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棉方才触碰到伤口,云时就疼得“嘶”了一声,下意识躲闪。
“不许乱动。”
司寒年坐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低着头,为她认真清理伤口。
从她这个角度,她这才发现,司寒年的睫毛又长又卷,一双眼睛,漂亮得不像话。
这么帅的男人,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偏偏他总是一丝不苟的表情,性格天生恶劣。
望着他认真为她上药,云时心底某一处仿佛被狠狠触动了。
这个男人,有时候,也不是那么恶劣嘛!
至少,他为她上药的动作,很温柔。
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男人,像他这样,对她那么温柔过。
那么这一份温柔,是带附加条件的!
想想她那个败类父亲,成天就知道赌博,从小到大,她对父爱没有任何概念。
这么想着,她突然有些羡慕起小奶包来。
有这么帅的一个爹地,还这么宠他,还是柏岳太子,真幸福哪。
云时突然道:“喂!”
司寒年:“我有名字。”
“不是不能叫你名字嘛?”她不想叫他“司爷”。
她又不是他的下属。
云时歪了歪脑袋,“要不,叫你大叔吧!”
司寒年没有说话。
“那我就让你默认了啊。”
云时道:“大叔,我和你说实话,你想不想听?”
“说。”
“其实,我真的没有生过孩子,宸宸不是我生的,你们肯定是弄错人了。”
司寒年蓦然抬眸。
云时很真挚地看着他,“怎么了?我没有说谎啊,说谎的人要天打雷劈的。”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把我关在这里?”
“那我问你,DNA鉴定,你们的血缘关系,你从何解释?”
“……”云时懵了,“你们抽我血是去做DNA的?”
“不然?”
“你们弄错了吧?”
“把你接来司家之前,基因库鉴定五次,之后,又追加鉴定三次。”
可结果都是一样的。
每一组数据,都是一模一样。
“接?!”云时差点炸毛了,“你那群手下那么粗暴的把我绑来这里,你管这叫‘接’?”
“这是重点?”
“我才不管重点是什么,反正,你不要污蔑我清白,我才没和你生过孩子!我……”云时突然红了脸,“我还是第一次呢。”
司寒年心一怔。
换作其他女孩,能和他攀上关系,是无上荣耀。
偏偏她唯恐与他沾上一点关系,避之不及,还怕他污她清白。
司寒年勾唇,“知道。”
“这你也知道?”
云时冷不丁反应过来,一下子怒了,“那群人给我检查身体,也是你授意的?”
“例行检查而已。”
“而已!?”云时一下子红了眼睛,推开他,“你知不知道,我才十九岁!你让那些人对我做那么羞耻的检查,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司寒年:“……”
云时见他这种反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清白对于女孩子而言,很重要!!”
“这是检查,没有做其他……”
“那也不行!”云时哽咽道,“你又不会对我负责!”
空气中长久的死寂。
司寒年蓦然淡淡道,“会。”
云时惊讶地看向他。
“我会负责。”
云时一下子怔住。
司寒年重新抓过她的手,为她贴上创可贴,“伤口不要沾水。”
说着,他起身。“好了。”
云时也跟着起身,冷不丁感觉大腿一处传来摩擦的痛。
她突然意识到,方才坐在马背上,大腿内侧一定也擦伤了。
见司寒年要撤走药箱,她立刻道,“你把药箱留下。”
“干什么?”
“我……我还要上药呢。”
司寒年转过身看着她,“还有哪里有伤?”
“我……”
云时顿时难以启齿。
那里的伤要脱下裤子来才能看见。
她才不要让他上药。
“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不是要我给你上药?”司寒年挑眉,“伤口在哪儿?”
“哎呀,你不要管了!”这个男人烦不烦!
之前让他为她上药,他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这会儿又逮着她上药了。
“你出去吧!”
“伤口在哪儿。”
“你烦不烦!”
云时怒了,站起身忍着痛,将他往门口推,“出去!出去!”
她打开门,将司寒年狠狠地推了出去,“砰”一声将门关上了。
司寒年冷冷地望着关紧的门,俊脸出现了一丝皲裂。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真的很难捉摸。
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司爷,这周家宴的事,老夫人打来电话,要和您商议……”
“知道了。你留在这里照顾她。”
“是。”
司寒年离开了。
夜深了。
云时做完作业,伸展懒腰,进了浴室洗漱了一番。
因为身上有擦伤,她洗澡的时候不得不小心翼翼。
等到她洗完澡走出浴室,冷不丁看到宸宸一身睡衣,抱着小枕头在她床边。
云时惊了一下,“你怎么跑到我房间里来了?”
宸宸有些羞羞答答的垂落睫毛,粉嫩嫩的小脸透着几分羞赧,“宸宸想和妈咪一起睡……”
云时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严肃地教育,“宸宸,你都六岁了,六岁的宝宝,要学会独立了!Be independent!懂不懂?”
宸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得眨了几下,突然一把抱住了云时的肩膀,将小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撒娇,“妈咪以前都抱着宸宸睡的,妈咪是不是不爱宸宸了,要赶宸宸走?”
云时脸色狠狠愣了一下,立刻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宸宸泪涟涟地瞪着她,欲说还休地问,“所以,妈咪,爱会消失的对不对?”
云时:“……”
宸宸又往她的怀里钻了钻,“妈咪不抱着宸宸睡,宸宸都没有安全感。”
“宸宸不能抱着爹地睡吗?”要论安全感的话,司寒年还不能给人安全感吗?
宸宸冷哼了一声,“宸宸不喜欢爹地,宸宸只要妈咪!”
云时在心底嗔了一句:这个小粘人精!
她刮了一下他的鼻尖,“你怎么这么粘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