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刚接起,电话那头恩师雷霆万钧的声音几乎与窗外的轰鸣同时炸响!
“晚情!‘光羽’的最高威胁警报被触发了!系统判定它正遭受恶意攻击!你现在在哪儿?!”恩师的声音急促而充满怒火,显示事态的严重性。
我快速汇报情况:“老师,我就在希尔顿酒店一层宴会厅,想毁了‘光羽’的人......就在我面前。”
“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我将事情简单复述一遍,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他们说,陈家在京城就是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还说,烧毁了‘光羽’,下一个就要收拾我。”
恩师的怒火已经震天:“疯了!陈家真是疯了!把电话给那个狂徒!”
不等我回答,陆曦眼中尽是癫狂,不耐烦地一把抢过手机。
“呦?你就是苏晚晴那个贱人的老师?怎么,想替她出头?”
她对着电话那头咆哮,嗓音尖锐得刺耳:“我告诉你,这破衣服就是我们烧的!我们陈家在京城就是天,我看谁敢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死寂。
陆曦却以为对方怕了,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嘲讽,更加嚣张得意:“怎么不说话了?老东西,怕了就赶紧滚!再敢多管闲事,我连你和你那废物徒弟,一起烧成灰,信不信?!”
说完,她“啪”地挂断电话,顺手将我的特制手机狠狠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溅起细碎的火花。
她邀功似的看向陈宴,得意的表情几乎要扭曲变形:“阿宴,你看,一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被我几句话就吓得屁都不敢放了。”
陈宴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纵容:“做得不错,不愧是我护着的人。”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愚蠢到无可救药的人。
他们哪里是在解决问题?分明是在亲手刨开自家祖坟,然后引爆了炸药!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声音幽幽,如同地狱的低语:“你们真的不该挂那个电话,更不该......砸了它。”
陆曦翻了个白眼,语气张狂到了极致:“笑话!这个京城,还有我们陈家不敢惹的人?!整个京城,就是我们的天下!”
我勾起唇角,眼神带着玩味的怜悯:“希望十分钟后,你还能这么说。”
下一刻!
“轰——轰——轰——!”
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如同天神的战鼓,骤然在京城上空炸响!
五架挂着军方特殊牌照的武装直升机,以绝对的威压盘旋在酒店上空,巨大的旋翼掀起狂风,震得整个宴会厅的玻璃幕墙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悲鸣!
宾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彻底震撼,尖叫着远离窗边,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可思议!
紧接着,刺耳的刹车声接踵而至!
大堂外,无数辆印着猩红“龙鳞”代号的防爆车辆,如钢铁洪流般瞬间封锁了所有出口,将酒店围得水泄不通!
车门齐刷刷地打开,一队队荷枪实弹、面容冷肃如铁的特战战士冲了下来,他们眼神锐利如鹰隼,身上散发的凛冽杀气,让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十几度!
整个大厅,死寂一片。
陈宴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骇与绝望,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如同筛糠。
他死死地盯着窗外那如同末日降临般的场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冰冷,看着他们——即将彻底跌入深渊。
6
“砰——!”
沉重的双开门被猛地撞开,一队身着黑色特战服,装备精良的战士鱼贯而入,迅速控制了全场。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尖上。
为首的中年军官,肩上扛着闪亮的将星,他目光如电,径直穿过人群,直接无视了脸色惨白如纸的陈宴和已经瘫软在地的陆曦。
他在我面前站定,身形笔挺如松,一个无可挑剔的军礼,声音沉稳有力,响彻整个宴会厅:
“苏总工程师,接到最高指令,‘龙鳞’特别行动队前来协助您处理现场!”
这一声“苏总工程师”,让陆曦的脸色瞬间血色全无,她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尖叫道:“长官......长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她就是一个从穷酸小镇爬出来的......一个连婚纱都要靠别人施舍的贱人!”
不等她的话说完,那名少将眼神一厉,如刀锋般的杀气瞬间锁定了她!
陆曦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噎死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恐惧的呜咽。
少将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时,已是全然的尊敬。
我上前一步,主动开口,字字珠玑,语气平静而冷冽:
“李将军,辛苦了。情况如下。”
我抬手指向已经面无人色的陈宴:“这位陈先生,动用利器试图破坏‘光羽’原型,失败后,又动用明火,意图对其进行物理损毁。”
接着,我的目光转向抖成一团的陆曦:“而这位陆女士,不仅毁坏婚纱在先,还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更甚者,她通过我的A级加密通讯器,公然辱骂我的恩师是‘老东西’,并扬言要将我们......一并焚毁。”
少将听完,点了点头。
他终于将冰冷的视线转向陈宴,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死物。
“陈宴,你涉嫌故意损毁国家‘绝密级’战略项目‘玄女-7号’的核心应用成果——‘光羽’原型,并以暴力手段威胁国家功勋科学家的人身安全,性质极其恶劣。”
他没给陈宴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一挥手,声音冷硬如铁:
“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陈氏集团即刻起被列入最高风险名单,所有资产、账户、技术授权全部冻结审查!”
