死地靠着夏泠水,他要是早知道夏泠水这么厉害。
他一定会忠诚地对着夏泠水“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