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四章 素体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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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如同冰面下第一道死亡的裂纹，在死寂的通道中清晰得令人心悸。
陈烬与林晚秋如同凝固的雕像，角力僵持。高频震荡光刃深深楔入陈烬左肩，撕裂血肉，切割骨骼，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他半边身体。冰冷的麻木感覆盖了大部分痛楚，只剩下肌肉被高频撕裂、骨骼被研磨的、令人牙酸的触感。他的右手如同铁钳，死死扣住林晚秋覆盖着“流银”护臂的手腕，巨大的力量让林晚秋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封存“零号素体”的冷冻储存罐在两人力量的撕扯下剧烈晃动，警报红光疯狂闪烁。
通道拐角，清道夫机器人的脉冲枪口幽蓝光芒凝聚，死亡锁定。
然而，所有声音和杀意，都被那声轻微的碎裂声压了下去。
两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两人争夺焦点——那个手提箱大小的冷冻储存罐上！
透明的观察窗上，一道清晰的裂痕正如同活物般蜿蜒伸展！裂痕内部，原本被浓郁低温雾气笼罩、模糊不清的胚胎状轮廓…动了！
不是细微的震颤，而是一种缓慢、有力、带着某种挣脱束缚的舒展！覆盖其表面的冰霜簌簌剥落！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毁灭性饥饿感的意志，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凶兽睁开了眼睛，穿透那道裂痕，无声地弥漫开来！
嗡——！！！
陈烬怀中的灾厄指针（精神链接）如同被投入沸油的冰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几乎要撕裂他灵魂的疯狂悸动！冰冷刺骨的混乱呓语不再是攻击，而是化作绝望的哀嚎，强行灌入他的脑海！
【警告！极度灾厄源活性化！污染度：临界突破！】
【目标锁定：零号素体（基因崩溃加速！污染核心苏醒！）】
【威胁等级：SSS+！毁灭模式启动！】
“不好！” 林晚秋冰冷的面具第一次彻底碎裂！眼中闪过极致的惊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零号素体”失控意味着什么！那是深空集团倾尽资源都无法掌控的、源自深渊的禁忌！她猛地爆发出全身力量，想要甩开陈烬，将这致命的炸弹扔掉！
但陈烬的手如同焊死在她手腕上！失去恐惧的他，只剩下对“钥匙”的绝对占有欲和对这苏醒灾厄的冰冷决断！不能让她带走！也不能让它在这里爆发！
就在这时！
轰——！！！
储存罐的观察窗如同被内部巨大的力量轰击，轰然爆碎！无数锋利的强化玻璃碎片混合着冰晶四散飞溅！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如同腐烂沼泽混合着血腥的粘稠黑气，如同决堤的洪水，从破口处狂涌而出！
黑气所过之处，冰冷的合金地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通道顶部的灯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氧气，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恶臭和冰冷！
一个“东西”从破碎的窗口探了出来。
那不是胚胎，也不是任何已知的生物形态。它更像一团蠕动着的、不断变换形态的、半凝固的暗红色血肉聚合物！表面布满粗大的、如同剥了皮的神经束般的暗紫色脉络，脉络中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微光的黑紫色液体。没有五官，只有中心区域一个不断开合、如同深渊入口般的巨大裂口，裂口边缘布满层层叠叠、如同剃刀般锋利的黑色骨刺！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林晚秋的心脏！她甚至忘记了手腕的剧痛和陈烬的钳制，瞳孔因极度惊骇而缩成针尖！
“吼——！！！”
一声无法用人类声带模拟的、充满了无尽饥饿与毁灭欲望的咆哮，从那个深渊裂口中爆发出来！声音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在陈烬和林晚秋身上！
噗！噗！
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林晚秋身上的“流银”护臂光芒急剧黯淡，出现细微的裂痕！陈烬更是如遭重击，嵌入左肩的光刃被震得脱手而出，带出一大块血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