“将嫌疑人陈宴、陆曦,一并带走!”
“不——!”陈宴终于从无尽的恐惧中爆发出凄厉的尖叫,他疯狂挣扎着,脸色惨白,大吼道:“我没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绝密级’项目!我只是烧了一件破婚纱而已!你们凭什么抓我?!”
可两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特勤人员已经上前,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他曾经不可一世的手腕!
周围的宾客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如同沸腾的油锅。
“我的天......陈家这是......一脚踢到核弹上了吧!”
“什么总工程师......‘玄女-7号’......这根本不是联姻,这是陈家想窃取国家机密啊!”
“完了,彻底完了,陈家这次是神仙都救不了了!”
眼看着自己像条死狗一样被直接拖走,陈宴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他拼尽全力扭过头,死死地瞪着我嘶吼道:“苏晚晴!你到底是谁?!”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被特勤人员死死压制住的狼狈模样,那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现在,才想起问我是谁呢?”
我轻轻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冰寒彻骨。
“抱歉,晚了。陈宴,你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我语气平静,却字字带着审判的味道:“或者说,从你和你寡嫂决定染指‘光羽’的那一刻起,你们整个陈家,就都失去了与我对话的资格。”
7
就在特勤人员准备将人带离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长官!请留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拄着龙头拐杖的白发老人,在秘书的搀扶下,正气喘吁吁地挤了进来。正是陈家如今的掌舵人,陈老爷子。
他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一眼,就径直冲到陈宴面前,扬起那根沉重的龙头拐杖,对着陈宴的后背就是狠狠一记闷响!
“逆子!”陈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转向那名少将,眼神决绝,声音里带着壮士断腕般的狠厉:“长官!是我教孙无方,才酿成如此大祸!陈宴冲撞苏总工程师,毁坏国之重器,罪无可恕!我宣布,从即刻起,剥夺他陈氏集团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将他逐出陈家!”
这番话让全场哗然,陈宴更是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爷爷。
陈老爷子却不理他,转而用拐杖指向瘫软在地的陆曦,眼中满是彻骨的厌恶与冰冷:“还有你这个祸水!我们陈家好心养着你,没有叫你滚回娘家,你却恩将仇报,蛊惑阿宴,让他为你神魂颠倒,做出这等蠢事!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挑拨离间,如今更是唆使他犯下滔天大罪!陈家绝不容你!”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瞬间将陈宴摘成了被蒙蔽的受害者,而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陆曦一人身上。
陆曦张着嘴,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失声。
做完这一切,陈老爷子才终于转向我。
他脸上的狠厉与决绝瞬间褪去,好像戴上了一张新面具,堆满了谦卑到近乎谄媚的笑容,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晚晴,千错万错,都是我们陈家的错。只是......婚约是早就定下的,你看,能不能......”
他话没说完,被按住的陈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朝我喊道:“晚晴!是我鬼迷心窍!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明天就结婚,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他眼中满是屈辱和不甘,但求生的欲望让他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
我看着这场由陈老爷子亲手导演的“大义灭亲、弃车保帅”的闹剧,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陈老爷子,算盘打得真精明。”
我的声音不大,却刺破了整个宴会厅死寂的空气。
周围的宾客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那名少将也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切听我指挥。
“可惜,”我顿了顿,玩味地看着他,“我没兴趣陪你们演戏。”
我转向那名少将,语气平静无波,“李将军,我与陈家的婚约,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作废。”
“现在,他们对我而言,只是毁坏国家重要财产、并对我本人和我恩师进行人身威胁的罪犯。”
“请依法处理,不必有任何顾虑。”
我话音刚落,陈老爷子脸上的谦卑笑容僵住了,那份伪装出来的悔恨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阴沉。
他扶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沉声道:“苏研究员,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陈家在京城盘踞数十年根基,不是你一个黄毛丫头能轻易动摇的。”
“是吗?”我抬眼,对上他充满威胁的目光,忽然笑了,“陈老爷子,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话音未落,他身旁秘书的手机便疯狂震动。
秘书接通后,脸色一秒比一秒惨白,他颤抖着凑到陈老爷子耳边,哆哆嗦嗦地汇报着什么,声音细若蚊蝇,却在死寂的大厅里清晰可闻。
“老爷子......完了......全完了......”
