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祁司吟终于支撑不住，蹲下身抱住自己，泪水无声地浸湿了裙摆。
客厅的灯光透过玻璃门洒在露台上，明明灭灭，像是她破碎的心事。
祁司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蹲了多久，直到夜风变得有些凉，她才缓缓站起身，望着远方璀璨的夜景。
玫瑰庄园的轮廓仿佛还在眼前，那里的每一朵花，每一缕风，都曾是她最珍贵的宝藏。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明亮的客厅，仿佛刚才露台上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错觉。
只是在与裴肃擦肩而过时，她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客厅里，水晶吊灯将暖光洒在餐桌上。
陆白柔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笑眼弯弯地给裴肃递了块蛋糕：“四叔，尝尝我新学的手艺。”
祁司吟在空位坐下，面前的牛排还冒着热气。
“城西那座庄园，我打算送给妹妹，作为她的生日礼物。”祁司吟声音平静得如同湖面。
她抬眸看向陆白柔，对方惊讶的表情让她想起小时候，自己把最爱的八音盒送给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时，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陆白柔猛地站起身。
“真的吗？姐姐！”她扑过来搂住祁司吟的脖子，“你对我真好！”
郭瑶笑着打圆场：“这样一来，那么漂亮的房子就不会闲置了。”
她看向祁司吟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毕竟那栋庄园价值连城，就算是祁家这样的豪门，也是一笔不小的资产。
裴肃手肘撑在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他墨色的眼睛盯着祁司吟，试图从她平静的表情下看出点什么。
裴母的眉头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她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冷看不出喜怒的女孩，突然意识到，那个总跟在自己身后要抱抱的小姑娘，那个会因为得不到关注而哭闹的小女孩，已经悄然长大了。
祁司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疏离，像是隔着一层薄纱，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饭后，祁司吟独自走到花园。
雨不知何时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她倚着雕花栏杆，望着远处的喷泉出神。
“在想什么？”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裴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随意地松开了两颗扣子。
祁司吟没有回头：“在想，人总是会变的。”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总是追着裴肃跑，求他陪自己弹钢琴。
可后来，陆白柔来了，裴肃的目光就再也没在她身上停留过。
裴肃走到她身边，两人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所以把庄园送人，也是因为想通了？”
他低头看着她，月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美得让人心颤。
祁司吟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与其守着一栋空荡荡的房子，不如成全别人的欢喜。”
她转身，发梢扫过裴肃的手背，像羽毛轻轻拂过，痒得人心慌。
裴肃喉结动了动，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祁司吟，你......”
话没说完，就被突然亮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陆白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四叔，我不小心把项链掉进喷泉池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祁司吟抽回手，后退一步：“快去帮她吧。”
她转身要走，却被裴肃拉住。
“明天下午，陪我去个地方。”裴肃的语气不容拒绝，眼神里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