储存罐彻底脱手，重重砸在地上！更多的黑气如同活物般从罐内涌出！
那团暗红色的血肉聚合物如同挣脱了牢笼的恶魔，蠕动着、膨胀着，从破碎的罐体内“流淌”出来！它接触到的合金地面，瞬间被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洼！它似乎没有固定的形态，但中心那个深渊巨口，却贪婪地转向了距离最近的…清道夫机器人！
“开火！消灭目标！” 清道夫冰冷的电子音响起！数道幽蓝的脉冲光束瞬间射向那团蠕动的血肉！
噗！噗！噗！
脉冲光束轻易地穿透了那看似柔软的血肉，留下焦黑的孔洞！但…毫无作用！那些孔洞周围的暗紫色脉络疯狂蠕动，瞬间就将伤口弥合！甚至…那被脉冲能量烧焦的部分，似乎变得…更加坚韧？它蠕动的速度猛地加快！一条由粘稠血肉瞬间凝聚成的、末端带着锋利骨刃的粗壮触手，如同鞭子般撕裂空气，带着残影抽向最近的一台清道夫！
嗤啦——！！！
坚硬的合金外壳如同纸糊般被撕裂！内部的线路和元件暴露出来，火花四溅！那触手末端的骨刃猛地张开，如同捕蝇草，狠狠咬合在清道夫的“头部”传感器上！
咔嚓！
清道夫的头部瞬间被绞碎！触手猛地回缩，将一大团破碎的金属元件和闪烁着电火花的能量核心塞进了中心的深渊巨口之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响起！
吞噬！它在吞噬金属和能量进化！
“撤退！立即撤退！目标具有高污染及吞噬进化特性！请求净化协议！” 幸存的清道夫发出急促警报，开始边射击边后退！但它们的攻击如同给怪物投喂养料！
“呃啊！” 林晚秋强忍着恐惧和伤势，挣扎着爬起，手中“流银”护臂再次凝聚出一柄能量光刃，死死盯着那正在吞噬机器人的恐怖肉团，眼中充满了绝望。这东西一旦失控，整个庇护所，甚至江城…都将沦为地狱！
陈烬单膝跪地，左肩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半边身体。灾厄指针的精神链接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意识，疯狂传递着那团血肉的恐怖污染和饥饿意志。识海中的光点界面疯狂闪烁：
【检测到超高浓度污染源！威胁等级：SSS+！】
【建议：立刻逃离！或…彻底湮灭！】
逃离？不可能！这东西是解开异能核封印的“钥匙”！也是毁灭之源！
冰冷的理智在疯狂的警报中如同磐石。唯一的生机…是它刚刚苏醒，力量尚未完全恢复！必须在它吞噬更多东西进化前，彻底摧毁！而能湮灭它的…只有…
陈烬猛地抬头，布满血丝、毫无恐惧的眼睛死死锁定了通道上方一处闪烁着能量纹路的通风管道节点！那是整个通道能量屏障和维生系统的核心枢纽之一！他记得秦月说过，整个庇护所的能量系统环环相扣，过载核心足以引发连锁爆炸！
“秦月！” 陈烬用尽力气嘶吼，声音穿透混乱，“引爆B7通道上方能量节点！过载它！炸掉这里！”
“你疯了？！” 林晚秋难以置信地看向陈烬，引爆能量节点？这是同归于尽！
通道广播里，秦月的声音带着极致的冷静和一丝疯狂的科学家的兴奋：“能量节点过载协议启动！目标：B7-C3通道核心节点！倒计时：5秒！”
冰冷的电子音在通道内响起：“能量节点过载启动…5…4…”
那团正在吞噬第二台清道夫的血肉聚合物似乎感应到了巨大的能量波动，中心深渊巨口猛地转向能量节点方向，发出更加暴戾的咆哮！数条血肉触手瞬间凝聚，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抽向通道顶部！
“3…2…”
林晚秋脸色惨白，看着那即将爆发的毁灭性能量，又看了一眼那恐怖的肉团和陈烬冰冷决绝的脸。她猛地一咬牙，“流银”护臂光芒暴涨，身体化作一道残影，不顾一切地冲向通道尽头尚未被彻底封锁的维修管道入口！
“1…0…过载启动！”
嗡——！！！
通道顶部那个被标记的能量节点，瞬间爆发出刺眼欲裂的蓝白色光芒！如同一个小太阳被点燃！恐怖的、失控的能量洪流如同脱缰的野马，顺着能量回路疯狂倾泻！整个通道的灯光瞬间熄灭，随即被狂暴的能量乱流点燃，化作一片蓝白色的电浆海洋！
轰隆隆隆——！！！！
连锁爆炸开始了！
首先是能量节点本身轰然炸开！紧接着，与之相连的能量屏障发生器、通风管道、照明系统…如同被点燃的鞭炮，一个接一个地殉爆！灼热的气浪、扭曲的金属碎片、狂暴的电浆流，如同毁灭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通道！
那团暗红色的血肉聚合物首当其冲！数条抽向顶部的触手瞬间被狂暴的能量撕碎、气化！庞大的身躯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掀飞，砸在远处的合金墙壁上！粘稠的黑气在纯净而狂暴的能量冲击下剧烈翻滚、蒸发！它发出痛苦而暴怒的咆哮，深渊巨口张开，疯狂吞噬着周围逸散的能量乱流，试图修复自身，但爆炸的毁灭性远超它的吞噬速度！暗紫色的脉络在能量冲击下不断爆裂，暗红色的血肉大片大片地碳化、剥落！