“银行账户被冻结......股价......开盘即熔断......所有合作项目......全部被国家队叫停审查了!”
老爷子眼中的狠厉迅速被惊恐所取代,他身体猛地一晃,手中的龙头拐杖“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整个人向后倒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眼见大势已去,一直瘫软在地的陆曦猛地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指着陈宴:“不是我!是他!全都是陈宴指使我干的!”
“他说苏晚晴就是个没背景的书呆子,让我毁了婚纱给她个下马威,还说就算出事了陈家也能摆平!我......我有聊天记录可以作证!”
困兽犹斗,狗咬狗的戏码终于上演。
陈宴被她这番话气得双目赤红,他想挣脱特勤的压制,反口怒斥:“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己嫉妒晚晴,天天在我耳边说她坏话!是你自己想看她出丑!”
两人当着所有围观人的面,丑态毕露地互相撕咬,推诿。
就在这时,陈宴像是想起了什么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猛地转向我,眼中迸发出一种扭曲的希冀:“苏晚晴!你别得意!我们早就登记结婚了!法律上你是我老婆!你今天敢动我,就是毁了你自己的夫家!”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陈老爷子也像是看到了希望,挣扎着站直身体:“对!晚晴,你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夫妻一体,你不能......”
“合法夫妻?”我打断他,像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缓步走到面色煞白的陈宴面前,我微微俯身,声音很轻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陈宴,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身份保密级别是,S级。”
我看着他瞳孔骤然紧缩,满意地勾起唇角,“你母亲费尽心机拿去民政局的那张身份证,不过是我为了执行任务伪造的无数证件之一。所以,你用一张假证,办了一场根本不存在的婚姻。”
我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血色褪尽,一字一句,宣判他最后的结局。
“你所谓的最后底牌,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不......不可能......”陈宴彻底崩溃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软下去,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不可能......怎么会......”
我不再看他,只对那名少将点了点头:“李将军,可以带走了。”
特勤人员不再迟疑,将仍在互相撕咬的陈宴和尖叫不止的陆曦,像拖死狗一样拖离了宴会厅。
随着他们的身影消失,陈老爷子接连接到几个电话后,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再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怎么可能......我陈家几代人的基业......”他浑身颤抖,喃喃自语,“怎么会一夕之间......就全完了......”
我冷漠地看着他,平静地陈述事实:“陈老爷子,这不是一夕之间。是你们陈家仗势欺人、伤天害理的每一笔账,国家都记着。今天,只是到了该清算的时候。”
8
我回到工作单位时,一切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熟悉的办公室,堆积如山的公文,窗外明媚的阳光。
若不是身体偶尔传来的挫伤痛感,提醒着我那晚的惊心动魄,整件事就像一场荒诞的梦。
“回来了?”
我的领导兼恩师从门口探进头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正好,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我抬起头,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他笑得像只老狐狸,慢悠悠地开口:“他们又给你物色了个青年才俊。”
“家世清白,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最重要的是,感情史绝对单纯。”
“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订婚?”
我险些把手里的高强度碳素笔生生掰断,扶着额头,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老师,您就行行好,饶了我吧。”
“婚姻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我暂时不想再冒这个险了。”
“也是。”他笑着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关上了门。
办公室重归寂静,我却有些走神,这几日专案组陆续传来的调查通报,在我脑海中拼凑出了陈家覆灭的全貌。
那份通告冷冰冰地罗列着陈氏多年来违法经营、权钱交易的罪状,而附录里关于陆曦和陈宴的部分,才真正解释了他们为何如此有恃无恐。
从校园霸凌、抢占保送名额,到用下作手段对付所有她认为比自己优秀或接近陈宴的女孩。
陆曦的成长史,就是一部仗势欺压普通人的恶行录。
在她的世界里,我这样的“平民”,生来就该任她欺辱。
而陈宴,正是这场畸形闹剧的纵容者与催化剂,他享受着寡嫂病态的占有欲,心安理得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无辜者被拖入深渊。
这场豪门叔嫂的病态纠葛,代价是无数人的眼泪与前途。
至于那位试图力挽狂澜的陈老爷子,他最后的挣扎,不过是把更多见不得光的交易证据,亲手送到了专案组面前,成了压垮陈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纸通告,祖孙三代,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严惩。
我收回思绪,不再去想那些阴暗的纠葛。
阳光透过窗子,在我的茶杯边缘晕开一圈温暖的光晕。
我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入喉中,熨帖了所有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