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政此番来前来就是为了这桩诬告案。
秦云舟诬告亲人,品行不端。
学政接到举报。
但念在秦云舟是初犯。
本次只予以警告。
若有再犯,将会被褫夺功名。
以儆效尤。
秦时文和向南枝心中后怕。
连连表示秦云舟不会再犯。
学政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特意交代此事不可轻易接过。
要让秦云舟痛定思痛。
夫妻俩怎能拒绝?
只能应声称是。
秦迦南在花厅喝了两盏茶。
才等来了失魂落魄的夫妻俩。
她放下茶盏,起身。
“父亲母亲,你们说的对,大哥再不对,那和我也是骨肉亲情,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我决定了,现在就去京兆府堵门,不管郑府尹答不答应,我一定要让他放出大哥!”
“实在不行,我就跪在京兆府门口,总不能让母亲将自己活活饿死在家里!”
秦时文眉心一跳。
当即改口。
“不许去!你大哥咎由自取,就让他在牢里好好反省反省!”
向南枝也一改先前态度。
“对对对,你父亲说的对,你还是不要管你大哥了。”
“可是母亲刚才不是还说我冷血无情吗?现在却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岂不是要我落人口实?不行,京兆府我是一定要去的!”
向南枝急了。
跑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能去!你要是去了就是要毁了你大哥!”
“我不去,你们说我冷血。我要去,你们又说我毁了大哥。我看你们压根就不想我救出大哥,只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来指责我。母亲总说没我这样当女儿的,可有你们这样当父母的吗?”
向南枝气的咬牙。
可为了秦云舟也不得不低头。
“是,我错了,不该随意指责,这样总行了吧。”
秦迦南又看向秦时文。
对方无奈。
“是,你母亲说得对,是我们急躁了。你受了委屈,你大哥自然要负责。”
这种情况下,难道不该拿点银子给她压压惊?
秦迦南觉得自己可以再继续一波。
“父亲,我还是觉得母亲说得对,大哥在京兆府大牢里受不住,还是早点回来吧。”
这下急的倒是向南枝了。
“够了!只要你不去京兆府,我再给你一套头面!”
“......也行吧,既然你们执意想大哥吃一堑长一智,我也总不好阻止他进步。”
秦迦南笑眯眯的看向向南枝。
“母亲,我们什么时候去拿头面?”
向南枝气的直翻白眼。
但还是让周嬷嬷送来了一套头面。
不管是款式还是材质都格外差劲。
哪怕拿出去换银子撑死也就一百两。
秦迦南还是笑眯眯收下。
管他呢。
蝇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冯婉月嫉妒又后悔。
还不到两天。
秦迦南就从爹和姨母这敲诈了一千两和一套头面。
早知如此。
她做什么要劝大哥算计这野丫头!
拿了头面,秦迦南就带上先前没有当出去的首饰去了金银楼。
许是听说了她先前在富平钱庄的战绩。
金银楼报外令人感人。
加上秦云舟的玉佩。
一共给了六百五十两。
秦迦南拿着银子手都有点颤抖。
“掌柜,你们给我这么多银子,确定不亏?”
按照她的算计撑死也就六百两。
如今多出了整整五十两。
都足够十个安顺军一家老小吃喝拉撒两个月了。
无功不受禄。
这钱她拿的虚。
掌柜说的格外真诚。
“刚才听小姐说典当这些首饰是为了让边军得意温暖过冬,我家主人平生最敬佩保家卫国的将士。这五十两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心意,还请小姐勿要推辞。”
推辞那是不可能的。
感激必须是真诚的。
“你家主子是个好人,希望他吃饱喝好,长命百岁。”
对安顺人来说。
能实现这样的愿望,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可对旁人来说。
这样的祝福就显得别具一格了。
金银楼二楼围栏处。
沈苍梧听到这样的祝愿,温润如玉的脸上稍稍怔愣。
站在他对面的梁慕云噗的一声笑了。
“旁人都道这位东平侯府回来的这位大小姐,是个粗浅之人,我倒觉得这姑娘倒是独特的很,起码在偌大的都城我可没见过哪个贵女如她这般祝福人的。”
沈苍梧抬眼看向少女远去的背影。
“并非她特立独行,对于安顺军民来说,这样的祝愿反而朴实又真诚。”
“你的意思是安顺军民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别急开玩笑了,每年朝廷往边关拨多少银子?我可听人说过,西北和北部最多。”
“可你又知道那些军饷和拨款又有多少能落入真正的边军和百姓手里?”
梁慕云追问。
“多少?”
沈苍梧沉声。
“十不存五。”
傍晚。
秦迦南在成平茶楼再一次见到了金子玉。
对方沉着脸开口便开始索要报酬。
“秦大小姐,学政的人应该已经去过你家了。现在也该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秦迦南慢条斯理的回了一句。
“秦云舟和金子安借着富平钱庄给人放印子。”
“不可能!”
金子玉格外笃定。
“富平钱庄一直都是我在负责,若有人放印子我岂会不知?”
秦迦南笑笑。
“信与不信,大公子自然可以回去查。但我要告诉你的是,金子安和秦云舟若只是放印子也就罢了,可他们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谁?”
秦迦南轻掀唇角。
“长公主。”
话音未落,金子玉唰的一下站起身。
惊骇之余。
本就瘦削的脸颊彻底没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