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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哗然。
没想到宋楚煜居然提出这种无理要求。
然而沈念很快反应过来，从沈昭昭得意洋洋的表情可以断定，这两人也是为这幅画而来。
早该料到，对绘画技巧一概不知的沈昭昭怎么会突然来看画展。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没心思顾及前因后果，听到画要被毁，沈念腾地从座位上站起。
语气哽咽得断断续续。
“不要......不要毁了这幅画！不要毁掉它！”
宋楚煜不接话，目光流转像是在沉思，身旁的沈昭昭噗嗤一声笑了。
“姐，楚煜哥哥是专门做这个的，难不成你在质疑他的眼光？还是说我不喜欢你就偏要反着来？”
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自打沈昭昭被接来家里，沈念的一切都被夺走。
甚至连说不的权利也没有，然而现在，这个人却反过来污蔑她。
但她不在乎，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宋楚煜脸上，相处两年其实也有温存的时刻。
偶尔解蛊间隙，情到浓时宋楚煜对她的折磨里会掺杂些难以描述的温柔。
会问她的过去，使她开心在意的人与时光。
提到最多的，就是沈母。
或许宋楚煜早已忘记，他曾在困意来临前承诺过一次，说会把这幅《草原上的女孩》找回来。
出于同情还是别的什么，沈念无法计较，只知道那晚无处安放的心跳令她彻夜难眠。
于是她选择再信一次，刚要开口辩解，可沈昭昭忽然变了态度。
“楚煜哥哥，要不还是算了吧，姐姐毕竟学了那么多年画，肯定懂的比我多，你不知道，就连我原来那位未婚夫，都夸姐姐眼光好呢！”
沈父替小女儿选的联姻对象，沈念接触过几次。
家里专门做画廊生意，规模比宋家小一些，但在艺术品投资方面，更注重艺术价值，因此与沈念很谈得来。
然而对宋楚煜来说，这个人是绝对禁忌。
果然，宋楚煜的脸越来越黑，不管方才是不是在犹豫，此刻也只剩愠怒。
“眼光好？”只见他先是冷冷一笑，接着公然指着画道，“有人说这幅画不可多得，我不这么认为，我说它毫无价值，简直侮辱‘艺术’这两个字！”
随着他的指责，周遭的议论迅速一边倒。
“对，画的什么玩意儿，我都看不出来这幅画想表达什么。”
“就是，还没我上幼儿园的儿子画得好！”
“......”
与此同时，拍卖员向后方打了个手势，联系完买家的工作人员告知情况后，拍卖员高举木槌。
“画廊已经同持有者商量完毕，对方同意拍卖毁画权，请问还有别人出价吗？”
顷刻间，沈念抑制不住浑身颤抖，像是救命的麻绳忽然断裂。
走投无路的她将包里的银行卡与房契拽了出来，拼命往前递。
“我！我出！”
“小姐，您确定这些东西的价值超过五千万吗？”
没有，不超过。
但沈念不敢说，然而就在验资员走过来取卡的时候，宋楚煜在旁补了一句。
“不管她出多少，我点天灯！”
坚强被彻底击碎，绝望铺天盖地而来。
验资员顿住脚步，回头望向拍卖员，时间过得很缓慢，在木槌落下的瞬间，沈念顾不得其他，想冲过去阻拦。
却忽然被一双大手牢牢禁锢住。
大手的主人游刃有余地对着看好戏的沈昭昭。
“昭昭，你去吧，弄完我带你去看电影。”
沈昭昭立刻兴奋地眨眨眼睛，随后一蹦一跳上了台。
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裁纸刀，正虎视眈眈对着玻璃柜里展出的油画。
一如当年，小三的电话打到家里，将温婉娴静的沈母击碎。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沈念依旧没有守护好自己的妈妈。
她眼睁睁看着小刀划破油画，油画上的小女孩被切割得面目全非，恍惚间，她竟觉得是母亲躺在那里，任由沈昭昭用冰冷的刀刃切碎。
切成一条条、一片片，伴随喷溅而出的血液，最终在她眼前完全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