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尖锐刺耳的心脏停搏警报,如同地狱的丧钟,在冰冷的病房里疯狂嘶鸣!那根笔直刺目的红线,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晚照的视网膜上,将她的灵魂都灼烧成灰烬!她扑在林淮毫无生气的身体上,撕心裂肺的哭喊被巨大的绝望扼杀在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悲鸣。

“充电!360焦耳!再来!”医生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

“Clear!”

“砰——!”

巨大的电流再次贯穿林淮的身体!他像一具破败的木偶被狠狠抛起,又重重落下!氧气面罩下涌出的鲜血更多了,染红了整个下颌。心电监护仪上,那根象征着死亡的红线,依旧冷酷地、笔直地延伸着,没有任何起伏!

绝望如同冰冷的黑色潮水,瞬间淹没了苏晚照。她看着医护人员徒劳地进行着心肺复苏,按压着林淮的胸膛,那每一次按压都像按在她破碎的心脏上。世界在她眼前褪色、扭曲,只剩下那根刺目的红线和林淮嘴角不断涌出的、象征生命流逝的暗红。

完了……一切都完了……那个在废钢厂为她浴血的林淮,那个在昏迷中本能书写质数的林淮,那个在狂暴痛苦中发出野兽般嘶吼的林淮……终究还是被那冰冷的“钥匙”和残酷的命运撕碎了……

就在苏晚照的意识即将被无边黑暗彻底吞噬的瞬间——

“嘀…嘀…嘀…”

一个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电子脉冲音,突兀地、顽强地穿透了心脏停搏的恐怖长鸣!

声音的来源……不是心电监护仪!

是林淮的左臂!是那被厚重石膏和绷带包裹着的左臂深处!

那声音极其规律,带着一种冰冷机械的精准感,如同某种精密仪器被强制启动的初始脉冲!

紧接着!

“嗡——”

一声低沉而持续的、如同引擎强行点火的嗡鸣,从林淮左臂石膏内部隐隐透出!伴随着这嗡鸣,石膏包裹下的手臂肌肉,竟然开始出现一种极其细微、却肉眼可见的、如同电流穿过的规律性震颤!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让正在抢救的医护人员动作猛地一滞!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林淮的左臂!

“那是什么声音?!”

“仪器干扰?”

“不对!源头在他手臂里!”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

“噗通!”

“噗通!!”

心电监护仪上,那根象征着死亡、笔直延伸的红线,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扯动!猛地向上弹起两个巨大的、不规则的波峰!随即又重重砸落!

不是正常的心跳波形!更像是……某种粗暴的、外力的电击刺激!

“有电信号!强外部电刺激!”一名盯着监护仪的护士失声惊呼!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

“嗡——!!!”

林淮左臂深处的嗡鸣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石膏内部透出的震颤瞬间加剧!与此同时,一道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幽蓝色电弧,如同挣扎的毒蛇,竟然在石膏边缘的缝隙处一闪而逝!伴随着一股极其淡薄的、类似金属烧灼的焦糊气味!

“啊!”按住林淮身体的医护人员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源自林淮左臂的强烈电流感猛地弹开,手指发麻!

“砰!砰!砰!”

心电监护仪上,代表心率的线条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疯狂抽打,开始剧烈地、毫无规律地上下狂跳!虽然杂乱,虽然痛苦,但那不再是代表死亡的直线!心脏,被那源自左臂深处的、冰冷而霸道的电流,强行鞭挞着,重新开始了搏动!

“窦性心律!不!是室性自主心律!非常不稳定!但……有心跳了!”医生看着屏幕上那疯狂跳动、却不再平坦的线条,声音带着巨大的震惊和后怕,“快!维持生命体征!稳定住!快!”

强心剂、升压药被迅速推注。氧气浓度调高。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却目标明确——抓住这强行续上的、微弱而狂暴的生命之火!

苏晚照瘫软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她看着林淮胸膛重新开始微弱的起伏,看着监护仪上那疯狂跳动却不再平坦的线条,巨大的劫后余生感让她几乎虚脱。然而,这“生还”的代价是什么?是那枚被强行激活、如同寄生恶魔般植入他身体的“钥匙”!是那冰冷电流对心脏的粗暴鞭挞!

