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章 寒锋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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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寂剑？！”林晚秋清冽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凝重，如同冰湖投入石子。她猛地站起身，深蓝色风衣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轩辕家那群老古董，竟然让一个叛徒带着镇族之宝溜到了我的眼皮底下？！”
星穹生态园内，柔和的光线似乎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变得冰冷了几分。悬浮平台上，青铜油灯的青焰稳定燃烧，散发出苍茫寂灭的气息，映照着陈烬依旧苍白的脸。他强行压下灾厄指针传递来的、对“霜寂剑”那冰冷同源气息的剧烈悸动，以及灵魂深处因支付修复代价而残留的巨大空洞感。
母亲温暖的笑容…那是什么？他用力甩头，试图驱散那无根无源的悲伤与失落，将全部心神集中在眼前的危机上。
“信号源锁定在生态园外西侧五百米，废弃的‘绿蔓’植物培育中心旧址。能量反应微弱但特征明确，确认是霜寂剑无疑！”护卫语速飞快，声音透过面甲带着金属的质感，“轩辕家的‘追影卫’已经封锁了外围所有通道，正在快速收缩包围圈！为首的是‘鬼手’轩辕厉！超凡境初阶！”
超凡境！这三个字如同重锤砸落！那是超越觉醒九阶，肉身足以硬抗小型导弹的存在！在江城这种地方，足以横着走！
林晚秋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淬火的寒冰。她扫了一眼脸色惨白、眼神却异常执拗的陈烬，又看向悬浮平台上那盏刚刚修复、青焰跳动的青铜油灯。一个决断在她心中瞬间形成。
“启动‘星尘’防御协议！能量护盾最大功率！所有对外通道封锁！”她语速极快，命令清晰果决，“你！”她指向陈烬，“跟我来！带上你的灯！现在，证明你‘变量’价值的时候到了！霜寂剑…绝不能落入轩辕家手里！”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高跟鞋踏在柔软的苔藓地面上却无声无息，快步走向生态穹顶深处。两名护卫立刻执行命令，一人快速在腕部控制器上操作，整个生态园穹顶瞬间亮起无数细密的能量纹路，一层肉眼可见的淡蓝色能量护盾如水波般覆盖了整个空间，隔绝了外界。另一名护卫则上前，毫不客气地将青铜油灯塞回陈烬手中，冰冷的枪口顶了顶他的后腰。
“走！”
没有选择。陈烬紧握冰凉的青铜灯身，掌心碎片传来的微弱悸动让他勉强维持着清醒，踉跄跟上林晚秋的步伐。灾厄指针在怀中疯狂震动，那指向霜寂剑的冰冷剑意越来越清晰，同时，一股更加庞大、充满血腥与杀伐气息的深红色光点（代表轩辕厉及其追影卫）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群，正从四面八方急速逼近！
穿过一片模拟热带雨林的区域，尽头是一面光滑的合金墙壁。林晚秋在墙壁某处伸手一按，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斜向下的幽深通道。冰冷的空气混合着金属和机油的味道涌出。
“生态园地下监控中心。”林晚秋率先走入，声音在狭小的通道里回荡，“这里能看到外面。”
通道不长，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圆形空间。墙壁是整块的弧形强化玻璃，外面正是星穹生态园的外围景象——荒草丛生、断壁残垣的废弃植物培育中心。中心位置，一座半塌的玻璃温室在惨淡的月光下如同巨兽的骨架。而此刻，数道穿着暗灰色、融入夜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废墟间高速穿梭，目标明确地包围着那座温室！
房间中央，悬浮着数个巨大的全息光屏，正以不同角度显示着外面的实时画面，清晰度极高。其中一个主屏幕，正牢牢锁定着温室内部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
即使隔着屏幕，即使她浑身浴血、衣衫褴褛，也难掩其惊心动魄的清冷与破碎感。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她的怀中，紧紧抱着一柄剑。
那柄剑，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仿佛能将光线都冻结的幽蓝色。剑身狭长，线条流畅而古老，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只有剑柄处镶嵌着一枚菱形的、如同万年寒冰雕琢而成的纯白晶体。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正从剑身上弥漫开来，所过之处，地面凝结出细密的霜花，连她身周破损的玻璃都覆盖上了一层薄冰。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身体因为极致的寒冷而微微颤抖，却依旧死死抱着剑，仿佛那是她唯一的生命支柱。
【遗物：霜寂剑（残破度：95%，状态：深度沉寂，本源寒气自发逸散）】
【检测到极度冰寒本源！警告：持有者生命体征持续下降！】
【修复需求：未知（需近距离接触分析）】