陈烬在爆炸启动的瞬间，就用尽最后的力量扑向旁边一个被炸塌的、由厚重金属板形成的夹角！灼热的气浪和飞溅的金属碎片如同暴雨般砸落！一块锋利的金属碎片狠狠刺入他完好的右腿！剧痛被削弱，但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蜷缩在角落，冰冷的眼睛透过弥漫的烟尘和电浆，死死盯着那在爆炸风暴中挣扎嘶吼的恐怖肉团！
灾厄指针的精神链接在狂暴能量冲击下变得极度紊乱，但依旧清晰地传递着那团血肉的愤怒、痛苦和…一丝被强行压制的、源自本源的恐惧！
还不够！核心未被摧毁！
就在这毁灭风暴达到顶点的瞬间！
嗡——！！！
一道扭曲的、如同水波纹般的空间涟漪，毫无征兆地在林晚秋刚刚逃离的维修管道入口处荡漾开来！空间如同被撕开一道口子！
一只覆盖着银灰色金属光泽、造型极其流畅、充满了非人美感的手，猛地从空间涟漪中探出！这只手无视了周围肆虐的能量风暴和飞溅的碎片，精准无比地凌空一抓！
一股无形的、强大的空间束缚力瞬间降临！目标直指那在爆炸中痛苦挣扎、体积已缩小大半、但核心依旧散发着恐怖污染气息的暗红色肉团！
“吼——！！！” 肉团发出更加暴怒和惊恐的咆哮，疯狂挣扎，却无法挣脱那无形的空间枷锁！
那只银灰色的手轻轻一握！
噗嗤！
如同捏碎了一个装满污血的脓包！那团顽强抵抗的暗红色血肉聚合物，连同它核心的深渊巨口，在无形的空间挤压下，瞬间爆裂！化作一滩散发着浓烈恶臭的、粘稠的暗紫色污血和碎肉，泼洒在灼热的焦土上！最后一丝污染气息被空间涟漪彻底吞噬、湮灭！
空间涟漪随即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那只银灰色的手收回时，指尖似乎残留的一丝微不可察的、暗紫色的污染能量痕迹，转瞬即逝。
爆炸的余波渐渐平息。通道内一片狼藉，浓烟滚滚，电浆在断裂的线路间嘶鸣。焦糊味、血腥味、恶臭味混合在一起。
陈烬挣扎着从金属板夹角下爬出，右腿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涌出。他踉跄着走向那滩散发着恶臭的污血，冰冷的眼神扫过污血中心——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暗紫色、内部仿佛有粘稠液体缓缓流淌、散发着微弱却纯粹到令人心悸的污染能量波动的…不规则晶体。
零号素体的核心！未被彻底湮灭的“钥匙”！
他毫不犹豫，弯腰，用染血的左手，一把将那枚暗紫色的晶体抓起！晶体入手冰冷滑腻，如同活物，一股狂暴的污染意志瞬间试图侵蚀他的意识！但掌心的青铜碎片猛地一震，一股冰冷的意志反卷而出，将那股污染强行压制！
【获得：污染源初结晶（高度不稳定）】
【蕴含：残缺源初代码（污染态）】
识海中的信息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
轰隆——！！！
通道另一侧厚重的合金墙壁，被一股蛮横无比的力量硬生生轰开一个大洞！灼热的金属碎片如同炮弹般射入！烟尘弥漫中，一个覆盖着暗金符文、流淌着熔融金属液滴、散发着血腥与暴怒气息的狰狞身影，如同地狱归来的魔神，一步踏入！
轩辕厉！他终于循着霜寂剑的微弱感应和爆炸的动静，追到了这里！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瞬间扫过一片狼藉的通道，扫过陈烬染血的身影，最终，死死锁定在陈烬手中紧握着的那枚散发着不祥紫芒的晶体上！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股精纯而邪恶的能量波动，绝不亚于霜寂剑！
“小杂种！把东西交出来！” 轩辕厉的咆哮如同惊雷，带着毁灭一切的杀意，血腥领域轰然爆发，瞬间笼罩了重伤的陈烬！
死亡的阴影，再次降临！
通道顶部的应急灯在烟尘中投下摇晃的光柱。陈烬背靠着滚烫的、扭曲变形的金属墙壁，右腿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在灼热的焦土上洇开暗红的印记。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剥离了恐惧的冰冷理智。他左手紧握着那枚暗紫色的污染源初结晶，晶体在掌心疯狂悸动，如同活物，冰冷的滑腻感混合着狂暴的污染意志，不断冲击着青铜碎片的压制。
轩辕厉如同魔神般矗立在破开的墙洞前，暗金鬼爪上符文流淌着熔岩般的光芒。血腥领域如同粘稠的沼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死死禁锢着陈烬。超凡境的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全身骨骼咯咯作响，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交出来！或者…我亲手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捏碎，再把它抠出来！” 轩辕厉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残忍与贪婪。他一步步逼近，沉重的脚步在焦土上留下熔融的脚印，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有退路。重伤濒死，油灯和指针不在身边，唯一的“钥匙”刚到手却充满致命的污染…面对超凡境的碾压，似乎只剩下绝望。