“钥匙”……原来是这样救命的……用最残酷的方式,强行鞭挞心脏,榨取最后一丝生机……

巨大的寒意,比刚才的绝望更深沉,瞬间包裹了苏晚照。她看着林淮左臂石膏上那被幽蓝电弧灼出的一小片焦黑痕迹,看着石膏内部依旧隐隐透出的、规律而冰冷的嗡鸣震颤,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和愤怒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林淮暂时稳定下来,被重新连接好各种管线。医护人员留下两人密切监护,其余人带着巨大的困惑和疲惫退了出去。病房里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林淮左臂深处那持续不断的、如同冰冷心跳般的嗡鸣。

苏晚照挣扎着爬起来,坐到床边。她看着林淮依旧毫无血色的脸,看着他嘴角干涸的血迹,看着他左臂上那如同枷锁和烙铁般的石膏……泪水无声滑落。她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极其轻柔地拂过他冰冷汗湿的额头,仿佛想拂去那无尽的痛苦。

就在这时!

“嗡……”

一直沉寂的黑色加密手机,再次极其轻微地震动起来!

苏晚照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抓起手机!屏幕上不再是沙漏,而是一行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指令:

> 目标生命体征已稳定。

> 执行“烙印”程序。

> 开放次级权限:档案室 Z-07。

> 接收密钥:Gamma-7。

> 了解你的“武器”。

> —— 信号源:冰点

烙印?武器?次级权限?Gamma-7?

一个个冰冷的词汇如同子弹射入苏晚照混乱的大脑。她看着“武器”那两个字,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林淮……是武器?军方眼中的……武器?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愤怒让她浑身发抖。但指令的最后一句——“了解你的‘武器’”,却像淬毒的钩子,死死钩住了她。她必须知道!必须知道这枚差点杀死他又强行救活他的“钥匙”到底是什么!必须知道林淮到底卷入了怎样的漩涡!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她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迷、左臂嗡鸣不断的林淮,又看了一眼病房角落那扇毫不起眼的、似乎只是装饰用的灰色金属门——那里应该就是通往内部区域的入口。

她站起身,走到那扇门前。门上没有任何把手,只有一个光滑的感应区。她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黑色加密手机屏幕,对准了感应区。

“滴。”

一声轻响。感应区亮起一道幽蓝的扫描光线,掠过手机屏幕。

“权限确认:Gamma-7。次级权限:档案室 Z-07。准许进入。”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更加昏暗、更加冰冷的通道。通道尽头,只有一扇门,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冰冷的金属铭牌:**Z-07**。

苏晚照踏入通道,身后的门无声关闭。空气里是纯粹的、过滤后的冰冷,带着金属和电子设备特有的气味。她走到Z-07门前,再次用加密手机通过验证。

门滑开。

里面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狭小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面巨大的、占据整面墙壁的触摸式显示屏,散发着幽冷的白光。显示屏下方,是一个金属操作台。

苏晚照走到操作台前。巨大的屏幕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不断旋转的DNA双螺旋结构图标,下方一行小字:

> 请输入访问密钥。

她颤抖着手指,在操作台的虚拟键盘上,输入了指令中提供的密钥:Gamma-7。

“密钥验证通过。权限等级:次级(观察者)。档案索引加载中……”

巨大的屏幕瞬间被分割成无数细小的方块,如同蜂巢般排列组合,最终定格。一个树状结构的档案目录在屏幕中央展开。目录的顶端,赫然是一个冰冷的项目代号:

> 项目代号:普罗米修斯之火(Prometheus Fire)

> 核心目标:生物神经接口与超算潜能融合,打造终极人形逻辑兵器。

> 状态:原型机测试阶段(唯一存活体:PF-01)。

PF-01……原型机……终极人形逻辑兵器……

苏晚照的呼吸瞬间停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颤抖着手指,点开了标注为“PF-01”的子目录。

屏幕刷新。一份详尽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档案呈现在眼前。

基础信息:

代号:PF-01

本名:林淮

植入体编号:Titan-Core-γ7(苏晚照的目光死死钉在这个编号上!γ7!Gamma-7!)