识海中的光点界面疯狂刷过信息！与此同时，怀中的灾厄指针如同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悸动得几乎要破衣而出！那冰冷锐利的剑意指向，与屏幕上那柄幽蓝古剑完美重合！
苏沐雪！霜寂剑！纪元遗物！
“轩辕厉！”林晚秋冰冷的声音响起，目光锁定在主屏幕边缘，一个正缓缓走向温室入口的高大身影。
那人穿着与周围追影卫相似的暗灰色作战服，但材质明显更加高级，覆盖着细密的能量纹路。他脸上没有戴面罩，露出一张如同刀削斧凿、棱角分明却写满冷酷的脸。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手——戴着一副覆盖到小臂的、泛着暗沉金属光泽的狰狞手甲！手甲表面布满玄奥的符文，指尖锋利如钩，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血腥气。他每一步落下，周围的碎石都无声地化为齑粉，一股无形的、充满压迫感的领域气息弥漫开来，正是超凡境的标志！
“苏沐雪，”轩辕厉的声音透过监控设备传来，如同两块生铁摩擦，冰冷刺骨，“交出霜寂剑，自断经脉，跟我回去请罪。念在你体内流淌着罪血，或可留你一具全尸。”
温室内的苏沐雪艰难地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透过散乱的发丝看向逼近的身影，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寒和决绝。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怀中的霜寂剑抱得更紧，身体因为剑身散发的寒气而抖得更加厉害，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动手！生死勿论！”轩辕厉眼中杀机暴涨，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猛地挥手！
“是！”周围数名追影卫如同猎豹般扑出！他们速度极快，动作无声，手中闪烁着幽蓝寒光的淬毒短刃划破空气，直刺苏沐雪周身要害！配合默契，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苏沐雪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厉色，挣扎着想要拔剑，但霜寂剑仿佛重逾千斤，剑柄处的菱形冰晶光芒黯淡。寒气逸散得更快，却无法形成有效的防御或反击！
眼看致命的刀锋就要加身！
监控中心内。
“不能让她死！霜寂剑必须拿到！”林晚秋语速极快，对身边护卫下令，“启动‘蜂群’干扰器！瞄准追影卫，干扰其行动！准备强…”
她的话音未落！
嗡——！！！
一股冰冷、混乱、带着强烈指向性的精神波动，毫无征兆地从陈烬怀中爆发！是灾厄指针！它在陈烬的意念强行催动下，不顾沉寂状态，将一股混乱的、充满死亡预兆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狠狠轰向全息屏幕中那几名扑向苏沐雪的追影卫！
这冲击并非实体攻击，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屏幕上，那几名追影卫的动作猛地一滞！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绊住，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茫然和源自本能的恐惧！仿佛在刹那“看”到了自己惨死当场的未来画面！攻势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混乱和迟滞！
就是这千分之一秒的迟滞！
“吼——！！！”
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从陈烬喉咙里挤出！他双眼因强行催动灾厄指针而布满血丝，左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渗出！但他不管不顾！左手紧握的青铜油灯，灯盏中心那点青焰，在他近乎燃烧意志的催动下，骤然暴涨！
不是攻击！不是焚灭！
陈烬的意念死死锁定在苏沐雪和她怀中那柄散发着极致寒气的霜寂剑上！
【强制引导！目标：永寂青铜灯！】
【燃烧形态：共鸣！目标：霜寂剑！】
轰！
青色的火焰并非喷吐，而是化作一道凝练的光柱，瞬间轰击在强化玻璃墙壁上！那足以抵挡火箭弹轰击的特种玻璃，在接触到青焰光柱的刹那，无声无息地融开一个脸盆大小的孔洞！光柱去势不减，穿过孔洞，跨越数百米的距离，精准无比地轰击在苏沐雪身前的地面上！
没有爆炸！
没有高温！
那凝练的青焰光柱落地的瞬间，竟化作一圈急速扩散的、肉眼可见的青色涟漪！涟漪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起诡异的波纹！一股苍茫、寂灭、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以光柱落点为中心，轰然爆发！
咔！咔！咔！
地面瞬间凝结出厚达半尺的深青色坚冰！恐怖的低温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四面八方！
