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架赎回后,我被查出怀孕。
患有弱精症的老公心神俱震。 一脸隐忍地吩咐女助理将我送去乡下。 “阿菱,我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生下别人的孩子。” “等你生下他,我就接你回来。” 我等啊等。 等的第一年,等来的却是他的女助理变成他情人的消息。 等的第二年,是他宣布妻子已故,公开女助理成为未婚妻的喜讯。 直到第六年,宋宴时发现自己的弱精症是误诊,而那帮劫匪也从未碰过我。 他终于想起了我。 但可惜,他再也接不回我了。 我已经死了,和他亲生的孩子一起。 1 我给宋宴时打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在深夜。 我拖着苟延残喘的病躯,好不容易偷来保姆的手机。 熟悉的号码拨出去,接电话的人却是舒赢赢。 那个在宋宴时身边陪伴了近六年,从女助理一跃成为小情人的女人。 “她还没死?”她这样问道。 那一瞬间,我这六年的痛苦煎熬与被虐折磨,都仿佛有了出口。 我瞪大双眼,浑身气血逆流,全无理智地朝电话那头吼道:“是你——” “原来是你!” 六年前,我被意外绑架,宋宴时花了八位数的赎金好不容易将我救出,我却被查出怀孕。 本来是天大的喜事,却因为舒赢赢一句:“难道那些绑匪对夫人……”而变成了天大的灾祸! 拼了命也要生下孩子的我,当即被宋宴时送去了乡下。 却没想到,被宋宴时安排来照顾我的保姆,却对我极尽折磨! 我一直不明白,宋宴时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现在,一切终于清晰明了……原来是舒赢赢! 我恨极了!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却在下一秒听到宋宴时的低声询问: “谁打来的电话?” 舒赢赢应该是捂住了手机,那头的声音变得嗡嗡的。 “照顾夫人的保姆。”舒赢赢回答他。 宋宴时微微一顿,声音竟变得急迫了几分:“怎么说?阿菱想回来了?” 舒赢赢轻声否认:“没有,说夫人还是不愿意送走那个孩子。” “还一直吵着嚷着说,孩子就是您亲生的。” 宋宴时的声音沉下,怒气蓬勃而起:“她怎么还是这么糊涂!” “一个歹徒、一个绑匪的孩子!她怎么就是这么执迷不悟,偏偏要生下来?” “我让她生下来已经是很大度很容忍了,她现在却还要把那孩子带回宋家,简直痴人说梦!” “我堂堂宋家家主,要是被人知道我留下了一个杀人犯的孩子,还让他喊我爸爸,岂不是会被全天下的人耻笑!” 不、不是的! 听着他满腹埋怨与愤怒,我不停地摇着头,朝着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喊道: “宋宴时,他就是你的孩子,他就是你的孩子!我没有骗你……” “那些绑匪根本就没敢动我,他们是要钱啊,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我泪流满面,紧紧地攥着手机,几乎拼尽全力地吼出声音: “你来接我好不好?不是说好要白头偕老共度余生吗?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把我和孩子扔在这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受尽折磨?” “砰”的一声巨响,我紧紧捏着的手机,突然被人一脚飞踹! 一只脚狠狠踩在我的手背上,“咔嚓”一声,本就脆弱的骨头再次断裂。 我竟然感觉不到疼痛了,而是拼命地往前爬,想要抓回手机。 那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只要让宋宴时听到,他一定不会舍得让我受这样的折磨…… “贱人!”保姆阴森的声音响起来,“连我的手机你都敢偷,不想活了吗?” “啪”的一声巨响!带有倒刺的鞭子被她狠狠往我背上甩来,我瞬间皮开肉绽。 一鞭又一鞭,我的生命力,在急速的消逝着…… 而电话那头,舒赢赢的娇哼声却响得惊人: “宋总,别生气了,夫人迟早有一天会醒悟的。” “不是有人家陪着你吗?”她轻笑道,“穿这个,你喜欢么?” 宋宴时压低声音:“这是阿菱的衣服……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恍惚间,我像是看到了舒赢赢穿着那条我结婚时的轻婚纱。 只是裙摆部分,很快被宋宴时撕成两半。 他按住舒赢赢的下巴,吻了上去。 两人在那栋属于我和宋宴时的“家”里,极致疯狂。 而远在数里之外的我,却绝望地听着电话里粗重暧昧的呼吸声…… 一点一点地,没了呼吸。 2 地上那个女人,死得很惨。 她的身上,全是这六年来受尽折磨的伤痕,沉疴早已难愈。 后背更是绽开大片鲜红,血肉模糊。 可哪怕到死之前,她的手,仍然拼了命地往前伸着,朝着那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手机方向。 我缓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那是我啊。 死的人,原来是我啊。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用痛了。 我麻木地盯着那个所谓的保姆将我的尸体拖出房间,随手挖了个坑将我填埋进去。 我想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却没想到,不经意地一个抬眼,竟然看到了女儿! 我那可怜的,跟我一起在这个破地方,受了六年折磨的女儿。 