然而，陈烬冰冷的瞳孔深处，却跳动着一点疯狂的火星。他的目光，穿透轩辕厉高大的身影，死死锁定在通道深处、那团零号素体爆裂后留下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暗紫色污血上！灾厄指针残留的精神链接，正疯狂地传递着那片污血中尚未散尽的、精纯而狂暴的污染能量！
引爆节点炸死了零号素体，但它的“残骸”，同样是能量！是修复的燃料！是…拼命的资本！
“你要？” 陈烬嘶哑的声音在领域压迫下如同破风箱，他极其缓慢地抬起左手，将掌心那枚暗紫色结晶对着轩辕厉晃了晃，嘴角极其僵硬地扯出一个近乎挑衅的弧度，“自己…来拿！”
话音未落！
【强制引导！目标：永寂青铜灯（碎片共鸣）！】
【燃烧形态：概念牵引！目标：污染源初结晶及残骸污血！】
【支付代价：强制透支生命本源！】
指令在识海如同燃烧的流星般炸开！
嗡——！！！
嵌入掌骨的青铜碎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暗光芒！一股源自高维的、带着绝对“湮灭”与“重构”意志的磅礴吸力，以陈烬掌心为中心，轰然爆发！
那枚暗紫色的结晶首当其冲！其中蕴含的狂暴污染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被碎片蛮横地吞噬、转化！同时，通道深处那片散发着恶臭的暗紫色污血，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召唤，猛地沸腾起来！丝丝缕缕精纯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暗紫色能量流，如同百川归海，无视了空间距离，疯狂地涌向陈烬的左手！
“吼——！！！” 结晶内残留的零号素体意志发出凄厉的哀嚎，瞬间被碎片的冰冷意志碾碎！
【污染源初结晶吸收…】
【污染残骸能量汲取…】
【高浓度污染能量转化中…警告！转化负荷超出极限！生命本源急速流失！】
剧痛！远比光刃切割、爆炸冲击更恐怖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从左手瞬间蔓延至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强行撕裂、燃烧！陈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皮肤表面瞬间浮现出无数蛛网般的、散发着暗紫色微光的裂痕！鲜血混合着细密的能量光屑从裂痕中飙射而出！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强行灌入岩浆的气球，下一秒就要彻底爆开！
“找死！” 轩辕厉眼神一厉！他虽然不明白陈烬在做什么，但那瞬间爆发的诡异能量波动和对方急剧恶化的生命气息，让他感到了威胁！他不再犹豫，覆盖血光的暗金鬼爪撕裂空气，带着粉碎山岳的恐怖力量，狠狠抓向陈烬的头颅！他要将这只蝼蚁连同他手里的东西一起捏碎！
就在鬼爪即将触及陈烬天灵盖的刹那！
陈烬布满血丝、几乎要爆裂开来的眼睛猛地瞪圆！口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毁灭意志的咆哮：
“给我…开！！！”
他将体内那狂暴到无法驾驭的、混合了碎片转化之力和污染源初能量的所有力量，不再用于修复或攻击，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流，狠狠地、蛮横无比地撞向自己体内那死寂的废墟——被暗金锁链彻底封印的异能核！
轰——！！！！
仿佛宇宙在陈烬体内炸开！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了青铜碎片的冰冷寂灭、源初结晶的狂暴污染、以及他自身生命本源的惨烈燃烧的、混沌而恐怖的灰紫色能量洪流，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狠狠劈在了异能核废墟中央那暗金色的“锁”状封印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碎裂声响起！
那坚不可摧、缠绕着无数荆棘能量触须的暗金锁链，在内外交攻的毁灭性冲击下，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锁链中心，一个微小的、但清晰无比的缺口，被硬生生炸开！
嗡——！！！
一股微弱、却带着新生意念的灼热气息，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熔岩，从那缺口中猛地喷涌而出！瞬间流遍陈烬近乎崩溃的四肢百骸！