植入位置:左臂尺骨近端骨髓腔(兼容生物电刺激与神经信号桥接)

激活状态:强制唤醒(生命维持模式)

生理数据(节选):

神经突触反应速度:异常值+378%(基准线:精英战斗机飞行员)

逻辑处理带宽:异常值+542%(基准线:顶级国际象棋大师)

疼痛耐受力:异常值+215%(基准线:特种部队极限训练标准)

肾上腺素爆发阈值:极低(极易进入超限战斗状态)

关键备注: 目标展现出对植入体的强烈生理及心理排异反应(评级:极度危险)。高烧、意识混乱、记忆丧失为排异反应显著症状。植入体“生命维持模式”对心脏负担极大,存在不可逆损伤风险。

背景评估(最高加密等级):

原生天赋:过目不忘,超强逻辑分析能力(尤其数学领域),无系统、无外力干预,为罕见自然进化突变体。

社会背景:底层街头生存经历,地下拳场高强度搏杀经验,形成极端环境适应力与高效暴力输出本能。人际关系简单,情感羁绊薄弱(唯一显著情感节点:苏晚照)。

战略价值评估:原生天赋与植入体潜能结合,具备颠覆性战略价值。其逻辑推演能力可应用于密码破译、战术模拟、战场预测;其神经反射与暴力本能,结合植入体强化,可执行最高难度斩首、渗透、破坏任务。评级:S级(战略威慑级)。

风险控制: 原生背景带来的强烈底层反叛意识与情感节点(苏晚照)构成最大不稳定因素。需持续观察,必要时启动“情感节点”引导或……清除。

行动记录(片段加密):

【记录片段:旧钢厂事件】 目标PF-01在遭遇秃鹰集团清除小队伏击时,展现出超预期战斗本能与逻辑推演能力(成功预判敌方火力点并引导老刀团队反击)。植入体初次应激反应记录:逻辑运算带宽临时增幅+12%,神经反射+8%。 确认原生战斗天赋与植入体初步兼容。

【记录片段:医院ICU】目标PF-01在昏迷中无意识启动基础数学逻辑模块(质数序列书写),意外激活“钥匙”(Titan-Core-γ7)深层协议,引发剧烈排异反应及生命体征崩溃。强制启动“生命维持模式”成功。 代价:心脏功能受损(预估37%),脑神经活动紊乱加剧(失忆症状确认)。

【最新指令】 烙印程序启动。目标苏醒后,首要任务:通过预设逻辑难题(难度:黎曼猜想边缘拓扑映射),测试并固化其数学逻辑模块与植入体的强制链接。评估其作为“兵器”的可控性与稳定性。

冰冷的文字,残酷的数据,毫无感情的评估……如同一把把淬了冰的匕首,将苏晚照对林淮所有的认知、所有的情感,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不是一个人。

他是一个项目(普罗米修斯之火)。

他是一个原型机(PF-01)。

他是一个被植入冰冷芯片(Titan-Core-γ7)的兵器。

他的天赋,他的苦难,他的挣扎,甚至他对她的那点微弱情感……在军方眼中,都只是需要评估的“价值”和需要控制的“风险”!

那个在废钢厂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身影,那个在昏迷中本能书写质数的灵魂,那个在痛苦中嘶吼着“晚照”的名字……这一切,在“战略威慑级兵器”的冰冷定义下,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噗通!”

苏晚照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金属地板上。她死死攥着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光洁如镜的地面。巨大的愤怒、无边的悲凉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如同三股绞索,死死勒住了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剩下灵魂被彻底撕裂的剧痛。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文字。她看着“情感节点(苏晚照)”那几个字,看着“必要时启动引导或清除”的指令……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冰冷的、混合着巨大悲伤和毁灭冲动的火焰,在她眼底轰然燃起!

就在这时。

“嘀…嘀…嘀…”

病房方向,连接着这边监控屏幕的仪器,传来了代表林淮心率恢复平稳的、规律的电子音。

苏晚照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冰冷和决绝。她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向屏幕上林淮的实时生理数据图,看向那个“Titan-Core-γ7”的植入体编号,再看向档案中刺目的“PF-01”……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操作台前,手指带着血,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操作着。

屏幕上,属于林淮的档案被最小化。她调出了疗养院的内部结构图,标注着监控盲区、通风管道、备用电源接口……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复杂的线条和标记中快速搜寻。

最终,她的指尖,停在了一个被标注为“废弃医疗垃圾处理通道”的出口节点上。那里通向疗养院外围的密林。

她关闭了所有界面。巨大的屏幕回归到初始的DNA双螺旋图标,幽冷的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

她转身,步伐踉跄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走出了冰冷的Z-07档案室。

厚重的金属门在她身后无声关闭,隔绝了里面那些冰冷的秘密和残酷的真相。

走廊的冷光打在苏晚照身上。她没有立刻回病房,而是踉跄着走到走廊尽头一个不起眼的服务台。台面上,放着一份过期的、供医护人员随手翻阅的学术期刊。她目光扫过,瞳孔猛地一缩!