她长得比普通的小女孩要瘦一些,穿着又大又宽松的,并不合身的衣服,怯生生地藏在房间里面,死死地盯着那个埋我的坑。 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害怕。 可她没有哭。 我灵魂颤抖着朝她冲过去,想要拥抱她。 可我的手,只能无力地穿过女儿小小的身体…… 现在,我连挨打时护着她,都做不到了呢。 女儿就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蒙蒙亮,她突然什么都没拿,避开了熟睡的保姆,找到一个后院的狗洞,爬了出去。 我害怕极了。 她还那么小,她能去哪儿呢? 我控制不住地跟着她,眼前一幕一幕越发熟悉。 这里,好像是我和宋宴时的家。 可为什么那棵由我和宋宴时一起栽下的槐树不见了? 那个曾经系了秋千的地方,如今变成了花圃。 无数娇艳的玫瑰正在怒放。 哪怕只是飘在空中,我的鼻子也一阵阵的不适。 我花粉过敏,宋宴时明明知道的。 所以当年,我们才选择了种下槐树。 “好香啊!”舒赢赢穿着白裙子,在花圃里打转,满脸喜悦,“宴时,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她转了好几圈,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 “砰”的一声往后摔去,一个沾满泥,已经生锈的铁盒,划破了舒赢赢的脚腕,鲜红的鲜血正不断涌出。 她痛呼一声,发出尖叫:“好痛!这是什么啊?” 那是我和宋宴时在一起的那天,我为他叠好的一千零一颗星星。 里面的每一张纸条,都写着我对未来生活的期许。 我们说好了,要在老了之后拿出来一张张的念。 可是他,好像已经忘记了…… 他嫌恶万分地将生锈的铁盒子捡起来,往垃圾堆里狠狠一砸。 它惊起灰尘无数。 可怜兮兮地躺在无数令人作呕的垃圾里。 除了我,没有人再注意到它。 宋宴时却一脸担心地将舒赢赢打横抱起:“没事吧?我带你去医院打破伤风。” 房门被推开。 宋宴时疾速往外走去。 却突然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抱住了大腿。 他尚未反应过来,女儿已经眼巴巴地大喊了一声: “爸爸!” “我终于找到你了!” 3 宋宴时低下头,眉头突然紧紧地拧起来。 他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将舒赢赢放下,正要开口。 舒赢赢突然嫌恶地推了女儿一把:“你谁啊?” 女儿发出一声低呼,“砰”地往后摔去。 我吓得连忙扑上前,想要护住她。 可女儿的脑袋,却重重砸在了台阶上,疼得全身发抖。 我忍不住地战栗起来,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只恨不能亲手杀了舒赢赢泄愤! 可我却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我望向宋宴时,希望他可以伸手,哪怕只是拉女儿一把…… 他往前迈了一步。 女儿的小手伸出来,紧紧攥住了他的裤脚。 宋宴时与他四目相对:“你……” “什么小流浪汉都能跑过来喊爸爸了?”舒赢赢沉着脸,打断了宋宴时,“你以为谁都能当宋总的孩子吗?” 简单的一句话,却瞬间激怒了宋宴时。 他阴着脸,突然问道:“阿菱生下那个孩子,也是个女儿吧?” “是。”舒赢赢轻轻点头,安抚地握住宋宴时的手,“宴时,你别生气,说不定这孩子是饿得慌了,随随便便想认个爸,蹭点饭吃。” 可女儿瘦得惊人的脸上,一双大眼骨碌骨碌的,明明和宋宴时有七成相似。 舒赢赢也看了出来。 她悄无声息地挡在宋宴时的身前。 小声撒娇:“宋总,不是要带人家去打破伤风吗?” “爸爸……”女儿躺在地上,声音如蚊蝇般小声喊道,“我好痛啊……” 舒赢赢露出脚腕上那道已经凝固的血痕,十分委屈:“宋总,人家划了这么长一条伤口呢……” 宋宴时只犹豫了一秒钟。 就推开了女儿的手。 他护着舒赢赢,匆忙往林肯走去。 女儿的后脑勺上,破开了一条很长很长的伤口。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宋宴时离开的方向。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爸爸,就会被保护,就能把自己所有的委屈全都吐露出来。 可是,爸爸看上去,不喜欢她呢? 女儿盯着宋宴时离开的方向,突然用稚嫩的嗓音大声哭喊: “爸爸!” “妈妈,妈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我全身忍不住地战栗起来。 宝贝,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妈妈是没办法继续保护你了啊…… 我竭尽全力想要抓住女儿的小手。 却看到她拼尽全力地站起来,朝宋宴时的背影吼道: “爸爸,妈妈死了……” 宋宴时的步伐猛然停住。 他正要回头,舒赢赢却拉开车门,意味深长: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懂什么死不死的?别是有人专门教她吧……” 宋宴时的脸顿时阴沉下去。 他捏紧门把手:“沈梓菱,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为了让我接纳这个孩子,连这种装死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砰”的一声,车门被他重重合上。 宋宴时闭眼片刻,突然低声吩咐:“给乡下那边的人打个电话。” 舒赢赢一顿:“……现在吗?”