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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姐立刻回复：「没事没事，就是孕早期的正常反应，饿的。已经拜托对门新来的小云妹妹帮忙带早餐了，她人可好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
感觉手机那边，有一双眼睛正贪婪地盯着。
我拿起手机，点开和林姐的对话框，慢慢地打字。
「好的，林姐。我现在就下去给你买。你等着。」
我提着那碗小米粥，走出粥铺。
我没有直接上楼，而是走进了小区大堂的休息区，找了个正对着单元门入口的沙发坐了下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八点四十五分。
物业的张经理，每天早上九点整，会准时从他办公室出来，巡视一圈各个楼栋大堂的卫生和安保情况。他是个退伍军人，做事出了名的一板一眼，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人。
我把粥放在茶几上，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休闲游戏，慢慢地玩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九点刚过，大堂的玻璃门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姐的婆婆，她左手提着一个菜篮子，右手拎着一袋水果，看起来是刚从外面的早市回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物业办公室的门开了，穿着一身笔挺制服的张经理，背着手走了出来。
我站起身，拿起那碗粥，快步迎了上去，正好在单元门刷卡机前，「偶遇」了林姐的婆婆。
「阿姨，买菜回来啦？」我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
她愣了一下，显然没认出我。
「阿姨，我是住林姐对门的邻居，小云。」我主动介绍自己，同时把手里的粥往前递了过去，「这是林姐刚刚在微信上拜托我给她带的安胎小米粥，您快拿上去吧，别放凉了，对孕妇不好。」
我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刚走到我们身后的张经理听得一清二楚。
林姐的婆婆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但还是伸手接过了那碗粥。
「小云人真好，还特意帮我们家林林带早饭。」她客套了一句。
「站住。」
一个严肃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张经理走了过来，目光没有看我，而是直直地落在林姐婆婆手里的那碗粥上。
「阿姨，咱们小区业主公约第三条第七款，您是签过字的。为了避免食品安全纠纷，严禁业主之间互相代买代拿入口的食品。出了问题，这个责任谁来负？」
林姐婆婆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张经理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他看了一眼林姐的婆婆，又继续说道：「而且，我记得林姐在业主群里，不止一次说过自己胎不稳，需要卧床静养。既然要静养，怎么还能天天麻烦邻居做这做那？这是静养该有的样子吗？」
林姐婆婆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她提着菜篮子的手紧了紧，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周围有几个路过的邻居，都朝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她尴尬地抓着那碗粥，像是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在原地站了几秒，最终没再看我一眼，低着头匆匆刷卡进了单元门。
我对着张经理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大堂。
刚走到电梯口，楼上传来了隐约的、拔高的争吵声，夹杂着一个女人尖锐的哭喊。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林姐发来的一条微信。
只有一个字。
一个红色的问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