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禽兽竟然从未提过。
政委只能在电话里安慰顾宁,“钱我会找人送过去,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陈延川给你一个交代。”男人的声音忍着怒气。
顾宁满意的勾了勾唇。
这个政委新上任的,是以后陈延川的贵人,但陈延川从未在军区提过老家的妻子和孩子,军区只以为他的伴侣是柳蔓仪。
陈母也不允许自己打扰陈延川,这五年从来都是陈延川把钱寄给陈母,然后陈母分文不给,还要防着自己去找事。
她得让陈延川主动回来,把婚离了。
但阳阳的病陈延川有一半的责任,他必须得把钱拿回来。
顾宁只是一个劲的诉苦,政委问有什么苦难时,她知无不尽,从柳蔓仪阻止她租车,到柳蔓仪草菅人命言无不尽。
挂断电话。
他又给省人民医院打了个一通电话。
政委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政委,你这是怎么了?”
“陈延川和柳蔓仪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柳神医?”
“陈延川说那是他的心上人。”
砰
政委气的砸了水缸,“他一个有妇之夫,还说那是他的心上人,她媳妇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告状了,女儿垂危,柳蔓仪草芥人命,挂着神医的名头不治病就算了,还发动自己的人脉不让人家给孩子治病,让孩子活活等死,
她配当一个医生吗?”
男人拧住眉头,“这人说的属实吗,柳...”
“呵,我已经打电话问过省人民医院了,传的沸沸扬扬,柳蔓仪妄下结论,给穷苦人家要一千块钱,人家没有,她说人家早死。”
“不对啊,我老母当时也是垂危了,她是农村人....”
政委气呼呼瞪了他一眼,“你老母是农村人,你是吗?”
他彻底哑口无言了。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那现在怎么办,陈延川在前线拼命,如今他的位置谁也替换不下来,一旦这件事传到陈延川耳朵里,动摇...”
政委叹气。
这才是最难的。
陈延川半月前已经深入敌人,如果这时候把人截下来那势必会造成人心动荡,只要他从战场上下来,最低一等功。
那时候什么谣言对他都没用了。
原配母子只能被抛弃,或者把苦咽下去。
他何尝不知道,队里也有乱七八糟的事,但苦主自己不闹到他面前,他没办法管,如今苦主闹到他面前了。
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把陈延川的津贴截下来,还有他的所有钱全部寄回去给顾宁母女,另外,查清楚陈延川和柳蔓仪的事情,
还有,去查柳蔓仪的救人到底怎么回事。”
“政委,查怕是查不了。”
“我还查不了她。”
男人摇摇头,“柳蔓仪身后的力量,不可动摇,而且她在林县给肖老治疗,肖定国也在,如今谁也动不了她。”
政委气笑了。
怪不得人家只手通天呢,
背靠大树啊。
好一个柳神医。
“先把钱的事情办了。”
“好。”
“对了,柳蔓仪既然不让林县的人帮她们,那他们是怎么到省城的?”男人提出疑问。
政委,“说是有人帮了她们。”
“林县还有能抵得过肖老的人?”男人又问。
瞬间,政委想到了什么。
警告的瞪他,“不该你关心的少操心。”
男人悻悻的摸了摸鼻尖。
还真有。
但那位已经很久不理世事了。
他最会权衡利弊,救助一个母女得罪柳蔓仪,他怕是不会做。
他会出手帮顾宁母女?
*
两国交界处
一队军绿色的队伍刚刚打退一波敌人,七八个人身上都沾着血,相互搀扶到安全防御内,强林弹炮声仍旧在继续。
给人些许的片刻安宁。
军医给几人包扎。
陈延川的右臂被子弹打穿,军医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袖子剪了下来,用镊子将里边的弹片取出来,“陈排长,忍着点。”
陈延川点头,拿出随身带的水壶,军医已经习惯了,拧开水壶,递到他嘴边,陈延川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
“取吧。”
他一声不吭,医生把弹片取出来,又往上边浇了一些水壶里的水。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哪怕亲眼见过好多次,她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有违常理。
“哇,不愧是柳神医,给的药水就是好用。”
陈延川笑呵呵的将水壶递给其他人,笑骂道,“省点用,蔓仪给的不多了,我们不知道还要坚持多久。”
军医默默的接过水壶,喂其他人都喝了。
那些伤口愈合的速度几乎吓人。
来这里拼搏的人多达几百人,最后只有陈延川这队活了下来,不为什么,陈延川手里有起死回生的药水。
别人羡慕不来。
军医想问能不能留一些给他的助手,那小姑娘不小心感染了,普通的药已经无力回天,但看着战士们小心翼翼的拿着水壶,他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他们也在拼命。
更需要。
包扎好,军区端着托盘离开。
几人在原地休息一会儿。
“陈哥,你回去会跟柳神医结婚吗?”
陈延川怔愣了一下。
“我如今还配不上她。”他脸上还带着少许的遗憾,拳头不由的握紧,这次活着回去,他一定会连胜三级。
到时就能配得蔓仪了。
“哎,好想我老婆孩子。”
“我这次回去家属就能随军了,也不用羡慕陈哥有媳妇了。”
“胡说什么,蔓仪还没答应我。”陈延川笑着踹了他一脚。
那人嘻嘻哈哈。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
一众人笑嘻嘻的。
陈延川脸上满是笑容。
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眼神昏暗起来。
语气骤然冷了下来,“休息好了,继续进攻。”
*
恢复了好几天,陈阳已经能下地了,比起之前走几步都要歇一会,她在顾宁的陪伴下,在楼下花园转了好几圈,甚至还跳过去一个水坑。
身体也没有其他的异样。
“妈妈,你看我跳的高不高。”
顾宁就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阳阳好厉害啊,走了那么多路都不觉得累。”
陈阳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转身又去其他地方跑着玩了。
衣服弄脏了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