【异能核封印：部分解除！状态：微弱活性！】
【能量属性：混沌（寂灭/污染/生命本源混合态）】
陈烬的身体猛地一僵！灰紫色的混沌能量如同失控的野马在他体表乱窜，皮肤上的裂痕瞬间被灼热的能量光流填满！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轩辕厉！
那双原本冰冷的眼睛，此刻一只眼瞳燃烧着幽深的寂灭青焰，另一只眼瞳却翻滚着狂暴的暗紫色污染能量！如同从地狱爬出的双瞳恶鬼！
轩辕厉的鬼爪已经抓下！
陈烬完好的右手，那只沾满自己鲜血的右手，却以一种超越极限的速度猛地抬起！不再是血肉之拳，而是包裹在一层沸腾的、灰紫色混沌能量之中！
拳爪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如同两座山峰崩塌的闷响！
轰！！！
以两人拳爪交击点为中心，一圈肉眼可见的、混合着灰紫色能量乱流的冲击波轰然扩散！所过之处，焦黑的地面被硬生生刮去一层！扭曲的金属残骸如同纸片般被掀飞！
轩辕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覆盖暗金符文的鬼爪上，传来一股沛然莫御、充满了毁灭与混乱的恐怖力量！这股力量极其驳杂狂暴，远不如他的超凡之力精纯磅礴，但其核心蕴含的那一丝“湮灭”与“污染”的意志，却如同附骨之疽，瞬间撕裂了他爪罡的能量防御，蛮横地侵入他的手臂！
嗤啦！
暗金手甲上亮起的符文瞬间黯淡、崩碎！鬼爪表面的金属如同被强酸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缕缕黑烟！一股钻心的剧痛混合着冰冷的麻痹感和诡异的污染意志，狠狠冲入他的手臂经络！
“呃啊！” 轩辕厉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闷哼！身体竟被这股狂暴而诡异的力量硬生生震退了一步！脚下的合金地面被踩出深深的熔融脚印！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微微颤抖、覆盖着灰紫色能量侵蚀痕迹、甚至出现细微破损的暗金手甲！又猛地抬头，看向前方那个浑身浴血、皮肤布满能量裂痕、双瞳燃烧着诡异火焰、如同从血污地狱中爬出的身影！
一个被废了异能核的弃子…一个重伤濒死的蝼蚁…竟然…震退了他？！还伤到了他的“撕天鬼爪”？！
狂暴的羞辱感和杀意瞬间淹没了轩辕厉！他眼中的血光暴涨至极致！
“小杂种！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他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周身血腥领域如同沸腾的血海，暗金鬼爪上的符文再次疯狂亮起，凝聚起比之前更加恐怖的血腥能量！他要将陈烬连同这片区域，彻底从世界上抹去！
而此刻的陈烬，在轰出那透支生命的一拳后，体内那刚刚被强行炸开一丝缝隙的异能核再次陷入沉寂，狂暴的混沌能量如同退潮般消散，只留下深入骨髓的虚弱和撕裂般的剧痛。皮肤上能量裂痕依旧，鲜血不断渗出。他单膝跪倒在地，用尽最后的力量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彻底倒下。面对轩辕厉毁天灭地的第二击，他已无力再挡。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够了！”
一个清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冰泉般在通道内响起。
陈烬身后那片扭曲的金属废墟阴影中，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秦月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她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白色研究服，栗色短发一丝不苟，无框智能眼镜的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她的手中，托着一个篮球大小、通体银白、表面布满精密纹路的金属球体——“创世回环”的能量核心投影。
她的目光扫过重伤濒死的陈烬，扫过陈烬手中紧握的那枚暗紫色结晶，最后落在暴怒的轩辕厉身上，声音平静无波：
“轩辕厉，这里是异能研究院第七号庇护所。”
“这个人，和他手里的东西，现在是研究院的最高等级资产。”
“立刻离开。否则，我以研究院首席权限，启动‘创世回环’局部湮灭协议，坐标：你脚下半径十米。”
她指尖在金属球体上轻轻一点。球体表面瞬间亮起刺目的、代表毁灭的猩红纹路！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仿佛能抹除空间本身的恐怖能量波动，瞬间锁定了轩辕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