期刊封面下方,一行加粗的标题如同烧红的铁钉,刺入她的眼帘:

> 《黎曼猜想的新突破?论ζ函数零点分布的拓扑映射新模型》

> 作者:顾明远

顾明远!

那个在最初人物小传里提到的,林淮在学术圈和地下世界的双重对手!那个病态的、疯狂的竞争者!

期刊旁边,还散乱地放着几份内部打印的、关于疗养院近期设备维护和人员轮值的通知。其中一份通知的末尾,潦草地签着一个负责人的名字——赵启文!

赵启文!那个学术造假的败类!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签设备维护的文件?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苏晚照!秃鹰的人能渗透到医院通风管道,军方疗养院的设备维护负责人是赵启文?而林淮苏醒后要面对的第一个“烙印”测试,是黎曼猜想的拓扑映射难题?而刚刚发表这方面“突破”的,是顾明远?!

巧合?还是……一张早已编织好的、针对林淮的天罗地网?从学术打压到肉体消灭,再到如今被当成兵器“烙印”……所有线索,所有敌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黑手串联起来!

苏晚照的心脏狂跳起来,巨大的危机感让她几乎窒息!她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冲向林淮的病房!

她必须带他走!必须在他被彻底“烙印”成冰冷的兵器之前,在他被顾明远、赵启文甚至秃鹰的阴影吞噬之前,带他离开这个比废钢厂更血腥、更冰冷的牢笼!

她冲回病房门口,手指颤抖着按下门禁。

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

病房内,幽蓝的仪器灯光下。

林淮依旧躺在病床上,昏迷着。但这一次,苏晚照看得分明!

他紧闭的眼皮之下,眼珠不再是无意识的转动,而是……在极其快速、极其规律地左右扫动!如同高速运行的扫描仪!与此同时,他左臂石膏深处那冰冷的嗡鸣声,频率似乎也发生了一种极其细微、却带着某种特定韵律的变化!

更让苏晚照头皮发麻的是——

林淮那只完好的、搭在床边扶手上的右手食指,正以一种极其轻微、却无比精准的幅度,极其快速地、有规律地……敲击着冰凉的金属扶手!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不是随机的敲击!是摩尔斯电码!而且是……一段循环往复的、冰冷而简洁的编码!

苏晚照的血液瞬间冻结!她学过基础密码学,她听出来了!那循环的、如同机械本能的敲击,翻译过来只有三个不断重复的字母:

P - F - 0 - 1

P - F - 0 - 1

P - F - 0 - 1 …

他在无意识中,敲击着自己的代号!那个冰冷的、属于兵器的编号——PF-01!

“烙印”程序……已经开始了吗?在他昏迷的深层意识里,那枚冰冷的芯片,已经开始强行覆盖他作为“林淮”的存在,烙印上“PF-01”的冰冷代码?

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愤怒瞬间淹没了苏晚照!她看着林淮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敲击着那个代表非人兵器的代号,看着左臂石膏下规律嗡鸣的植入体,看着屏幕上平稳却冰冷的生理数据……

她一步一步,如同走向刑场般,走向病床。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灌铅。

她走到床边,缓缓地、颤抖着伸出手。不是去握他的手,而是……极其轻柔地、带着无尽的悲伤和决绝,覆上了他那只正在敲击着“PF-01”的右手。

指尖传来的,是刺骨的冰冷,和一种……不属于人类的、规律到令人心悸的微颤。

苏晚照闭上眼,滚烫的泪水滑过冰冷的脸颊。她俯下身,嘴唇贴近林淮的耳边,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蕴含着撕裂灵魂的力量:

“林淮……”

“醒过来……”

“别做兵器……”

“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