首当其冲的，是那几名被灾厄指针精神冲击迟滞的追影卫！他们身上的能量防护服瞬间过载，发出刺耳的警报！裸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青黑色的冻疮，动作彻底僵直，如同被瞬间冰封的雕塑！连他们手中淬毒的短刃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而处于青焰涟漪中心的苏沐雪，反而没有受到直接伤害！那恐怖的寂灭寒意，在触碰到霜寂剑自发逸散的冰寒本源时，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竟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嗡——！！！
苏沐雪怀中那柄沉寂的幽蓝古剑，剑身猛地一震！剑柄处那枚黯淡的菱形冰晶，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一股比之前强横十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气，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惊醒，轰然爆发！
“噗——！” 苏沐雪首当其冲，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血液离体瞬间冻结成猩红的冰晶！她的身体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霜，生命气息急剧衰落！但她的眼睛，却在剧痛和极寒中猛地亮起！一丝难以置信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让她死死抓住了剑柄！
恐怖的白色寒气以霜寂剑为中心，如同海啸般席卷而出！瞬间吞没了那几名被青色寒冰迟滞的追影卫！
没有惨叫。
只有令人牙酸的冻结声！
那几名追影卫的身体，连同他们身上的能量防护服，在接触到白色寒气的瞬间，彻底化作了晶莹剔透的冰雕！保持着前冲的姿势，每一个细胞、每一丝能量都被瞬间冻结、粉碎！然后，在夜风中，无声无息地化为漫天冰晶粉末，簌簌飘落！
死寂！
整个废弃的培育中心，只剩下寒风呼啸的声音，以及满地蔓延的、如同蛛网般的深青色冰层和那片被白色寒气彻底净化的、散发着死亡冰晶粉末的区域。
监控中心内。
林晚秋和她身边的护卫，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屏幕上那瞬间被抹杀的数名精锐追影卫，以及那柄在苏沐雪怀中爆发出恐怖威能的幽蓝古剑！饶是林晚秋见惯了大场面，此刻眼中也充满了极度的震撼！
“那是…霜寂剑的真正力量？”护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晚秋没有回答，她的目光猛地转向陈烬。
陈烬单膝跪倒在地，青铜油灯掉落在身旁，青焰微弱摇曳。他左手死死捂住胸口，那里是灾厄指针的位置，刚才强行催动的反噬如同无数钢针在穿刺他的大脑，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嘴角，一缕鲜血缓缓溢出。但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却透过监控屏幕，死死锁定了外面那个唯一站立的身影——轩辕厉！
轩辕厉站在寒气爆发的边缘，他身上的暗灰色作战服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霜，但身体周围，一层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暗红色力场顽强地撑开，抵挡着那恐怖的寒气侵蚀。他毫发无伤，但那张冷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和…一丝贪婪的炽热！
他死死盯着温室里抱着霜寂剑、摇摇欲坠的苏沐雪，更准确地说，是盯着那柄爆发出惊世寒威的幽蓝古剑！
“好！好一柄霜寂剑！果然不愧是镇族之宝！” 轩辕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的野兽，“这力量…合该为我所用！”
他缓缓抬起那双狰狞的暗金手甲，手甲上的符文次第亮起，散发出更加危险的血腥气息，一步步，踏着满地冰霜，再次向温室逼近！超凡境的领域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如同无形的磨盘，狠狠碾向温室里已经油尽灯枯的苏沐雪！
“你…休想…” 苏沐雪抱着剑，身体因寒冷和领域压迫而剧烈颤抖，眼神却依旧倔强如冰。剑柄的冰晶白光再次开始凝聚，但这一次，光芒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会熄灭。她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
“小姐！轩辕厉要动真格了！苏沐雪撑不住了！”护卫急声道。
林晚秋眼神急剧闪烁，目光在屏幕上濒死的苏沐雪、那柄幽蓝古剑、以及身边因反噬而半跪在地、嘴角溢血却眼神凶狠如狼的陈烬身上快速扫过。
霜寂剑绝不能落入轩辕家！
苏沐雪…或许还有用！
而这个陈烬…他刚才那诡异的“共鸣”一击…是巧合？还是…他真能掌控遗物？
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型。
“解除部分护盾！打开3号应急通道！” 林晚秋语速快如连珠，“你！”她猛地指向陈烬，眼神锐利如刀，“想活命吗？想掌控更多遗物吗？去！把她带回来！把霜寂剑带回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她指向屏幕上那个在寒冰与死亡中摇摇欲坠的身影。
“记住！你只有三十秒！三十秒后，无论成败，护盾重新闭合！轩辕厉…会撕碎一切闯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